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这是我做到试卷,我觉得还不错。”顿了顿,他才道:“而且我们能做同一份试卷,能说的话更多。”
“讨论题目吗?”
周渡野嗯了一声。
钟向暖并不想用短暂的通话时间聊题目:“你要军训吗?”
“要的。”其实周渡野的高中是要军训的,但是因为他右手残疾,学校特赦他不用军训。
“你也要吗?你会不会很累。”钟向暖其实是想问他的右手能行吗?但她顾及周渡野的自尊心没说。
“我也要去。”周渡野不跟钟向暖说实话,是因为他要利用这个时间去做另一件事情,他怕钟向暖叫他回安南。
“那你一定要注意,千万别逞强。”钟向暖千叮咛万嘱咐:“你一定要注意防晒,别晒伤了。”
两个人聊了很久,十一点的时候,周渡野哄她睡觉:“快睡吧,明天记得把藿香正气水和保温杯带着,你冻点冰块装保温杯里。”
“对了,我要跟你说一件事。”纠结很久,钟向暖还是决定把这件事告诉周渡野。
“我堂姐和我奶奶死了。”
周渡野愕然,两个人一起死的话,应该是车祸之类的:“出了什么意外吗?”
“对。”钟向暖把逐渐抱成一团:“我大伯吸毒,毒瘾犯了,把我堂姐和奶奶杀了。”
周渡野顿了顿:“他人被抓了吗?那么一家怎么样?什么时候的事情。”
“两个月之前了,我们一家没事,就算我大伯和我堂弟现在还没有被找到。”
“你说我大伯父能躲哪去呢。”
周渡野担心她:“还是尽快搬家吧,住这太危险了,你也别关心你大伯父了,他是死是活跟你没关系,你现在一定尧注意自身安全,上下学最好还是让叔叔阿姨去接你。”
“会搬家的,已经再看房子了。”搬家不止要为了躲大伯父,还有岑尧。
*
军训第一天是最累的,偏偏晚自习还要分班考,虽然现在的班级都是按中考成绩排的,但是校领导觉得这并不严谨。
说不定就会有同学趁着暑假弯道超车呢。
试卷大部分考的还是初中内容,只有少量是高一知识。
钟向暖自学过一点高中内容,加上平时她会和已经上高中的朋友一起学习,所以对高一知识点还算了解,写起来也并不算困难。
“同学,你站起来,我们看看你的座位。”
钟向暖看着面前的老师,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站了起来。
老师在课桌里摸来摸去,还真摸出来一张纸条。
第59章 你是爱自己还是爱周渡野你想知道周渡……
钟向暖莫名被取消了考试资格。
更可笑更巧的是,考场的监控插头竟然没有插进去,没有接上电源。
一切能证明她没作弊的东西全都派不上用场。
她可以怀疑有人陷害她,可是刚来学校两天,人都没认全,谁会陷害她。
如果说她在短短两天时间内就得罪了人还不知情,那她也是奇才。
开学第一次考试就作弊,对学校和老师来说都是极恶劣并充满挑衅的侮辱行为。
对学校的校规校纪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是所有老师都没法原谅的事情。
“你中考成绩很好啊,分数这么高,至于吗?”班主任倒没生气,而且态度平和,可是班主任越平静,钟向暖就越慌乱。
“我都不知道考什么我怎么作弊。”钟向暖为自己辩解,觉得这样轻易给一个人下定论是不是过于草率太容易了。
“不见得。”班主任问她:“我就问你有没有来过教室。”
当然有,她来找考场的时候来过,可是她就是站在班级外看了一眼,并未进入教室,而且当时没有贴座位号,她怎么会知道自己坐哪。
考场老师对钟向暖的说辞有自己的见解和想法。他指出:“你病急乱投医,说不定是把小抄放在哪个角落,今天来考场知道了自己的座位号就把拿走了。”
钟向暖闻言一个头两个大,她张口想为自己辩解,可是老师并不想多听,抬手制止:“好了,你不要说了,你要是真没抄就想办法自证。”
“但碍于你刚来学校,也没什么同学朋友可以给你作证,这样吧,等考完之后我单独给你出一份试卷。只要你答出来了,我就算你这次没有作弊。”
这句话听起来合理。但细想全是漏洞。
“我又没有作弊。”
“那你自己解释这个东西哪来的。”
教导主任怒气汹汹:“高考你能抄吗?抬一下头你就得被赶出考场,你说这张纸条不是你的,谁能作证。”
高考能不能抬头他们不知道,但教导主任的话成功吓到了他们。
考场里的学生面面相觑。
一时间,钟向暖成了全校的反面典型。
怕不过一日,她的名字和事迹就能传遍全校。
同学们虽然没有说话,可是眼神里的鄙夷跟扒
光她的遮羞布让她游街示众没区别。
*
岑尧和她一个考场,钟向暖焦头烂额之际,和他淡漠的眼神频频对上。
岑尧撑着下巴,修长的手指间转动着一支笔,异常灵活,他看着钟向暖被冤枉,就像是在看热闹。
*
“你亲我一口,我就帮你。”
校园里的热浪还未消散,学校目前只有高一的学生,他们要军训也没有繁重的功课,一到放学时间就提着书包走了。
钟向暖不敢回家也不敢在刚放学的校园里走动。
虽然认识她的人并不多,可是自尊心作祟,她既害怕油尴尬了。
她一个人坐在教室,等着夕阳西下。
空荡荡的教室里回荡着岑尧的声音:“我相信你没有作弊。”
钟向暖拉上书包拉链提上书包离开座位,岑尧单手撑着窗台翻身越到窗外拦住她的去路。
“你跑什么?”岑尧扣住她的肩膀,逼迫她面对自己。
“松手。”钟向暖没有跟他过多废话,张口朝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咬去。
岑尧躲闪不及,被钟向暖的咬破了一点皮。
“我知道周渡野上辈子是怎么死的。”岑尧把被钟向暖咬破的地方放进嘴里吸吮,像是止血,又像是在品尝。
不出所料,岑尧如预料一样,看见钟向暖脸色以肉眼可见的程度灰败下去。
钟向暖对他和对这个话题的恐慌暴露无遗。
岑尧见状逼近她:“他那时和你恩恩爱爱如胶似漆,你和我的婚姻却没有结束,你把我当什么了?”
一模一样的话。
钟向暖小腿发软,整个人克制不住颤抖,微微有些干燥的唇瓣抖动:“你……你怎么回来了。”
钟向暖一直幻想周渡野能想起上辈子的事情,这份来之不易和不能言说的情感不能由她独自享受。
每份爱都不相同,它的起始点和过程都不一样。
上辈子的感情掺杂着冰释前嫌和欣赏、救赎,而这辈子,他的爱更多是源于感谢。
钟向暖私心希望的是周渡野对她的爱是延续上辈子的情感。
只有激烈到为双方生死的爱意,才能让她确确实实体会到有人爱她。
天不遂人愿。
她有时会恨自己,恨这个世界,为什么这么多人,偏偏就自己记得前世的事情。
为什么钟向暖和岑尧不记得。
岑尧想起来应该愧疚,除了找到她说对不起就应该一辈子消失在她面前。
现在好了,他不仅没忘,反倒是先一步想起来了。
钟向暖不知道上辈子周渡野是怎么死的,只知道她快死的时候,岑尧来到她病床前跟她说周渡野死了。
之后的一切她都不记得了。她根本就不记得之后发生了什么。
“想不想知道”岑尧弯腰,步步紧逼。
钟向暖当然想知道,可是她不想向岑尧低头,她甩开岑尧转身就走。
岑尧阴沉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少年的声音如同鬼魅:“钟向暖,你既不关心你的成绩和清白也不关心周渡野,你说你重活一世是为了什么?”
“你活了两世也没学会多聪明,就算没有预知能力,起码也得知道未雨绸缪是什么意思吧。”
岑尧上辈子给她的评价就是天真幼稚,从刚认识到最后分崩离析都这样说她。
“你只在乎周渡野,你重活一世也只是为了周渡野,你不在乎你的人生,也不在乎你爸妈,他们害惨了你爸妈你却无动于衷,无非就是知道他们不是你的亲生父母。”
钟向暖往后退,被岑尧强硬拽了回来:“我想起来了,你害怕我,却唯独忘记了复仇,钟向暖,你不恨我吗?”
恨
她当然恨。
她知道恨是什么意思,也知道怎么让自己不恨。
她烂漫天真,胆小怕事,怎么敢去招惹岑尧。
昔日斗不过,难道自己仗着重活一世,就敢单打独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