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脸颊的通红已经暴露出主人的想法,而因为动作导致松开的领口,锁骨上居然也泛着薄薄嫣红。
越淮的眼神一沉,松开了纤细腰肢上的手, 看着越泽爬起来, 松散的衣物被整理好,他的目光却在那单薄腹部停留了一会。
“没摔着哪里吧?”
越淮也爬了起来, 似乎对刚刚的氛围毫无察觉,只一心担忧对方。
“没有, 多谢。”
越泽拢好外衫, 有些不敢去看对方,对于自己刚刚的举动,他也觉得很不可思议。
虽然平时偶尔也会欣赏一下越淮的身材,但他自认为只是“欣赏”。
毕竟美好的躯干,谁都喜欢。
越淮好似也不记得刚刚发生的事情一般,笑了笑说道:“汤炖好了, 我去给你盛一碗。”
说罢他转身走向厨房,在越泽没有注意到的地方,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嘴角微微勾起。
越泽不知道越淮是什么想法,但他这碗排骨萝卜汤喝得食不下咽。
但偏偏他又很不好意思主动和越淮说起刚刚的事情,更妄提道歉了。
越淮坐在对面,看着对面人脸都快埋到碗里去了,静了静说道:“吃慢些,都吃到脸上去了。”
越泽猛的抬头,圆溜溜的一双黑眸看着越淮,还有些惊魂未定。
见状,越淮叹了一口气,从怀中抽出一条帕子,俯过身去给越泽的脸颊上擦拭了一下。
“谢、谢谢。”
越泽有些局促,犹豫了一会,双唇张了又闭上,反复几次,还是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吃完了?那我去收拾。”
越淮状似看不到越泽的局促与纠结,端起对方和自己的碗便往厨房走,路过越泽身边时,衣角却被扯住。
“那个......”
细弱的声音响起,越淮低头看去,高大的身躯将越泽笼罩其中,替他带来一丝阴凉。
“怎么了?”
“刚刚、刚刚不好意思,我、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就是......”
越泽有些语无伦次,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随即他脑子灵光乍现,想到了一个绝佳的借口。
“就是,你也知道,我们做大夫的,对人体会比较感兴趣...你的、你的身材不错,很标准,很完美......”
叽里咕噜的越泽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鼓起勇气直视越淮,却见对方直直盯着自己,反倒被吓了一跳。
“嗯,我知道了。”
越淮的目光从那双红唇饱满的唇上挪开,似乎压根没把刚刚的事情放在心上。
越泽坐在凳子上,有些放空,但观察了许久,越淮好像真的没当回事,不知为何,虽然松了一口气,但心头却酸酸的。
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净爱瞎想,本就是自己的错,就应该老老实实道歉才对。
......
天气越来越热,土地上已经肉眼可见的干涸开裂,村中的人也都有些担忧,但村长单独喊了几家人来商谈了一番,回来后大家的心也都放下了一些,只是如今得省些水用了。
越泽坐在门口乘凉,一把小蒲扇摇来摇去,却只唤得起热风,一点都不解热。
他被天气热的有些心烦意乱,一旁的越淮则比他气定神闲许多。
“你不热吗?”
越泽忍不住发问,越淮睁开眼,拿过一把扇子给越泽扇风。
“还好,我给你扇扇。”
越泽正想说什么,就见山下踢踢踏踏的来了辆马车。
“咦?这马车没见过。”
越泽伸着脖子看了眼,发现不是霍骁的那辆。
马车沿着干裂的土路上坡,直到越泽院门口停住,随后从马车里跳下一个男人,给拉车的马喂了几口水,将其栓在一旁的大树上。
越泽起身去迎接,他认出来了那侍从,正是县令府中的。
“越大夫。”
县令从马车上下来,那高大男子也一同下来,将其搀扶落地。
越泽打量了几眼,县令的身体比那时好上许多,虽然还有些虚弱,但面色红润,应当是没有大碍了。
“县令大人。”
越泽冲着他行礼,县令却施施然一挥手:“不必如此客气,越大夫唤我路向文便好,道路的路。”
“路大人。”
越泽冲他点点头,笑着说道:“可否为陆大人把个脉?”
“自然。”
四人进了不大的院中,越淮正倚靠在厨房边看着他们三人,路向文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一会,和蔼的冲他笑了笑。
“淮哥,给几位大人倒杯水。”
路向文一听这话,双手一抖,但还是压制住了,只是笑容有些僵硬。
“劳烦越大夫了。”
越泽纤细葱白的两指搭在几乎能看到青筋的手腕上,静心感受了一会,面色轻松不少。
“已经没有大碍了,后面路大人还得多多休息,将身体养好。”
“是,多谢。”
路向文收回手,指着后面的二人给对方介绍。
“这二位都是从京城跟着我来此的,这位是曾柳,是家中的侍从,跟着我到了此地。”
随后他又看向那高大男子,目光有些温柔:“这位是顾家,幼时被父亲母亲买来贴身伺候我的,这次也一同过来了。”
越泽冲着他俩点点头,转头问道:“今日路大人前来,是有别事?”
路向文含笑点头:“越大夫聪慧,我醒来之后,听他们二人讲述了当时的事情,对越大夫口中的医书十分感兴趣。”
原来是这样,越泽歪头想了想,使唤端着水的越淮:“你帮我把屋内的医书拿出来。”
越淮沉默着点点头,回到房中抱出一本厚重书本。
路向文一见到那医书眼睛都亮了,急切的询问道:“这医书都是令尊所写?”
越泽翻开一页点点头:“是的,父亲曾经是游医,靠着一双脚走遍各地,后来遇见了母亲,不愿母亲跟着他受累,便在此地安顿下来。”
“二位感情可真是深厚啊。”
路向文感叹一番,有些试探性地问道:“越大夫可曾收过徒弟?令尊也只有你这一位徒弟吗?”
话语间,越泽便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父亲他不喜教书育人,有了我之后也是为了将此医书传承下去,才勉强教授与我。”
路向文的神情好似有些可惜,但越泽后面的话却引起了他的兴趣。
“路大人是想借这医书去教授他人?”
路向文重重的点头,眉间有些愁容。
“越大夫常年久居此地,对国策可能不是很了解。”
他细细的同越泽讲道:“在圣上的治理下,几位皇子均有出色的作为,其中有位皇子提出,如今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但每年科举人数依旧不理想,根本原因还是寻常百姓都没有机会进入学堂,甚至大字不识几个,这也成为了百姓与贵族之间的沟壑。”
或许是因为身边都是自己的心腹,路向文并没有打哈哈,而是直白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边说还边不动声色的看一旁喝茶的越淮。
“但这种沟壑就会造成不平衡,于国于家,都并非长久之计,这时,他提出了个主意,让所有百姓都能进入学堂,不限性别,没有要求。”
越泽捧着茶眨眨眼,心中明晰了。
“起初是在京城周边的城镇实施,虽然有部分贵族阻拦,但圣上对此十分推行,故而效果不错。”
路向文唇角微扬:“我便是该制度的得利者。”
“我出生自京城下方的一个小城,家中贫穷,但镇上唯一的学堂需要的费用太高,我爹娘本以为我这辈子会走他们的老路,种地种田,娶个媳妇,再生个大胖孙子。”
“但此国策一出,我爹娘便觉得或许我不该如此,将我送进学堂,也或许是我有天分,读书对我来说并不痛苦,反而十分快乐,后来我参加了科举,得到了圣上的赏识,进入翰林院,然后被下派至此地历练。”
越泽点点头,也是十分的敬佩:“原来如此,路大人真厉害。”
路向文笑笑:“我此行也是带着任务来的,圣上命我考察此地情况,最好在此地也成立类似当初的学堂。”
“所以路大人是想将此医书借去学堂?”
“是,这些年,我发现虽然许多寻常人家都能进学堂,但并非人人都能参加科举取得好成绩好前途,更多的可能是浪费这几年的时间,回去重新做一个碌碌无为的农民,这也让许多人家觉得此举有些无用,便不愿将孩子送来学堂。”
路向文叹了一口气:“可是,这其中有许多孩子,甚至我的许多同窗,虽然他们念书较差,但其他的方面却十分优秀,比如有位同窗,成绩极差,次次都被夫子恨铁不成钢的教导,但他就是没办法好好念书。”
“可他的身体素质非常好,上树下河,摸鱼偷鸡,这些顽皮事情可没少做。”
路向文无奈的摇摇头:“我见他这般活泼,无意间说他可以去军营历练,发泄发泄,而不是困在这一方学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