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这咳嗽声并不大,似乎是它的主人在极力压抑着,但咳嗽毕竟是忍不住的,又是在这样寂静的深夜,所以被外面听的一清二楚。
有了第一声后,之后的咳嗽就像是忍不住了一般,咳的越来越厉害,没有一点要停止的样子。
伏特加这才明白,原来退烧药和感冒药都是给屋子里那位准备的。
他正打算要开口询问,就发现琴酒的眉蹙在了一起,脸色也阴沉不少。
大哥生气了。
这是伏特加的第一反应,肯定是因为房间里那个不知死活的高中生让琴酒不耐烦了,但偏偏又因为任务的原因不能杀了她。
“要把她打晕吗?”
伏特加自以为想了一个非常好的点子,对着琴酒问道。
他们以前抓到叛徒后,那些人多半都会鬼哭狼嚎,要么是哭着求他们放过自己,要么就是大声怒骂着琴酒和伏加特,反正就是相当的吵闹和聒噪。
偏偏抓到叛徒后还不能直接一枪毙了,得把他捉拿回组织拷问。
这个时候,伏特加就会上前一个手刀劈在叛徒的后颈处,手动消音。
所以此时此刻,伏特加也是这么想的。
区区一个感冒发烧而已,又死不了人,只要捏住她的嘴,让她把药吞进去,然后直接打晕,就不会有那些吵闹的声音了。
伏特加觉得这是一个完美的计划,但琴酒听完他的话后却是掀起了眼皮,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明明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的表情,但在琴酒底下做事了这么多年,伏特加立马就察觉到,琴酒在不悦,而且他不悦的对象正是自己。
难道他说错话了吗?
伏特加在心里回想着刚刚说的话,完全想不到究竟是哪一句惹得琴酒生气。
琴酒的手指勾着纸袋,听不出情绪的声音开口。
“她是我的任务目标,不要想多余的事。”
第68章 被塞在了他怀里
伏特加愣在原地,还没反应过来时,琴酒已经点了点手中的纸袋。
“里面有止咳药吗?”
“……有。”
琴酒颔了颔首,说了一句“之后联络”后就直接关上了门,干脆利落的伏特加都没反应过来。
暖黄色的灯光被完全隔绝,空气中的淡淡香气好像也随之退散,只剩下昏暗的楼道灯光和隐隐吹过来的冷风。
伏特加站在原地,开始怀疑人生。
所以说,琴酒给他打电话,让他抛下火拼现场买的感冒药和退烧药,都是为了这个房子的主人,那个高中女生?
而且刚才应该不是他的幻觉吧,琴酒在听到那个女生咳嗽之后,转头就问他有没有买止咳药。
这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琴酒在关心那个女生,在担心她?
把关心和担心这两个词语和琴酒联系在一起后,伏特加都止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他宁可相信刚才的琴酒是贝尔摩德易容出来的,也不愿意相信刚才所看见的一切。
楼道的灯光已经彻底暗了下来,伏特加站在关闭着的门前,久久都没有离去。
*
琴酒不知道伏特加是怎么想的,他也不屑于去猜测手下人的想法。
从伏特加那里拿了药后,他大步走进卧室,果不其然,床上已经空无一物,反而是床边的地上,平野惟连人带被子滚了下来。
很难想象她是怎么摔下来的,明明身体都被被子裹成蚕蛹了,居然还能翻腾着从床上一路滚下来。
刚才伏特加还没敲门前,平野惟就已经摔下来过一回了,是琴酒把她重新放回床上的,还拿被子将平野惟完全裹了起来,没想到她又摔下来了。
平时的时候,平野惟的睡姿没有这么糟糕,两个人都在的情况下,琴酒会非常霸道且蛮不讲理的占据卧室的大床,而平野惟就只能委曲求全,睡在外面的沙发上。
外面的沙发虽然足够平野惟睡下,但宽度就像一张狭窄的单人床一样,多滚两个圈儿就要摔下去。
但平野惟睡着却完全没问题,有几次琴酒早上五点出门,从卧室走出来后就看见躺在沙发上的平野惟,她侧睡着,窝成小小一团,像是虾米一样蜷缩着身子,似乎是在保护自己。
琴酒晚上回来的时候,平野惟就是以这个姿势入睡的,早上他要离开时,平野惟还是这个姿势,这证明她一整晚几乎都没有怎么动过。
明明清醒时睡姿那么安分,生病后却闹腾的不行。
不是要扯身上的被子,就是莫名其妙在床上翻滚好几圈,最后把自己摔在地上。
第一次完全没有防护,平野惟摔下床时,胳膊肘磕到了地上,她虽然没有醒来,但感觉到疼痛后还是皱了皱脸。
而这一次她被琴酒裹在了被子里,虽然摔下了床,但哪里都没有磕到碰到,所以也没有醒来,只是被裹在被子里昏昏沉沉地睡着。
琴酒将纸袋放在桌上,站在平野惟的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眉头压的很深。
“自己起来。”
虽然是命令的语气,然而此刻他面对的是一个晕过去的病号,所以完全不理睬,甚至还因为裹着的被子太热而蹬了蹬腿。
一节白皙的小腿从被子中挣扎出来,精准无误的踢到了琴酒腿上。
光这一下还不算够,平野惟皱着眉,小腿又晃荡了几下,次次都踢到了琴酒身上。
如果不是琴酒知道平野惟确实生病了,不是在装睡,他恐怕都要觉得平野惟是故意的。
就在平野惟还要继续动作的时候,琴酒蹲下身,大掌圈住了她的脚踝。
平野惟实在是太瘦,琴酒的手能将她的脚腕完全圈住,甚至还绰绰有余。
脚踝处的骨头明显的突出来,圆圆润润的抵在琴酒掌心。
“安分一点。”
琴酒的掌心收紧,没有用多少力气就完全控制住了平野惟的动作。
让平野惟自己爬起来是不可能了,于是有一就有二,琴酒今晚再一次将平野惟抱起,准备连人带被子一起放在床上。
刚把平野惟抱起来走了一步,琴酒便突然一顿。
怀里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被子里挣脱出了双手,此刻正紧攥着他的衣领,而侧脸更是直接贴在了琴酒的锁骨下方。
琴酒穿着的家居服本来就是宽松类型的,领口很大且富有弹性。
平野惟抓着他的领口不放,本来就宽松的领口更是直接被扯下来许多,露出了里面的肌肤。
而平野惟现在就靠在他的怀里,因为高烧而变得滚烫绯红的侧脸贴上了琴酒的胸膛,她一直难受的表情放松了一些,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平野惟只觉得自己的难受终于得到了缓解,她刚才浑身滚烫,感觉整个人都快要热的蒸发了,呼出来的气都是带着高温的。
但偏偏不知道怎么回事,她身上一直裹着厚厚的被子,踢也踢不开,挣也挣不掉,只能被困在被子里面,整个人都快要冒火了。
但是她很快就找到一个凉凉的东西,于是平野惟下意识把脸贴了上去。果然,本来滚烫无比的脸颊顿时得到了舒缓。
“好舒服……”
平野惟呢喃着,忍不住用脸颊蹭了蹭面前凉凉的东西。
“再动就把你扔下去。”
琴酒冰冷的声音响起,但如果仔细听来的话,就会发现他的声音并不像是平时那样毫无波澜,反而多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肌肤和肌肤之间毫无保留的亲密接触着,一边是微凉的体温,而另一边则是炙热滚烫。
两个温差极大的人相触的那一刻,对双方来说都是截然不同的体验。
对平野惟来说,琴酒的体温就像是冬天里下的第一场雪,雪花落在指尖上,带来微凉的触感,但又不至于让人觉得寒冷。
而对于琴酒来说,平野惟就像一个火团一样,被塞进了他的怀里。
第69章 “敢对我做出这种事的,你是第一个”
平野惟和琴酒本来就是全然不同的两个人,在相遇的那天之前,他们生活的环境,面对的事物都不一样,完全生活在两个世界。
但自从那天晚上,在那一条漆黑的小巷遇见后,命运的齿轮似乎就已经开始转动,明明是看起来完全不会有交集的两个人,居然会出现在同一个屋檐下,居然会如此靠近。
因为高烧,平野惟的气息滚烫,吹拂在琴酒的胸膛上,连带着他本来微凉的体温也似乎跟着上升了不少。
琴酒的步子停下,敛着眸子,看不出喜怒,只是低头看着在自己怀里作乱的人。
正在生病中的平野惟显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拿侧脸去蹭琴酒的胸膛。
她明明看着脸上都没多少肉,但琴酒感受到的触感却是软的弹的,像是棉花糖一样。
如果要描述的话,琴酒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尖刃,刀身是冰冷的,闪着寒芒,危险至极,甚至连琴酒这个人身上的味道都应该是硝烟味混杂着香烟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