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上一次他母亲欠债还不起的时候,那些来追债的人说要将平野惟抓走,卖到地下赌场去做舞娘。
当时的平野惟连死的心都有了,她恳求那些人再给她一天的时间,她绝对会把钱凑齐。
第255章 纵使她是天上月
“不会冲突的,我也不累!”
有些没压抑住激动的声音通过电话传了过去,那声音过于激昂,似乎不太符合平野惟现在母亲病重住院的情况,她连忙又压了压嗓子。
“有人和我换班的,而且我也不用一直在医院陪护,有时候也会回家休息,安排好时间就不会冲突了。”
平野惟顿了顿,这次说的是真心话。
“我也很想参与这次的舞台剧……”
听到平野惟这有些软,又有些乞求般的话语后,池谷顿时什么心思都没了,连连点头。
“好,既然小惟你可以,那我们就这么定了!”
于是当琴酒从组织回到家里后,打开门,看到的就是平野惟端端正正站在客厅中间的样子。
琴酒意外地挑了一下眉,还没明白平野惟在干什么,就听见她开口。
“爱我?你有什么胆量和资格对我说这句话?”
琴酒从来没有听到平野惟用这样的声线说话过,平野惟在他面前说话都是软软的,一开始是因为害怕,所以声线是虚弱的软,还带着颤抖,到后来就变成了自然而然的撒娇。
尾音上扬,语气中带着笑意和甜蜜,像是融化了的奶油,乖的不像话。
但现在平野惟的语气却是无比寒冷的,不带任何情感,就连厌烦都没有,仿佛她面对的就是不值一提的蝼蚁,根本不配调动起她一丝一毫的情绪。
“如此蛮横冒犯之人,那便赠与你与其相同的外貌吧。”
从琴酒的角度能看到平野惟的侧脸,而此刻,说出这句台词的她半敛着眼睛,明明是在惩罚他人,脸上却无悲无喜,甚至看上去有几分悲悯的神情。
说着台词的平野惟同时挥了挥手,而下一秒,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就传来了惊恐的男声。
“怎么回事,我的身体怎么会变得这么大……你对我做了什么,快把我变回去!”
男生的怒吼持续了两秒后戛然而止,随即而来的是电话那头的鼓掌声和喧嚣声。
这是剧本里的第一幕,他们刚才就是在试戏,呈现出来的效果还挺不错。
平野惟刚要脱离出角色,就听见自己身旁传来了鼓掌声,不是电话里的,而是真的在她身边。
她抬眼望去,只见琴酒一边鼓掌,一边向她走了过来。
看见平野惟向自己抬眼望过来的那一下,琴酒挑了挑眉。
她还没有完全脱离出角色,所以向琴酒望过去的那一眼里并没有平时的热忱和依恋,反而带着淡淡的疏离。
就像是天上的月亮一样,能看见月光洒下来的样子,但仅仅也只能是看见,无法靠近。
但琴酒的步子却没有停,他鼓着掌走近平野惟,亲眼看着她原本疏离冷淡的眼神逐渐融化,然后弯起眼睛,里面盛满爱意。
“你回来了。”
还没等琴酒走到平野惟身边,平野惟就已经小跑着抱住了他。
像是在补充什么养分,又像是在吸猫薄荷的小猫一样,平野惟埋在琴酒的怀里,好几秒才抬起头。
“欢迎回来。”
琴酒摸着她的头:“嗯,我回来了。”
纵使平野惟是天上月,却也会主动落进琴酒的怀抱。
——————————
【番外,与正文无关联】
后来,平野惟在半夜偷偷溜进了母亲的房间,从她的梳妆台里偷走了母亲钟爱的宝石项链。
宝石项链大概是母亲和那个男人在一起的时候,那个男人送给她的。
平野惟常常看到,有些夜晚的时候,母亲会换上一身漂亮的红裙,坐在梳妆镜前将那条宝石项链戴在脖子上,眼神痴迷又虚幻,像是在回忆以前的生活,又像是在期待着有一天男人能再度把她接回去。
明明房间内母亲的脸上是笑着的,但平野惟只觉得浑身发凉。
大概是因为在送项链的时候,那个男人对母亲还有新鲜感,所以宝石项链的价格出乎意料的高。
平野惟将那些钱都用来还了账,结局就是她被母亲差点打断了胳膊,又被关在房间里整整两天,这两天里没有给她任何的食物和水,平野惟差点以为自己要死在这个狭小的房间。
但也许是还指望着平野惟能被那个男人想起来,所以最后平野惟没有死,苟延残喘的活了下去。
可现在,这些男人死死拽着她,让她没有丝毫挣脱机会的样子,让平野惟又想起了那一天。
可是这一次,她没有办法再偷出一条宝石项链来让自己脱困,如果真的逃脱不了,如果真的要被这些人带去那些事……
平野惟眼里闪过一丝和她温顺外表毫不相符的狠厉,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宁愿拉着这些人去死。
然而,就在平野惟准备和这些人拼一个鱼死网破的时候,她却突然听到了母亲的声音。
“小惟!”
平野惟刚才还挣扎的十分剧烈的动作猛地一顿,也因为这短暂的停顿,那些黑衣男人十分轻易的将平野惟抓住,平野惟刚才拼尽全力才逃出的那些距离,现在却又被轻易带了回去。
平野惟恍惚着神情,被那些黑衣男人们拉扯回了家门口,而她的母亲就站在那里,看着平野惟的目光让她忍不住想要发抖。
“小惟。”
母亲又开口叫了她一声,脸上是慈爱的微笑,仿佛她是一个再慈祥不过的母亲,可平野惟从来没有听过她这样温柔的声音,也从来没有见过她对自己展露出笑脸的样子。
更何况,如果真的是对孩子关爱的母亲,怎么可能在看到这些黑衣男人对平野惟粗暴的对待后还能毫无反应,甚至笑得出来呢?
果然,母亲连一点周旋的余地都不给平野惟,也有可能是她已经迫不及待了。
女人抓着平野惟的肩膀,语气高昂。
“小惟,你爸爸来接我们了,他没有忘记我!”
平野惟的眼睛睁大,觉得荒谬又不可思议。
爸爸?那个缺席了她目前为止的所有人生,从来没有见过,几乎像是不存在一样的爸爸?
和母亲欣喜若狂的表现不同,平野惟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她也并不觉得自己这个名义上的父亲是突然良心发现,所以想要将她们母女接回去。
如果真的是后悔或者愧疚,就应该自己来,而不是让这些黑衣男人像是绑架一样的带着平野惟走。
而母亲已经被巨大的惊喜冲昏了头脑,依旧喋喋不休地说着。
“我就知道他不会忘记我们的,我等了他这么久,他终于来了……”
黑衣男人无情打断了女人的幻想。
“boss只让我们带平野惟回去。”
女人的话哽了一下,但很快就调整过来,她紧紧抓着平野惟的肩膀。
“你爸爸一定是要将你认回去,你见到他了一定要听话,不要惹他生气……”
平野惟平静地看着母亲,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疯了,她的母亲一定是已经疯了。
无论是这些黑衣男人冷淡又强硬的态度,还是他们对待平野惟时粗暴的动作,这些都能表示黑衣男人们来者不善。
不知道他们究竟想做什么,但绝对不会是母亲所想的那样。
这些明明是显而易见的事,但母亲却像是看不见一般,只沉浸在自己所幻想的世界里。
母亲疯了,或许早在之前那些等待着男人能来接她回去的日子里,在每天晚上拿着宝石项链给自己戴上时,母亲就已经在漫长的等待中疯掉了。
身前是神情癫狂的母亲,身后是那些黑衣男人,被他们夹在中间的平野惟居然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
片刻后,平野惟扯着唇笑了。
她没有理会母亲对自己那些“叮嘱”的话,而是转身,对着那些黑衣男人道:“现在就走吗?”
黑衣男人没想到刚才还拼死抵抗的人会这么顺从,不过这样也省了他们动手的打算,黑衣男人打开身后黑车的门。
“请吧,平野小姐。”
*
到了目的地后,平野惟才明白那个失踪已久的父亲为什么会将自己叫回来。
简单来说,就是那个男人要死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平野惟倒是一点都不觉得难过,反而心中还生出了几分快意。
平野惟名义上的父亲是一个大型犯罪集团的boss,在位期间,他一直死死将权利握在手中,现在死亡突然降临,他才想到要传位的事。
或许也不是到现在才知道,而是这个男人并没有几个子嗣,仅仅几个能确定的还都是女孩,男人自然不会将自己心血传给这些情人生出的女孩。
但身体一天比一天差,如果再不做出决定,等他死后,如此庞大的组织就要落入外人的手里了,这比让男人不得好死还要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