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陈三珩看着那口棺材,然后眼泪顺着脸颊往下落,镜头里的陈三珩有点惊讶地去抹泪,还一脸疑惑地去看手上的眼泪。
陈三珩大概是想说什么,但是却落着泪,似乎是想要忍耐,但是眼泪却变多了。
最后一个画面是陈三珩伸出了手,然后直播间黑掉了。
录屏到这里就结束了。
陶望溪依旧在喝杨梅酒,杨梅酒很香,好像可以不知不觉喝很多,杨央将视屏重新开始,然后将手机扔给陶望溪。
“大家好……”陈三珩的声音从视频里传出来。
陶望溪不由自主看过去,直播间的陈三珩扎着头发,一如既往地开场,然后以眼泪结尾。
“我从来没有见过陈三珩哭。”杨央忽然开口:“三珩看起来很温柔,但是个性却很强悍,想要的就要去做,从不犹豫。”
陶望溪将手机放下来,站起身去穿外套,余子柚还在吃蛋糕,看陶望溪的动作有点不解,“你要走了?杨梅酒还没喝完啊。”
陶望溪挥了挥手,一边穿着外套一边往前走,门打开的时候钻进来了风,关上的时候风也止住了。
杨央喝着自己杯子里的杨梅酒:“其实我觉得我脾气很好啊。”
吃着蛋糕的余子柚停顿了一下才说:“其实你可能对自己有个美颜滤镜。”
“哈哈哈哈,大概吧。”杨央也不否认:“其实我最开始很讨厌陈三珩,很虚伪的,老是笑眯眯的,别人说什么都说好。”
余子柚了解高中时候的陈三珩:“陈三珩脾气很大的,别人碰了她的书她都要板着一张脸。”
“也许我们认识的不是一个陈三珩。”
杨央和余子柚碰了碰杯,杨央还是不懂:“你说陶望溪有什么好?认识多久啊就开始谈恋爱,就算是高中同学不过就是高中同学而已。”
余子柚可算是发现了杨央这个人就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那种类型,一脸讽刺:“请问你现在是第几任男友?”
杨央不吭声了,继续喝酒。
从那天中途停播开始陈三珩就一直没有播,陶望溪喝了酒不能开车,叫了代驾往陈三珩那边去。
陶望溪刷卡进了小区,走到陈三珩家门口的时候犹豫了一下,选择了敲门。
“咚咚咚”,但是屋内并没有回应。
走廊里的感应灯熄灭了,陶望溪再次敲了门,仍旧没有反应。
陶望溪直接按了密码,陈三珩并没有换密码锁,大门立刻就开了。
室内没有开灯,一片黑暗。陶望溪打开玄关那里的灯,顺手关上门,陶望溪往前走,就看到跪坐着趴在茶几上的陈三珩。
陈三珩穿着睡衣,但是却光着脚,跪坐在地毯上,手伏在茶几上,头发胡乱散着,脸颊压在手肘上,眼睛闭着。
陶望溪这时候才返身去换鞋,但是陶望溪的动静完全没有惊动陈三珩,陈三珩依旧那样趴着。陶望溪换鞋的时候没有看到自己的拖鞋,但是陈三珩的拖鞋却还在,陶望溪便穿了陈三珩的。
阳台上的衣服没有收,还是陶望溪走的时候晒的那几件,脏衣篓里的衣服没有拿出来清洗。
陶望溪用洗衣机将衣服洗上,收了衣服,从衣柜里拿了一双袜子出来,白色的袜子上面绣了一只黑色的猫。
陶望溪坐在地毯上,茶几上放着陈三珩的山歌大全。
这一番动静之后,陈三珩依然闭着眼睛趴在茶几上。
陶望溪将袜子放到陈三珩旁边,打破了沉默:“要我帮你穿吗?”
陈三珩慢慢睁开眼睛,但仍旧是趴着的,她望着陶望溪,没有说话。
陶望溪让陈三珩坐起来,然后将她的一条腿搁在自己腿上,这样轮换着替陈三珩穿好袜子。
陶望溪问她:“为什么要说分手,因为你的爸爸去世了所以要分手?”
陈三珩一声不吭,眼睛里尽是红血丝,嘴唇干枯。
“我以为你成熟又独立,就算只有自己一个人,依然能过得很好,怎么像个小孩子,把日子过得一塌糊涂。”陶望溪责备陈三珩,陈三珩却拉着陶望溪的衣服,将脸埋在她的胸口。
“陶望溪,我好想吃你煮的面条啊。”陈三珩声音沙哑,陶望溪触碰她的手背,伸手揽住了她的腰。
陶望溪轻轻碰了一下陈三珩的头发,认命地去煮面。
作者有话要说:
在这里说一下,念大学的话如果没有钱的话,国家有政策的,所以不要因为没有钱不去念大学,请大家一定要好好念书啊。因为比较介意这个,所以说一下。另外陈三珩并不是单纯因为钱的原因,那个时候有自责还有自暴自弃的因素在里面。
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假装
陈三珩倚在厨房的门上,在灯光下,整个人身形瘦削,脸颊显现出锋利的神色。陶望溪只有面条下得好,所谓的下得好不过是基于煮熟的基础上。
陶望溪看过冰箱,冰箱里仍旧是她离开那天的样子,食物没有多也没有少。陶望溪打了两个荷包蛋放在面条里,然后将面条盛出来放在陈三珩面前。
陈三珩拿起筷子就开始吃,陶望溪坐到她对面。
面条应该没有多好吃,陈三珩却吃得很香,吃鸡蛋的时候哽了一下,然后喝了一口面汤。
陶望溪看陈三珩吃得差不多了才开口:“你上一顿是什么时候吃的?”陶望溪托腮,直直看着陈三珩,语气并不强烈。
陈三珩轻轻放下筷子,吃完面后不再像刚刚那样蔫巴巴的样子。
“说话呀。”陶望溪的手指敲了敲桌子。
陈三珩站起身,将碗筷拿起来,“我去洗碗。”
“陈三珩,所以多久呢?”陶望溪仍旧是不紧不慢地问。
陈三珩左手拿着碗,右手拿着筷子,头发乱糟糟的,但是脸依旧是漂亮的。
“你多久没有吃饭,有好好睡觉吗?”陶望溪视线牢牢盯着陈三珩,“你陈三珩那么厉害,说分手就分手,说玩完就玩完,还能坦然自若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为什么就是不肯好好对自己。”
陈三珩眼睛仍旧是红的,也许是哭得太久,也许是不久才哭过。
陶望溪叹一口气:“陈三珩,我一直在想按你的方式来走,你怎么说我怎么做,谈恋爱我没什么经验,但是现在想来挺没有意思的。”
陈三珩眼睛亮亮的,眼泪似乎下一秒就要滴下来,但是依旧没有吭声。
“既然按你的方式来走没有意思,那就按我的方式来。”陶望溪站起身,用了点力气拿过陈三珩手里的碗筷,“我来收拾,你去睡觉。”
陈三珩的眼泪掉下来,不想让陶望溪看到,她转过头,不看陶望溪的脸,往前走了两步,自己却被脚下的拖鞋绊到。
陈三珩穿的是陶望溪的那双拖鞋,要大一码。
陈三珩跪倒在地上,陶望溪放下碗筷赶快跑过来,去看陈三珩的膝盖,看陈三珩的手掌,连忙问:“有没有哪里痛?”
陈三珩低着头,小声控诉:“你对我太凶了。”
陶望溪正在卷陈三珩的裤子,陈三珩实在是太瘦,睡裤显得空空荡荡的,陶望溪将陈三珩的裤子卷到膝盖那里,膝盖光洁并没有红肿的痕迹。
陶望溪很想重重地打一下陈三珩,陈三珩这个讨厌鬼,只要招招手她就会巴巴凑过来,但是陶望溪只是低下头亲了亲陈三珩的膝盖。
“好了,不痛了。”陶望溪声音温柔,看着陈三珩的神情也很温柔。
陈三珩的眼泪却顺着脸颊掉落在衣服上,她毛绒绒的睡衣上很快就沾上了眼泪。陶望溪用指腹触碰陈三珩温热的脸颊,替她抹掉眼泪,陈三珩的眼泪仍旧无声地往下落。
“为什么要哭,你到底在哭什么?”
但是眼泪却擦不完,陈三珩抓着陶望溪的袖子,泪水止也止不住往下落。
“我…”陈三珩打了一个嗝,立刻收回抓着陶望溪袖子的手,然后捂住嘴,虽然捂住了嘴,但仍旧在打嗝。
陶望溪站起身去倒了杯水:“喝水。”
陈三珩小口抿着,但依旧止不住打嗝。
“这个时候应该亲你一下,电影里面总是这样发展。”陶望溪接过陈三珩手里的杯子:“但总觉得很俗气。”
不过陶望溪凑过来,亲昵地触碰陈三珩的脸颊,然后亲了亲她的嘴唇。
陶望溪接着说:“虽然很俗气,但是浪漫的爱情故事总是这样。我会给你送花,送你闪闪发光的裙子,送你亮晶晶的钻石,送你一切你想要的礼物,然后你道谢,我们亲吻,再一起挽着手去散步。”
陈三珩的打嗝停了下来。
她的眼泪刚刚才停下来,眼睛亮亮地,专注地放在陶望溪身上。
陶望溪忽然笑起来,这是陈三珩说分手陶望溪第一次感觉到快乐,非常快乐。陈三珩说分手的时候犹如快刀割过皮肉,在那一瞬间感觉不到痛,但是因为割穿了皮肉,所以知道会痛,知道痛苦会降临,会下意识地按住伤口,等着伤口越来越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