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谢承运瞪大双眼,瞳孔缩成一个点。
  小明夷露着笑,和谢明夷身影重叠:“战场暗箭难防,阿爸一定会死的快极了,到时候我就可以继承你。”
  “就像阿爸继承您一样,我们会是幸福的一家。”
  谢承运不知从哪来到力气,抓着小明夷手臂,把他丢了出去。
  小明夷在地上滚了几圈又坐起,一模一样的脸,让谢承运更加恐惧。
  马上就回到床榻上,等待下一个人来找他。
  可是没有下一个人了,007第一次主动开口:“宿主,您为什么就是不愿意好好做任务呢?”
  谢承运抱着腿,不愿说话。
  007不再是机械音,而是真的像人在说话:“宿主,我们重新开始吧。”
  黄鼠狼活了过来,不是□□,而是虚影,在前引路。
  它不是真正的黄鼠狼,而是007。
  谢承运不愿去见城门破,不想谢明夷,不,现在应该叫阿尔喜,去毁了他的家。
  站起身来,披上毡毯,跟上了它。
  黄鼠狼一路穿梭,来到滁江边上。
  无数人想要阻拦谢承运,却看见后面护他的乌罕达。
  他曾是胡族最骄傲的世子,虽然死亡,但人们依旧爱戴他。
  无数双眼睛看着他,谢明夷在远方大喊大叫:“拦住他,快拦住他啊!”
  手里还拿着京城的小玩意,想要晚上去哄他。
  东西扔在地上,朝母亲的方向飞奔。
  墨发随风飘荡,谢承运想到了少年时的滁江。
  怀瑾青锋,山河锦绣。
  金榜题名风策马,观长安灯火,功高帝王侧。
  得意相阁,又怎料今日,会跳入江中。
  谢承运潇洒一笑:许是老天一番教训,好叫我收恨免嗔勿堕业火。
  赤条条归去地府。
  随着扑通一声巨响,谢承运就不见了。
  谢明夷瞪眼望着滁江水滔滔,汹涌不断。
  疯子般露出笑来:“母亲,您以为这样就可以摆脱我吗?”
  “你太天真了,就算化身为鬼,你也只能呆在我身旁。”
  语罢毫不犹豫,跟上了谢承运。
  下落,下落,不停下落。
  朦胧中谢承运回到了家,裹着被子,抱着手机,笑得像个傻瓜。
  “石释尼大大,我要一辈子追随你啊啊啊啊!!!”
  ……
  “大大求更文,不能坑,我还没看到结局,怎么可以坑文啊呜呜呜。”
  ……
  “妈的傻逼作者傻逼文,坑文我诅咒你穿到自己的小说里去当恶毒反派!”
  电闪雷鸣。
  睁开眼,又回到了最初。
  窗外桃花盛开,陡峭春寒。
  谢承运在六弄书院咬牙含泪:不应该是傻逼作者穿吗,凭什么是我啊啊啊啊。
  带着一腔怨气,去御书房找朱允胤。
  朱允胤捏着笔,看见相父来的身影。
  歪头露出笑来,墨水晕得满手都是。
  “傻相父,你以为我们的相遇是缘分吗?”
  “不,这是我机关算尽求来的重逢啊。”
  第68章 庄周梦蝶
  轻纱拂面, 蝴蝶落发。
  谢承运被翅膀蹭得痒,将头枕进胳膊,要去躲它。
  顾悯生叼着狗尾巴草,看着谢承运笑。
  周避疾在一旁垂钓, 并不去管他俩。
  倒是顾悯生见谢承运睡得香, 坏心眼的将手探进胳肢窝, 要去饶他痒痒。
  没成想刚一碰, 谢承运就吓得跳起来了。
  一连后退,掉进湖水中央。惊起涟漪, 残荷晃荡。
  谢承运不会水,在湖里哇哇乱叫。
  周避疾丢下鱼竿,来不及细想便一头扎进湖中,要去护他。
  湖里有锦鲤,火红一片, 懒散的摇着尾巴。
  顾悯生将狗尾巴草吐在地上, 盘腿坐下。
  满脸无语:“你俩要不试着站起来呢?”
  气氛顿时一片安静, 水面才及肩膀。
  这是周家景观湖,午后闲来无事, 三人在这晒太阳。
  昨日新学了功课,夫子讲姜太公。
  刚好家里有湖,谢大少非要缠着周避疾去钓鱼,说要看看会不会真的有傻鱼上钩。
  结果有没有傻鱼不知道, 倒是两个更傻的人掉进湖里了。
  谢承运惊魂未定,马上就要往岸上爬。
  周避疾托着他,发现他浑身冰凉。
  顾悯生将他往上拉,一边拉一边道:“至于吗?吓成这副鬼样。”
  谢承运倒在椅子上,面无表情去掐他胳膊。
  顾悯生疼得吱哇乱叫:“我靠谢承运你轻点!你信不信我去找顾老将军告状。”
  谢承运这才确定了真假, 一脚将顾悯生踹到湖里去喝鱼汤。
  “你去啊,要不是你,我会变成落汤鸡吗。”
  顾悯生也是个不会水的,在湖里一通扑腾,还是周避疾把他扶正了。
  谢承运气消,往前走,准备把人拉上岸来。
  结果又被顾悯生拽着腿拖进湖里,像只八爪鱼,死死缠着周避疾腰。
  最后三人你看我我看你,乐得哈哈大笑。
  倒是周姬听到水声,匆匆跑了过来,被气得不行。
  揪着顾悯生耳朵,抓着谢承运头发,对着周避忌柳眉倒竖:“简直胡闹,这池子里的水虽淹不死人,但风寒了可怎么办?”
  “你是怎么当长兄的?”
  看周避疾乖乖听训,谢承运露出幸灾乐祸的笑来。
  结果又被姐姐抓住头发:“我没说你是不是,你还敢笑?自己身子怎么样心里没数吗。”
  秀甲微长,对着谢承运脑门指指点点:“他们怎么样我可以不管,毕竟皮厚身子壮,想来也没那么容易生病。你是怎么敢和他们一起胡闹的?”
  谢承运连忙抱着周姬的手求饶道:“阿姐我错了,都是因为你老是揪我头发,搞得我在梦里也老被人揪着头发拖来拖去。”
  “还敢顶嘴?”
  谢承运瞬间闭嘴,乖乖站直了。
  周姬到底心疼他们三,不一会便放过了他们,跑到厨房去煮姜茶。
  谢承运回房换衣裳,周避疾在屏风后问他:“昨日的事,你考虑好了吗?”
  谢承运一愣,探出脑袋:“什么事啊。”
  头发湿漉漉的贴在脸上,脖颈秀长。脸上还有水渍,明媚异常。
  周避疾努力移开脑袋:“就是,就是昨日的事啊。”
  谢承运三下两下就套好衣裳,又去问他:“到底是什么事,我忘了,你再说一遍罢。”
  结果周避疾深深看了他一眼,扭头就走。
  谢承运回忆他的表情,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结果一转头,就看见了红着眼眶的朱允胤,撒泼打滚去要糖。
  把房里方糖递给小家伙,朱允胤含着他的手指笑。
  这时谢承运才反应过来是哪里不对劲,周避疾哭了。
  谢承运被自己的想法吓得后背一凉,更觉惊悚。
  马上拉出满是口水的手指,理都不理又开始哭的朱允胤,要去找周避疾问个清楚。
  结果一头撞上了来叫他去喝姜茶的顾悯生,顾悯生骂骂咧咧:“谢承运你是不是赶着去投胎啊。”
  不欲多言又要走,刚走两步就想起什么般又退了回来。
  满脸心虚去问顾悯生:“你还记得昨日避疾对我说什么了吗?”
  顾悯生看着他,表情怪异极了。
  挤了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死渣男。”
  谢承运刚想“理论理论”,顾悯生也跑了。
  周姬皱眉端着姜茶,从厨房出来:“不是叫你们来喝茶吗,怎么一个两个都不见了?”
  谢承运也想跑,结果刚走两步就被长姐喝住:“你给我站在那!”
  谢承运不动了。
  “过来。”
  谢承运苦着脸乖乖过去。
  周姬去摸他脑袋:“这才像样。”
  将姜茶递到他手里,又命令道:“快喝了,一滴都不许剩下。”
  让谢承运坐在石阶上,周姬拿了毛巾与梳子,替他束发。
  姜茶辣辣的,谢承运实在喝不下。
  周姬见他心不在焉,又道:“怎么了?是不是那两小子欺负了你,我替你教训他。”
  谢承运摇摇脑袋,周姬手紧,束发每次都拉得他头皮疼。
  不由道:“阿姐,你手松些,我痛。”
  “痛就忍着,束得紧才不会乱。你们到处野,又是翻墙又是爬树的,再加上乱糟糟的头发,像什么样?”
  嘴里说着,手却松了不少。
  谢承运靠在周姬怀中,抬着脑袋问她:“阿姐,你知道避疾昨日对我说了什么吗?我忘记了,问他他也不说,悯生也跑了。”
  周姬眨眨漂亮的狐狸眼,去摸他脸庞:“阿云,我不是守旧的人,我是把你和避疾当亲弟弟看到大的。但有些话我还是得讲。”
  谢承运疑惑,周姬还在替他梳头发:“这事,你得想好了。万一你们处不好,团圆还得回家,我不想你们见面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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