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驯养幼年自己 第54节
他冷着脸,压着喘息,把那些躁动不安的意念层层收拢,封进意识中。
——不能碰。
——不能表现得太明显。
第35章 【二合一】
裴琮和西泽尔走出黑池, 所有人已经在通道外聚集。
众人早就等得焦急,原本想强行闯入,但被维兰德拦下。
她察觉到了异常的基因波动, 猜测西泽尔正处于基因觉醒, 还混杂着精神重塑的极限状态。
所以她命令所有人等待。
门打开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在第一时间看向之前那个沉默寡言的少年。
西泽尔黑发微湿, 冷白的皮肤衬得眼神极具压迫性,像一只兽的鼻息,缓缓扫过每个人的脊背。
他本就天生一副冷感的眉眼,如今沾染上捕猎欲与领地意识,整个人的气质变得愈发冷郁锋利。
裴琮走在他身后两步, 已经完全看不出虚弱的模样。
维兰德向西泽尔和裴琮展示刚才找到的原始基因数据。
那是属于星战时期的数据, 底层语言不属于现联邦通用系统。不少东西已经被联邦抹除, 只能出去后再解码。
维兰德一开始并不抱希望,虽然不知道裴琮是怎么知道这个地下实验室的,但这确实帮了她一个大忙。
他们离开实验区后。
安静的实验室深处, 忽然响起一阵轻微的“滴——滴——”信号声,光标闪烁。
遥远的首都星, 联邦基因库。
高塔静默运行了许多年,核心信息墙后的监控程序, 发出了冰冷的电子声。
【警告——】
【原始数据丢失。】
【数据追踪启动】
【已授权监察官】
*
裴琮和西泽尔把“器官”的存在当做一个秘密, 没有告诉任何人。
原始数据让维兰德和实验团队迅速动了起来, 第一时间启动了“基因抽离计划”, 向裴琮和西泽尔同步具体安排。
由于西泽尔的身体刚刚经历了觉醒,立刻抽离可能会导致崩溃,手术定在两周后。
裴琮在这两周内,充分察觉到了西泽尔的不同。
冷血动物该有的沉默、试探、潜伏, 因为裴琮曾经经历过,对西泽尔的想法都了如指掌。
但狼不同。
这种天生的占有欲和亲密渴望,毫不掩饰地从西泽尔身上流露出来。
维兰德说,这种性格上的转变会持续一个月,直到西泽尔能平衡两种基因,自由切换为止。
裴琮一开始不太习惯,不擅长应对这种不设防的执着。但毕竟是曾经的自己,基因的影响并不会让灵魂发生任何改变,花了几天观察,他很快就掌握了规律——顺毛撸即可。
西泽尔的狼类基因觉醒后,占有欲变得具体而毫无遮掩。他不再阴暗揣测裴琮的意思,反而从行动上表达。
他不想让裴琮走,就直接动手;裴琮只是往门口站得近了一点,西泽尔也会把人拽回来。
西泽尔不再半夜偷摸咬他,想咬了就把人拐进没人的地方,低头就咬,生怕别人不知道裴琮的从属。
在等待手术的两周里,西泽尔继续进行着权力移交。
首先是舆论的控制,从“进化剂的故事”开始,由晏止亲口说出“黑市被利用”、“实验失败”、“进化剂对污染体无效”之类的说辞。
字字句句都像毒刺,在赫利的故意渲染下,精准扎入黑市高层最敏感的神经。
裂痕开始蔓延,怀疑,骚动,利益焦虑,黑市的人心开始动摇。
西泽尔没有急着下手,坐等那股躁动酝酿,在合适的节点编了几个晏家的新故事。这份苦难却足够真实,足够让人共情。
最后,裴琮再借了一个情报商的渠道,在黑市高层散播联邦要对污染区和主城区进行“大清洗”的消息。
一开始的黑市区,并没人信这种话,太荒唐了。
污染区虽然混乱,但不被联邦纳入实权统辖,他们没必要下场清洗,只需要任其自生自灭。而且这几年,联邦表面上正忙着推行“主城区平等化”政策。
虽然黑市区向来对联邦多有不满,但谁会相信他们会突然动手?
直到污染区外,一座中型边境聚集点——萨尔南镇,在一个夜晚彻底从地图上抹除。
没有信号,通讯中断,搜查无人回应。
次日再被侦测时,那里已是死域,辐射指数暴涨,连植被都在快速枯萎。
上辈子,这场“清洗”最早就是从这时候开始进行的。等所有人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
西泽尔的名字,在这一刻,被再次推上黑市的话题中央。
不仅仅是赫利,黑市区越来越多有权无实、或被赶出主城区的旧军火商、实验师、信息贩子都找上门来。
他们想押一注,押在这个少年身上。
但黑市从来没这么好混,尤其是一个来路不明的少年,想要坐上牌桌的位置。
再英俊也好、再精致也罢,不见血,是不会有人真正服气的。
西泽尔很快收到了挑战。
来源是赫利敌对的黑市区高层人员,军火起家,在西泽尔与赫利合作后,公开表达了不满。
他明目张胆地宣称:
“一个靠脸上位的小白脸。”
“还是污染体。”
“这种人撑死也就做个陪酒的小宠物。”
口说无凭,黑市的规矩就是武力说话。
角斗场的挑战就是由此而来,对方向西泽尔递了消息,要求他应战。
在黑市,公开挑战的角斗不是单纯为了打架,而是一种势力之间地位确认。
西泽尔没有拒绝。
角斗场那天,裴琮戴着面具,和西泽尔一同进场。
挑战者叫索尔,模样匪气,勉强称得上英俊,脸上有一条从颧骨斜至下巴的旧伤,看起来粗野、危险,眼里却带着贪婪的光。
索尔的家族是黑市区最大的军火商人,他作为继承人之一参加这次挑战。
裴琮刚入场,索尔就看到了他。
只一眼,索尔整个人像定住了。目光死死黏在裴琮身上,连走路的脚步都停了几秒,像是发现了什么“想据为己有”的好东西。
他不知道那是谁,也看不清面具背后的脸,但索尔就是喜欢这种气质的男人。
尤其是将这种强势的男人压上床,再狠狠将人折磨到崩溃。
西泽尔对投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并不敏感,对裴琮身上的却在意得不得了。
理所当然地,注意到了索尔的贪欲。
他一言不发,手一抬,当着索尔的面扣住了裴琮的手,占有欲十足,指节收紧,像要将骨头一并握碎。
裴琮偏头看了他一眼,凑近他耳边,懒洋洋地不知说了些什么。
索尔明显感觉到,西泽尔看向自己的目光更冷了,恨不得将自己挫骨扬灰。
索尔心情愉悦,只以为他看上的男人也对自己有意思。
台上,索尔扭了扭脖子,做了个起手势,挑衅道:
“听说你是靠脸上来的?”
这句话一出口,场下响起一阵喧哗。
有人笑,有人起哄。
唯独裴琮,摸着面具下沿,靠在椅背上,给索尔点了根蜡。
他刚才吩咐了西泽尔不许杀人,对方是黑市区的高层,突然死了势必会引起联邦的调查。
开始交手的前几回合,索尔凭借身体强度扛住了几次肘击,还试图反扑,打在西泽尔肩上,生生砸出一声闷响。
索尔擦着唇角的血,忽然仰头笑了一声,看向观众席上的裴琮:
“你是不是怕输了他就跟我走?啧,不摘下面具都让人想试试。他被人压着,是不是也这么冷淡?”
那句话一出口,西泽尔停下了动作。
索尔还在笑:
“把他给我怎么样?我可以和你达成合作,军火的生意……”
他还没说完,下一秒就被甩了出去。
西泽尔的动作很快,在索尔还没反应过来时,直手肘抬起直击咽喉,索尔喉骨塌陷,整个人猛地向后踉跄。
还没稳住,西泽尔膝盖已经撞上他的腹部,伴随着骨肉错位的钝响,把他砸进地面。
没给他任何喘息的时间。
西泽尔一只手扣住索尔的脸,将他的半张脸狠狠压进碎石与血泥中。另一只手每一下都精准砸在关节、骨缝、肋骨之间。
索尔开始哀嚎。
他求饶,挣扎,叫喊。
围观席上,终于传来一阵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