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真正想结婚的人会把求婚次数当成比赛吗?”乔治反问,“我没有质疑你们的感情,但你们俩对彼此的胜负欲有些太强了——或许这会干扰你们的判断。”
“所以你要走我的戒指,是为了让我们俩整理关系?”
“不然呢?”乔治说,“我看起来像是那种开起玩笑来没有限度,只为了表现自己——你这是什么眼神,罗米,我是吗?”
“你是的啊。”罗米指了指弗雷德,“还有他,你们俩都是。”
“我们是的啊,兄弟。”弗雷德耸了耸肩,“还记得我们往珀西的办公室寄——”
罗米突然像个乐队指挥那样挥动魔杖,飘荡在舞池上空的歌声突然高昂起来,盖过了弗雷德的后半句话,莫丽和德拉库尔先生跳着旋转舞步经过,他们心知肚明,哪怕这儿站着的是三只摞起来的地精,今晚的莫丽也会对他们露出幸福的微笑——只要别让她听见珀西的名字。
“谢谢你,宝贝。”弗雷德松了口气,“接下来我们谁都别提那个缺席的扫兴鬼——”
“那是什么?”乔治眯起眼睛看向舞台中央。
银色猞猁轻盈地落在舞池中央,用金斯莱·沙克尔标志性的浑厚嗓音说话了。
“魔法部垮台了,斯克林杰死了,他们来了。”
如果事后多年,参加过这场战时婚礼的客人回忆得到噩耗后那阵不约而同的沉默,一定会把它描述的格外漫长又压抑,但事实上,留给他们震惊和哀悼的时间并不很多,越来越多戴着兜帽拿着面具的身影出现在舞池中间,混在惊慌的宾客中,颜色不祥的冷光嗖嗖地掠过他们的头顶,罗米被一对拉着女儿向外狂奔的夫妇从弗雷德身边撞开,脚腕扭伤的地方顿时一阵剧痛。
“盔甲护身!盔甲护身!”罗米举着魔杖喊道,踉跄着冲到红发的格兰芬多身边,手按在他胸前,他一把接住倒过来的罗米,“等等,等等——”乔治大惊失色地说,“你知道我是谁吧,我们俩的区别可是比以前明显多了——”
“当然知道!”罗米从他口袋里掏出戒指,不客气地把乔治的脑袋按了下去,一道绿光从他头顶飞过,击中身后支撑天棚的一根金色柱子,棚顶吱嘎一声。
“恢复如初!”乔治对准柱子的裂纹喊道,“你得——”
“不用谢,我得先走了。”罗米迅速从他胸前的口袋里掏出戒指,“告诉弗雷德保护好自己,你也一样,还有——盔甲护身!该死的!”
“知道了!你爱他!我会转达的!”乔治矮身躲过一道魔咒。
“是三比三。”罗米回头看了一眼,弗雷德正和金妮合力抵抗两个食死徒,她狠下心,“不过差不多,我先走了——”
一个戴着面具和兜帽的高个巫师突然冲向他们俩,罗米下意识推开乔治,巫师枯瘦苍白的手指紧紧扣住她的肩膀,罗米尖叫一声,魔杖紧跟着甩出咒语,食死徒痛苦地大叫起来,在令人不安的血红色视野中,罗米幻影移形了。
寂静的公寓中响起撬动锁扣的声音,珀西摘下眼镜,揉了揉干涩的眼眶,拿起魔杖走到卧室,月光皎洁,但蹲在窗台上的人影挡住了大部分来自室外的光亮,珀西按亮开关,趁来人抬手挡住眼睛时补上一道缴械咒——
砰地一声,缴械咒打在窗框上留下一个深坑,不请自来的深夜访客在混乱中跳下窗台,一阵从派对逃出来的,混合着烈酒和奶油的气味逼近,珀西感觉脖颈一凉,匕首锐利的刀尖正抵着他的颈侧的皮肤,但持刀人的情况也没好到哪儿去,小臂上一道深刻的伤口正滴滴答答地往下淌血,显然是幻影移形时造成的分体伤口,珀西想到。他顺着被血浸透的丝绸衣袖往上看,对上一双明亮的绿眼睛。
“你明明说过的,珀西,如果需要帮助可以来找你。”罗米幽幽地抱怨道。
第96章 小罗emo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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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利器震慑人心的力量远比人们以为的大得多,这或许是珀西被一位脸色惨白的女巫用匕首抵住腰际时,第一反应不是利用显而易见的体型差异夺下利刃,而是顺从地按要求给罗米找来了白鲜香精和醒神药剂的原因,同时还能忍受她的喋喋不休——内容主要关于他在房间布置和衣着打扮上的糟糕品味。
“够了。”珀西冷冷地说,“你再对我的眼镜多说一句,我就会上报这例非法闯入——”
“你才不会,珀西,你要怎么向他们解释你收容了一个从危险分子婚礼上逃出来的女巫——在这种时候——作为一个韦斯莱?”
“你说什么?”
“你还不知道?今晚!珀西!今晚你为什么不在办公室加班,说真的,哪怕你去了比尔的婚礼,随便哪儿都比你在这儿得到消息更快些——”
“你到底在说什么?”珀西问,“我今天休假。”
“斯克林杰死了,食死徒毁了你哥哥的婚礼,魔法部八成归他们管了——你猜他们现在会干什么,连夜颁布让弗雷德和乔治把便秘仁广告扯下来的法令?”罗米说,“你在休假?可你的日历可不是这么说的……”
她揉了揉酸痛的脖颈,转动脑袋时看见了柜门上挂着一套崭新的礼服长袍,塑料包装拆到一半,乱糟糟地停在精致的刺绣腰带上,罗米转头看向珀西,这人脸色差得像是已经被她捅了一刀,精心打理过的发型和他身上的家居服看起来很不相配,像是把一个参加派对的人的脑袋安在了准备入睡的人的身体上,罗米缓慢地眨了两下眼睛,说道:
“你本来是要去参加婚礼的。”
“你很唠叨,罗齐尔。”
“你以为我很想和你闲聊吗?”罗米晃了晃正在愈合的手臂,失血过多让珀西在她眼中像个左右摇摆的不倒翁,“我得不停说话才能让自己醒着,如果我在这里倒下,你绝对会把我扔到大街上。”
珀西皱起脸,好像这假设是个莫大的侮辱。
“你刚才说,食死徒接管魔法部,那是什么意思——你去哪儿!”
珀西冲上去把趴在窗边的罗米拉回来,楼下的行人突然捂住头发哎呦了一声,四处张望,把头顶突然的刺痛感归结为飞虫叮咬。
“呃——字面意思?”
他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
罗米低下头盯着自己的指甲,“我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没关系。”珀西干巴巴地说。
“你能不能把卧室借我一会儿?”
“什么?”
“五分钟。”
罗米开始解领口的金属扣,珀西猛地转身,大步走了出去,好像福吉在他身后解开了衬衫。没到五分钟,矮个女人从卧室出来走进客厅,褐发打着卷,上嘴唇很薄,眼皮浮肿,珀西一眼认出她身上的西装正是自己衣柜里较为昂贵的一件,第二眼认出她和从他窗下路过的女人长着一样的脸。
“随身携带复方汤剂参加婚礼是现在的新礼节吗?”
“你自己去一次就知道了。”
珀西立即露出被蛰了一口的表情。
“别这么烦躁。”罗米挽起外套的袖管,把它们卷到手肘上,“我不是不懂礼节的客人,猜猜我还给你带来了什么?”
“麻烦?”
“是工作让你学会了讽刺吗?那你有没有写信告诉你妈妈?”
珀西向前一步,脸涨得通红,但罗米已经绕过他拧开门把手,公寓的房门被拉开一条缝,露出走廊里剥落的墙纸和歪扭的楼梯,有人粗声粗气地问楼下的住户有没有见过哈利·波特,罗米顶着陌生的脸对他真诚地道谢,在那些缺乏礼貌的排查者上来之前幻影移形了。
“我把它夹在你的报告里了。”她离开前说道。
那是个鼓鼓囊囊的大信封,珀西撕开上面的火漆印,一沓照片从里面掉了出来,比尔和芙蓉,韦斯莱夫妇,德拉库尔夫妇,他的兄弟和小妹妹,令人讨厌的姨婆,还有些衣着鲜艳的宾客在不同的照片里欢笑着,在他桌面上享受着婚礼和聚会的快乐。
敲门声在这时候响起,珀西挥了挥魔杖,照片旋转着飞进写字台下面的抽屉里,黄铜锁头挂了上去,他在敲门声快要失去耐心时打开了门,几个自称魔法部职员的男巫把制服扣子系得歪歪扭扭。
“有没有见过哈利·波特?”打头的那个问道,眼下青黑,满脸不耐烦地甩出一张羊皮纸,八成是参加了婚礼的宾客名单,“或者其他在这上面的人。”
“没有。”珀西说,“你们是谁?”
“别多管闲事!”那人说,把门摔上了。
罗米当晚没有回家,她连续幻影移形了几次,确保没人跟上来之后在西区一家小旅馆住下,第二天选择坐地铁返回,列车飞驰时她看向车窗上的倒影,耳边突然回响起金斯莱的声音。
斯克林杰死了。魔法部垮台了。
她在闷热的空气中打了个寒颤,好像现在才意识到这句话背后的可怕事实,而她却好好地坐在这节车厢里,和一群因为早班而神色倦怠的麻瓜一起,倒影和他们没什么不同:疲惫,困倦,对一个政权的终结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