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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谣言愈演愈烈,不久之后,宫里便敲响了丧钟。
  太子闻讯从邺城而归,亲自送灵,当天晚上竟哭到传了太医。
  不少人说,太子妃死得蹊跷,甚至有人说太子妃得了瘟疫,所以才密不发丧。
  宫里派羽林军镇压,再加上宫里未有瘟疫传出,谣言才平息。
  宫里的皇后却已经好几夜未睡,今夜也是如此。
  太子妃亡故的消息,她封死在太子的东宫里。
  不是她故意杀的,她哪知道那何氏女那么不禁推……
  不能怪她,是那何氏咎由自取。
  谁让她骗了太子,私底下一直喝避子汤!
  四姓世嫁入宫中,为了将来不被赐死,喝也就罢了,她一个小氏族的女儿,也配嫌弃太子的子嗣!
  她只是一怒之下推了一把,谁知何氏竟是那般柔弱,被推倒后撞到矮案上,便那样撞死了。
  不过这样也好,彻底少了这个病怏怏不能生的祸害,省的她之后还要在太子的眼皮子底下动手。
  那日她同太子妃争吵时只有几个宫人在场,太子妃身边常伺候的宫女她皆以谋害皇嗣,毒害太子妃之名赐死,太医局又有她的人。
  她前些日子找人放出消息说太子妃生病,本已经找到身形相似的人易容顶替,太子从邺城回来时,定能训练的看不出破绽。
  可不知道是谁,竟放出了太子妃病逝的消息!
  皇帝听了传言、将她叫去了霄云殿,她没有否认太子妃已死的实施,只一口咬定太子妃的死是因为自己长期服用避子汤药,气血亏空暴毙,头恰好磕在了桌脚,涉及皇家丑闻,所以才没有声张。
  皇帝虽然没有明面上说什么,也没有治她的隐瞒之罪,可到底提点了一番。
  所以到底是谁放出的消息!
  皇后手心攥出了几道深深的指甲印,独自坐在宝座上,思索许久,深吸一口气,让人找来管事的太监。
  管事太监来的时候,皇后面色已经恢复平静,她闭着眼,道:“这些日子可有查到,谣言是从何而起?”
  管事太监道:“回娘娘,这消息散步太快,几乎是一夜之间便传得大街小巷都是,就连羽林军也查不出。”
  皇后道:“既是查不出,本宫要你何用?”
  管事太监低头,“皇后娘娘息怒,此事也并非全无头绪。”
  皇后睁开眼,“说来听听。”
  管事太监道:“这宫里的事,知道的最多的,无非是那些宫女和太监,可能把消息带出宫的并不多。”
  皇后倒是来了兴致,问:“那依你说,会是什么人?”
  “奴才也是近些日才想到,那文绣局一个月前曾派人来为太子妃量裁除夕宴的衣裳。”
  那文绣局的宫女皆有品阶,平日里挑选布匹丝线,确实与外人接触的多。
  皇后想了想,也觉得可能,“继续说。”
  老太监一弓腰,接着道:“那文绣局的大监,乃是柳家举荐给皇后娘娘的,若是算上给柳氏传信,和太子妃病逝消息走漏的日子恰好对得上。”
  皇后沉默片刻,一双微长的眼眸斜向他,问道:“你怎么确定那文绣局的背后便一定是柳氏?”
  “也不一定是柳氏,但一定是皇后娘娘这边的人,否则从宫里传出的消息,便不会只是太子妃病逝了。”
  皇后手肘在扶手上,重复道:“柳氏…”
  她问道:“那真依你所言,柳氏为何要这么做?”
  管事太监道:“前些日子太子殿下去邺城,正是柳氏的二公子接见的殿下,奴才还听说柳家的一个小女儿也在邺城,此次还随殿下的队伍一起回了洛阳。”
  “前些日子柳氏因为田租之事被陛下罚过,奴才觉得,柳氏想送个女儿进宫不无可能,柳氏是世家大族,太子妃一病逝,柳氏的女儿又恰好随殿下回到洛阳,这新一任的太子妃定为柳氏也算合乎情理……”
  皇后眉眼微竖,质问道:“这事你为何不早说?”
  “皇后息怒,老奴没有上报,也是想再打听打听,奴才这些日子打听到,太子妃病逝的消息,还是柳氏二公子亲自给殿下带去的……”
  皇后脸色一时间涨红,厉声道:“东宫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他柳氏说的算,想当太子妃,他柳氏也配!
  老太监静静听着,依旧是一句:“皇后息怒。”
  皇后胸口起伏,“你去,将那文绣局的大监提过来。”
  老太监得令,退了出去。
  只是老太监没有想到,当晚的文绣局着了一场大火,便是再想寻,也再难寻到。
  皇后呆呆在宫内坐了一宿。
  翌日清晨,太子便来请安。
  皇后知道,太子这是忙完了太子妃的丧事,要来同她兴师问罪了。
  皇后又叫来管事太监,“你去给柳家递帖子,便说本宫听闻,前些日子柳氏姑娘同太子殿下一同回到洛阳,想见一见这位姑娘。”
  交代完后,等到管事太监出去,皇后眨了眨眼睛,酝酿一番,须臾后便泣不成声。
  太子进来时,便看到皇后声泪俱下,哭得直不起腰的场景。
  想要质问的话停了一瞬,太子抿了抿唇,还是上前。
  皇后摇了摇头,“母后知道,你也是来责怪母后的是不是?”
  太子哑然,该说的都被说了去,竟不知接下来该说些什么
  他语气还算缓和,问道:“母后为何要隐瞒太子妃的死讯?”
  皇后抽了帕子,抹了抹眼泪,便抹还便哭着,不过一会儿连帕子都湿了。
  她道:“你那太子妃一直在喝避子汤,她的病根本不是娘胎里带来的,分明是喝药喝出来的,太子知不知道?”
  太子明显怔了一瞬。
  皇后瞥见他的神色,吸了吸鼻子,“母后那日发现,一时忍不住,便责骂了她几句,罚了她身边几个宫女,谁知……”
  “谁知她便是就这么过去了……”
  说罢,皇后愈发抽噎,“母后这几日整日都睡不着,母后也在想,是不是母后错了,可这么好好一个人,你说怎么就这么没了……”
  太子瞧了瞧她,他的母后向来妆容华贵,可如今连发髻都没梳好,连妆都没上,眼下的乌青清晰可见。
  皇后仍旧不停地哭诉,“母妃这几日总在想,究竟是哪里不对,问了很多人,连那裁剪冬衣的宫女都要细细问过。”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配上那哭声,竟然听起来越来越委屈,“母后哪里知道,这才刚准备叫人去那文绣局,那文绣局竟然也起了大火……”
  “母后说什么?”太子问道。
  皇后却像是没听见,只喃喃自语,“你说本宫是不是不详之人,和本宫说过话的竟都死了,太子不若也离本宫远点。”
  她摇了摇头,“不,本宫过些日子便搬离皇宫,别给你和父皇染上晦气。”
  她自言自语,太子便是再也责怪不来,稳住她,“母后!母后莫要自责了。”
  他咬着牙,道:“依儿臣看,根本没有鬼怪之谈,定是有奸人作祟才是。”
  *
  远在晋阳的岑璠,也听闻了那太子妃病逝的消息。
  石凳上铺了厚厚的软垫,岑璠坐在石桌前感慨时,元衡就在不远的梅树前。
  她轻叹时,元衡在树下恰好瞥见。
  他昨日刚刚回来,想她想得紧,昨日夜里便免不了缠绵一番。
  可他也是记得齐良越的话,到底是顺着她的意思,浅尝辄止,只给她了一次,没让她多难受。
  今日晨起时,她的心情似乎真的比往常好了许多。
  起码并没有瞪他就是。
  晋阳的冬日难得天晴,他好声问她要不要和他出去赏梅,她也没有以精神不济推拒。
  现在不知道又在为何而叹……
  元衡没问,若无其事看向周围,似又是满意。
  西侧小院的梅已经凋谢,可他这燕誉堂的梅现如今竟是开满园。
  梅香四溢,如临春景。
  他着人种梅的时候,种了许多种,就是为了从初冬到春天,都能看到梅树绽放,有的可赏。
  满园的雪皆被扫在梅林中,堆成一摞摞雪堆,梅瓣被凌风吹下来几朵,点缀在雪堆上,初雪时堆的雪娃娃早已消失不见。
  忽然间,一枚雪上的红瓣却被团进雪中,大掌将雪球捏实,一层又一层雪被滚在雪球里,越滚越大。
  元衡站起身,捧起那颗捏好的雪球,放到桌上。
  “孤团好了,皎皎来画吧。”
  第63章 抱团取暖
  岑璠回过神来,放下手中的汤婆子。
  元衡道:“刚才在想什么?”
  岑璠道:“没什么。”
  她只是唏嘘罢了,那太子妃分明不比她大几岁,一副病怏怏的样子,居然就这么死在了宫里。
  那皇宫真不是个好去处。
  她有心事,元衡能看得出。
  他捏了捏拳,心里默念,要顺她的心,好好宠她,便没逼她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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