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头嘴里念着可惜了,蹲下来看着碎碗,“没事没事,岁岁平安。”
得亏这粥不烫,张耀祖扯过被子呼噜干净脑袋,丢到一旁,没好气道:“我现在这么倒霉都是拜那个老婆子所赐!爷爷,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
张老头也恨极了温大娘,“那你说,咱该咋办?那老娘们儿神神道道的,邪门得很,你现在也晓得了,咱干啥都不一定管用。”
张耀祖皱眉沉思了半天,喜上眉梢,“不直接对付她,她不是有个小外孙女么?”
他越想越觉得可以。
上辈子浑浑噩噩过了一辈子,这辈子才知道,原来世界上真有那些神神道道的法术!
世界观重置后,张耀祖回忆上辈子,越想越觉得处处有迹可循。
那老婆子的小外孙女没多久就被她生父那边抢走了,据说费了好一番劲头才抢回来。
张耀祖冲张老头招手,“爷爷,咱们这样……”
张老头附耳过去,听得眼睛一亮一亮的。
这天,张耀祖她娘风风火火回了趟娘家,没坐一会儿就说出去串门儿,结果出了门径直奔着同村的朱家去了。
第79章 零零年代乡村小神婆4
朱家院门大开着,门口站了两三个媳妇儿嗑瓜子,瞧见张耀祖娘,朝她抬了抬下巴。
媳妇儿一:“你咋回来了?”
媳妇儿二:“听说你家小子掉粪坑被烫得不轻?咋烫得啊?”
媳妇儿三:“你莫不是回来借钱的吧?”
说罢,几人嗖嗖后退,警惕地戒备着张耀祖娘。
张耀祖娘两眼冒火,一群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她宝贝儿子才不是什么扫把星,是文曲星下凡!等着吧!他儿子上了学肯定是第一名!以后考大学,看这些人不羡慕死她?
张耀祖娘撸起袖子,恶狠狠瞪着这几个。
几人也不是好惹的,表情发狠地挽起了袖子,乡下娘们儿谁还没干过仗?
她们狠起来,张耀祖娘反而不敢了,绕过几人一溜烟儿进了朱家的大门。
“婶子!婶子!”
听到院里的叫门声,朱老娘来到外头,看到张耀祖娘,本来就因为小孙子生病心情不好,这下更不好了。
扫把星的娘怎么来了?
朱老娘把门关上,拦住张耀祖娘不让她进屋,黑着脸语气里满是嫌弃,“你咋来了?”
张耀祖娘咬着牙才憋住火气,“我这不是听说我大侄子能见人了,过来看看。”
朱老娘心里冷哼,你个扫把星的娘来看什么?心里没点逼数,不知道自个多遭人嫌啊?
她嘴上没说,但臭烘烘的脸色相当于什么都说了。
张耀祖娘深吸气,牢记儿子的嘱咐,办正事!办正事要紧!
她脸上挤出笑来,“婶子,听说大侄子又病了?哎哟,这才满月就病了多少次了?是不是犯了小人儿啊?”
朱老娘眼神闪了闪。
张耀祖娘凑近了,压低声音:“你儿子前头那个媳妇儿,她老娘成天神神道道的,当初为了个丫头片子跟你两家闹得招笑。该不是她怀恨在心,听说你得了孙子,就故意用那些手段报复吧?”
朱老娘脸色沉了沉,没说话。
张耀祖娘一瞅有门儿,再接再厉说道:“男娃都是宝贝疙瘩,谁都想来抢,没人护着可不成!您瞧我家,我家耀祖就有他姐姐护着,平时当个端茶倒水的使唤丫头,有了大灾还能让他姐姐帮他挡……”
话音越来越低,只有两人能听到。
可这分量着实不小,硬生生在朱老娘心里砸出点动静。
甚至朱老娘比张耀祖娘想得更多。
她儿子朱胜伟命里无子,这个孙子是重金向大师求来的,本就逆天而为,看这三天两头就犯场病的架势,能活多久真不好说。
她孙子的命不好,为啥不能和别人换个好命呢?
恰巧,朱老娘就知道个现成的命格贵重的人。
——她的大孙女。
一个丫头片子,赔钱货,要那么好的命做什么?
当姐姐就该有姐姐的样子,把好东西给弟弟不是应当的嘛?
张耀祖娘见朱老娘听进去了,乐呵呵地离开。
亲姐弟能不能挡灾她不
晓得,但她知道丫头片子长大了可以换彩礼给儿子娶媳妇儿,朱老娘就是看这个,也肯定不会放过老婆子的外孙女。
朱老娘站在门口沉思,朱胜伟出来上茅厕,“娘你咋干站在外头愣神,晚上饭捯饬了没?我记得还剩下块肉,包饺子吃吧!”
朱老娘一把抓住儿子,“先别惦记吃肉了,我跟你商量个事,你明天去酸枣村,把那个丫头片子要回来。”
朱胜伟觉得他娘疯了,“我不去!要回来做什么?养着她吃干饭的?”
话是这样说,其实他是不敢。
他前妻,他前丈母娘,母女俩都不是好惹的,论拳脚跟她们干场仗得脱层皮。
再说他前丈母娘可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神婆,惹到她算是踢到铁板了,心情不好给你扎小人你都没处去说。
朱胜伟想着,后怕地缩了缩脖子,因为那小丫头片子他可真的被下过咒,那段时间喝凉水都塞牙。
朱老娘恨铁不成钢,“你是孩子她爹,你去要谁敢不给?”
朱胜伟静静看着他娘,“你是孩子奶,要不你去要?”
朱老娘噎了噎,没好气道:“我这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儿子!”
朱胜伟皱眉,“娘你有话直说。”
朱老娘先四下看了看,确认没人,才压低声音吐出两个字:“换命!”
朱胜伟惊得眉毛都要飞了,声调不由自主拔高,“和谁换?和那个丫头换?”
朱老娘连忙扯他,“哎呀你小点声,万一被那老婆子听到咋办?”
朱胜伟叫她娘这话说得浑身发毛,狂吞口水,“娘,你、你别说得这么瘆人,人又没在跟前,咋听到咱们说话的?”
朱老娘面无表情,语气幽幽:“你忘了你儿子是咋来的了?你怎么知道那老婆子没有往咱家放乱七八糟的东西?”
朱胜伟嗷一声甩开他老娘,茅厕也不去了,飞奔回屋。
朱老娘叹气,知道儿子是指望不上了。
罢了,还是她这个当娘的来吧。
这天半夜,朱老娘收拾上家里仅剩的好东西,把篮子一挎,去了隔壁村子山上的土庙里,走到门口跪下就拜。
“大师!信妇有大事相求!”
深夜,月光白惨惨,冷风寒颤颤。
低矮的土庙里,一道干瘦的人影飘出来。
粗嘎的嗓音宛如石子碰撞,“所求何事?”
看到来人,朱老娘欣喜若狂地磕了两个头,“大师,信妇想求您出手,为我孙子孙女换命!”
人影许久未动,朱老娘低垂着脑袋,心里一面泛着嘀咕担忧,一面盘算起了家当。
好半晌后,那人影才发话:“呈上八字来。”
朱老娘忙不迭递上两张八字,然后跪回去,低下头等吩咐。
她没看到,那人影在看到其中一张八字时,狂喜至好似癫狂的表情。
许久后,朱老娘听到大师发话:“本座应了,你且尽快把童女带到本座面前来。”
朱老娘心下大喜,哐哐一阵磕头,留下一篮子供奉颠颠儿下了山。
酸枣村。
温苒精神萎靡不振,休息了两天才恢复过来。
温大娘愧疚得很,“你瞧我,你才三岁,这点年纪道行再高能高到哪里去,万一再成了傻子咋办?”
温苒叉着腰,凶巴巴喊:“我才不会变成傻子!”
温大娘:“……”
她想把孩子唬住就随口一说,没成想这娃娃一丁点儿不带怕的?
“行,不变傻子,长不高,变小矮子!”
温大娘说道。
温苒脸蛋鼓起来,气得直跺小脚丫。
霍骁北走过来,把老虎帽往她头顶一扣,“奶奶你去装点零食,我看着她吃饭。”
她们今天要去看戏,据说这是最后一天了,再往后恐怕只能在庙会上看。
但庙会上人多,不咋安全,温大娘不打算带俩娃娃去。
小孩子容易饿,不带点吃的垫肚子,要不了多久就闹着要回家。
今天的早饭是炸油饼,就是各种奇形怪状的‘油条’,只不过做成了饼,而不是条。
温苒别看才三岁,饭量却不小,一个人啃了两大张油饼,一个煮鸡蛋,还喝了一杯奶粉。
吃饱喝足,三人出门看戏。
路上遇到别的人,温苒和霍骁北熟练地拜年喊人,然后得一句夸奖和一把瓜子花生糖。
“你家这娃娃瞧着就机灵!”
“霍家的小子看着也挺好,哎他几岁了?今年是不是该报名念书了?”
温大娘一边注意孩子,一边回道:“我孙女三岁,霍家的小孙子五岁,还不到报名的岁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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