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桑白荔阖了下眼眸,无端心烦意乱。
一来,她不是会为了解决需求和陌生人随意上.床的性格,二来,房涵的提议让她抵触,欲念之火如遇水般平息了。
她又没有那种冲动了。
她看向房涵:“谢了,我觉得这件事应该解决了。”
房涵:“你想通了?”
桑白荔:“不,你成功让我戒欲了。”
因为她后悔答应房涵来这里,她对别人的搭讪感到疲倦,对看向自己的露骨的眼神感到烦躁。
她没有向房涵说谎,她的心一下子从春天渡到冬天冬眠了。
房涵震撼道:“我把你当朋友,你砸我大师招牌。”
桑白荔没回她,她收到沈双鲸的微信。
“回聊,我要走了。”
她疾步走出了包厢,打通沈双鲸的话:“怎么要创可贴?你伤到哪了?我这就回去。”
沈双鲸:“你不是在外面玩吗?
桑白荔:“不是在玩,有事问朋友,已经问完了。”
沈双鲸受伤比较重要。
而且,她现在没有欲念,可以正常面对沈双鲸了,当然有家要回。
第29章 宝贝本宝姐姐真是买到宝了……
桑白荔刚进院子,清脆的敲击声在耳膜轻撞。
“哒哒、哒哒。”
寂静冷寒的夜里,沈双鲸穿着米白夹层外套,在青石板小路上学企鹅走路。
远远看去,她的身影被路灯扭曲拉长,人小得如同可以捧在手心的小型手办,摇摇晃晃,憨态可掬。
沈双鲸听见她的脚步声,转过身,顶着漂亮的脸孔在明亮的灯盏下站定,举起胳膊大力地晃了晃。
“姐姐!”
桑白荔踏着月色过去,见她的鼻尖脸颊白里透红,手背碰着她的脸颊,感受了下温度。
她的好奇溢于言表,饶有兴致地问道:“在外面玩?
”没有啊。”
沈双鲸弯起眉眼,呼吸在半空中凝起白色的雾。
她的脸颊感受到如潮涌至的温暖,光明正大地汲取着热意,心里祈祷姐姐的手再贴久一点。
桑白荔似乎听到了她的心声,手背一直放在她的脸颊上,没有离开的动作。
桑白荔问道:“那为什么学企鹅走路?”
“……企、鹅?”
感觉被讽刺了。
“有那么滑稽吗?”
沈双鲸伤心地鼓了鼓腮,升起挫败,抬起脚底给她看:“我在练习穿高跟鞋走路。”
桑白荔视线往下滑,看清藏在阔腿牛仔裤下面的细高跟。
刚才她站在远处,没留意到。
原来如此。
她慵懒的眉眼流淌着笑色,纤长的睫毛恍若欲飞的蝶翼,道:“不滑稽,我是说你穿的像小企鹅,很厚实。”
像一只奶黄包。
沈双鲸相信了她的话,轻易地被哄好,脸上漾开笑,道:“因为冬天很冷啊。但是高跟鞋太难穿了,我觉得自己走得很好,可下午看曼丽姐最后录的视频,还是摇摇摆摆像鸭子走。”
桑白荔弯唇,小朋友有点自知之明,但不多。
她道:“穿久了就会习惯,笨小鸭会变成白天鹅的。”
沈双鲸眸光骤停:“是吗?可我和曼丽姐说自己是鸭子走路,她说我不是。”
桑白荔:“她觉得你走得很好?”
沈双鲸的经纪人不会比自己的滤镜还厚吧?
沈双鲸凄悲望月,杏眸眼泪汪汪,恨不能作诗一首以表气愤:“她说刚出生的小鸭子比我会走。”
她不信,
一定是曼丽姐昧着良心说谎。
桑白荔颧骨动了动,咬唇忍笑。
腴盈盈的红唇愈发惹眼。
协议结婚的小妻子是个戏精怎么办?
她佯装严肃,摸摸沈双鲸头顶柔软的乌发,道:“有可能是你的经纪人该配一副新眼镜了。”
沈双鲸认真思考后点点头,表情高深莫测:“我会认真建议她的。”
桑白荔的笑音很短促地闪烁了一下。
她双手环胸,问她:“有没有找到创可贴?”
她在电话里告诉沈双鲸,创可贴在转角柜最下面一层,和各种药品类放在一起。
需要仔细翻找。
以防小朋友找不到,桑白荔直接打车回了别墅,完全忘却如果沈双鲸找不到,可以点外卖买。
“找到啦,我已经贴上了。”沈双鲸说着皱起黛眉:“但是刚才走路的时候好像又掉下来了,脚后跟磨得疼。”
桑白荔道:“回屋子里我看看吧。”
回到房间。
沈双鲸脱掉高跟鞋。
贴好的创可贴在鞋面与脚后跟摩擦之中,反复磨搓,失去了黏性,摇摇欲坠。
干涸的血渍流着新的血。
需要重贴。
沈双鲸坐在沙发上,大腿和小腿分开成60°,赤裸骨感的脚踩在桑白荔的大腿上。
桑白荔一手圈住她的脚踝,要为她贴上创可贴。
理性分析,脚后跟的位置沈双鲸自己不容易碰到,她代劳比较合适。
沈双鲸在桑白荔帮自己贴创可贴的时间没有闲着,絮絮叨叨地和她讲今天试镜时发生的事情,追求完美的导演,脸上的夸张的浓妆,还有为了上镜没有吃完的黑麦面包。
桑白荔大部分时间认真地听,偶尔地接上一两句,问她:“累不累?”
沈双鲸:“累。”
桑白荔:“辛不辛苦?”
沈双鲸:“辛苦。”
桑白荔贴上创可贴,将用完的塑料皮扔进垃圾桶,看向她。
沈双鲸的视线和她对上,虚弱地捂住胸口,有气无力:“姐姐,求充电。”
她现在是电量耗尽的沈双鲸,不及时充电会关机,成为可怜的沈无鲸的。
桑白荔的眸底笑色撩媚,唇若晚樱,朝她伸出双臂。
“勉为其难,让你体验一次超快充。”
沈双鲸收回腿,像沙漠的人遇上了一滴水,扑进了桑白荔的怀里。
感受到了令她获得片刻宁静的暖意。
心里有了极大的满足。
她吸了吸鼻子,闻到了桑白荔身上淡淡的香味,声音闷闷的:“姐姐,你去喝酒了嘛?”
语调平静,消散在空气里,桑白荔却莫名地心虚。
像是背着沈双鲸做了坏事被抓包。
可她什么都没做。
沈双鲸退开她的怀抱,浓密纤长的睫毛下面,纯黑的瞳清澈纯净。
空气安静。
桑白荔一时失语。
她认为去哪里是自己的自由,以她的年龄去le吧无可厚非,可看着沈双鲸幼鹿般纯澈的眼眸,又说不出口。
沈双鲸老气横秋地吁了口气,道:“姐姐在外面还是少喝酒,怪让人担心的。”
喝醉后乖顺又魅惑,她担心会被坏人骗走。
桑白荔欲言又止,手腕上的桔梗花摩挲得泛粉,迟疑道:“去了酒吧。”
“但是没喝酒,气味应该是不小心沾上的。”
沈双鲸瞧出她有难言之隐,心里咯噔一下,警惕道:“不会是不正经的酒吧?”
她可记得姐姐和自己协议里有提过,要对这段婚姻忠诚的。
桑白荔记得协议的内容,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清楚,但解释清楚,难免有种外出应酬回来被老婆发现衬衫上有唇印,要向妻子洗清嫌疑的荒谬。
比喻不贴切,但都属于清白危险的界限。更羞耻的是,桑白荔还是想选择解释。
可能是她拥有美好的品德,优秀的人性。
美人眸泻出点尴尬,桑白荔强作风轻云淡:“没有。有人要搭讪,我都拒绝了。”
沈双鲸:“噢。”
桑白荔不安地瞄她:“你不信?她们和我聊两句就主动离开了。”
沈双鲸一脸正气:“我信啊。”
很多人都会被桑白荔风情万种的表象蛊惑,一旦想要接近,都会发现姐姐的冷淡如冰,客气疏离。
她的骨子里是冷漠强势的。
她可以让人感受到如沐春风,但是想成为她的朋友,却很难。
死去的回忆忽然被唤醒。
沈双鲸抱住弱小的自己:“第一次见姐姐的时候,我也差点想离开。”
艳丽美飒的美人冷酷地谈条件,会冻死人不是开玩笑的。
都是对钱的信念,让*她稳稳地坐在原位。
桑白荔挑眉,好奇问她:“现在呢?你现在是怎么想的?”
沈双鲸笑,阳光下不施粉黛的面孔美得不可思议。
她的星眸灵动,笑意狡黠,道:“姐姐说呢?”
桑白荔的冷从来不对着身边的人。
沈双鲸的敬畏在时间中稀释溶解,与之滋生的是不断膨胀的亲切。
沈双鲸觉得桑白荔是全天下最好的美人老板,她的身边是她的避风港。
她像自己养乌云一样,耐心地养着(?)自己。
沈双鲸不讲道理地道:“我可是姐姐的一百万,姐姐怎么可能对自己的一百万冷漠呢。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