第396章

  不过不巧,南星说她白天跟萨仁公主玩得累了,先行睡下了。
  祁曜君也没有多想,沐浴更衣之后,盯着床榻上安稳而眠的季月欢瞧了好一会儿,最终轻叹一声,拥着她和衣而眠。
  不过季月欢忘了现在是年初,祁曜君休沐,早上不必上朝。
  所以她睡得早也没什么用,早上起来一睁眼,面前仍旧是那张放大的脸。
  她下意识抬起手,只是在触碰到男人眉眼仅半寸的地方,又默默将手缩回。
  只是才缩到一半,又被祁曜君抓住重新按回他脸上。
  “想摸就摸,客气什么。”
  季月欢:“……”
  她撇了撇嘴,转摸为捏,用力揉他的脸,“我这不是看你难得放个假不想打扰你休息吗?好心当成驴肝肺。”
  祁曜君抓过她的手,抱着她叹气道:
  “没办法,有你在身边,它醒得早。”
  季月欢:“……”
  有点无语。
  祁曜君垂眸看了她一眼,吻了吻她的发。
  “我看今日并没有使节来找你,什么安排?”
  季月欢顿了顿,才漫不经心道:
  “能有什么安排?继续看书呗,除此之外我也没什么爱好了。”
  祁曜君看着她,也不说话。
  季月欢有点儿受不了这个眼神,微微扭头,修长的脖颈线条绷紧,弧度漂亮得不可思议。
  “干嘛这么看我?”
  “欢欢。”
  他开口,声音带着晨起时的沙,季月欢尤其在这种时候听不得祁曜君这么喊。
  说起来,她认识的人那么多,喊她欢欢的迄今为止好似就一个祁曜君。
  小老头叫她幺妹,贵妃叫她天骄,季家人大部分也是,有外人在的时候便是欢儿,李修媛叫的月欢,谢宇最初叫她欢姐,后来也是月欢,其他人则按她的位分叫她旭xx,现代的称呼就更杂了,小欢,小季,季经理,季总……
  只有祁曜君,喜欢用叠字,情到浓时更是一遍遍地喊。
  这两个字从他嘴里冒出来,总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缱绻,像是在唇齿间辗转许多遍,含着细碎的,说不清道不明的亲昵。
  之前说过,季月欢很难与人建立亲密联系,她身边没什么朋友,小老头和谢宇又都是含蓄内敛那一类,连想念两个字都不会轻易挂在嘴边。
  只有祁曜君,时不时冒出一句“我想你了”,抱她亲她更是稀松平常到如呼吸一般自然,连带着对她的称呼都是极为暧昧的叠字,轻轻柔柔似藤蔓,稍有空隙便在她的心房辗转盘绕。
  “你都陪了别人那么多天,能不能分出一点时间给我?”他又说,沙哑的嗓音散落几分委屈,对季月欢这种声控尤其致命。
  分明他什么都没做,但季月欢就是觉得自己耳朵发酥得厉害。
  那些字眼,好似一个个温柔的吻,带着热气儿往她耳朵里钻。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反问,“那你想我陪你做什么?”
  祁曜君唇角微勾,低下头,吻在她的脖颈。
  他不说话,只是自顾自撩拨她。
  季月欢颤了颤,随后表情近乎自暴自弃。
  到底谁说的女人是祸水,她看祁曜君才是名副其实的男妖精。
  也不知道是彼此太熟悉,还是习惯使然。
  先前还不想的,这会儿已经有点难耐了。
  她翻了个身,将祁曜君压在身下,报复般的将他衣服悉数扒了下来。
  这是季月欢和祁曜君头一次荒唐到中午。
  好好好,当初还叉着腰教育祁曜君白日宣淫不是明君所为,这下子真没脸见人了。
  祁曜君倒是心情很好,伺候她沐浴更衣之后,捞她起来吃午饭。
  季月欢这会儿有点烦他,“你放我下去我自己走。”
  “生气了?”他明知故问。
  “你说呢?”
  “生气也不能跟自己过不去,乖,走路会疼。”
  季月欢:“……”
  她迟早要把自己声控的毛病改了。
  祁曜君这小子真的越来越会勾引人了。
  季月欢捂住自己的耳朵,“你不许再说话了!”
  祁曜君果断闭嘴,但是头别向一边,闷笑出声。
  胸腔一震一震的,让被他抱着的季月欢毫无安全感。
  “也不许笑了!”
  “这么霸道?”
  季月欢扭过头,干脆不跟他讲话。
  草草吃过午饭,季月欢只想回去补眠。
  祁曜君也觉得自己过分,将她抱回寝殿给她掖好被子,季月欢看他也要钻被窝,皱起眉。
  “你都不要批奏折的吗?”
  “休沐日哪儿有那么多的奏折要批?被你冷落的这几天我都批完了,今天就想好好陪陪你。”
  但他一直赖在这里她没机会吃药啊!
  季月欢心头烦躁,但她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别的借口撵祁曜君走。
  只能闷闷地“嗯”一声,然后缩进被窝。
  可是心里惦记着事,她怎么也睡不安稳,睡了不到一个时辰便又坐了起来。
  祁曜君看她眉头紧锁,也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了?”
  季月欢叹口气,“睡不着,我去院子里转转,你困的话再睡会儿吧。”
  祁曜君失笑,“你都不困,我困什么?可是要去坐秋千,我给你推。”
  季月欢还能怎么办?只能应下来。
  没事找事晃荡一下午,总算是到了晚膳时间。
  祁曜君要去净手,南星适时呈上一杯热茶。
  季月欢松了一口气,刚要去端,手腕就被忽然伸过来的另一只大手扣住。
  “朕怎么不记得你有用膳前喝茶的习惯?”
  第494章 好不甘心
  季月欢敏锐地发现,他的自称换到了朕。
  她试图抽回手,但他握得很紧。
  季月欢缓缓抬起头,四目相对的刹那,季月欢就知道,他什么都知道了。
  是啊,他是何其敏锐的一个人。
  她苦笑一声,抬起头,“何必明知故问呢?”
  南星面色微变,赶忙跪了下来。
  “皇上!小姐她……”
  “滚出去!”祁曜君大声怒喝。
  他面色铁青,一双眼睛瞪得老大,仿佛要吃人。
  南星哪里肯放心出去,还是季月欢叹了一口气,“星星,没事,你先下去吧。”
  “小姐……”
  “乖,听话。”
  南星咬紧下唇,终究还是亦步亦趋地走了。
  直到室内只剩下两人,季月欢才抬起那双漆黑而平静的眸子,“可以先放开我吗?”
  一直是这样,永远是这样。
  无论他被挑起多么大的怒火,她都像是置身事外的旁观者,无视他所有的情绪,淡淡静静地立在那里。
  好似他为她升起的一切波动,她从不放在心上。
  可先动心的人是他,他在她面前,早就一败涂地。
  他输得惨烈,拿她毫无办法。
  就连此刻,他连扣着她手腕的力道都不敢太用力,就怕自己失控后伤到她。
  而在对上她那双乌黑到极致的眸子时,他更是说不出一个不字。
  他缓缓松开手。
  就见季月欢跟他说了一声谢谢,随后端起面前的热茶,一饮而尽。
  她的动作干净利落,毫不迟疑。
  直到喝完,才像是了却一桩心事,微微松了一口气。
  可祁曜君却心如刀绞。
  她在当着他的面,扼杀他们拥有孩子的可能。
  末了,她甚至用清泠泠的目光看向他,平静地问:
  “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本不想知道。”
  祁曜君红了眼,喉结几番滚动,才艰难说出这句话。
  他看向季月欢,眼神里的痛苦展露无遗。
  “可是季月欢,你太明显了。”
  他没有怀疑过,从来没有。
  哪怕召见了陈利民,他也只是担忧是不是观星台的伤势太重,给她的身体留下了隐患。
  陈利民告诉他,皇嗣要看缘分,让他不要操之过急,他哪怕到了那个时候都没有怀疑过。
  可直到昨夜过来,感觉到她有意避宠——冒出这个念头的时候,他都在唾弃自己,认为是自己太敏感的错觉。
  然后是今晨欢爱之后,她几次三番想撵他走。
  还有她补眠,往常她累到极致,几乎倒头就睡,没有个两三个时辰根本醒不来。
  但是今天她哪怕睡梦中也始终辗转反侧,眉头紧蹙,那种焦虑有如实质,他想忽略都不行。
  甚至于他陪她逛院子,她也一直显而易见地走神。
  若是再意识不到什么,他也不必当这个帝王了。
  “我一直在给你机会。”他说。
  迎着季月欢茫然的目光,他苦笑,“我知道你薄情,可我想,昨日我已经将想要孩子这件事表现得那么明显,你哪怕为我犹豫那么一次呢?所以我一直赖在你身边,我想,只要赖够十二个时辰,届时你即便服下避子药效用也不大了,就这一次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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