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有吗……”夏以臻认真地想了想,却也记不清了。
“真行。”这过河拆桥的家伙。盛朗把她推去一边,“你抱着它睡吧。”
他背过身,气得不想看她。生日还没完呢,这种日子一年一次,前半辈子还没怎么过,不知道和男朋友凑一块说会儿话?这破机器是物质的,明天又不会没了。
夏以臻原本心思已经都在相机上了,被他这么一说,也想起来似乎还有些事没结束。她小心地收起相机,厚着脸皮凑上去扳了扳盛朗道:“你不高兴啦?”
“没有。困了。”
“别呀,别困呀。还有些事没完呢。”
“什么?”盛朗回了半张脸,夏以臻讨好地笑笑,又从后面抱上去:“我还有些想法……”
“说。”
“你能给我摸一下你的腹肌吗盛朗?”
“摸什么?”
“腹肌。”夏以臻道,“我已经看见你有了,看见好几次了,我想摸摸它硬不硬,我不干别的,就摸五下。”
她说着往盛朗睡衣里伸手,又被他攥着腕子扔出来:“不行。”
盛朗就是不痛快。等她来说会话半天不来,每次搞色情都这么主动。他听见夏以臻还在坚持不懈地说:“别这样,要不就摸两下?一下也行……”
“你逛菜市场呢?想都别想。睡觉!”盛朗拉上被子闭起眼。
他从前觉得情绪是最没用的东西,控制不住就是种失败。可自从找了个这么个女朋友,他已经彻底地失败了。
“是不是因为洁癖呀?”夏以臻还在耳边厚着脸皮问,“那隔着衣服摸摸,行吗?”
“隔着什么都不行。”
“我洗过澡的,很干净。你闻闻,手是香的。”她伸过来,“看,香不香?”
盛朗眉头紧锁,粗粗地喘了口气。他又不是没鼻子,早闻见了,她不光手香,她浑身都香。一个香香的女孩儿,大晚上趴在自己年轻气盛的男朋友身上说我洗过澡了,要摸摸硬不硬,她这是故意折腾人?
“夏以臻,不行*。至少现在不行。”盛朗坚决道。
“小心眼!”
夏以臻遭到严厉拒绝,把手抽了。心说不让摸就不让摸,反正早晚也能摸。她自己呆了一会儿,为了安心,还是忍不住问:“那以后能摸吗?”
盛朗听她还在不懈地问,就低低地嗯了声。夏以臻一听,又问:“以后是什么时候?明天?”
“给我半年时间。半年以后随便你摸,你不摸都不行。你不摸我会按着你手摸,摸到你哭出来,摸到你求我我都不会停。”
夏以臻愣了愣……真吓人啊。
不过怎么要那么久?那不都要毕业了吗?难道摸一下还要像毕业一样弄个仪式,正式一些?夏以臻有点疑惑,毕业前摸一下自己男朋友会被学校抓起来吗?
听同学说有很多新开的酒吧都有摸腹肌的服务了,她只是不想去花冤枉钱。她自己有男朋友,身材比他们还要好,长得还万里挑一,怎么就不能让她先试试,她从出生就没摸过……
盛朗看她一动不动地坐在那,不知道又发什么呆,问:“你到底睡不睡?”
“睡。”
夏以臻看着他,看他年轻凌厉,怎么看都是血气方刚的,可是每次遇到这种事都像在逃避。
她忽的想到一个严肃的问题,于是又趴到他耳边小声问:“盛朗……你那方面没问题吧……”
“什么?”
“那方面……冷淡吗?还有能力……”
盛朗彻底气笑了:“亏待不了你!毕业再说!”
“好吧……”
“你今天给我去那头睡。立刻!”盛朗推开夏以臻,把她的枕头也一起扔去床尾。
夏以臻也不恼,抱着枕头,继续回去研究相机。
卧室终于陷入安静。这一天最终还是要过去了。盛朗听见钟表指针低沉地划过,看了一眼床头的日历。
他真想告诉夏以臻,没人比他更想时间快点过去。
小时候就想快点长大,长大了就能帮他妈妈多做些事。高中恨不得立刻成年,可以离开盛玉麟独立生活。
现在他前所未有地沉不住气,只想日子快点,再快一点。他想和她自由、无拘无束地在一起,想踏踏实实地拥有她。无比想。
盛朗遗憾今天有很多话没有说出口,但此刻,他回忆了一整天,还是为夏以臻看到他戴上那只项链后,悄悄说的某句话而雀跃。
她说盛朗,你所有的样子我都喜欢。
如果可以,他并不想她知道自己曾经的样子,他希望和夏以臻的生活就从眼前的每一秒开始,只有以后,没有曾经。隐秘,寻常,平静……
十二点。盛朗终于二十二岁了。指针摆动的一瞬,他轻吐了口气,他离那一天又近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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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彼得醒来,躺在床上看夏以臻传来的视频。他看了三遍仍然很难接受,抬起脸道:“我没事儿吧?这算病吗?回去用不用上医院?买大舅的那个呼吸机?”
“抓紧治吧,挂专家。”盛朗拿了几件他的衣服丢给张彼得换,“你以后不能喝就别喝,昨天又吐我一身,真想揍你。”
“你舍不得。”张彼得换着衣服,心里挺美,这家伙洁癖还对自己不离不弃的,好兄弟。换完又问:“夏以臻呢?怎么没看见她?”
话音刚落,夏以臻拖着几大包东西撞开门。
她戴着白色的毛线帽和围巾,脸冻得通红,又累得气喘吁吁,一进门就抽下手套哈着气搓手,歇了好几口气才对张彼得道:“咱们得快点走,下午风暴潮要来了,再晚走不了了,外面已经起大风啦。”
“冷不冷?”盛朗拉她过来,见她戴着手套手上还勒出两道深深的白沟,捂了捂道:“买这么多不知道打个电话,手机只会用来拍视频是吧?”
“这不都拿回来了吗?我可以。”夏以臻笑了笑,觉得暖和得差不多了,又蹲下来扒拉着袋子对张彼得说:“这都是从几家老铺子买的,全都好吃!”
“给我买的?”
“对啊,你都带走。回头有喜欢吃的给我打电话,我再给你寄。”
夏以臻拿出一包:“这包是老式点心,特别好吃,但得快点吃,时间长了就不脆了。”
“这袋是小麻花。有芝麻的和红糖的,盛朗说你喜欢吃甜的,我就多买了点红糖的,你喜欢的吧?”
“这个大包是扒鸡和卤鸡腿,都让人真空好了,你拿回去放冰箱里,吃之前再拿出来热热,够你吃半个月的。还有这个五香肉干,也要冷藏……”
张彼得愣在那,已经记不住夏以臻都说了什么,仍听见她在笑着喋喋不休:“这些都是零食,解馋是可以,但你一个人住还是要好好吃饭,总不能天天吃面包。昨天你吐完我帮你擦嘴,看你嘴角都裂了,你得注意营养,不然冬天来了很难好的……”
她又从兜里掏出一只小药膏塞他手里:“呐,这是红霉素,每天擦一擦。”
“最后这包。”夏以臻拿出只小袋子,“是给你买的袜子!”她笑笑,“快换上吧,今天降温了,路上别冻着。”
张彼得这才感觉大脚趾发凉。他出发前就感觉这袜子快破了,后脚跟也透光,心想再穿穿,没想到这么快就丢人了……他用力忍了忍,心里一阵难受。
这些年他掏心窝子对盛朗好,是因为盛朗对他更好,即便他嘴硬。他那个爸倒也实干,可只对女人实干,张彼得常觉得在这个世上,他只有盛朗一个亲人。
现在好像又多了一个。
夏以臻对此浑然不查,她抱起张彼得的脏衣服道:“张彼得,我奶奶离不开人,我就不去送你了,衣服我帮你洗干净,过年的时候你一定要来啊!”
张彼得安静地看着她,过了很久,他的嘴角轻轻撇了撇:“夏以臻,给我留好床,我一定来。”
第48章
张彼得来的时候像逃难,走的时候也像逃难。盛朗把车停在码头不远,给张彼得买好船票。
风暴潮果然要来了,低云压在海面上,天阴得厉害,耳边轰隆隆的。两人坐在候船厅的角落里,一起看天海连接线处晦暗不明的波澜。
盛朗突然丢给张彼得一张卡:“备用的,拿走吧。”
空气冷了几秒,张彼得会意笑笑:“怎么,又想包养我?我可挺贵啊。”他难得安静地笑了一会儿,把卡推回去。
自从张威廉三婚,张彼得就再没花过家里一分钱。后来他才有点后悔,怎么当初就没好好学习?
在燕市街头闲逛了半个月,发现好去处通通不要他,只能先跑去西餐厅端了一个月盘子。当客人的时候不觉得,真干上了,才发现一根胳膊竟然要摆两个盘子,摔的摔,打的打,工资都不够他赔的。
后来又在路上发了几日传单,一天八十。他认认真真发了一天,一张都没往垃圾桶塞,老板感动地拍拍他说,小伙子真不错,干完给你发奖金,最后吞了一天沙,到手八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