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别激动,我们只是了解情况。”
“愿闻其详。”
“我查了一下药店的记录,一周前你和斯科特先生一起去买过颠_茄溶液和淡盐水,是用来干什么的?”哈利将药店的记录推过去给他看。
亚瑟根本没有瞥一眼,像是早就准备好答案,“这是一个偏方,颠_茄溶液点一滴在眼球上能让瞳孔变大,更有舞台效果,这在意大利不算秘密。我跟父亲闲聊时提起过,他很好奇,想试试,可颠_茄溶液有毒,哪怕是少量滴入也会产生不适,所以我们在药剂师的推荐下买了淡盐水用来洗眼睛。”
“那现在那个用过的淡盐水瓶去哪了?”
“这我怎么会知道,警察先生?”
“他就在你父亲的柜子里,你不清楚?”哈利声音猛地增大,他身体前倾试图给地方造成压迫感。
“不清楚。”亚瑟的眼神变了一下,很快就恢复平静,“抱歉,我是名道具师,不是看柜子的。”
“可如果那玻璃瓶里检测出来番_木_鳖碱了呢,你还是不清楚?”
亚瑟偏过头勉强咳嗽了几声,他的手指在颤抖,哈利不知道是因为毒素的缘故还是他真的受到了影响。
或许是前一种,因为当他回头时,眼睛里浸满悲伤,但嘴上依旧说着,“我确实不知道,先生。”
哈利在内心叹了口气,无论是从之前的案件回溯还是现在,他都能感受到面前这位绅士对父亲是有感情的,只是那家伙配不上,他真的不愿意去戳这个男人的伤疤,可他必须要激对方说出实话,“你应该知道自己也中了番_木_鳖碱的毒吧。”
男人刚想开口,就被哈利强行制止,“别说你不知道,头晕头痛、吞咽困难、呕吐以及时不时的抽搐,脖颈肌肉僵硬这一系列症状慢慢叠加在你身上,这是斯科特给你下得慢性毒药。”
哈利莫名回想起斯科特在睡觉前对亚瑟说的最后一句话——
希望最后一场演出一切都顺利。
或许,眼前的青年将他当成了男人的遗愿,所以……
“不要说你一无所知,看看你的毒,下得多么精准,让斯科特第一场用了颠_茄感觉不适,下台冲洗,再次上去到毒发,时间正好能让斯科特完成演出。”
没想到这句几乎凭借直觉的一句话,好像戳中了亚瑟心中所想,他终于被激怒了。
“这一切都是你基于我是凶手的推测,警察先生!”他拍案而起,脸颊涨得通红。
“这当然……”
“这当然不只是推测。”福尔摩斯推开门大步上前,将哈利之前看到的一叠文件拍在桌子上,“熟悉吗?在你房间里找到的。”
又来?雷斯垂德的眼神里带着震惊。
和他相同的,还有哈利,他盯着身前的福尔摩斯:夏洛克,或许你还记得,你的朋友我,是个警察?
估计接下来又是——
“先生,我将以擅闯私人领域的名义控告你!”
多么熟悉的一句话,夏洛克,你听过吗?我听过。1
第27章 第 27 章 愿赴地狱,死而无憾……
“别这么心急先生, ”福尔摩斯的语气有着些许上扬,“或许这栋房屋还是您父亲的。”
“当然。”亚瑟的眼睛里带着火气,一眨不眨地望向对方, 似乎想知道他还能说出什么东西。
“那就没错了,”福尔摩斯耸了耸肩,“很巧, 今天上午您父亲说他购买的保险不见了,是一份很重要的保险,委托我进行调查,这是他给我的钥匙。”
福尔摩斯晃了晃手里的钥匙,补充一句, “实际上乔治也看到了。”
乔治又是谁?哈利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当时冤枉了夏洛克,或许那真的是他从斯科特手里接过来的?
不对,哈利很快回过神, 他可是亲眼看到,亚瑟是在斯科特离开家后才拿走的文件,看着前面用指关节在有节奏地敲打桌面的男人, 他的好友,哈利真想问一句——
你怎么敢?!
很快, 乔治就被带了进来,就是哈利在案件回溯中看到的那位棕发青年。
“乔治,”不等警察开口, 亚瑟就急切地率先询问, “福尔摩斯先生说上午我父亲将钥匙给他,并委托他找一份……”亚瑟沉吟片刻,才补充道, “文件,你在旁边看到了全程,是这样吗?”
乔治垂眸回忆了片刻,有些不确定,“你知道的,上午大家试衣服背台词什么的很乱,我确实在你父亲旁边,他一开始忧心忡忡地走来走去,而后叫来了福尔摩斯先生,他们谈话声音很小,我确实有听到,文件、你之类的词,而后斯科特先生丢了一个亮晶晶的东西……”
福尔摩斯适时晃了晃手里的钥匙,乔治眼前一亮,指着它,“没错,就是这个。”
似乎一切都真相大白,福尔摩斯是合规且守法的行为,虽然委托人无法亲口证实,但好歹有其他人作证。
警察配合地将乔治重新送回去,哈利能明显感受到雷斯垂德的安心和赞许,就像是看到一个‘迷途知返’的人才。
只有哈利擦了擦手心的汗,不想说话。
亚瑟的手指死死扣着掌心,他不知道福尔摩斯到底用了什么手法骗过乔治的,但他现在已经失去了先机。
福尔摩斯抽出一份文件摊开,“这是一份大额保险,数额相当可观,受益人正是你的父亲,这意味着,一旦你因疾病或者意外遭遇不幸,你的父亲将获得一笔极高的回报,正如我刚才所说,这份文件是在你的屋子里发现的,由此可以推断,你对这件事也必然知晓。”
“是又怎么样?”
“据我所知,在你刚回国时,身体状态极佳,可在最近的一周,你的身体如大厦倾颓般迅速衰败,与此同时,一份莫名签署的保险悄然出现,”福尔摩斯身体前倾,眼神如老鹰般机警,不放过亚瑟脸上任何细节,“奇妙的巧合。”
亚瑟攥着的拳头更紧了,他的身体像绷紧的弓,可肌肉却不自觉地颤动着,哈利看着他都觉得有些可怜,明明他曾经可以拥有美好的未来。
但已经到了关键时刻,这点哀叹还不足以让哈利坐享其成,他配合着福尔摩斯的语气,进一步逼迫对方,“尤其是在你跟罗伯特喝酒时,已经知道了你曾经有两个兄弟都未能活过3岁,而在他们离世后,你的父亲同样获得了巨额回报,以你的才华,不至于这点联想能力都没有吧。”
虽然罗伯特说他不记得,但不妨碍哈利先试着诈一次。
亚瑟咬紧牙关,两侧的腮帮子都用力到有些鼓起,“就算是这样,那也不过是证明我有嫌疑,可谁是清白的,就连你,”亚瑟死死盯着福尔摩斯,“你也跟我父亲吵过架不是吗?气急之下杀人也很正常吧。”
“我还是头一次听说气急之下用毒药杀人的。”哈利就看不惯他们次次挑着夏洛克捏的样子,双手压桌刚想起来,却被福尔摩斯一把摁在肩膀上。
其实这力道他也能站起来,但是……
算了,看样子夏洛克有应对的方法。
“你要是不说我还忘了,”福尔摩斯丝毫没有被挑衅到,相反,他的笑容扩大,“那么烦请雷斯垂德警官将罗伯特先生请过来吧。”
雷斯垂德看着福尔摩斯一手压住的哈利,眉头挑了又挑,暗自运气,他们俩到底怎么回事,就喜欢让他行动是吧。
行,他来。
罗伯特很快被拽进房间,从力道来看,雷斯垂德可能有点上火。
“亲爱的罗伯特先生,”福尔摩斯的声音轻快,“经过缜密的推理,我们已然确定,当初您怀疑放在酒里的毒药实际上是被下在斯科特先生的淡盐水瓶中,在案发时间,所有人都有不在场证据,而唯独您,没有任何证据能佐证您身处何处,如果您是清白的,想必不介意品尝一下斯科特先生柜内的淡盐水吧。”
前所未有的角度!哈利几乎仰视地看着友人,有些人的仇,是当场就报啊。
轮番被叫的罗伯特神情已经恍惚了,他再也没有之前冲福尔摩斯叫嚣时的趾高气昂,甚至可以说是一个指令一个动作地打开斯科特的柜子,从里面拿出玻璃瓶。
是空的。
当然是空的。
可福尔摩斯没有就此结束,如果指控只面对他一人,或许这样的‘惩罚’已经合理,可他依旧记得,好友当时的恐惧。
“看来证据已经被提前消灭,那为了维护您的清白,您敢不敢尝试着舔一舔亚瑟·赫伯特先生的衣袖?”福尔摩斯甚至比划了一下位置。
“舔,衣袖?”罗伯特被这句相当不绅士的话惊到,他从未听福尔摩斯,不,是任何人,说过这种无礼的要求,更何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