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庄家长子深陷性丑闻危机。
在野党抓住机会疯狂传播这个消息,一时间无论哨兵还是向导的受害者全都浮到水面,各路控诉庄家长子的小作文、采访视频、集体诉讼文书都展现在选民面前。
对手啧啧称奇,民众愤怒无比。
早被众人遗忘的阿比盖尔事件重提,庄立树一派一时成为五毒俱全的反面角色。
虽然庄立树一派反应迅速,事情一出立马弃车保帅作出回应,称庄立树知道这件事后气的进了医院,我们对受害者的遭遇感到同情,正在进行调查,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但这种官方式的道歉并没有让舆论平息多少。
仿佛幕后有一只看不见的手一直在挑拨着众人的神经。
星网上充斥着诸如:“子不教父之过,庄立树对此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不相信他不清楚自己儿子在做什么,只不过事情没有败露之前,他认为这些事情‘无关紧要’……我几乎能想象出那些上流人士丑恶的嘴脸。”之类的言论。
庄立树做戏做全套,躺在医院贵宾病房,苍老的手背上全是青筋,皮肤脆弱的让人担心血管会不会在下一刻爆开。
庄家长子垂头丧气的坐在一旁聆听公关专家给出的意见,庄立树见他那副窝囊样更是生气,一把将茶盏摔在人头上,怒道:“滚,滚出去!”
他现在要是不知道自己被搞了才是傻子。
但据这个不成器的东西交代,一向都有人给他收尾,哪怕搞出人命也早被抹平了,那是谁能扒出这些深埋地底的陈年旧闻?
想起之前寄送到手的匿名信……是……女王吗?
他上次明明已经在戴文的事上让步,最近虽然有些不敬却也立马让秘书道歉,阿姆斯特朗的血还没凉,普琳就要对自己的同伴出手,是不是欺人太甚?
庄立树又气又怒,可心却一下子沉重起来,要是他不能连任下一届政府换亲王室的政党上台,确实对女王大有裨益。
长子脑袋上都是血,捂住伤口等护士包扎时哀哀叫唤,庄立树烦的不行,正要朝他发火,呼叫铃响,病房迎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
库帕,这个曾被赶出庄家的贵族向导,一段日子不见眼神中的阴翳更甚从前,偷偷来庄立树身边,等人都出去后送给他一个消息:“雅各布还活着。”
庄立树一震,骤然扭头:“你说什么?!”
库帕面带微笑,语调轻柔:“我说,雅各布王子还活着,要不是普琳留他一条命,你以为玛丽能心甘情愿的留在寝宫?”
如果雅各布还活着,那么普琳就不是唯一的选择。
庄立树眼中精光乍现。
库帕见状唇角带上一丝嘲讽,遥望赛普特宫,仿佛那个下令让那群蠢货代为折磨自己的人正在眼前,他对阿姆斯特朗没多少忠诚,但在普琳这个仇人面前,谁都可以是他的朋友。我的好表姐,有了哨兵,你这个向导的王位还能坐稳吗?
—
“娜塔莎是帝国辖区行星的三等公民。”
因为和冬的坚持,调查员没能带走切尔西,但小女孩脑子里的纳米机器人一日不除,她就一日不能离开单间,好在外面有人愿意为她奔走,在众人的努力下,切尔西得到了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成为诱捕娜塔莎的饵。
据军部得到的绝密信息,娜塔莎生母为某贵族妻子,跟人偷。情不小心怀上私生女,打胎对身体损伤太大还不如生下来,生下来后贵妇为了让自己的秘密消失,将其送到帝国与虫族交界处的混居行星。
听到这里,和冬一顿,脑海中千丝万缕的灵光瞬间串联起来,她开口打断:“她生母是谁?”
“丽兹。”
伯爵夫人从不曾用过的众多中间名中的一个。
和冬坐在椅子上,想起登陆星际航班后第一次见到娜塔莎时的样子,娜塔莎笑吟吟的说他们启航前伯爵接到星际海盗的预告函,说什么多年前的仇血债血偿……
她一直以为是娜塔莎跟伯爵的仇,没想到是跟伯爵夫人的。
人的嫉恨竟然可以持续这么长时间、蔓延到这么多毫不相干的人身上。
调查员被人打断又继续说。
帝国并不禁止民众与类人种族或者其他不可分辨种族结合,但其子女因为基因等不可分辨性,只能得到部分公民权,从源头上杜绝他们颠覆政权的可能。
这种只得到部分公民权的混血儿就被称为三等公民,常常被人歧视。
娜塔莎自小生活在十分混乱的街区,是那里少有的人类,明明没有异族血统却仍旧位于生物链最低端,成长过程中不断忍受屈辱,直至成为雇佣兵。
调查员说:“我们怀疑娜塔莎就是在雇佣兵时期跟阿姆斯特朗搭上线的。”
是阿姆斯特朗给了娜塔莎可以从刀口舔血的炮灰成为占据一方的军火贩的机会。
娜塔莎为了阿姆斯特朗复仇也说得过去,但跟挑拨两国关系发动战争毁灭帝国相比,她明显发现了一个更快更轻松的途径。
杀掉普琳。
又或者——和冬。
这次行动的重难点就是怎么让娜塔莎相信和冬察觉危险要撤回首都星。
如果说切尔西是饵,那么和冬也是饵,她的处境明显比切尔西更危险。
调查员都怀疑这次行动是怎么批准下来的,——他在这段等待军部反复的日子里明白了坐在眼前的是何方人物,讲完就安静而又不易令人察觉的看向和冬。
和冬真的感觉很奇怪,在自己下定决心结束这段关系后,包括主人公的所有人都在朝她诉说普琳如何爱她。
爱到让娜塔莎认为,杀掉自己竟然可以让普琳痛不欲生。
真的吗?
那可是女王啊。
第109章 会议结束,和冬戴上帽子走出大门,因为娜塔莎手段惊人,一号驻地始
会议结束,和冬戴上帽子走出大门,因为娜塔莎手段惊人,一号驻地始终处于警戒状态,所有的涉密交谈都要在地下能够隔绝信号的密室进行。
和冬乘坐电梯来到地面,大门两旁照旧是荷枪实弹警戒的哨兵,电网不远处站着皮特几个侍从官,而在他们之后,是望眼欲穿的米娅。
米娅对切尔西的关心超乎所有人的想象,以致于调查员一度要将她列为怀疑对象。
“你不觉得她很奇怪吗?”调查员说,“切尔西跟她非亲非故,来到驻地也没多长时间,两个人怎么可能建立起多深厚的情谊?更何况就算交情再深,为‘叛徒’求情的时候总要有些顾虑吧?”
调查员说:“可她所作所为却全像是下意识举动,完全没过过脑子,你要说这里没猫腻连狗都不信。”
但在兰伯特的力保下、迫在眉睫的诱捕行动面前,调查员只能将这些怀疑淡化。
和冬刚走出电网范围,侍从官就围了过来,皮特微微躬身,轻声问:“没有人难为您吧?”
和冬几不可察的摇头,她的目光隔着侍从官落到米娅身上,这才发现皮特的站位很巧妙,处于一个恰好将两人隔开却又不会耽误交谈的位置。
米娅脸色憔悴,她级别不够,在切尔西的事情上说不上话,只有依靠兰伯特与和冬,此前两人因普琳到来产生嫌隙已经很久没有交谈,但为了切尔西,这个骄傲的向导却能做到在这里蹲人。
米娅张口道:“切尔西……”
还没等她说完,和冬就说:“很好,还有一些细节要问,其他都在等待军部回音。”
米娅第一次被哨兵略显粗鲁的打断,怔了一下,想起自己遭遇的种种,又看见眼前被侍从官隐隐以守护姿态隔开的人,恍然间竟然生出了一个念头:这才是两人原本的距离,只不过因为和冬的随意才让她模糊了中间的界限。
和冬注视着她,有些无法将眼前人与那时在草坪上被人为难的向导联系起来,明明是一样柔弱的身形,但跟之前风一吹就倒的样子比起来,此时的米娅更像是一块被层层海绵包裹着的钢板,一旦重压将其弯折到极致,她也能拿出与人同归于尽的魄力来。
——向导生来柔弱,需要哨兵守护。
——可眼前的米娅、记忆中那双涌动着欲望的绿色眼睛,无不朝人诉说着哨兵的自大。
比起在红丝绒会所看到的那些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向导,和冬发现她更喜欢看见像米娅这样的人。
只要去争,管她争些什么。
侍从官发动汽车,轮胎抓地刨沙的声音传了过来,皮特适时打断这场本不应该发生的会面——女王不会乐意见到这副场景,他朝和冬说:“您该回去了。”
说完,一边躬身请和冬上车,一边礼貌的侧头朝那个向导表示歉意。
和冬看着米娅惶惶然站在那里,有心让侍从官开车载人回去,又担心让普琳平添忌讳,抬脚上车的时候按下终端,打算让兰伯特派车赶来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