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然而这样的小心思,他是不可能说出口的。
拉尔斯修长的手指捧着自己壮阔的胸怀,抬眼看向她:“向导小姐想的话,现在也可以睡在上面。”
他避而不谈,下意识抛出了更能够转移注意力的信息。
尽管行动上从来都没有赢过,但在嘴上逞强这方面,拉尔斯显然是百折不挠,愣是不服输。
“那可不行。”
凌伊忍不住笑了,连眼睛都弯了起来,“现在躺上去,你会抖得我睡不着觉的。”
她极少笑,笑起来的时候也通常只是唇角微微弯起,浅淡得让人都不确定她是否是真的在开心。
所以每一次她笑容明显起来时,都显得很有冲击力,晃眼得拉尔斯直接呆住了。
他甚至没能听清她在说些什么,脸就已经红得不能看了,湿润的翠绿眼瞳半是沉醉半是迷蒙。
凌伊低笑了声,指尖不紧不慢地下移。
拉尔斯的手还搭在上面,顺着她的下滑的方向跟着一起移动。
柔软的指尖最终停在了下颚,轻轻施力,就让他将整张脸都仰了起来。
这张五官锋锐的脸,凛冽的弧度在此刻悄然坍塌,所有锋芒都被泡得绵软了起来。
他甚至乖顺地微微张开了唇,殷红的舌尖在口腔里期待的小幅度游离着,乌黑睫羽下猫眼湿漉漉地注视着她。
像是家养的猫在期待着主人的垂怜。
凌伊低头啄吻上去。
拉尔斯半阖上眼,搭在她腕间的手不自觉朝着她的方向移动,满足地拥抱住她,笨拙地去加深着这个浅尝辄止的吻。
第71章 如果没能满足她的期望,……
被凌伊亲吻的感觉很好。
她的技巧娴熟高深,既可以让人体会到蹦极般的刺激感,也可以不疾不徐让你在承受范围内一点点攀上云端。
拉尔斯陷在其中,指尖都忍不住跟着颤了起来,泪珠更是无意识就淌了出来。
直至凌伊结束了深吻,他都没能很快的缓过来,在她怀里呼出着带有潮湿热意的喘息。
等终于回过神来时,他不禁有些难为情地抿起湿润的唇,长睫颤颤巍巍地合拢。
拉尔斯实在有些受不了这具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恢复正常的身体了。
明明只是很正常、甚至都不算激烈的接吻,都依旧还是会让他觉得难以承认,全然没有丝毫忍耐力。
也或许这其实不是因为身体的原因。
拉尔斯说不上来,那和之前的感觉都不一样,好像更多的是心灵上的满足。
向导小姐的气息、体温乃至碾磨的力度,每一个细节都被感知得很清晰,让周遭的一切悄然凝固。
如同整个世界就只剩下了唇齿间的触感,它们游弋到脊椎发梢,哪里都没有放过。
因为感知得太清楚了,于是就连自己是怎么一点点陷落沉沦进去的,也会被认知得一清二楚。
对拉尔斯来说,这种感觉实在是有些太陌生、也太超出阈值了,让他又有点忍不住想要逃避起来。
真的好奇怪啊,向导小姐真的没有对他额外做些什么吗?
凌伊看着躺在自己怀里掩耳盗铃的大猫,微润的指尖摸了摸他滚热的脸:“拉尔斯,去床上睡。”
他有些迟钝地应了一声,才慢吞吞从她的怀抱中离开。
贴合时彼此交融出的温度因为分开后渐渐消散在了空气中,残留的触感却还是让肌理在泛着酥-麻的痒意。
拉尔斯心底莫名的产生了些许空虚。
羞耻心和矜持让他克制住回头请求对方抱住的打算。
才几步路而已……
拉尔斯咬住舌尖,强行迈开腿,有点接受不了自己此刻的粘人。
身后响起了和他几乎同步的脚步声。
拉尔斯顿时更加羞臊了起来。
他垂落的长卷发虽然因为最近没有处理过,而长长了不少,了也才堪堪抵达胯骨的位置。
发梢随着走动轻轻从尾椎骨下翘起的弧度上扫过,让他的肌肉不自觉紧绷,豹尾不自觉缠在了腿上,僵硬得难以动弹。
她的目光会落在哪里?
四周、头发、背、腿还是……不能再想了!
拉尔斯越走越快。
好不容易走进了卧室,他立刻就迫不及待地钻了进去,连眼睛都不想露出来。
像是不能接受现实似的,一个人躲在了被子里默默自闭,只有耳朵还在轻轻抖动着,活泼得不行。
凌伊不禁轻笑了声,没有去扯开被子,看看他会不会被惹炸毛,而是直接走进了浴室里洗漱,换上了睡衣后才出来。
拉尔斯忍不住拉下了一点被角,翠绿的猫眼悄悄看过去。
她显然对自己的异能掌控度很高,潮润的水汽在空气中就凝成了冰晶,簌簌砸落在地上,发出着仿佛琴弦被反复拨弄一般的清脆声响。
随着靠近,她身上的寒气也在散去,变成了更清冽温凉的晨露。
向导小姐想要做到体贴时,也可以做到事事周密。
拉尔斯心头泛起甜意,身体忍不住朝着她考了过去。
他健壮的身体其实并不适合被搂抱,像只能远距离欣赏的大型玩具,很难被完全包裹住。
只有缠绕过来的气息才可以将他包围得密不透风。
但他显然对自己的体格并没有什么准确的认知,很喜欢这样依偎的姿势。
凌伊将手臂搭在他的腰腹间,拉尔斯抬手覆了上去,握着她的手按在了自己心口处。
存在感强烈的标记,边缘正在发着烫,摸上去却触感冰凉。
此刻感受到了主人的触碰,标记就仿佛“活”过来了一般,冷冽的寒意立即漫了出来。
冰凉的标记之后,却是滚热的心脏有力跳动的声音,和温度混杂在一起被传递到掌心,震动感明显。
拉尔斯不自觉摩挲着她的手背:“向导小姐,这里……”
他停了一下,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说,长睫抖动着遮住眼瞳。
“
不喜欢?”
拉尔斯无措地抿起唇角,声音低低地从唇缝挤出来:“没有不喜欢……”
他就是想问她,为什么会选择这个靠近心脏的位置。
可不知道为什么,字句却阻塞在了喉间,没办法被吐出来。
是矜持,还是畏惧?
拉尔斯不知道,只是本能退缩。
沉默了一下,他突然说,“向导小姐,要做吗?”
“嗯?”凌伊扬了扬眉,“确定吗?以你现在的身体情况,又没有结合热……”
拉尔斯捂住她的嘴,不想听这些。
他的脊骨一阵发麻,扩张的瞳孔吸收着黑暗中的微光。
这令拉尔斯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她的表情,不像体贴,更像是免责声明。
“向导小姐,那你就温柔一点,不要折磨我……”
他轻轻说着,声音像是被拉抻开的棉花糖,裹着蜂蜜的软甜。
凌伊抬手捏住他的耳朵,无奈地叹了口气:“那可不叫折磨,拉尔斯,你的生理知识真该去更新一下了。”
他眼睫颤了颤,将脑袋埋进她的颈间无意识蹭着:“明明就是在折磨我……”
拉尔斯抖动着豹耳避开她的触碰,说话的语气娇得有些过分。
凌伊不紧不慢地收回手,轻轻笑了声,“这样可不行啊,拉尔斯。”
“你需要对自己的感受都得到正确的认知。”
拉尔斯小心地觑着她的表情,有点茫然,又有点不安。
黑暗哨兵历来都习惯将疼痛视作取乐的一种手段。
长期的精神异化下,痛苦早就变成了快乐,折磨也被视作情调,杀戮更是成了在感受真实。
以至于昨天被凌伊临时调整正常的那次对疼痛的反应,甚至都是拉尔斯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单纯的感受到没有掺杂上其它感官的痛楚。
他扩张开的猫眼不由自主地收缩了一下。
不正常的黑暗哨兵,反而才是“正常”的。
一旦被扭曲的感官回归正常,对他们来说那才是炼狱,就仿佛是在将好不容易被粘合住的身体重新打碎。
然而本来就是勉强拼合在一起的残缺身体,再次被打碎后,又怎么可能还拼得起来。
“不要……”
拉尔斯握住她下移的手,觉得她简直就像是旧世纪描绘的恶魔一样,引诱着人堕落之后,还想要收取他的灵魂取乐,
“算了吧,向导小姐,我不需要这些。”
“你需要。”凌伊淡声道,“拉尔斯,松手。”
她霜雪般的面孔又恢复了往日的沉静,语气更是带着不容置喙的强硬。
拉尔斯恍惚了一下。
才这么短的时间,他就已经有点不适用对方拿这种态度对待他了。
拉尔斯目光凝在她身上,默不吭声地松开手指。
如同是有缰绳被套在了脖颈上,他近乎本能地遵从着她的意志,声音却忍不住带上了颤意:“向导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