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人鱼说>书库>穿越重生>在逃王妃> 第162章

第162章

  珝儿将茶盏放在她的杯盏旁,转身迈开步子离开。
  岑璠到底还是没忍住,在他转过身前多看一眼。
  她好像看到珝儿的眼睛红了…
  她收回目光,掐住手心,终归没挽留半句。
  再整理一番心情,便是想明白了为何刚才虞佑柏会让珝儿给她敬茶。
  岑璠低头,无声笑了笑。
  虞佑柏显然没有看到她眼中的嘲讽,待到珝儿走后,又从容了些:“皎皎来是想要和为父说什么?为父定知无不言。”
  岑璠仰起头来,深吸一口气,不漏情绪,“没什么,只是想告诉父亲,宫里的胡皇后死了。”
  她说完后,立刻看了看虞佑柏的反应,他的眼中分明闪过一瞬的慌乱。
  岑璠道:“对了,本宫忘了,将胡氏暂囚在宣光殿是陛下的意思,父亲应当是不知道胡氏还活着才对。”
  虞佑柏嘴角抽搐了一下,却还能保持平静,“其实死了也好,皎皎的母亲是被胡氏害死的,皎皎杀了她,也算是为柳娘报仇了...”
  “柳娘?”岑璠冷笑一声,“父亲倒还记得…不过你配叫她的名字吗?”
  虞佑柏猛然抬起头来,不过显然不是因为她言语不敬而惊讶。
  “胡氏她都同你说了什么”
  岑璠拧出一点笑容,上下将他打量一番,“她同我说了什么,还要看父亲您接下来能说什么,做什么。”
  她目光移向一旁的大太监,将带来的那幅画展开,“父亲可还认得这是谁”
  第112章 忘掉他们吧
  虞佑柏定睛一瞧,显然记得,“这…这不是柳娘吗?”
  岑璠从他眼中看出了惊讶,却不甚在意,“父亲是不记的这幅画了吗?”
  “你、你也该知道,柳娘她很少画自己啊。”
  岑璠笑了笑,“是,可这确实是她画的,这幅画就在那位皇后的宫中。”
  “那娘娘也不能觉得为父就认得这幅画啊!”虞佑柏眼睛眨了眨,“我确实不认得。”
  他说的信誓旦旦,岑璠沉默,却并未完全信他。
  她居高临下,未有丝毫动容,唇边弯起一抹笑,“本宫不管。”
  “再过三日便是岁除,父亲看这样如何?本宫和您都先过个好年,父亲也趁这段时日好好想想这画的来历,等上元节过,若您还想不起来,本宫到时再带人来,您看如何?”
  岑璠不想再同他多说什么,不紧不慢站起身。
  老太监躬着腰,身后的几个太监宫女见状也转过身,默默跟在她身后,未打算再多留。
  “我真的不知道,你就算再给一年,我也想不起来。”
  岑璠攥紧了手,索性将话挑开了说,“那当初母亲是谁送进宫的,父亲可还记得?”
  虞佑柏语塞,岑璠道:“父亲该有些自知之明,您还能好好站在这里同本宫说话,也只是因为母亲留下的这幅画而已。”
  岑璠迈开步子,身后坠有好些个宫人,径直离开虞氏的前厅。
  小年已过,即便是萧条的虞氏,院子里也年味十足,院门前悬着两盏玲珑的鱼灯,一行
  人走过时来回打旋。
  生完满满后,岑璠的身子还未完全恢复好,比起从前来还有些畏寒,在月子里每日都会有太医来把脉,甚至在民间的妇科圣手都被元衡重金请进了宫。
  寒冬腊月里,一阵风卷过,岑璠的并不算少,长袄在身,肩头还披了件披风。
  可待在这里还是觉得冷,浸透的寒冷。
  岑璠拢紧身上的衣裳,芸蚕察觉到,将手衣也递给她,“娘娘别冷着手。”
  岑璠将手衣带好,步子快了些,乳娘和槿儿已经在门外,“方才你们可打听到什么?”
  她方才进虞氏时,想到了虞佑柏会咬死不认,便也让乳娘和槿儿也想办法从虞氏老仆口中打听打听。
  乳娘摇头道:“姑娘不知,那些奴仆守口如瓶,三缄其口,根本问不出。”
  槿儿接道:“是啊姑娘,那虞氏的管家说,夫人进宫后便再也没回家,当年在宫中出了事,虞氏也是避之不及,无人再见过。”
  “避之不及”岑璠重复了她的话,不知为何,槿儿竟从她的目光中看出了杀意。
  槿儿从未见过岑璠这般,她二人名义上算是主仆,只不过岑璠向来没什么架子。
  她低下头,“虞氏的人是这么说的。”
  岑璠意识到什么,收回几分眼中的凌厉,“走吧。”
  槿儿知道,岑璠只是因为虞氏的话而动怒,心里松了气,问道:“方才姑娘可有问出什么?”
  “没有。”
  “那姑娘准备怎么做?”
  “我给了他几日,虞佑柏此人并非不识时务者,届时他若冥顽不灵,也不必再同他周旋。”
  槿儿听她说着,除了点头,也插不上什么话。
  她总觉得岑璠变了些,从前即便是她成了王妃,她依旧能把她当做那个彭城来的姑娘。
  可现在她身上却是多出来了些东西,总是像现在这样一个人走在她前面。
  槿儿说不上那究竟是什么。
  她从未见过那位废后胡氏风光的时候是什么样的,也不知道岑璠身上多出的算不算是一个皇后该有的威仪。
  岑璠并未再多说什么,也对这里没什么留恋的,该说的都说到了,便打算坐车回宫。
  就在她坐稳,车驾将行时,有人叫住了她。
  大太监看着那从府门中出来的人,一时也不知道该不该拦,等岑璠发话。
  许久之后,车窗才被架起,厚厚一层帷裳被卷起。
  岑璠并未转头看人,冷声道:“你若是为虞氏求情,那便回去吧。”
  “我只是想问问,阿姊怎么样?”珝儿站在不远的地方,问道:“听说阿姊那日生产的时候...”
  珝儿头愈发低,似也不知道该怎么问出口,声音越来越小。
  岑璠抿了抿唇,还在等他说什么。
  槿儿却是忍不住,探出头去,“娘娘因为小公子险些丢了性命,小公子现在连一句道歉都不准备说,那便还是莫问的好。”
  珝儿想要解释什么,岑璠却开口道:“是他让你出门对我说这些的,是吗?”
  “不是的...”珝儿摇头,想要上前,却是被她车前的宫人拦了下来。
  岑璠目光看向他,道:“我不管你为何来这里,该说的话我都同你说过。
  “你既选择做虞家的人,便不该再来问我。”
  “阿姊…我、我来确实是想向你道歉…”
  岑璠沉默了许久,没说什么更难听的话,道:“回去吧,与其来劝我,不如去劝劝你的父亲,为了虞氏他也该想清楚。”
  说罢,那层帷幔便又将两人隔开。
  “回宫吧。”
  一声令下,车轮辘辘,扬长而去。
  宫内一派祥和,宫人正在装点,灯笼,红绸,甚至在含章殿前搬来了几盆红梅,红梅上装点的彩绳还是从民间买来的。
  这是元衡早些时候便有的想法,他说他儿时在皇宫,许多民间的玩意儿都没见过,后来出宫,才知自己目光狭隘,不食人间烟火。
  满满一出生也在皇宫,不论是民间的小玩意儿还是宫里的宝贝,他想让她都见见。
  这个时候元衡应当还在处理政务,岑璠没有问他的去向,瞧着那红梅开的好,便让人搬进去一盆。
  刚进了门环视四周,想将那盆红梅安放在合适的位置,却听到男人哄孩子的声音。
  岑璠随意指了个地方,宫人默声将花盆放下,芸蚕帮她拿了披风和长袄,也跟着退了出去。
  她悄声往里走了几步,便看到自己的满满躺在他们的大床上,四仰八叉,小手里拿着一只小巧的鱼灯。
  那只鱼灯比寻常的灯小,也不会亮,本是元衡特地做给她过年玩的,此刻尾巴在床上来回蹭,都快掉下来了…
  只是小姑娘的注意力不在那只散架的鱼灯上。
  元衡双手捂住脸,忽然打开,长大了嘴,满满似是吓了一跳,咿咿呀呀,挥了挥手里的鱼灯,而后却在床上笑起来。
  真不像个皇帝,岑璠心道。
  岑璠走上前去,元衡显然早都注意到她,只对着满满道:“咱们和阿娘玩好不好…”
  说罢,他合住小姑娘的胳膊,用满满肉乎乎的小手挡住了她自己的眼睛。
  忽然他打开小姑娘的胳膊,“你看,阿娘也来喽。”
  小姑娘兴奋地瞪着小腿闹,岑璠忍俊不禁,坐到床边,抬了抬她的下巴。
  满满前几日学会了抬头,她手轻轻一挑,她便抬起头来看她。
  小孩子便是这样,学东西快,学会了也不会忘。
  她抽去小姑娘手里的灯,看了看那摇摇欲坠的鱼尾巴,想将那鱼尾巴粘回去。
  元衡道:“还有好几盏呢,这盏不要也罢。”
  岑璠便也没再管,将那可怜的鱼灯放在小姑娘趁手的位置,“陛下在这里,外面的人怎么不通报?”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