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第90章
  迷迷糊糊间, 越泽觉得自己好像在海上颠簸,颠得他胃中翻涌,好不容易忍住翻涌的吐意幽幽转醒,朦胧间才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小房间里, 鼻尖传来潮湿的霉味和干草味道, 似乎还是柴房。
  越泽挣扎了一下, 发现双手双脚都被捆住,稍微挣扎了一切,发现绑得非常紧, 估计手腕上已经青紫一片, 这时木门“吱呀”一声被打开, 一道身影背光而立在门口,来人负手站立,看着越泽轻笑;“醒了?”
  “你到底要做什么?”
  越泽怒视面前的男人,瞳孔微缩, 他与赵璟云只有幼时的寥寥几面, 但他与赵璟淮是同胞兄弟,长相上也有许多相似。
  只是赵璟淮的面容更加深邃坚毅, 像启丰帝居多,而赵璟云则长相较为柔美, 想必是更像皇后一些。
  他信步走进来, 撩开衣摆蹲在越泽面前,那张柔美的脸上挂着笑,却已经眼底含着的隐隐阴翳,让他心中发寒。
  “不做什么,你不是想知道蛊虫的真相吗?本王这就告诉你啊。”
  赵璟云看着他笑,只是那笑容像是淬了毒一般, 阴狠狡诈。
  越泽警惕的看着他,脊背发凉,而赵璟云似乎也察觉到了越泽的惊恐,含笑说道:“你还是不信任本王,竟然随身带着银针,但你这般柔柔弱弱的男子,拿着当心伤了自己,就由本王替你保管吧。”
  “哦对,要和你说蛊虫,罢了,反正你也是将死之人,告诉你也无妨。”
  赵璟云始终挂着一副笑眯眯的模样,外面明明是烈日高照,却让越泽遍体发寒。
  “你们谁都不会想到,这些蛊虫都出自一人之手,鹊妃,小泽可听过这人?”
  越泽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名字被别人从嘴里喊出来会这么恶心,他强忍着呕吐的欲望冷声道:“她会养蛊?”
  “哈哈哈,那是自然,她可是岭南世家,本想嫁给当今岭南王,却被我那位好父皇横刀夺爱。”
  赵璟云浅笑着说着皇族秘史,这也让越泽心中更凉,看来赵璟云根本没准备让自己活着出去。
  “本来呢,鹊妃已经入了后宫,长得年轻又漂亮,很受父皇喜爱,这二人啊,也是过了一段时间的好日子,可你知道吗?是你母亲毁了这一切。”
  赵璟云站起身来,不知从哪里搬来一个小椅子,撩开衣摆坐在上面,继续和越泽“唠家常”。
  “你母亲死后,父皇就像疯了一般,他知晓鹊妃来自岭南,也知道岭南奇珍异虫很多,便要求鹊妃想办法永葆你母亲尸身不腐,但这可能吗?当然不可能,结果也显而易见,鹊妃被父皇遗弃。”
  他的语气有些惋惜,神情陷入沉思之中:“父皇就是个傻子,他将鹊妃得到又抛弃,这多伤心啊,本王可没父皇那么傻,本王比父皇年轻,又比父皇健康,你猜猜,鹊妃会选择谁呢?”
  越泽心中愕然,他只以为是后妃和皇子勾结谋反,可听赵璟云的语气,似乎其中还含了男女私事。
  “你...你同后妃......”
  赵璟云对于越泽的诧异毫不在意,只是继续沉浸在自己的讲述之中,或许是想到了自己的目的,他的神情变得有些疯狂。
  “那又如何?本王只想达到目的,好在,鹊妃那一手养蛊的好能力着实是帮了我不少忙,只可惜啊,碰到了一群愚蠢的队友!”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本想让李易之趁机接近丞相,然后夺得他的家产,结果那个废物!这么多年竟然都没有获得信任!”
  原来李易之背后之人是他。越泽心想道,当初他和赵璟淮就探讨过,李易之一介旁系,若是无人推波助澜,他凭借自己是绝对难以走到爷爷身边的。
  “那陛下身上的蛊,也是你们下的?”
  “是啊,不过这个蛊可不是本王下的哦~”
  赵璟云竖起一根食指摇了摇:“鹊妃心狠手辣,却爱上了将她强行娶回宫的父皇,好在鹊妃的父亲是个头脑清醒的,找机会把蛊虫下给了父皇。”
  越泽的头脑逐渐清晰,许多旧事也都串成了一条线。
  “好了,蛊虫的事情你已经明了吧?还有什么事情想问本王吗?”
  赵璟云悠闲的靠在椅背上,看着越泽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越泽有些不死心的问道:“你们这次绑了我,准备做什么?”
  “这个啊~你知道你的影响力有多大吗?”
  也不知道这句话是戳着赵璟云那个痛点了,他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越泽被他反复无常的情绪惊到,他是六月的天吗变化这么快,让他问的,真问了又不开心。
  “什么东西?”
  越泽的眉头蹙起,赵璟云在胡言乱语什么东西。
  “对哦~你那个时候还很小,不知道这些事情呢~”
  赵璟云的眼神霎时间变得阴冷无比:“若不是你,按启丰律法,长幼尊卑,本王才应该是太子,可偏偏你那个好母亲出现了,你也出生了。”
  这和他到底有什么关系,越泽很想反问,但他觉得赵璟云现在的状态似乎有些癫狂,还是不出声打扰他为好。
  “而你呢?又非要喜欢我那个好皇弟,害得父皇偏心与你们,本王最后什么都没有落得。”
  赵璟云的神色已经彻底有些疯癫,眼中带着不甘,越来越激动,眉头时而皱起时而放松,时而大笑时而怒吼,他疯狂嘶吼着,说他才是太子,他才是启丰的皇帝,他要将这个地方尽数拿下。
  光是想到启丰帝和赵璟淮还有越泽三人其乐融融的模样,赵璟云就觉得自己要发狂,为什么?明明他才是大哥!他才是最有资格继承皇位的人!
  就因为一个越泽!就因为那个死女人!让父皇偏心于赵璟淮!他不服!他不甘!
  越泽看着他发疯,心中有了决断,恐怕赵璟云早就痴傻,不是骂人的那种,是生病方面的。
  也不知道他是经历了什么,竟然会变成这样,在越泽稀薄的记忆中,赵璟云不是很爱说话,每次他和赵璟淮在一起玩耍时,他就会默默站在一旁,有一次赵璟淮爬树不慎跌落,还是赵璟云飞奔上前给他当了肉垫。
  这样的一个人,只是有些沉默有些寡言,为什么会变成如今的模样呢?
  越泽的眼神闪烁,心中的疑虑再多,也不会改变赵璟云的结局。
  他从始至终都冷眼看着赵璟云发疯,没过一会,赵璟云自己就回过神来,疲惫的跌坐在椅子上。
  “罢了罢了,与你讲这么多有什么意义?”
  他自嘲似的摇摇头,起身背着手离开了。
  越泽看着外面的天色大亮,心中思索着赵璟云要什么时候才会实施自己的计划,他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赵璟淮那边布置的如何了。
  中途赵璟云又进来了两次,都是来给他送饭,看模样,自己应该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快些吃吧,晚上你可要累着了。”
  赵璟云端坐在椅子上,还是像越泽与他初见那般,柔美温润,像一位贵公子。
  “你到底想干什么?”
  越泽一边嚼饭一边问道,他的双手已经被解开,估计是赵璟云觉得越泽手中的银针被收,此时已经失去反抗的力量。
  “你也别怪本王,本王想要的,只有皇位。”
  赵璟云看着他笑,笑容灿烂和蔼,只有越泽才能看出来,他隐藏在笑容之下的疯癫。
  很快就到了夜晚,华灯初上,越泽却被赵璟云粗暴的拉扯起来,直接抗在肩头往外面走,随后把他丢在一间马车里。
  没想到赵璟云看起来纤弱的身体,竟然还能扛得动他,真是人不可貌相。
  越泽的胃部被搁在赵璟云的肩头,一颠一颠的让他十分想吐,他头晕目眩的想:等事情结束,他要大吐特吐。
  马车的窗户都被封死,越泽根本看不清是要去哪里,他的双手双脚又被捆绑住,随着马车的颠簸起起伏伏。
  越泽在心中估算着,大概是过了一炷香的时辰,马车在官道上疾驰而行,碾过不甚平整的青石板路,到了地方,越泽被赵璟云从车内拉扯出来,将他带到了一处高楼。
  这回越泽认出来了,这里是城墙,城墙里是偌大繁华的京城,城墙外则盘旋着长而宽的护城河,护城河有些腥臭的潮湿味道扑面而来,让越泽清醒几分。
  他双手被捆在身后,而赵璟云就这样抓着他,大咧咧的站在城墙之上,看着正慌乱赶来的护城士兵,在他们身后,北漠军穿着黑色轻甲,如墨色潮水一般向着这边涌来。
  “呵呵,你的好情郎来了。”
  赵璟云惬意的笑着,看向了城墙下的赵璟淮,对方一身玄色轻甲,在月色的笼罩下泛着点点蓝光,如同战神降临,他的面容严肃,一双黑色的眸子一错不错的盯着城墙上的几人。
  越泽没有说话,却在不动神色的打量着现在的情况。
  他被赵璟云控制住,城墙上被策反的士兵隐藏在角落,蠢蠢欲动,而在他们身后的黑暗中,还隐藏着一个人,带着未知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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