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不过也许是上天眷顾,在他已经卧床不起,连坐都坐不起的时候,一个国外的电话打了过来,电话里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她说自己是男人早年时的情妇,还为男人生了一个儿子。
  男人欣喜若狂,连因为疾病而疼痛的身体似乎都好了不少,立马派人去国外将那儿子接回来。
  这儿子是不是他的暂且不说,回来后做个亲子鉴定就知道了,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自己能不能撑到儿子被接回来的时候。
  如果那孩子还没回来自己就先撒手人寰,那一定会有人从中做文章,从而夺取组织的掌控权。
  所以男人无计可施之下让人将平野惟带来,因为平野惟年纪尚小,还没有成年,根据调查,她性格懦弱,也没有可以依靠的人,是最好掌控的。
  先将平野惟接过来,让她顶替继承人的位置,好让一些人无从下手,等到他的亲生儿子回来,再由他亲手将这偌大的组织传承给他的血脉。
  这就是男人的计划了,听起来还挺完美的,而平野惟在整个计划里,扮演的就是一个工具和靶子的角色。
  当然,平野惟的感受和安全问题并不在男人的考虑范围内,从平野惟被接回来到现在,她甚至都没有见到这个父亲一面。
  平野惟就这么在组织暂时住下了,她很少出房间,尽量让自己变成了透明人。
  不过也出乎平野惟的意料,她本以为多多少少会有人来找她的麻烦,但是没有,顶多是有人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她。
  平野惟以为自己能这样安然无恙的度过在组织的时间,只要撑到男人去世,她就可以离开,回到以前的生活。
  但后来平野惟发现根本没有自己想象的这么简单,她也明白了那些人看向自己时异样的眼神时是什么意思了。
  那是一种觉得平野惟死期将至的眼神。
  平野惟是无意中听到组织成员的交谈才知道,组织里有一个十分令大家尊敬,也十分让boss忌惮的存在。
  平野惟在成员的嘴里听到了男人的名字——琴酒。
  因为很是忌惮琴酒,也害怕琴酒趁着他病危直接夺权,所以boss在上周就将琴酒派去了国外,分给了他一个麻烦又棘手的任务,没有十天半个月根本不可能回来。
  而真的等到半个月后,琴酒就算回来也已经为时已晚,已经无力回天了。
  boss是这么打算的,但组织里其他成员似乎并不这么想,他们似乎很是信任琴酒,这份信任甚至已经超过了对boss的忠诚。
  平野惟能看得出来,比起boss那个不知道长什么样、此前从来没出现过的亲生儿子,组织的成员更希望琴酒能够接手组织。
  而等到那位琴酒回来的时候,大概也就是她的死期了吧。
  尽管她只是个什么都不知道,莫名就被牵连进来的普通人,但仅仅因为她的父亲是组织的boss,所以她必然会被琴酒当做敌人,然后被轻而易举的解决掉。
  在意识到这一点的那天,平野惟一晚上都没睡着,大脑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的疼。
  但她并没有试图逃跑,这房间外面有许多人看管着,平野惟就算只是出去透透气都会被人跟着,她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平野惟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和组织里的其他人一样,默默等待着琴酒回来,同时也在倒数着自己死亡的那天。
  第256章 你在和其他人说话吗
  明明琴酒才是那个外出了一天,劳累了一天的人,而平野惟反而是一整天都待在家里,但现在两人抱在一起的样子 ,反而是平野惟将自己整个埋在琴酒怀里,像是在吸取养分一样。
  但这也只是表面而已,只要仔细看,就会发现琴酒揽着平野惟的手也用了力气,虽然那力气不会让平野惟觉得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但却是一个十分具有独占意味的动作。
  哪怕是在他们二人共同的家里,没有外人在的时候,琴酒对平野惟的独占欲也丝毫不减。
  他就像是一只死死圈住宝藏的恶龙,而被层层包围的宝藏还浑然不觉,但更多的却是觉察了也毫不在意。
  “小惟?”
  电话里,池谷带着些电流的声音传过来,带着明显的疑惑。
  “你在和其他人说话吗?”
  电话放的远,平野惟和琴酒说话的声音也小,所以电话那头没听到他们究竟说了什么,只是听到平野惟似乎在和别人说话。
  “啊…是医生。”
  平野惟走到电话旁,对着那边的池谷解释着:“刚才医生给我说了一下注意事项。”
  “这样啊……”
  池谷的声音里多了些若有所思。
  能写或者剧本的人多半心思细腻,而且善于观察周围的事物,十分细心,所以在刚才那几句听不清的话语中,池谷发现平野惟的语气和平时不太一样。
  其实也并不明显,因为平野惟的声音本来就很小,但池谷还是能感觉到不一样。
  特别是平野惟刚说完神女的台词,所以对比就更明显了。
  就像是池谷所想的,平野惟在扮演神女的时候没有任何违和感,哪怕看不见平野惟的表情和神态,但仅仅是台词和语气,就足以勾勒出一个不近人情的神女形象了。
  可刚才练习结束后,平野惟和那个医生说话的时候,语气却骤然柔和下来,尽管听不清在讲什么,但却好像是在撒娇一般。
  要知道,平野惟在班上也没有像他们这样撒过娇,用这样的语气和他们说过话。
  但和这个医生说话的时候,平野惟的语气却很是柔和。
  这样的语气,对面的人真的只是医生吗……
  池谷刚冒出点疑惑,电话就被班长接手了,其他人也在兴奋地讨论刚才彩排的事。
  “本来以为会卡好多次,结果居然还不错嘛。”
  “哇,我刚刚都被自己震惊到了,说不定我以后能当演员呢。”
  “按这个势头下去的话真的不得了。”
  “虽然平野没有来,但她的台词很好诶,刚才感觉好像真的在和神女说话呢。”
  班长笑吟吟地对着平野惟说道:“看来效果还不错,大家都在夸你呢。”
  看着已经又和平野惟在电话里聊起来的班长,池谷刚才心里的那一点怪异也渐渐淡化了些许。
  或许是她听错了,或者感觉错了吧,毕竟当时很吵,也听不清平野惟在说什么。
  池谷不再纠结刚才的事,而是开始转念想起另一件事。
  嗯……等有机会了,让平野惟用撒娇的语气对自己说说话吧,这样就能知道是不是她听错了。
  ————————
  【番外,与正文无关联】
  平野惟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心理准备,其实也不是多难的事,毕竟在此之前,平野惟也想过很多次关于自杀的事。
  就算她没有死,也只不过是回到之前的生活里而已,还要面对一个更加歇斯底里,几乎已经要疯了的母亲。
  平野惟甚至都能想到,如果自己就这么回去了,她那个一心只想被再次接回去的母亲会有多么疯狂。
  这么想来的话,或许死在那个琴酒的手里反倒是个不错的选择,一了百了,也不会有那些麻烦事了。
  平野惟已经坦然接受,只是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平野惟没有等来boss的亲生儿子,也没有等来琴酒,反倒是先等到了boss的死讯。
  他在昨天半夜突然病情恶化,连抢救都没来得及做就已经失去了生命体征。
  堂堂一个犯罪集团的boss,最后居然死的这么仓促。
  boss死后,平野惟这个原本的透明人终于被想起,她被叫到了boss的灵堂,作为boss的女儿给她守夜。
  说来也是可笑,平野惟被接来这么天,最后居然是在遗照上看清了自己亲生父亲的脸。
  酒色让这个年过半百的男人看上去精神萎靡,眼睛下方的黑眼圈很重,看上去一副疲态,平野惟觉得自己和他没有一点相像的地方。
  平野惟守了一夜的灵堂,也见了许多来来往往的人,一开始平野惟还能分出注意力来观察那些人,但熬了整整一夜后,平野惟只觉得下一秒就要睡过去,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
  也就是正在平野惟低垂着脑袋,眼睛快要闭上的时候,她的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从昨天到这里给boss守灵开始,平野惟就一直能听到脚步声,无论是不是真心的,但有许多人都来祭拜boss。
  平野惟本来都已经习惯了脚步声,可现在,她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却是浑身一顿,本来已经十分疲乏的身体和神经都顿时精神起来。
  平野惟不知道这种感觉是她的第六感在作祟,还是因为后面那人强大的气场,但哪怕是没有转身,只听着身后的脚步声,平野惟冥冥之中就已经感受到,后面的那人,应该就是那些成员口中的琴酒。
  从被接到组织开始平野惟就没有一刻是安心的,她一直在提心吊胆,昨天又守了一夜的灵,连眼睛都没有合上过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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