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再退一步来说,现在也并没有到可以追捕琴酒的时机。
  琴酒是展露在外面的利剑,而组织boss,还有那个从来没露过脸的二把手朗姆,这些狡猾的狐狸还躲在后面。
  组织的水很深,牵一发而动全身,就算他们真的能将琴酒绳之以法,可在组织后面躲着的那些人却依旧得不到惩罚,所以要等到他们掌握足够的线索,足以将组织一网打尽的时候再动手。
  因为这些种种原因,所以组织的成员们在进行犯罪活动的时候,简直可以说是胆大妄为。
  但琴酒又不太一样,他虽然在执行任务时并不刻意掩藏自己,但也并不会如此高调。
  水无怜奈记得,以前琴酒完成任务的时候都是十分直截了当的,往往都是杀了人或者达成目标后就收手,也很少牵扯到普通人。
  但现在他却走进了咖啡厅,明显一副要杀人灭口的样子。
  水无怜奈抿了抿唇。
  如果琴酒真的要动手,她要怎么才能在不暴露身份的情况下救出这些客人们,还是说她现在就应该出去阻止琴酒……
  而在水无怜奈思索的这段时间里,琴酒已经走到了咖啡厅的柜台处,而柜台里面正躲着两个店员。
  琴酒的身形本就修长高大,穿着一身黑站在柜台前面,居高临下的望着人时便显得更加阴冷可怕。
  蹲在柜台角落里面的两个店员听到脚步声在自己面前停下,紧接着就是一片阴影打了下来。
  其中一个扎马尾的女生浑身僵了僵,微微发着抖抬起头来,就看到了男人的脸。
  咖啡厅的位置很好,采光也很足,店里面阳光很是充盈,但恰好面前的男人戴着一顶黑帽子,那阳光便被隔离在外,他的脸还是一片阴影。
  任何温暖的东西仿佛都被一身黑衣隔绝在了外面,这个男人周围都是寒冷的。
  在看到男人毫无感情、十分冷漠的绿色眼睛后,扎马尾的店员浑身一抖,脸色顿时白了一度,感觉似乎下一秒死亡就要来临。
  水无怜奈看着那个女生苍白的脸色,眉头压了下去。
  她实在做不到无动于衷看着琴酒伤害一个普通人。
  水无怜奈坚定了眼神,就在她正准备要站起来时,她的手却突然被人压住了。
  水无怜奈偏头看去,是平野惟按住了她的手。
  为什么要阻止她,难道平野惟要放纵琴酒杀了那个店员吗?
  平野惟是高中生,而那个店员看上去也没有多大,似乎是大学生的样子,应该是在这里兼职。
  平野惟和店员都是女生,而且年龄相差不大,难道连一点恻隐之心都没有吗?
  而且据水无怜奈所知,平野惟虽然身为琴酒的恋人,但她并不是组织的人,也并没有过于复杂的背景和经历。
  琴酒之所以和平野惟相识,并且两人现在成为恋人关系,也只不过是因为一场任务而已,而在那场任务之前平野惟都是一个普通人。
  也正是因为水无怜奈将平野惟带入了“普通人”这个身份,所以刚才她发现今天的这一切都在琴酒和平野惟的掌握之中时,才会这么惊讶。
  不仅是因为琴酒和平野惟早就将boss的计划知道的一清二楚,更是因为平野惟今天的表现。
  在知道他们的计划后,平野惟依然表现的游刃有余,甚至骗过了身为组织高层的基安蒂和在组织卧底的她。
  这足以证明平野惟并不那么简单,基安蒂之前走出咖啡厅时对水无怜奈说的那句话也得到了验证。
  但之前的这些行为,也只能证明平野惟比普通的高中生要更冷静而已,毕竟面对组织毫不掩饰的恶意和有备而来的成员,平野惟都能表现的游刃有余,这已经很不简单了。
  可现在,平野惟做的事情和之前的这些性质完全不同。
  她阻止了自己,也就证明平野惟对于琴酒的行为是纵容和默认的。
  平野惟之前只是普通人,是个普通的学生,和琴酒认识的时间也不过短短几月,就已经能够对琴酒滥杀无辜的行为接受良好了。
  水无怜奈感到出奇的愤怒,不只是对于琴酒接下来要做的事,也是因为平野惟的行为。
  水无怜奈吸了一口气,她用另一只手握住了平野惟的手腕,将她的手拿开,准备出声阻止琴酒。
  第273章 难道不是为了试探我吗?
  而就在水无怜奈要站起身时,平野惟居然又抓住了她的胳膊,阻止了他的动作。
  “等等。”
  随着平野惟的动作,水无怜奈只觉得心里燃起了一把火,她倏地看向平野惟,被刻意压低了的声音里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怒火。
  “放开我,你……”
  就在水无怜奈的话刚说到一半时,琴酒出声了。
  “一杯澳白。”
  男人的声音低沉,在此刻鸦雀无声的便于更显得明显。
  水无怜奈的声音戛然而止,不只是水无怜奈,就连本来以为自己难逃一劫的店员和其他心脏都提到嗓子眼的客人也愣住了,甚至有一种自己是不是幻听了的感觉。
  水无怜奈刚刚涌在胸腔里的那些怒火不上不下的卡住,被琴酒的这一句话又给堵了回去。
  他们都以为琴酒是来杀人灭口的,以为那两个躲在柜台后面的店员难逃一死,甚至有些人都已经不忍的闭上了双眼,结果这个看上去像是死神一样的黑衣男人竟然只是来点了个咖啡。
  在柜台后面的店员眨了眨眼,还没有反应过来。
  琴酒曲起食指了桌子,发出不大不小的响声,那店员这才如大梦初醒般的反应过来,结结巴巴的应声。
  “一、一杯澳白是吗,好的,我马上给您做……”
  店员的声音发着抖还带着哭腔,在琴酒的凝视下扶着柜台的桌子,腿软的站了起来。
  在做咖啡的时候,店员的手也一直在抖,好几次拿不稳东西,但做出的成品却又出乎意料的快,生怕这个黑衣男人等的不耐烦。
  在制作咖啡的时间里,咖啡店里就只有制作咖啡时的碰撞声,水无怜奈依旧紧紧的看着琴酒那边,以防他做出伤害其他人的行为。
  但直到咖啡做好,水无怜奈想象中的画面都没有发生。
  “您、您的咖啡好了……”
  琴酒从店员手中接过咖啡,而后直接转身走出了咖啡厅,好像他真的就只是来买了一杯咖啡的客人而已。
  直到琴酒离开咖啡厅,他的身影消失也是不见了,咖啡厅里的人们才像是如梦初醒一般终于敢大口喘气。
  “那个人走了……”
  “好吓人,我还以为自己会死。”
  “我也是……”
  就算琴酒已经离开,现在连身影都看不见,咖啡厅里的人还是不敢大声说话,只敢用极小的声音互相说着。
  而水无怜奈的心情则要比这些逃过一劫的客人们复杂的多。
  平野惟的手还握着她的胳膊,水无怜奈看了一眼收回视线问道。
  “为什么要阻止我?”
  平野惟似乎比水无怜奈还要不解?她松开自己的手反问道:“你刚刚要去干什么?”
  水无怜奈顿了顿,还是讲出了实话。
  “我以为琴酒要对那两个店员动手,所以想去阻止他。”
  水无怜奈给自己找了一个合理的理由:“我们的任务是抓到克雷尔,现在任务已经完成,做多余的事情会惹来警方的注意。”
  听到水无怜奈的话后,平野惟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
  “不对吧,今天的任务难道不是拿我当诱饵,以此来测试琴酒的反应吗,顺便还可以考验我对组织的忠心度,会不会背叛组织,不是吗?”
  听到平野惟将boss的计划如此完整的说出来,水无怜奈的眸色暗了暗。
  果然,琴酒和平野惟一开始就对这次的计划心知肚明,但却还是依然配合了他们的表演。
  他们都以为自己是在试探平野惟和琴酒,但实际情况是琴酒和平野惟在反过来配合他们,并且在这种情况下还成功逮捕了克雷尔。
  这简直是场笑话,不知道boss知道后会是怎样的心情。
  平野惟说刚才那句话的调侃意味居多,也并不是想让水无怜奈难堪,毕竟她知道今天的一切都是那个躲在组织背后的boss做的,其他人也只是在执行任务而已。
  而且平野惟对水无怜奈的印象还挺好,比起光是看外表就觉得像是反派,行事作风更是偏激过火的基安蒂,显然水无怜奈更像是正常人。
  而且刚才克雷尔还没有来时,平野惟和水无怜奈两人也交谈了一会儿,虽然聊的不多也不深,但平野惟发现水无怜奈甚至正常的和组织有点格格不入。
  如果平野惟不知道水无怜奈是组织的人,不知道她还有一个“基尔”的身份,那她恐怕会以为水无怜奈真的就是一个普通人,是一位很有专业素养的主持人。
  在没有任务时,水无怜奈倒更像是一个在职场大放光彩的前辈,是那种什么都能做得好的精英,谁能想到她居然是黑衣组织的成员,每天都在做违法乱纪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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