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迟与非揽着谭欢,指尖再次在他后背轻轻移动,一下又一下,写着轻柔的笔画。
  他低头,贴着谭欢的耳朵,轻声道:
  “欢欢,我把命给你。”
  第87章
  迟与非说话时的呼吸轻轻吹过谭欢的耳朵, 谭欢可能觉得有点痒,在睡梦中扭开头,往旁边拱,拱到菲菲兔那里, 脑袋埋进菲菲兔毛茸茸的肚子, 含含糊糊的说梦话:
  “非非……非非……嘿嘿嘿……”
  迟与非听着谭欢的傻乐, 没忍住也跟着勾起唇角。
  迟与非活了28年, 在遇到谭欢之前没怎么笑过, 遇到谭欢之后却总是在笑, 轻笑、大笑、发癫的笑, 谭欢总是有本事让迟与非笑起来。
  此时也是, 迟与非看着熟睡了也时不时甩两下尾巴、蹬蹬腿、伸伸手很不老实的谭欢,神情柔得能掐出水, 黑眸里映着谭欢的身影, 很想把谭欢再抓进怀里好好揉一揉。
  不用迟与非动手抓,谭欢在菲菲兔的怀里拱了一会儿, 不满足于比较淡的霜雪气息,自动拱出来,垂着狐狸耳朵在床单上像个小推土机一样拱,又拱回迟与非的胸口, 脑门撞上去,鼻子埋入迟与非饱满的胸肌中间, 鼻尖耸了耸,嗅得特别认真,像个小变态。
  闷闷的声音自迟与非的胸口传出来,谭欢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一边叫着“非非”, 一边呢喃着“好吃”。
  迟与非单手撑头侧躺,任由谭欢把脸埋在他的胸口乱闻。
  闻了一会儿,谭欢不老实地抬腿,砸在了迟与非身上,腿一勾,藤蔓一样缠住了迟与非,终于老实了。
  迟与非不动,任由谭欢折腾,只看着他,越看越觉得喜爱。
  看着看着就忍不住摸摸谭欢软软的狐狸耳朵,从耳朵尖揉到脑袋,逆着茸毛摸,把柔顺的毛毛弄乱,再重新顺回去。
  摸久了,谭欢就会忍不住抖耳朵,抖得次数多了就会发出细软的哼唧声,呼吸喷洒在迟与非的胸口,将那一片的皮肤都染得湿热。
  光摸不够,迟与非又低头亲了亲,怀里的狐狸青年好像没有骨头,浑身都是软的、香的。
  他亲谭欢的狐狸耳朵,亲谭欢的额头,亲谭欢的鼻尖,又扯开谭欢的领口,轻轻用牙齿啃谭欢的肩膀,像终于得到专属于他的宝贝,紧紧抱着、把玩着,没什么欲念在里面,只是单纯的喜爱,爱不释手。
  迟与非啃着啃着就啃了一嘴毛,谭欢对狐狸血脉的控制能力比兔子血脉强多了,清醒时控制自己变狐狸、变人还是很顺畅的,可睡着后就容易控制不住,不知不觉变了身。
  此时他就不自觉变回了狐狸,四只爪子伸得笔直,蹬着迟与非的胸腹,小爪子一勾一勾的,像小猫咪在踩奶。
  迟与非又把小狐狸捞过来,从头到尾把弄了一遍又一遍,才抱着小狐狸睡觉。
  谭欢睡得特别舒服,他泡在迟与非的气息里,浸在温暖里,觉得四肢百骸都放松得不得了。
  直到清晨,被窝里的温暖渐渐凉了下去,谭欢在被子里拱来拱去得不到熟悉的温暖,这才把脑袋钻出被子,睁开惺忪睡眼。
  “嘤嘤?”非非?
  谭欢叫了几嗓子,得不到回应,又变回了人形,坐起来舒舒服服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扭头一看却发现迟与非就躺在他旁边,盖着被子,双目紧闭,一动不动。
  谭欢扑上去,脑袋枕着迟与非的肩膀,抱怨道:
  “非非,早上的被窝好冷啊。”
  迟与非没有回答。
  谭欢闭着眼睛嗅着近在咫尺的熟悉气息,片刻后皱着眉睁开了眼睛。
  他将手轻轻放在迟与非的胸口,掌下的胸膛没有起伏,也感受不到丝毫心跳。
  又来了,迟与非又陷入了短暂性死亡状态。
  谭欢咬了咬唇,睡意瞬间消了。
  但他没起来,他把被子拉高,盖住两个人,努力抱着身旁的迟与非,企图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冰冷的迟与非。
  可死人是怎么都暖不起来的,被窝变得越来越冷,冷得谭欢忍不住发抖。
  他固执起来,就是不肯松手,死死抱着迟与非,等待迟与非醒来。
  迟与非目前最长的死亡时间是几个小时,谭欢想,等到中午,太阳最大的时候,迟与非肯定会醒来。
  谭欢就这么安安静静地躺在迟与非旁边,躺到了中午。
  中午的阳光洒进来,屋子里连地板都是暖的,可被窝里还是凉的。
  迟与非没有醒来。
  谭欢垂着眸子,狐狸耳朵无精打采地耷着,额头贴着迟与非的肩膀,不肯动也不肯走,一直躺了下去。
  直到日升月落,迟与非还是没醒。
  谭欢扁了扁嘴,爬了起来。
  他特别饿,想着非非中午没有醒,晚上一定会醒,一天没吃东西,一醒来就会很饿。
  谭欢把被子好好盖在迟与非身上,跑去了厨房。
  厨房里有早上工作人员塞满的新鲜食材,这段日子两个人的一日三餐、夜宵、甜点都是迟与非做的,谭欢只会添乱。
  此时谭欢站在厨房里,想了想干脆煮了一锅粥。
  煮粥简单,大不了就是稠一点或者稀一点,定好时不会糊的。
  但他还是怕掌握不好火候,在厨房和卧室来回跑,又怕粥糊又怕迟与非醒来了他没第一时间发现。
  折腾了好久,粥煮好了,黏稠度刚好,白米碎在米汤里,散发着清淡的米香味。
  谭欢盛了满满两大碗,端回卧室,放在床头柜上,期待地看向迟与非。
  他的两条狐狸尾巴一甩一甩的,好希望迟与非睁开眼睛夸他两句。
  可迟与非还是保持着早上的样子,平躺在那里,像个冰块。
  谭欢的肚子饿得咕噜噜叫,他站在粥旁边不停扇风,企图用粥的香味让迟与非醒来。
  可粥渐渐凉了,迟与非仍旧躺在那里。
  谭欢低下头,盯着凉粥上结得一层膜看了会儿,没吃,又钻回了被窝里,抱住了冰冷的迟与非。
  非非都没吃饭,他也不吃,他要等非非醒了一起吃。
  谭欢吸了吸鼻子,又揉了揉,将酸涩的感觉揉回去,干脆变回小狐狸,爬到迟与非的身上,团成一团窝在迟与非的胸口,用自己不断温暖着迟与非。
  他又饿又冷,因为担心害怕也睡不着,明明很努力在忍了,泪珠还是一颗颗滚落下来,浸湿了眼睛周围的毛毛,毛毛打缕,看着格外可怜。
  要是迟与非醒着,肯定会把他抱起来,不停问他怎么了,一声声哄他的。
  谭欢忍不住想着,哭得更凶了,小小的身体哭得打颤,渐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他就这么哭睡着了,睡到了天再次亮起,被窝也无一丝热意。
  迟与非脸色惨白,比灰白的墙壁还要死气沉沉。
  他没有呼吸,也没有心跳,完全是一具死尸了。
  谭欢睁开眼睛,盯着清晨不刺眼的阳光看了一会儿,这次没哭。
  目前迟与非对他的爱x值是90%,献祭尾巴要迟与非100%的爱他效果才好,可谭欢想,他等不了了。
  现在就要献祭。
  迟与非大概不会醒了。
  他不能再自欺欺人了。
  谭欢抖开被子,蹲坐在迟与非旁边,仰头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嘤叫。
  在他的叫喊声里,周身浮起朦胧的粉光,粉光越来越耀眼,直到刺目,充斥着整个房间,将晨光都压了下去。
  谭欢身后的两条尾巴绷直,其中一条尾巴开始剧烈颤抖,从内到外散发出强烈的粉光,粉光像被打碎的镜子裹着尾巴,裂纹越来越多,在破碎的那一刻,一同带走了那条尾巴。
  谭欢的一条尾巴消失了,他只剩一条尾巴了。
  他想过献祭尾巴时会很疼,但没想到这么疼。
  他变回人形,疼得面无血色浑身颤抖,却顾不上自己,他扑到迟与非面前,立刻去摸迟与非的心口。
  迟与非的身体表面同样浮现出一层淡薄的粉光,粉光像雾一样融进了他的身体里,慢慢消失。
  谭欢清晰地感觉到掌下胸膛里,那颗停摆许久的心脏有力地跳动起来。
  “有心跳了!有心跳了!”谭欢惊喜万分,抬头去看迟与非的脸,正好看到迟与非缓缓睁开眼睛。
  迟与非的脸正在恢复血色,却睁开了一双金色的竖瞳。
  谭欢愣住了,就见一对毛茸茸的白色狐狸耳朵自迟与非的头顶晃晃悠悠地立了起来。
  迟与非坐起来,醒来的第一时间伸手抚了抚谭欢的脸颊,轻声问:
  “欢欢,怎么哭了?”
  谭欢都没注意到自己又哭了,可能是疼的,也可能是看到迟与非醒了太过激动。
  他傻乎乎地看着迟与非,随着迟与非起身,他身后钻出来一条特别大、特别蓬松的狐狸尾巴,也是白色的。
  谭欢伸手,抓住迟与非的尾巴尖,茫然道:
  “非非,你长尾巴了。”
  迟与非这才发现自己的异样,他甩了甩自己身后的大狐狸尾巴,抬手摸了摸头顶,果然摸到了两只狐狸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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