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零年代女军医 第22节
“那……那让桃花儿现在就陪你过去吧。”
曹景梁自然一百个愿意,不过他先看向小师妹。
许晚春点头:“师兄等我一下。”撂下这话,她便抱着礼物快跑回了房间,将之放进衣柜里,才又跑了回来:“走吧。”
曹景梁冲着许荷花点了点头:“婶子,我们先过去了,母亲说,请您晚上来家里吃饭。”
“行,让你娘少做几个菜,我准备了铁锅炖大鹅。”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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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没去上学?”见到两个孩子过来,曹秀提了提下拉的嘴角。
许晚春像是没看到师父面上的勉强,笑嘻嘻打趣:“师兄回来了嘛,我琢磨着,您肯定想显摆小徒弟,干脆提前把假告了,怎么样?徒弟我是不是很贴心?”
“贴心你个头,惯会卖乖!”曹秀哪里瞧不出小丫头是想逗自己开心,他配合的戳了戳小徒弟的脑门,又笑骂:“昨天布置的任务也背好了?”
人只要忙起来,就没时间胡思乱想,许晚春当即挺了挺腰板,张口就背诵起来。
小师妹还真是个开心果,曹景梁坐在一旁,越是观察两人的相处模式,心里就越踏实。
幸好……幸好父亲觅得佳徒。
在自己不能承欢膝下时,还能有小师妹尽孝……真好。
若能平安回来……得给小师妹多多买礼物才好。
“怎么还没去休息?”苏楠从卧室里出来时,除了眼眶有些红以外,旁的已经看不出异样。
曹景梁回神:“我不累。”
苏楠催促:“坐了两天车,眼睛里都是红血丝,怎么不累了?房间都给你收拾好了,快去眯一会儿。”
曹秀也看了过来:“去吧,有桃花儿在呢。”
有了小师妹插科打诨,曹景梁确实放心很多,便也不再硬撑,起身去了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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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村庄里,消息传播的及快。
曹大夫家的公子穿了军装回来这事,很快就传得人尽皆知。
曹景梁是在屯里长大的,谁都知道这是个优秀少年。
若他一直不回来倒罢,如今体体面面回归,难免就有人动了心思。
这不,下午三点,许晚春正陪着师娘下棋,十里八乡最得意的媒人就登门了。
看着媒人天花乱坠的吹嘘女方如何优秀,与师兄如何的天作之合,挨着师娘的许晚春小声吐槽:“这刘媒婆怎么没个新鲜词?”
苏楠笑盈盈注视着媒婆,嘴唇翕动:“你个小人家还懂这个?”
许晚春将脑袋往师娘背后躲了躲,不让媒婆看到她脸上的笑:“之前给我娘说媒的也是她,说的词一模一样,这业务能力不行啊。”
若不是情况不合适,苏楠差点笑了出来,被鬼灵精小徒弟逗的。
当然,真笑出来就不体面了,于是她掏出帕子拭了拭嘴角,顺便挡住已经漫延到唇上的笑意,然后在媒婆停下来喝茶的工夫,回道:“实在是对不住,我家景梁还小,这几年不考虑成婚。”
条件好的有资格摆谱,刘媒婆表示很懂,她笑容更加殷切:“不小啦,我记得令郎17了吧?想我16那会儿都生娃了……老话说的好啊,成家立业,这就是先成家后立业的意思,遇到好姑娘,可得抓住咯!实在觉得年纪小,咱们也可以先订婚,许敬强说了,他就是稀罕景梁这孩子,啥彩礼也不要,还倒贴36条腿咧……”
媒人的嘴巴实在能说,噼里啪啦的,苏楠是一句都插不上,好容易又等了个空隙,赶忙再次表明立场:“刘婶子,刚才不是跟您客套,我家景梁这几年真不考虑成亲。”
刘媒婆很是不解:“是没看上敬强闺女?那喜欢啥样的?婶子手里有不少好姑娘咧。”
“不是这个意思。”担心后面引来越来越多的媒婆,苏楠迟疑了几许,还是实话实说:“我家景梁要去战场。”
“哎呦喂……咋去那么危险的地方?不对啊,那不是更应该赶紧结婚,万一那什么,也能留个后不是?”
这话说的,虽然对方可能是好意,但苏楠的脸色还是不大好看:“娶媳妇是要过一辈子的,哪能丢在家里不管不顾?”
这不是挺寻常?刘媒婆依旧理解不了,却也不至于真没一点眼色:“那……那我要怎么回女方?”
爱咋回咋回呗,苏楠真想怼回去,又不是自己请她来的,但话到了嘴边,还是换成了:“劳您实话实说吧。”
刘媒婆起身:“那行吧,我这就去女方说说,要是令郎哪天改了主意,你可得跟我说道说道。”
苏楠抓了一把红枣,笑眯眯应和:“那是肯定的,咱们这十里八乡,就数婶子说媒最能耐。”
得了好处,又被文化人捧了两句,刘媒婆笑得见牙不见眼,嘴里不住说着吉祥话。
待出了院门,突然想起什么,她又看向跟出来的小丫头:“桃花,你娘在家吗?”
许晚春一个激灵,下意识道:“不在。”
刘媒婆倒是没怀疑小丫头说谎,只是可惜:“我手上有两个好人选,桃花跟你娘说说,回头我再来找她。”
许晚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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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媒婆离开后,许晚春与师娘又下起了棋。
严格来说,是苏大美人单方面虐她。
许晚春从前不懂围棋,师娘却觉得女孩子学棋挺好,有一天突然就拉着她讲了规则。
可能是没天赋,又可能是学的时日太短,反正她是一局也没赢过。
眼看这一局又要输了,许晚春正头大时,院子里急吼吼来了几个人。
其中一个十四岁的少年,正用左手紧紧握着右手,即使这样,还有血滴滴落。
许晚春当即迎了上去,苏楠则准备起药箱。
没看到曹大夫,许敬海焦急问:“大夫不在吗?”
苏楠摇头:“被柳云婶子喊去了,她儿媳妇不舒服,过来给我看看什么情况。”
“这……”许敬海有些迟疑。
这时,卧室里,被吵醒的曹景梁揉着涨疼的脑袋走了出来:“手怎么了?”
曹家小子前几年就在屯里行医了,许敬海眼睛一亮,立马拉着儿子上前:“屯里来了个磨刀的挑夫,给我家磨刀的时候,家里臭小子非要试试,手指头划了好大一个口子,都见到骨头了。”
曹景梁已经看到伤口了,他皱了皱眉:“需要缝合。”
啥缝合的许敬海半懂不懂,只连连点头:“曹家小子你放心治,我相信你。”
许晚春插话:“师兄,我来拿止血消毒药。”
曹景梁很是满意小师妹的反应,止血消毒有人负责,他便去箱子里取了手术包,从里面找出缝合用的针和丝线开始消毒。
待做好止血消毒与清创后,他温声提醒:“会很疼,忍着点。”西医虽有了麻醉,但他手上没有药剂,只能生缝。
许敬海虽气儿子鲁莽,却也心疼:“愣着干啥?赶紧咬住自己的袖子。”
小少年回神,慌忙咬住袖子闭上眼。
见患者准备好了,曹景梁便飞针走线了起来。
坦白说,没经历过这一幕的人,瞧着多少有些反胃,所有人都撇开了视线,只有许晚春面色不改。
曹景梁有些惊讶小师妹的大胆:“你不怕?”
许晚春摇头:“不怕。”
曹景梁更来了兴趣:“觉得缝合难吗?”
“不难。”曾经觉得难,但是许医生学了十年西医,缝合水平比曹学员要好多了,当然,对方才学了一年,其实已经很厉害了。
两人虽聊着天,但曹景梁手上的速度一点没慢,待剩下最后两针时,他抬了抬手上的针线:“比划给我看看。”
许晚春有些意外:“我?”
曹景梁点头:“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看懂。”
许晚春的手方才已经消毒了,见师兄真要自己上手,便大大方方接了过来,然后,在对方开口前,利索的逢了两针,没做最后的打结,毕竟师兄方才没教这个。
曹景梁……
“我……只是让你比划下动作。”曹景梁惊呆了,这是什么天选西医小能手?
许晚春赶紧将针线还回去,这就尴尬了,原来是字面意义的比划啊:“不是让我逢起来?”
当然不是,曹景梁做打结处理时,整个人都是懵的。
他一直觉得,自己于西医一道,很有天赋,教授们也多次夸赞肯定。
虽不至于自鸣得意,却也很有自信。
哪成想,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小师妹,你简直就是天生学医的。”
许晚春内心疯狂摇头,不不不,她本来就是正儿八经西医,学了十年才有现在的水平,遇到疑难病症时,也还是需要摇人的小西医!!
曹秀拎着药箱,刚跨进院子,就听到儿子的夸赞,当即笑道:“我就说你师妹天生就是吃中医这行饭的。”
已然激动过头的曹景梁下意识回:“小师妹学西医也会是佼佼者。”
曹秀脸一黑:“滚滚滚!”
曹景梁……
许晚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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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
在师父家里吃完热闹又丰盛的晚餐后,许晚春便与养母回了家。
到家后,母女俩没急着洗漱睡觉,先给当归洗了个热水澡。
又用石榴皮、槟榔、桃树叶等药材煎煮成药水,给小家伙灌了下去。
许荷花看得眉头死紧:“养狗就养狗,娘还是头一次听说给狗灌药的。”
“这可不是灌药,这叫驱虫,动物的身上有寄生虫,不驱虫对它对我们都不好。”说完许晚春又加了句:“它是散养的,一个月就得驱一次。”
这话一出,许荷花的表情更纠结了:“人家养狗咋没这么多讲究?也没听说谁家不好了。”
“这是概率性的,虽然很低,但万一传染上咱们咋办?”
“行吧,你是学医的,只要你不嫌麻烦,就都听你的。”许荷花用破烂的旧衣服给当归一顿揉搓,确定擦得差不多了,才开始给自己舀水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