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村长和七哥儿谷青他们也跟着一起,周宵驾车,喜哥儿本也想去,周宵给劝了回去。
  “团团和圆圆该想你了,你先回家去。”
  村长也跟着道:“天儿那么冷,跟着受这份罪干啥,回去,车也坐不下你了。”
  喜哥儿无奈,只能先回了家,心里抓心挠肺的,很想知道王家父子的下场,最好是永远回不了村。
  等到了晚上,月上中稍,团团和圆圆被喜哥儿放到小爹那边了,就想着等他回来好好询问询问,不曾想他都快睡着了,油灯都要燃尽,宵才风尘碌碌的赶回家。
  “你回来了?”喜哥儿睡眼惺忪道。
  周宵洗漱好,进屋却不见俩白团子,“嗯,团团和圆圆呢?”
  “今儿小爹他们看着,快上来,怎么样了?”
  周宵失笑,退了外衣只着中衣,躺到了炕上,缓缓道:“王老五他们抵死不承认是他们害了王夫郎,后来县令大人他们三人各打了三十大板。”
  喜哥儿愣了愣,“就这儿?”他心里颇觉不忿,为那个辛劳了一辈子王夫郎,虽然他似乎并没有离世。
  周宵摇了摇头,“我今儿真真是感觉像看戏一般,那王家夫郎出现在了了公堂上,一五一十的把王老五怎样把他打昏迷过去,又联合着他两个儿子一起把他扔在了山里,若不是六哥儿救了他,他已是魂归异处。”
  “天!那怎的上次我们见的是七哥儿他们和他在镇上?!”
  周宵笑道:“这事儿回来的时候七哥儿和岳丈坦白了,他本是觉得小爹被他救了下来,如今在镇上好好的活着,只要他离王老五远些,便没事儿了,六哥儿出逃他也帮了一把,不想,竟遇人不淑,六哥儿见他们都已成家,没好打扰他们,不想王老五和他的俩儿子竟是打算生下来是个汉子,便卖去没有子嗣的人家,若是个哥儿,便卖去青楼。”
  喜哥儿听的很是认真,周宵刚说完,喜哥儿气的差点儿把被子给撕烂,恼道:“世上怎的会有这般的人!然后呢?”
  周宵把他的手从被子上拿下来,握着,轻声道:“六哥儿把孩子送去七哥儿那,本想着性命难留,连孩子的小名都起好了,叫水水,七哥儿心里难受,谷青便出了这样一个主意,前些日子也有南边的流民,有些没撑到咱们镇上,他和七哥儿便去寻了一副来,和王夫郎说了一嘴,拿了他的旧衣物来,弄烂,以假作真。”
  “他们胆子可真大!为何不让王家夫郎直接状告公堂,折腾这些。”喜哥儿感叹道。
  周宵笑了笑,“是挺胆大的,不过闹的越大,县令大人越是会重判,咱们县令大人心里明镜儿似的,若是追究起来,光是那具尸体上的王家夫郎的衣服就不好说清楚,好在他轻拿轻放,没追究。”
  喜哥儿越听越激动,“后来呢?王家那仨蛆虫怎样了?”
  “县令大人判了害人未遂,流放,去边塞修城墙去了,路途遥远,估计咱们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他们了。”
  喜哥儿舒了口气,“真好,不过王家还有两个妇人夫郎,怎么处置?”
  周宵握着喜哥儿的手道:“他俩县令大人没有多追究,只让岳丈看着来,若想再嫁他人,不要阻拦,若想留在咱们村里,王家的院子可以给他们住。”
  喜哥儿点了点头,“这样也好,希望他俩是好的。”说着埋怨的看了周宵一眼。
  “怎的了?”周宵不明所以。
  “还怎的了?说什么俩娃想我,我回来的时候,别提睡的多香了,害我没亲自去看,气到我了。”
  周宵失笑,“夫郎生气了?”
  喜哥儿重重的点了点头。
  只见周宵的双手探进了喜哥儿中衣里面,轻声笑道:“既如此,那为夫只能身体力行的道歉了。”
  喜哥儿软了身子,糯糯道:“你干嘛啊?!我还生着气呢!”颇有些欲拒还迎的意味。
  月朗星疏,一阵北风的呼啸声遮过了屋里的阵阵猫儿似的泣声儿。
  第49章
  昨儿因着王家的事儿,没能去成镇上买年货,周宵今儿一大早儿吃过早食,便去了镇上,这回喜哥儿没有跟着他去,昨儿晚有些累着了。
  “小爹,昨晚没有睡好?”喜哥儿咬了口烙饼,冲看着还有些睡眼惺忪,没什么精神的顾筠问道。
  顾筠摆了摆手,“别说了,我那俩大孙子折腾了一晚,想来是换了个地方睡不熟悉。”说着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喜哥儿颇觉有些不好意思,含着歉意道:“小爹,你们怎的不把他们抱给我们,害的你和爹爹都没能睡好觉。”
  顾筠闻言顿了顿,看起来有些不自然,轻咳了一声儿,道:“后半夜便好了,小娃娃觉多,也没怎么折腾。”
  他实在是不好意思说,他俩抱着团团圆圆过去他们院子,屋里的声音听起来俩人挺投入的,连俩娃娃的哭声儿都没听到,便又打道回屋了。
  “等会儿吃过早食,我便把他俩抱回去,小爹,你和爹爹再睡一会儿,反正冬时也没有什么事儿。”
  顾筠点了点头,这孩子云养着还成,看哪家的孩子都觉得可爱,自己养起来真真是累人,更何况他们家一下子还有俩,一个哭了另一个也得跟着哭,此起彼伏的,真真挺闹人的。
  “你和宵儿先看两日,过两日把他俩放我和你爹爹那儿去,咱们轮流看,还都能歇歇。”顾筠体贴道,谁看孩子谁不疯,还是帮衬他们小两口一把,也能看的过来。
  喜哥儿笑道:“多谢小爹和爹爹。”
  周铭喝完最后一口粥,“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不用这般客气。”
  等他们吃完,收拾完灶房,屋里便传来了团团和圆圆的哭声,顾筠笑道:“我一听就知道,定是饿了。”
  喜哥儿和顾筠人手一个,喂完羊奶没多久,便哄睡了过去。
  “我帮你把他俩送你屋里去。”顾筠抱着圆圆小声说道。
  北风肆虐,这天儿越来越冷,喜哥儿和顾筠把团团和圆圆包的严严实实,生怕灌进去一点儿风去,小小的两只,被包的看起来很大的样子。
  屋里柴火不断地烧着,暖和的很,看了一会儿团团圆圆,喜哥儿忍不住困意,也缓缓睡了过去,屋外呜呜呜的吹着风,屋内似春,看起来确实挺好眠的。
  周宵喊上了云齐,这回棉哥儿也没跟着去,大冷天的,小哥儿也不想受这份罪。
  “昨儿我回去的早,我岳丈怎么安排的王家的那俩妇人夫郎?”周宵说着,呼出一口白气,连带着眉毛睫毛上都带了些晶莹莹的小小冰滴。
  云齐揣着手,坐在板车上,慢悠悠道:“他俩住咱村里了,不过你岳丈也放话了,若是他们惹是生非,村里是容不得他们的。”
  周宵闻言点了点头,“这回王家的事儿我岳丈想来是后悔的不成,以后若不是县衙那边安排流民落户咱们村,想来是不会再轻易让人住咱们村子里了。”
  云齐叹了口气,“是啊,我小爹说,昨儿便有许多人多村长有些怨言,有些不满了,不过不用太在意,等你小舅子明年春时考上秀才,那可是大喜事儿,这点儿事儿说过去便过去了。”
  周宵不置可否,只能期望谷源那小子争点儿气了,这事儿一出,想来用不了多久便传的临边几村都得知道了,多多少少都会影响到村里汉子哥儿姑娘的嫁娶。
  “可真够冷的,你这帽子看起来怪保暖的,里面加了兔毛吧?还能盖住耳朵,我回去也要让我小爹给我做一个。”云齐的鼻头被冷风吹的有些红彤彤的,声音听起来都带了些鼻音。
  “加了,明年秋时我再猎的兔子,到时候送你几只。”
  云齐轻轻撞了他一下,笑道:“好兄弟。”
  眼看年关临近,这回周宵去镇上把要买的东西都写在了纸上,还趁着早上烧火做饭,烧了根炭笔出来,买一样儿,划一样儿,确保是不会漏掉。
  云齐感叹道:“还是识字好,哪哪儿都方便,运气好了,说不准还能在镇上当个账房先生。”
  “谁让你小时候只顾着贪玩了。”
  云齐摇了摇头,“我啊,就不是啥读书的料,现在看到你写的单子上的字,我都犯困,只能寄期望于我那还未出生的儿子了。”
  周宵摇了摇头,你自己都不行,还想着让你儿子完成你的夙愿,“好了,别耍贫了,赶紧买完东西家去。”
  镇上的铺子人还是挺多的,人人都大包小包的拎着东西,不管有银子没银子的,过年大家花起钱来都很大方。
  周宵和云齐两人买的东西不少,等买完,日头高升,已快过了吃午饭的时辰了。
  “喝碗胡辣汤,吃俩包子再回去。”云齐说着,肚子还配合着响了起来,很是应景。
  两碗胡辣汤入肚,两人都暖了起来,云齐感叹道:“这冬日还是喝口胡辣汤舒服!”
  周宵笑了笑,本想给家里人买上几碗回去,一想到家便凉了,而且顾筠也会做,便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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