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零年代女军医 第23节
许晚春叮嘱:“隔两天了吧?您今天该敷面膜了。”
差点忘了,许荷花一拍脑门,将锁在柜子里的油纸包拿了出来:“还别说,你给娘配的这个啥面膜的,真有用!娘觉得自己白了不少。”从前是不懂,现在知道能养成白皮子,她自然乐意折腾,谁还不爱美呢?
“那是,中医博大精深,美个白还不是手拿把掐。”
“是是是,咱们老祖宗就是厉害……对了,景梁那孩子给你送的礼物是什么?看了吗?”
“看了,是个娃娃。”
许荷花正往脸上抹面膜:“木偶娃娃?”
“不是木偶,是……”本来想说橡胶的,但想到自己还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便将到嘴边的话给憋了回去。
“那是布做的?”许荷花只能想到这个。
许晚春摇头:“也不是,回头拿给您看。”
“景梁那孩子明天下午就离开了,你要不要回个礼?”许荷花依然不自在面上敷着的美白泥膜,吐字都含糊了起来。
许晚春为难脸:“我也想呢,要不明天早上去镇上买?”
许荷花却不赞同:“镇上也没啥好东西,明天早上娘蒸些红糖发糕,让景梁路上吃。”
其实,在这个年代,那样一个复合娃娃应该挺贵的,红糖发糕真抵消不了,可眼下只能先这样,往后寻到好东西再回礼吧。
也幸亏养母帮忙,起码还有红糖发糕,总比什么都不回要好,许晚春再次感慨母上大人威武,不过……“家里红糖够吗?”
许荷花:“好像不多了,等会儿娘去屯里换。”
天快黑了,许晚春不太放心:“我跟您一起。”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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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许晚春起了个大早,帮着养母一起准备糕点。
等最后一笼出锅时,一直蹲在脚边嗷嗷甩尾巴的当归突然冲了出去:“汪汪汪……”
两个月不到的小不点儿,都会看家了,许晚春很是欣慰的跟在后面:“……师兄?”
曹景梁抱着一块厚木板与粗麻绳走进来:“桃花儿,吃了吗?”
许晚春:“吃过了,你呢?”
“我也吃了。”
“师兄这是要做什么?”许晚春指了指少年怀里抱的东西。
曹景梁将木板报到榆树旁放下,才笑着解释:“师兄给你做了两个秋千。”
完全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许晚春的脸上全是茫然:“秋千?两个?”
曹景梁仰起头,开始选合适的枝丫:“嗯,两个,一家一个,我家那棵榆树上已经挂好了,回头你想在哪边玩都行。”
秋千确实挺符合她小仙女的气质,许晚春在心里开了句玩笑,才好奇:“怎么突然弄这个?”
闻言,曹景梁看了眼似洋娃娃般可爱的小丫头,反问:“你不是喜欢爬树吗?这个更安全些。”
许晚春……她不是,她没有,那只是借口!!!
听到动静出来的许荷花大赞:“这个好,别说桃花儿了,我都想坐上去玩。”
曹景梁笑了:“专门锯了厚木板,麻绳也是加粗的,您当然可以玩。”
这孩子真会说话,许荷花乐的合不拢嘴,忍不住打趣:“也就是你俩的年纪相差太大了,不然婶子真想你给桃花儿做女婿。”
许晚春瞪眼……母上大人讲的什么鬼故事?她这身体才8岁!!!
曹景梁已经选好了树干,正准备往树上爬,闻言倒也不羞,清朗的嗓音中甚至带了笑意:“桃花拜了我父母做老师,女婿算半子,徒弟也是半个女儿,没差多少。”
第18章
秋千并不复杂。
本来就是半成品, 只要再选两根枝丫,捆绑紧实就好。
捆绑妥当后,担心不够安全, 曹景梁自己先坐上去试了试, 确定稳当才朝着小师妹招手:“要上来试试吗?”
许晚春走过去,垫着脚试了试……很好,果然够不着。
“我特地弄高了些,这样婶子也能玩,师兄抱你上去?”他没说的是, 故意调高, 是不想小丫头一个人的时候疯玩,万一摔下来就不好了。
许晚春也不扭捏, 大方朝少年伸手。
曹景梁轻松将小师妹放到了秋千上,又站到她身后帮忙推了几下。
许晚春自觉过了爱玩的年纪,之所以坐上去, 更多是不愿拂了师兄的心意。
却不想秋千轻晃起来后, 不管是风掠过耳畔, 还是打着旋儿飘落在膝头上的树叶,一切都那么地……刚刚好。
见小师妹惬意地眯上了眼睛, 显然很是欢喜,曹景梁高兴的同时,也松了口气。
往后他很少能归家, 父母那边,基本全仰赖师妹孝顺。
所以,他想尽可能地对小丫头好一些。
若不是时间不够,他都打算为喜欢爬树的师妹弄一个树屋……唔……好像也不是不行?
他是来不及,却可以把想法告知父母。
以他们对桃花的喜欢, 找木匠弄个树屋并不难。
想到这里,曹景梁便提出告辞。
厨房中听到动静的许荷花探出脑袋:“景梁你下午几点走?”
曹景梁:“吃过中饭就走。”
“我做了些红糖发糕,你带在路上吃,让你娘少准备些干粮,回头吃不完就坏了。”
“谢谢婶子,我会跟我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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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24小时。
看着时间挺长,钟表的指针挪移起来却极快。
再是舍不得,分离还是准时来临。
两家人聚在一起吃了顿早午饭,便起身为将要奔赴战场的少年英雄送行。
村口,李贵的大轱辘车已经等着了。
苏楠眼眶通红,却始终没让泪水落下,她甚至面带笑容:“……该说的话妈妈都说了,该叮嘱的也叮嘱了,你既然选择坚定奔向自己的信仰,那就好好做,别担心我跟你爸,我们还年轻,也有桃花陪着。”
曹景梁再次安抚:“妈,您别担心,我是医护人员,是后勤,只需要镇守后方。”
骗人!许晚春在心里反驳。
军医,军医,首先是军人,真要到了最后关头,后勤也得上前线。
苏楠虽然不了解军人体系,但显然也不信儿子的说法,只抬手捏了捏他的脸,又摸了摸他的脑袋,才嗔道:“行了,爸妈只能送你到这里了,车上警醒些,别被扒手偷了钱财。”
虽然这话母亲已经说了好几遍,但曹景梁依旧好脾气地应着,直到确定父母不再说什么,才看向桃花,正要张口时,就被由远及近的马蹄声给打断了。
几人齐齐朝着马蹄声音的方向看去,好奇这时候会是谁。
只有一直没怎么开口的曹秀松了口气:“总算赶上了。”
苏楠看向丈夫:“什么赶上了?”
“前些天不是去县城照了相吗?昨天我请敬军叔家的利民帮忙跑了一趟。”曹秀快速解释了两句,人便迎了上去。
许利民一路策马,也是累得不轻,但曹大夫给的报酬实在太多了,所以即使颠簸了半天,递上信封时,他还是笑出了一口白牙:“曹大夫,照片都在这里了。”
曹秀再次道谢:“多谢你,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高壮汉子不自在地摸了摸后脑勺,然后极有分寸道:“照片您看一下,没问题我就先回去了。”
“没问题,一张不少。”送走许利民后,曹秀将他跟妻子还有桃花的合照递给儿子:“带在身上吧,多少是个念想。”
合照只有2寸大小,往日轻飘飘的物事,这会儿却格外沉重,曹景梁鼻头发酸,接过照片珍重放进钱夹里:“爸妈,我走了。”
曹秀苏楠两人齐齐露出一抹僵硬的微笑:“一路平安。”
曹景梁又跟许荷花道了别,才将视线放在小师妹身上,说出方才被打断的请求:“桃花,往后劳你多照顾我爸妈了。”
许晚春没说长篇大论,只认真保证:“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师兄放心!”
小师妹果然灵慧,曹景梁朝着她感激的笑了笑,便催促车把式起程。
车轮滚动,吱呀作响,灿烂阳光下,穿着军装的少年人,洋着大大的笑容,挥着手,勇往直前。
而这厢,确定再也看不到儿子,苏楠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滚滚落下。
这一次,许晚春没有卖乖凑趣……师娘哭出来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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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
许晚春继续请了假。
感谢当下学校管理不严,才让她有机会常住师父家里。
或许是有了她的插科打诨,师父师娘的脸上渐渐有了轻松。
不止如此,许晚春在曹家,还有了属于她的专属卧室。
师兄离开的头两天,她不放心两位长辈,死皮赖脸留了宿。
后面师娘便专门帮她整理了一间卧室。
卧室的窗帘跟铺盖全是小碎花的,书桌上还插了鲜花……很田园,很女生的房间。
不止许晚春喜欢,就连许荷花看了后也连连惊叹,原来房间还能这么秀气。
于是乎,回家就将闺女跟自己的卧室做了大整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