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方才满春为了打发他,只让小厨房准备了小碗米粉,萧言两口就能夹完吃掉,也就垫了个底。
  阿福接住碗:“......”
  一刻钟后,姜莞和萧言面对面嗦粉。
  热腾腾的粉抚慰了姜莞心里那股被半夜叫醒后的不满。
  近来天气愈发炎热,姜莞已经许久未吃过热汤食。
  这会儿天阴凉凉的,热汤喝完也没见出汗。
  吃完就困了,姜莞眯了眯眼,有点想睡。
  她忽然后悔,问狗皇帝:“今日必须出宫吗?”
  萧言冷声呵呵:“不行。”
  他都为了她一夜未睡,今日不出也得给她绑出宫。
  皇宫内一共就三位主子,萧言深夜的举动,怎么可能瞒得过长乐宫守夜的人。
  没多久就有人报到银丹面前去了。
  得知萧言做了什么后,本就有心想缓和母子二人关系的银丹垂眸道:“此事等娘娘醒后再说。”
  下首的宫女欲言又止:“可是银丹姑姑,那、那些奏章?”
  银丹想了想道:“娘娘早起胃口容易不好,待娘娘用过早膳再抬进来。”
  长乐宫里,两位嬷嬷退居二线后,柳太后身边的人数银丹权力最大。
  若是一大早就让太后看到那一筐东西,怕是一整日心情都不会太好。
  银丹想着,总要让太后有半日的松快。
  然后再由她好好措辞一番,别让太后娘娘又生上陛下的气。
  “这样吧。”银丹改口,“奏章多么,不多的话,午后再报给娘娘。”
  “什么午后再报给本宫?”柳太后的突然出现吓大家一跳。
  柳太后披着一件外衣,昨夜不知怎的似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她的长乐宫被老鼠挖了个巨大洞,还背着她往里面塞了各种东西。
  梦里,柳太后凑近一看,全是被啃烂的大臣们写的奏章。
  她就是这样被吓醒的,醒来后听到外边的动静,不知为何没有叫人进殿伺候,而是自己悄无声息走出内室。
  不过银丹说的话,她只听到一半。
  “娘娘,您怎么醒了?”银丹惊讶。
  “没睡踏实,做了个噩梦。”
  “对了。”柳太后还没忘继续问,“你刚刚说什么午后再报给本宫。”
  银丹有些为难:“娘娘,不若奴婢午后再同您说?”
  柳太后轻轻皱眉:“到底什么事。”
  执政太后的威严不是一般人能抵挡得住的。
  银丹只好全盘托出,只不过她花了点技巧,尽量让萧言做的事显得不那么气人。
  听完她的叙述,柳太后眉头皱得更深了,她不免抬手捏了捏眉心:“难怪本宫会做这个梦。”
  银丹:“什么梦?”
  萧言虽不孝,但柳太后不能随意在宫人面前损毁他的形象,他毕竟还是皇帝。
  “有说何时回来么?”半晌之后,柳太后突然问。
  “没说,不过总不会晚过明日。”银丹想了想,又补救一句,“倒是临出发前,明秋宫的银霜来过一趟。”
  柳太后情绪淡淡:“她来作甚?”
  “说是贵妃娘娘特意嘱咐,让她来奴婢这打探娘娘的喜好,说出宫一趟,该给家里的长辈带份礼物。”银丹缓慢道。
  家里?
  柳太后微微睁眼,眼睫微颤,忽然想起了那日,戚氏出宫前与她说的话,柳家已经足够煊赫了,国公府这些年靠着她已经到了无人能欺的地步,她作为柳家长姐为柳家牺牲了大半辈子,剩下的年岁时光,他们作为亲人,只希望她能够开心安稳满足地过完,至于下一任皇帝有没有柳家的血脉,看孩子们自己的造化,作为长辈,他们只需要在大后方照看就好。
  人各有命,若将来柳家命数理注定有一劫,那么就算大燕日后每一任帝王都与柳家是血亲,最终也逃不过命运。
  这是戚氏的最后一句话。
  柳太后真的不懂吗?
  她懂,只是不甘心,先帝在时,为了生存,她手里不知沾了多少血,一朝成为掌权太后,
  蓦然空虚,目光自然而然就盯上了某个位置。
  既然先帝那个蠢货都能坐上皇位,在上面享受几十年,凭什么柳家就不行。
  早在多年以前柳太后就有过此想法,只是当时皇帝出现了。
  一条宫斗里的漏网之鱼。
  柳太后本不想留他性命,后来不知为何还是留下了。
  她把当时的行为归咎为‘年纪大懒得再杀生’。
  而如今她已经退而求其次,只求下一代帝王流有她的血脉,这也不行吗?
  这世上似乎没人懂她。
  就连她身边的银丹也总是时不时在她跟前替皇帝说好话。
  当然柳太后并不觉得银丹背叛了自己,对方只是用自己的方法想让她这个主子过得如意些。
  只是很多时候,她所考虑的并不是柳太后最想拥有的。
  以往陛下做出今日这等事,娘娘都会发一阵脾气,可此刻的娘娘出奇地平静。
  不知为何,银丹心突然有点慌。
  “娘娘......”她欲言又止。
  “不用说了。”柳太后轻轻摆手,“把奏章都抬进来吧。”
  她累了。
  银丹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而这时,姜莞和萧言已经在出宫的路上。
  做工精致用料却普通的青顶小轿,姜莞和萧言坐在轿内,因为萧言受不了其他女人离自己太近,所以外头驾车的是满春和冬芽,银霜在她俩后面挤着坐,阿福进到车厢里伺候。
  ‘小’只是相对而言,宫廷特制的青顶小轿里面坐三个人,还放了一小箱姜莞准备给母亲和妹妹们的吃食,仍绰绰有余。
  车厢内,萧言一脸嫌弃,阿福眼瞟心虚嘀咕道:“可不是奴婢的问题。”
  姜莞有些困顿,没理会主仆俩之间的小心思,闭着眼睛问:“真的不需要提前去个人知会一下静郡王府吗?”
  “不是你说时辰太早,静郡王还在睡觉,让朕晚点再去?”萧言看她。
  姜莞让满春在轿中放了软靠,谁知道她将软靠放到了主位上,她坐在那身子微微往后一倾,萧言和阿福一人一侧坐着,仿佛她才是那个主子。
  “那陛下不是也没听?”一想到等会儿去到静郡王府,人家夫妻俩得从被窝里起来迎接他们......画面太惊悚,姜莞都不敢想。
  “谁说朕没听?阻拦你让人提前过去知会,不就是想让他们睡个好觉。”萧言觉得自己贴心极了。
  姜莞手痒了,想揍点什么。
  目光在狗皇帝的脸上流连一番,最后捶了下他胳膊。
  突然的袭击,吓萧言一跳:“你又对朕动手动脚。”
  姜莞挑眉,提醒他:“陛下昨日答应过的,我这不过是在循序渐进。”
  萧言:“......”
  难得一次没反驳她,只是哼了一声。
  说正经的,姜莞道:“现在去静郡王府太早了些。”
  就算狗皇帝是对方的上司,也不带这么折磨人的。
  姜莞一直觉得一家公司能够永久地开下去,少不了公司内部一直持续的良性发展氛围。
  狗皇帝很显然不是一个好上司,不过姜莞希望自己能慢慢纠正他。
  姜莞不想自己的名字日后和他一样逃不过被朝臣吐槽的命。
  “那你说去哪儿?”萧言问。
  “去约会吧。”姜莞说道。
  “什么叫约会?”萧言没听过。
  姜莞给他解释:“就是一男一女单独出游。”
  “哦。”萧言垂下眼眸,突然老实下来。
  “男女单独......”阿福有话说,“娘娘,那奴婢是不是得回避。”
  “福公公若想跟着,本宫没意见。”反正冬芽她是要带着的,留在附近保护她的安全。
  阿福的确有点想跟着,陛下第一次约会,他也想跟着一块见证。
  然而他刚这么想完,就听对面道:“你不说话,没人将你当哑巴。”
  阿福委屈。
  姜莞有些见不得小年轻受欺负,不免替他说一句:“福公公也是担心陛下的安危。”
  “你居然为了他说朕?”萧言很不高兴。
  姜莞:“......我在和陛下讲道理。”
  道理是什么,又不能吃,萧言不听:“反正有他没朕。”
  姜莞:“?”
  他又发哪门子疯。
  其实阿福只难过了那么一小会儿,他了解陛下,只是说话口无遮拦了些,其实心地还是好的。
  陛下不过是想和娘娘单独相处,有什么错。
  于是他劝道:“娘娘,奴婢还是不跟了,您和陛下单独约会去吧。”
  瞧瞧,多善解人意,姜莞瞅萧言,眼神仿佛在说:人家还比你两三岁呢。
  阿福才十七。
  仿佛读懂了她眼神的萧言突然冒声:“他就比朕小一岁。”
  姜莞:“?”
  “陛下不是快二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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