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两人四目相对,宋宁宁竟情不自禁将视线对上了他的唇瓣,她轻咽了口水,未能忍住,将手中从他身上蹭到的血,染上了他的唇瓣之上。
  好美,好艳,好渴。
  厉川幽深了眉眼,握着了她的纤手,然后,狠狠咬了上去。
  “唔...”
  “厉川!你大胆!”
  宋宁宁被这痛感拉回现实,她奋力想要起身,却被身上之人压制得死死的。
  “给本殿滚开!”
  宋宁宁冷了眼,虎口处还残留着酥麻的疼痛,她心慌得厉害,此刻只恨不得赶紧离开这处人肉囚牢。
  “厉川,你别忘了,我是要你做我的狗!现在,我命令你从我身上滚下去!”
  可宋宁宁此刻娇软的声音却一点威慑力也无,她一双眼满是雾气,泛红到诡异的唇,在厉川眼前一张一合。
  真想要堵住她的嘴,让她在自己身下呜咽哭泣...
  手里的柔荑奋力想要挣脱,可厉川若是不想松手,她哪里能有机会逃脱呢?
  厉川的眼神愈发的沉溺,宋宁宁实在慌了,她突然想到展晖,便立刻威胁道:“看来你很想要展晖死是吧?”
  “从本殿身上滚下来,立刻!”
  宋宁宁终是抽出了手,她使力推拒着厉川坚实的胸口,看到他的眼神重归冷淡疏离后,他缓缓站起了身,甚至还好心地拉了她一把,将她送到了座位之上。
  他一身衣物残破,明明是该狼狈不堪的,可此刻,宋宁宁衣衫凌乱,不知何时腰带都被解了开,露出她粉色的内饰,她明明不在乎这些的,可却立刻不假思索地拢上,显得她反而狼狈起来。
  外头的狂风暴雨似乎还未停歇,门口传来‘砰砰’的敲门声。
  殿外,小荷的声音传来,好一会儿,宋宁宁才反应了过来。
  看着厉川这般样子,她眼神沉了沉:“进去里间,换了衣服再走。”
  厉川轻挑了挑眉,未再将视线留存于宋宁宁身上,转身去了里间。
  宋宁宁看着他的背影,等到心绪终于平复些许后,才将小荷传召了进来。
  “殿下不好了,快绿院里的男宠们打起来了。”
  宋宁宁一瞬皱起了眉:“这些事,同我说什么?”
  小荷眼珠转动,她刚刚进来发现厉川不在此处,殿外的雷鸣似乎也弱了许多,脑中警示界面消除,她轻松了口气,继续汇报道:“现场十分暴力,魏姑姑都止不住他们了。”
  宋宁宁听到这些只觉烦躁,可若是魏娘都解决不了,那这府中恐怕只有自己才能解决了。
  也罢,今日正好心头烦闷,他们既然想要往鞭子上撞,那便让他们好生长长记性。
  一路过去,寒凉的风,飘落的叶,倒是让宋宁宁清醒了许多。
  可身上似乎还有他遗留的温度,她抚摸自己时,自己为何没有往常那般觉得恶心反胃?
  思及此,宋宁宁眉头皱得更紧了,心思也如风中落叶般乱舞起来。
  她觉得好生奇怪,他靠得那般得近,但这一切似乎都未让她有所困扰或是痛苦,那些生理上的惯性痛苦似乎在他面前全数失效,她甚至...她甚至还想要靠近...
  看到他唇色上的血红,她甚至觉得渴...想要从他身上获得满足,获得快乐...
  她定是疯了...
  她怎么会生了这般的念头?
  定是这只狗太不乖了,才会将她的神思扰乱...
  宋宁宁一路无话,神色也是忽冷忽热,小荷在一旁看的胆战心惊,举着伞的双手又不敢妄动,实在让她好生纠结。
  脑中的警报声消失不见,就像不久前的混乱是她的一场错觉般。
  好在宋宁宁此刻并未再说任何惩罚厉川的话,但她知晓,接下来快绿院的男宠们,恐怕便没那么舒服了。
  果然,宋宁宁刚
  一院子中,便立刻让侍卫将刚刚打架的那些人给统统押了起来。
  “不讨喜的东西,本殿便只能发卖了。”
  她今日本可以不来,直接让人将这些东西卖掉便是,可她心中烦闷,面对着厉川有些束手无策之感,这里倒正是给她出气的地方。
  果然,一堆人开始哭泣喊娘,大声喊着殿下恕罪。
  宋宁宁看着他们如此丑态,竟丝毫回忆不起他们的翩然舞姿了。
  墨与也是听闻了风声赶来看看,此刻一副看好戏的模样,轻瞥了一眼羸弱不已的苏子君,心道怎么不是将他赶走。
  宋宁宁一番打杀,冷心冷肺,昔日的情谊全无顾念。
  魏娘还是适时劝了劝:“殿下,咱们府自来都是采买人的,哪里有卖人的说法,传出去恐怕惹些闲言碎语,殿下还是放手让奴婢来处理便是,今后,不会再见到这些人了。”
  魏娘有些恼地看了小荷一眼,后者有些心虚地低垂下了头。
  她也不愿通告殿下的,可...可厉川在里头,她实在放不下心来。
  宋宁宁看了她们俩一眼,最后挥了挥手:“罢了,你们自去处理吧,再让我见到今日犯事之人,我便扔去喂大猫。”
  宋宁宁也不再管那些哭闹之人,转身离开。
  可等她回了寝殿,哪里还有那人半分的身影?
  空气之中似乎都还残留着那些甜腥的味道,宋宁宁有些留恋般地深吸了几口。
  脑中的隐痛又若隐若现,可这次,她并未觉得痛苦,脑中浮现着他唇瓣的鲜艳,她只觉得心脏抽紧的痛更为浓烈,让她的头疾似乎都显得没有那般致命了。
  她知道,她可能病得更厉害了...
  第30章
  乌云被吹散了些许,阴霾的天色也亮堂了一些。
  厉川看着宋宁宁离开寝殿,好半晌,他才收回了视线。
  脑中还停留在刚刚她躺在自己身下时的画面,他喉结微动,轻叹了一口气。
  她不过是被自己的皮相所惑,要得到她的心,还是山高水远的事,他摇了摇头,踱步在宋宁宁的内殿之中。
  柔软而洁白的地衣铺陈于此,殿中布置都是极近尊崇的奢靡豪华,这倒也极配她张扬自由的个性。
  他在内殿中缓缓踱步,身上的伤口所带来的刺痛让他心底升起股莫名的异样,他说不上来是什么,但至少,他并不排斥。
  他从未被如此对待过,就算打杀也从来是他执刀剑,这番情形倒是始料未及。
  他唇角微勾,就在这时,一道黑影进了里面,黑影低垂着头,目不斜视,递上一套玄色外袍。
  “主上,展晖暂无大碍。”
  依旧是那个不辨雌雄的声音,厉川点了点头,示意他先退下。
  那人踌躇了片刻,还是道:“主上,属下怕...”
  “无妨,你继续查探便是。”
  那黑影便默默点了点头,转身离开,如风般轻盈,如影般鬼魅,一瞬便悄然无踪。
  厉川自然知晓他的手下在想什么,不外乎是担心宋宁宁玩过了火,真伤到了他。
  可她又怎么真伤得了他,此前将他绑了整晚,也不过是区区障眼法骗骗她罢了,自己倒并未受什么罪,而今也不过是小猫抓挠,伤得了他什么?
  他将玄色外袍披在身上,冷了眉眼,波涛的心境也终归了平静,一切都还在掌控之中。
  等他回了自己的寝屋,刚刚进了门,便看到了床头枕下的布料有一道不明显的折痕,是他离开前并未有的。
  他微微蹙眉,朝着那处靠近,拉开软枕,竟是一张卷曲粘黏起来的字条。
  他沉吟了片刻,拿起查看。
  ‘今夜亥时鱼塘木亭,要事相商。’
  简短字句,旁边是用毛笔简单勾勒出的荷花。
  厉川凝着上头的字迹,粗糙到丑陋,就像完全没有学过用笔一般的毫无规则,他思索了片刻,勾起了唇。
  这是,终于要露出尾巴了?
  夜瞳守了这般久都没有查出线索,现在竟是要主动出击,厉川悠悠地将纸条放在屋中的烛火之上,看着火舌将那物舔舐殆尽。
  *
  宋宁宁未在房中看到厉川,派人去查看,说是厉公子正躺在屋中,似乎情况不好。
  她神色划过异样,强压着心中升起的担忧,只冷淡道:“可送了药过去?”
  小荷赶紧道:“已派人送了,都是上好的伤药,殿下放心。”
  她放心什么?她现在就是要晾着他,让他痛,让他知晓违逆自己没有好果子吃。
  给他什么药,就让他自身自灭好了,吃了痛,才知晓求饶不是?
  可话到嘴边,她又说不出口,最后只道:“罢了。”
  也罢,养好了伤才能继续来讨她的欢心不是?一条病恹恹的狗,谁会喜欢?
  宋宁宁轻揉自己的太阳穴,心中抽紧的疼痛已经过去,脑中的隐痛便又明显了起来。
  她招了招手,示意小荷靠近一些,后者赶紧拉起衣摆,小跑了过去。
  宋宁宁将她拉扯到自己面前,她身上那股浓郁的香味便争先恐后地过了来,可似乎还是不够般,她环住了小荷的腰,将头埋在了她的小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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