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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吕雉心尖崽 第64节

  最近长信宫添了好多迷你武器,不仅仅是剑。
  不期然想起奉常叔孙通的请求,刘盈思索着道:“虽有禄儿与亚夫,两个伴读还是太过孤单,越儿还想要玩伴吗?”
  刘越一呆,不明白皇兄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近来他忙碌极了,宫中梁园两头跑,又要上太傅的课,又要督促起表哥抄书,怎么会孤单?连张不疑的面,他都好几天没见了,不知道张侍中又黑了没有。
  等苏缓养好身体,他还要和他探讨如何建设美好的庄园呢。
  圆圆的脑袋摇成拨浪鼓,刘盈虽有遗憾,还是依着弟弟的意愿,决议回绝叔孙通。忽然间,有个眼熟的宦者小跑而来,喘着气行礼:“陛下,大王,太后派奴婢来寻陛下和大王!”
  辟阳侯的家财进的是未央宫,因为要先分至国库,闻言,刘盈当即抱着刘越上了车辇。
  穿过未央与长乐之间的走道,等来到长信宫,瞧见牵着手的兄弟俩,吕雉露出一个笑容。
  她和刘盈商议:“……单单禄儿与亚夫陪伴,越儿还是太孤单了些。有人向我举荐一个叫晁错的童子,年六岁,便已颇通刑名,皇帝觉得如何?”
  吕雉以为她还需费一番口舌,只因法家并不是帝王偏爱之术。哪知刘盈犹豫一瞬,似是极高兴的模样,也同她商议道:“母后,叔孙太傅也向朕提起,说有一五岁的童子师从北平侯,名为贾谊,天资极为不凡。不如一并进宫陪伴越儿,您看怎么样?”
  吕雉有些惊诧,不多时,笑容深了深。
  看来墨者的出现,引得儒生再不能保持平静。北平侯的弟子贾谊,她似是听说过,吕雉欣然道:“有各家担保,二位童子的人品定然贵重,盈儿既然提起,哀家觉得好。”
  被母后皇兄夹在中间,因而无处插话的刘越:“??”
  两个玩伴就这么从天而降,强塞而来!
  他怀疑自己听错了,或是听岔了,否则怎么会有贾谊和晁错的出现。
  一个是文帝年间被排挤的天才名臣,一个是景帝年间提议削藩,因七王之乱被腰斩的帝王心腹,辈分都不对了,这合理吗?
  疑惑塞满他的小脑袋,梁王殿下霎时忘记“被孤单”的委屈。
  还有一个严肃的问题,如今黄老当道,法家是怎么“上达天听”,让母后都有所耳闻??
  .
  一辆驴车行驶在官道上,里面坐着法家大贤张恢,还有他的弟子晁错。
  张恢教导弟子:“太后忙于听政,但一月之内,还是有数次邀黄老家大贤进宫讲经。错非黄老新收的弟子之中没有天才,哪能轮得到我们?你师伯走通黄老学派的关系,为此实在付出不少,都快和儒门撕破脸皮了。错啊,等入了宫,你要时刻记得警醒自己,输一步,就是输完了一整盘棋局。”
  晁错点点冷峻的包子脸:“老师,我明白。”
  贾谊……一听就是个文文弱弱的名字。他在心里默默地下决心,不管儒家还是墨家,都不要妄图影响梁王殿下!
  北平侯府,张苍笑眯眯地同弟子感叹:“要不是叔孙通都快跪下来求我,为师哪能得知,竟还有这样好的去处。”
  “……”贾谊正襟危坐,睁着灵动的眼睛,就听老师叮嘱他,“宫中有留侯,还能遇见丞相,你要记得,读书才是第一要紧事。只有勤学,梁王殿下才能瞧见你的努力,这叫不争胜似争,万不能把心思用错地方。”
  他的弟子又不用背负儒家振兴的职责,暗斗才是落了下乘。天禄阁这么多藏书,不看多可惜?
  贾谊郑重地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老师的意思,是收获梁王殿下的喜欢就好,别的不用参与。
  张苍欣慰,小弟子一点就通,实在是聪颖。
  另一边,梁园里。
  苏缓摆动细瘦的手臂,慌忙拒绝仆从的帮助,哼哧哼哧绕着山林跑步。
  他跑得大汗淋漓,最后在一根木头前停下来,眼睛微亮。
  师叔们都还没来,不如尝试做一架云梯,送给大王当报恩礼?
  第69章
  苏缓从来没有住过这么舒适的房子, 喝过这么甘甜的水。更让他热泪盈眶的是,面目可亲的梁园令承诺帮助他寻找师叔,其中竟还有太后的允准。
  苏缓觉得苦尽甘来不过如此了。
  如今已经恢复了许多力气, 他向仆从借来砍刀, 特地选择光秃秃不好看的树木, 目光坚毅地挥动手臂。等热汗模糊双眼, 他气喘吁吁地停下来, 咬咬牙, 再绕山林跑了几圈。
  吕玢左寻右寻找不到他, 发现小钜子又在锻炼,一副不练死不罢休的架势, 连忙递上水囊:“苏缓小友, 你先歇一歇!我们的人传来消息, 有一位赤脚麻衣,常与百姓耕作的隐士, 就居住在这附近的山腰,许就是你的师叔。”
  苏缓腿一软, 一屁股跌坐在地。
  他泛红的脸越发通红:“真、真的?”
  ……
  小钜子噙着眼泪寻师叔的时候, 吕禄终于完成了一项伟大的事业——抄写。
  他愣愣地举着笔, 似不敢相信就这么抄完了, 从心底漫上一股狂喜:“大王, 大王!”
  天光大亮,惊喜的呼声划破了安静,瞧见宫人吃惊的神色, 吕禄倒吸一口凉气,回忆起表弟的恐怖,“唰”一下闭上嘴。
  刘越翻了个身, 圆脸皱了皱,继续睡。
  迷迷糊糊意识到这是表哥的声音,透着不一般的情绪,他慢慢坐起,睁着水雾朦胧的眼睛,看向守在门外的近侍。
  莫不是从天而降的两个玩伴到了?
  那近侍连忙道:“公子已经誊抄好了,正给大王报喜呢。”
  刘越眨眨眼,又眨眨眼。
  送给哭包四哥的礼物有着落了。
  他霎时原谅了吕禄扰眠的举动,穿好衣裳,去往外间给表哥送上夸夸,夸得吕禄飘飘然起来,顿时豪气千云,觉得抄书算什么?自己能一口气抄五大本!
  将纸张收整,继而交给宫人用丝线缠绕、木夹子装订,简陋的西汉版书籍就此出炉。很快到了上学堂的时辰,刘越捧着热乎的书,郑重地交给同桌刘恒:“送给你。”
  刘恒接过书,有些不敢置信。
  包子脸上的欣喜溢了出来,他结结巴巴道:“给、给我的?”
  刘越点头,嗓音软乎乎:“是我口述,吕禄辛勤抄写的,当做四哥的就藩礼物。”
  代王已经年满八岁了。还有一月,刘恒与薄夫人就要前往代国,朝中已经任命好了两千石的代地官吏,护送的卫队也已整装待发,再过一些时日就要轮到燕王。
  刘恒湿漉漉地望着他,不舍猛然窜上心头,面颊都变为了粉红色:“谢谢越儿。”
  这是他头一次这样叫唤,不等刘越回话,迅速地低下头,用看书掩饰自己。纸张是幼弟带领张侍中立下的功劳,原来它这么薄,这么软,印出的墨迹这么清晰!
  梁王殿下看着代王接连的表现,有些愁。
  他竟是不确定起来,哭包四哥不会重蹈吕禄的覆辙,来个片字不沾心叭。
  ……
  刘恒望着封面的三个大字,喃喃在心里念,厚黑学。
  他是原因为害羞,想要借翻书掩饰自己,如今前所未有的重视起来,连坐姿都端正了好些。
  幼弟送给他的礼物,竟是一门学问!
  小心翼翼地翻开一页,刘恒按捺住激动,迅速沉浸其中。认认真真看完一个篇章,他陷入沉思,愣了许久许久。
  哇,好厉害的道理……
  回过神,刘恒发现坐席空了下来,弟弟们都不见了,只剩两个伴读眼巴巴地望着自己。
  他连忙收好书,像怀揣着宝贝:“我们这就去上太傅的课。”
  那厢,刘越蹬蹬蹬走在前面,忧愁化为了欣慰。紧接着想起什么,他转过头——
  被梁王表弟幽幽望了一眼的吕禄满头雾水。
  又有些委屈,无凭无据的,大王为什么瞪他?
  他可是刚刚抄好了书!
  .
  有皇家援助,苏缓寻找师叔的进展喜人,发现周边山林居住的隐士真的是他父亲的师弟,叔侄俩抱头痛哭。
  都赖那块象征钜子的令牌,否则他们哪能认得彼此呢?
  一个吃惯苦的大男人,颤抖地抚摸令牌,想起他们共同选举出来的钜子师兄,还有师门上上下下的同伴,眼睛都哭红了。得知苏缓在长安城的际遇,他拂去悲痛,不可置信之余,颇有一股激动之意,化为对梁王的感激。
  他们蛰伏在此,已经太多太多年,墨家的声名仿佛都被抹去,长安城有谁还在意!每每想到此处,心如痛绞,他回头望了茅屋一眼,再看向苏缓。
  小缓吃了那么多的苦,他们怎能不照顾,不补偿?
  苏缓知道师叔最在意什么,一股脑地同他说,大王愿把他们纳进梁园,供他们居住,师叔知不知道其余的师叔住在何处?
  名为郑黍的墨者当即点了头,整理好包袱,干脆地同师侄离开:“他们常与我相助相聚,让我去劝说他们。”
  拔出萝卜带出一串泥,其余师叔见到苏缓,反应与郑黍相似,没有不欣喜、不同意的。
  有家室者带上妻儿,孤身者帮忙捎带家资——他们过得清贫,故而珍贵的家资唯有一些书简、做工的木具,还有三两袋粟米,多是帮百姓耕种的谢礼。
  一大批新住户投奔梁园,已是秋高气爽的九月初。
  经过一场又一场的浩劫,他们都不是傻子,经过苏缓再三强调,登时明白过来,梁王殿下到底看重他们什么。
  唯有先立足,才能图谋振兴的未来,年幼的大王如何会对经义感兴趣呢?
  大约有三十七户家庭,二十来个单身汉,统共一百多人,如鱼入海,装点着空旷的庄园。墨者的特质实在太过明显,眼神仿佛经历过千锤百炼,梁园令不禁产生了错觉,若是分给他们刀剑,便立马能够组建军队,不畏生死地上阵杀敌。
  片刻他反应过来,墨家也是会武的,恐怕还是诸子百家最团结,最能打的那一个……
  “辛苦各位大贤。不如修整数日,以尝团聚之喜!”吕玢将他们一一安置,还想问问师叔们有什么需要的,对于秦汉大丈夫来说,承诺是根本,良才既答应投效,他也要传达大王的关怀。
  大王说了,要尽力满足新住户的要求。
  年纪最长的郑黍连忙道谢,借了数套铁器,包括斧头镰刀与测量工具,没过多久,率领师弟热火朝天地干起来。
  他们抢去仆从清理的活计,几乎一个晌午,田垄与茅屋四周的杂草被清理完毕,破破烂烂的畜栏被修得光鲜亮丽,紧接着汲水运水,量地翻土,由四人合抱砍下的粗木,垒在平地上,准备建造安全系数更高,也更避寒的木屋。
  吕玢:“…………”
  他看呆了,登时觉得自己的手下是什么歪瓜裂枣,还有墨者都不需要休息的吗?
  被按着休息的苏缓眼神亮晶晶,想和师叔们探讨云梯怎么做,下一刻,郑黍犹豫一瞬,悄悄叫了他过去。
  “这把斧头有些钝,要是长时间砍伐硬木,恐会卷刃。”郑黍道,“小缓,你还记得祖师传下来的铁斧吗?你说梁王殿下会不会准许我们打铁,在此地安置炼炉呢?”
  对于相里氏墨而言,木工是基础,炼铁是进阶,但自秦以来,除了齐王田横,他们得不到任何慷慨的资金支持,久而久之买不起原料,也无法进行锻造。
  精铁需要百炼,没钱寸步难行!像宝剑宝刀等物,经过炼炉燃烧之后,还须匠人手打,只有贵族才能用得起,何况质量好一些的铁器。
  郑黍有些忐忑,不管是铁矿石还是炼炉,价钱并不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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