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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盛朗彻底失控了。盛玉麟简单的几句话,已经将他淹没得快要窒息了。他曾经幻想过盛玉麟能像一个合格的商人那样践行承诺,可事实证明他太天真,三年多,他真以为自己正无限接近自由……
  盛朗的手腕正因希望坍塌而剧烈发抖,他清楚地听见自己绝望的声音:“盛玉麟,你到底想干什么,你不是有两个儿子吗?不够?”
  “不够你可以继续去找女人,去找你想要的服软听话的女人,生到你够,生到哪个死了你都不会悲伤,为什么要来折磨我?”
  “你选择丢弃我妈,就该同样丢弃我。因为我会永远恨你,听得懂吗?永远。”
  “我为是你的儿子而羞愧,羞愧到厌恶自己,你是不是很高兴看到这样,嗯?是吗爸爸?”
  “别不识好歹。”盛玉麟冷下来道,“不孝有个度,你爸这是关心你。”
  他粗粗地叹了口气,很快又妥协了。
  “好了,不管怎么说,先好好过个年吧。年后尽快回来,你想不想姓盛,都回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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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味小院的除夕夜,盛朗成人后第一次感受到新春真实存在,一整晚,他都撑着脑袋听孙静香讲夏以臻曾经的旧事,又听张彼得吹牛。
  他允许今晚的自己大醉一场,亟需不会枯竭的快乐令他忘了那通电话,所以酒杯空了就满,从未停止。
  今晚的夏以臻也令他格外心动,喝了一点酒,脸颊红红的,被她奶奶闹恼了,还会主动来抱着他的胳膊躲一会儿,盛朗沉入其中,又跟着别人一起逗她,感觉眉眼间飘然发热。
  而除夕夜的孙静香俨然像个待嫁的新娘。
  今日她气色极佳,年夜饭前就迫不及待换上件红色的对襟新衣,又将头发理得光滑平整。
  觥筹交错后,热腾腾的饺子上了桌,和张彼得预想得不同,他一口气吃了三十多个饺子,半分钱也没有吃到。
  “这合理吗?”张彼得皱着眉,仍在不信邪地往嘴里塞,“你们是不是又合起伙来骗我?夏以臻,你负责包的钱,你是不是偷做什么标记了?”
  夏以臻冤枉地说:“我也就吃到一个……”
  “那怎么回事?”
  “也可能你来年的财运真的一般,这不是概率问题,是玄学。”
  “什么?”
  张彼得想到自己在蛋糕店的前途,忧虑得一瞬间张着嘴惊呆了。
  孙静香看着孩子们闹,食欲大开。她也塞了一颗饺子进嘴,细细地嚼,总觉得和结婚那年除夕吃的白菜饺子一个味道,她吃了半碗,似乎病都好了。
  孙静香滴酒未沾,却也醉意朦胧,她施施然掏出三只红包来分:“小朗,这只是你的,奶奶对你没什么话说,就盼着你好。”她笑得眼睛也淹没了。
  盛朗只觉得今日的红包格外沉,他接过来,难言地望着她,只是轻轻点头。
  “彼得,这只是你的。”孙静香抚摸着张彼得的脸,“奶奶可喜欢你了,明年,明年还来好吗?”
  张彼得瞬间红了眼睛:“我肯定来,我早就说了,我以后年年来,年年来贴对子……”
  直到最后,孙静香才笑着用一只红包敲了敲夏以臻的脑袋:“小丫头今年不错,有长进,奶奶对你就嘱咐两句……”
  “管它未来怎么样,你只管往前走。胆子大些,别怕遇上困难。遇上一件就解决一件,人一辈子就这样,灾和坎儿都是避不开的,得学会鼓起勇气面对,跨过去一次,能耐就长一次。”
  “遇到事情拿不定主意,就沉下心问问自己。问问自己能不能,也问问自己想不想,永远别对自己撒谎。”
  “最后,小丫头。”孙静香笑得烂熳,“奶奶永远为你骄傲。”
  第55章
  孙静香抛绣球似的,把红包飞进夏以臻怀里。夏以臻笑吟吟地答应,又见张彼得鬼鬼祟祟地凑过来,嘀咕说,总觉得盛朗的那只更重些……
  “都一样!”孙静香畅然笑道。
  今夜格外长,鞭炮声一刻也没闲下,天光始终是亮的,所有人都不知疲倦,直到电视里的《难忘今宵》唱完,挨家挨户才稍稍安静了些。
  收拾了残羹剩饭,夏以臻给孙静香提前铺好床,确保电褥子摸起来热了才安心。
  孙静香给夏以臻爷爷留了满满一碗饺子,催他们几个回屋也早点睡,明早还要早起放炮仗拜年。
  张彼得酒量真不行,出门吹了下风就站不住了,回屋倒头就睡。夏以臻跑去洗澡,盛朗一个人陷在卧室的沙发里,仰头望着空白的天花板。
  他心口滚烫,不断喘着热气,又在一片沸腾的心声中,取出了那只红包。
  张彼得没说错,他的红包的确要更重一些。
  盛朗伸出手掌,如他所想,果然有个明晃晃沉甸甸的东西从红包里滚落出来……盛朗闭起眼,紧紧握住了它。
  “困了吗?”夏以臻擦着头发走进卧室,看到盛朗坐在沙发上,像是睡着了。
  她想这人的酒量也不怎么样,于是放轻脚步走过去,想去看看他喝醉的样子。可走到他身边的一瞬,又突然被人扯着拽进怀里。
  夏以臻吓一跳,抱怨着,伸手去打他,却被盛朗攥住腕子。他的力道比以往重,眼睛落在她脸上,却比从前任何时候都细腻安然。
  轻轻的酒气从彼此的身体间升腾,夏以臻沉默着,看着盛朗的视线恣意地描过她的眉眼,又顺着鼻尖,落向她的嘴唇。
  他的目光第一次这样放纵地不加节制,也不停留。它继续下落,直至逡巡在夏以臻起伏的心跳上,盛朗才轻叹着,重新去注视她的眼睛。又凑近,吻了她的下颌。
  夏以臻听见自己的心跳很响,而今夜的她格外贪婪,不只想要一颗吻。她不移地凝视着盛朗,终于等到他说:“去关上灯。”
  她笑了笑,心照不宣地点点头,将房间的光亮熄灭,又按下门锁。
  当她摸索着,重新坐回盛朗的怀里时,窗外延绵的花火已经又升了起来,正一瞬一瞬地将他眼里的贪妄照亮。
  夏以臻去抚摸那些落在盛朗脸上的晃动的影子,在跳跃的烟火声中,去追逐着,吻它们。
  而他也同样在捕捉那些落在她腿上的光斑,温柔地,轻轻地,令它们又重新印到他的手背上。
  她慷慨地凑过去,也令盛朗的手掌更轻松地捧起她的脸,用力吮吻她的嘴唇,她喜欢酒后的盛朗,会纵意地回应,回放纵地喘息,不会无端地躲开,又拿毕业做借口。
  盛朗贪婪地与夏以臻接吻。他第一次任自己的身体肆意妄为而不加掩饰。
  他去吻她的下巴,侧颈,吻他平常不许自己涉入的空白之地,又在她耳边怨叹地说:“我真不该听那些话。”
  “哪些……”夏以臻压抑着吐息,可她的喜欢,仍从唇齿间匆匆地泄露出来。她不许他停。
  盛朗爱极了这悦耳的一切,却仍然逼自己停了一瞬:“害怕的事是避不开的,以及,犹豫不决,问问真心。”
  “你的真心说什么了……”
  “他说他想。他反悔了。”盛朗匆匆吻着她的肩头,“夏以臻,我今天不想做正人君子,我只想拥有你。不是一时兴起,是从一开始就想,你不该不知道。”
  盛朗炽烈地望着她,像是晚一步她就会消失似的:“不等了,就今天,现在,给我好不好?”
  夏以臻温柔地笑着,她攥住他的手指游移,去感受她同样难抑的心跳,抚摸她因迫切而烧灼的滚烫,去了解她早已袒然的一颗柔软真心……
  “她早就在说愿意了。”
  夏以臻沉着身子压着他,又磨了磨说:“况且,你也回不了头了不是吗?”
  见盛朗望着她不可思议地叹笑了一声,她沾沾自喜道:“从前很怕我发现,现在不怕了?”
  “我只怕你反悔。”盛朗倏地将她托着抱起来,“但我不允许了。夏以臻,是你说的,因为你,我回不了头了,你要负责解决。”
  他抱她去床边,俯身将她搁下。
  夏以臻看到盛朗站在月光里,交叉双臂将上衣褪去,她怔了一瞬,她曾无数次偷瞄的身体,正沟壑纵横,起伏着,全然赤诚,袒露于斯。
  盛朗从高处望着她,看她叶公好龙般忐忑的神情,终于笑了一声。
  “不是你想看的吗?”
  “还满意吗?”
  他慢条斯理地走过来,拉起她一只手:“你还说过要摸摸它们,来吧。”
  他想他可从不是一个温吞慢热的人,也没说过自己温柔好脾气,这一点,不知夏以臻是否清楚地做好了准备,从前就敢一次又一次地招惹他。
  夏以臻曾经的胆量在一瞬间烟消云散,她只觉得指尖发烫,被人紧紧攥着,去触摸硬礁,等她再也不敢细细试探时,又被人一整个送上来,令她不快点抱上去将一张脸埋起来,就会被看得面红耳赤。
  盛朗的吻密密匝匝,吻得她难以为继,又被人十指交握按住,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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