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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驯养幼年自己 第55节

  “投降!”
  “他投降了!快结束!”
  带头的老头子握着通讯终端,脸都白了:“索尔认输!我们交出四条的军火线——
  黑市的规矩就是这样:一旦开口认输,只要对方不赶尽杀绝,就可以以地盘或资源抵命,保住挑战者一条命。
  但西泽尔,不想要这个平衡。
  他听见了那声“认输”,但继续低头,用膝盖顶断膝骨,慢条斯理、毫不犹豫。
  索尔已经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喉咙里只能发出哽咽般的气音。
  高台上的老头几乎跳起来:“他再动手就是毁规矩!这是挑衅——这是——”
  终于在裴琮准备开口前,西泽尔一把扯住索尔的头发,迫使他露出眼睛,盯着上方的观众席。
  “你还敢看他一眼吗?”
  被嫉妒彻底点燃的残忍与疯意,让索尔眼前只有血色一片。
  下场时,西泽尔还沾着血,眼神却一点不移地看着裴琮,周身气压沉沉。
  裴琮给他擦干净血迹,“你没杀他,做得很好。”
  感受到西泽尔还有点不高兴,裴琮抬头用指节蹭了一下他的脸,“怎么了?”
  西泽尔这才开口,不满道:“刚刚你看他的时间,比我长。”
  裴琮:“.........”
  西泽尔扣住裴琮的手,在众目睽睽下带着人离开了角斗场,剩余的事情,赫利会处理。
  收藏室内。
  自从从旧址废墟回来以后,他们就再也没分开睡过。
  裴琮适应良好,只是有一点困扰——他想摸耳朵的难度越来越高。
  西泽尔从黑池那次之后,再没主动放出来过,那对灰黑的耳朵像是他的最后一块软肋,平时藏得死死的。
  裴琮偶尔会手痒。
  比如今天刚刚在角斗场看到西泽尔放出狼耳朵,现在就很想摸一摸。
  裴琮在西泽尔耳边说:
  “让我摸一下,嗯?”
  “我想看看。”
  等到西泽尔整个人快失控,才慢吞吞地在他眼前露出一点点耳尖。
  毛发细软,隐隐颤着,明显在忍。
  裴琮摸得很认真,有时候还要揉一下耳根,西泽尔就僵着,一声不吭地忍完,脸色绷得死紧,然后离开卧室。
  每次摸完,他都不会再和裴琮睡一起。
  裴琮习惯了他的反常,却在半夜被某种声音吵醒,打开了卧室门,想出去透透气。
  收藏室昏暗一片,只有尽头的灯没关,微光中,他看见西泽尔背对他,坐在沙发边。
  少年已经抽条,几乎快和裴琮一样高,只是依旧清瘦,肩膀微微耸动,指节隐约收紧,喉间压暗的声音正被他极力克制着吞咽下去。
  裴琮目光掠过他耳侧——
  那对平时死活不肯露的狼耳,正颤得厉害,像在等谁来抓住它。
  他走了过去。
  “你在干什么?”
  西泽尔在听见脚步声的那一瞬间,几乎是本能藏进沙发的阴影里,外套拢紧,坐姿撑稳,他脸色阴沉得吓人,嗓音冰冷:
  “没干什么。”
  裴琮站在他面前,看着那双狼耳一晃一晃,伸手揉了一把,没意识到少年到底在干什么事。
  “耳朵在抖。”
  裴琮似乎根本不知道,为什么摸耳朵会让自己变成这幅模样,西泽尔呼吸一下变重,将耳朵从裴琮手上抽出来,难得拒绝道:
  “不用你管。”
  羞耻如潮水般反卷而来,重得把他整个人压进沙发。他不知道该藏哪里,也不知道还能怎么装。
  西泽尔稳住声音:“回去睡觉,我没事。”
  裴琮靠在沙发边,完全不把少年的伪装放在眼里,看着西泽尔极力忍耐的模样,恶趣味道:
  “你记得开窗户,这地方通风不好。”
  然后转身就走。
  西泽尔终于忍无可忍。
  这种逗弄他的态度,加上今天占有欲被挑衅的怒火又浮上心头。裴琮为什么总能如此自在,这让西泽尔想看裴琮不一样的表情。
  他猛地扣住裴琮的手腕,动作迅猛干净,按照裴琮以前亲手教的技巧——肩胛压制,膝锁肋骨,掌控对方重心的最直接方式,膝盖顶住了裴琮大腿外侧,微微前倾。
  裴琮猝不及防,被他直接压进沙发,靠背狠狠撞上,发出一声闷响。
  呼吸被夺走一瞬。
  西泽尔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手扣着他双腕,呼吸却低得几乎贴在他耳廓里。
  他不再藏、不再躲、不再犹豫。那双曾经总是暗沉压抑的眼睛,现在漆黑得像夜里发光的猎兽,幽深、锋利、带着渴望亲吻的混乱本能。
  他将裴琮的手往自己身下带去,眼神漆黑、呼吸灼烫,嗓音低哑:
  “不是想知道我在干什么吗?”
  西泽尔俯在他上方,半命令道:
  “帮帮我。”
  裴琮感受着手指被牵引的方向,动作微顿了一下。
  但没拒绝。
  又不是别人,帮帮他又怎么了?
  裴琮向来擅长在这段关系之间留下试探的空间。不论是蛇藏在黑暗中,冷血、阴沉,滑进来缠住,还是现在。
  他的动作克制,甚至带着一点懒洋洋的意味。
  裴琮还有心情想,蛇好像更冰凉一些。
  耳边传来一声压低的喘息。
  西泽尔睁着眼,俯视着他,眼里仍藏着那种没散尽的紧迫和情绪翻涌。
  裴琮淡定起身:
  “这么快。”
  “你以前帮别人干过?”西泽尔语气一下子锋锐,裴琮在拿他和谁比较?
  西泽尔明明能感觉到裴琮的生涩。
  裴琮似笑非笑:“你还好意思说?”
  西泽尔听到这话,反而没有被做坏事被拆穿的心虚,裴琮也没说不愿意,帮帮他怎么了?
  裴琮转身看他:“还回来睡吗?”
  西泽尔看穿了裴琮的想法,“不给再摸了。”
  裴琮皱眉,西泽尔打断他:“你想再帮我一次,可以随便摸。”
  从来没有觉醒过狼类基因的裴琮,终于后知后觉耳朵对西泽尔而言,究竟敏感在哪了。
  第36章
  两周时间转瞬即逝。
  在旧址中短暂修整后, 西泽尔终于开始了第一次基因抽离实验。
  即使裴琮已经尽全力缓解,他的基因污染情况也依旧让维兰德惊叹。
  对于严重的基因污染,只能在两条路径中选择其一:
  一种是“融合”。
  继续往体内输入新的基因, 当某种基因不稳定时, 就相应融入对应制衡的基因。试图用更多基因组合,构建一个“动态平衡”的系统。
  在这条路上, 污染者会越来越像一个怪物,能力爆发也更强,但这无异于针尖上建造高塔。一发动全身,随时可能直接崩溃。
  裴琮上辈子就被迫选择了这条路。
  基因融合一旦开始,就无休无止。依靠巨量的基因稳定剂, 那些药液冰冷, 但也只能暂时压住身体的崩解。他的身体是被强行拼凑的废品, 一天比一天沉重,也一天比一天远离人类。最终痛苦而清醒地惨烈死去。
  另一种是“剥离”。
  体内抽离出一部分活性不高、占比较小的污染基因,试图将身体稳定在“最低风险状态”。
  这听起来安全, 但意味着削弱、失去潜力,甚至永久损毁一部分不可复制的能力。抽离多了, 人就会失去主心骨,慢慢变成一团无功能的血肉。
  哪怕是轻度污染, 风险也很高。
  幸运的是, 他们现在有蝾螈基因。
  西泽尔体内抽离出的基因, 都会由蝾螈基因进行修复。
  维兰德在一周内完成了基因结构的初步测定。根据检测结果, 西泽尔体内一共携带七种具有显形风险的污染基因。
  其中三种活性较低,功能模糊,几乎无法预估未来的表达方向,非常适合被抽离。
  实验室里。
  在跨入隔离门前, 西泽尔抓住裴琮的手腕,示意他暂时别着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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