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记忆力的隋年高高在上,算无遗策,只有他戏弄别人的份儿,什么时候会让自己吃亏?
可是,魏明忽然伸手去解他的裤子,想再行试探隋年的底线,看他有什么反映。
隋年力道不大,却稳稳按住自己腰间的手,丝毫不慌道:“剩下的我自己来就行。”
魏明看向隋年毫无反映的瞳孔,彻底相信隋年目前是真的失明了,他现在的身份是一名护工,既然雇主都拒绝了,自然不能再强迫。
身旁那股压迫的气息忽然抽身离去,耳边传来关门的声音。
隋年摸索了一下马桶的位置,坐在上面,毫无负担地脱下裤子,开始解手。
一时间卫生间只有细细的水流声。
还有,
两道呼吸声。
尽管另外一道呼吸刻意压的很低,人耳几乎听不见。
魏明根本就没有出去,他此刻就站在门口,洗手池上的镜子里是他背对马桶的身影。
隋年嘴角微勾,听着耳边的怨气值提心:
【怨气值下降10%......15%,当前怨气值75%,请四号系统再接再厉!】
隋年确实瞎了,却也没瞎,系统的能量以一种灰尘粒子的方式,飘散在他周围方圆三米,脑海里模糊会有周围景色的大致轮廓。
魏明此刻的身体,在黑暗的世界里,就以一种浅蓝色的光影,立在门口。
隋年解手完毕后,感应马桶自动冲洗,他在摸索洗手台的时候,故意朝魏明那边摸过去,两个人差点来了一场老鹰捉小鸡,看着魏明身体灵活却有顾虑沿着墙壁,避开隋年的行经方向。
隋年心底微叹,可惜看不到魏明的表情,不然一定很有意思。
不过不能再逗弄魏明了,要是次数太多,难免他心底生疑,隋年洗了手,开门朝外面走去。
魏明侧身略过他,走到隋年面前,就像一直在门口等隋年一样,让隋年将手搭在他修长有力的臂弯上,走到病床面前。
隋年坐在床上,朝空气道:“无梦,你收拾一下东西,今天要出院。”
耳边没有人回答,但是传来行走的脚步声,还有嘻嘻索索的声音,对方已经开始收拾东西了。
隋年觉得无趣,干脆躺在床上,等待魏明收拾东西,脑海里已经有了大概的计划。
看来魏明还是对自己心生恻隐,看到自己失明的样子,怨气值又跌回原来的数值,不过要想再下跌,那么就必须解开魏明心中的几个死结:
第一,魏明入狱十一载来自己从未去探望过他。
第二,魏明入狱的真相。
第三,路照秋背后有一直在盯着自己的人,对方不怀好意,一定要揪出来。
第四,既然魏明明明都上了火车,却还钻进自己的圈套里,明显对自己余情未了,得好好利用这一点......
“嘟嘟!”门口的敲门声打断了,隋年的思绪。
伴随着敲门声,响起一道温婉柔美的声音:“隋年,好久不见了,还记得妈妈吗?”
门口进来一道身穿白色兰花旗袍的美妇人,长发用白玉发簪挽在脑后,面容和隋年很是相似,一眼就能看出的亲缘关系,隋年的好样貌就是继承了这个女人,不过长孙熙的五官更为柔和婉丽。
传闻早在十几年就出国的女人,忽然出现。
长孙熙走进病房,语带关切道:“隋年,我听说你住院了,母亲很是担忧,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记忆中早就模糊的女人,此刻突然出现,隋年可不认为她和自己母子情深,什么样的母亲可以抛下自己未成年的儿子,和野男人私奔。
长孙熙似乎才注意到病房里还有一个男人存在,她轻轻挥手,连看都没看,朝魏明道:“我们母子许久未见,有私密话要说,你先出去吧。”
声音温婉,可这不容质疑的语气和高高在上的态度,还真是和某人一个样。
魏明不疑有他,只是看了看隋年的表情,见他似乎是默认了,不动神色打量了一瞬隋年的母亲,眸光闪烁。
这个女人,说是隋年的母亲,可见到自己失明的儿子,看起来面容上一副慈悲的菩萨样貌,眼底里没有丝毫的温情。
待病房里只剩母子两人后,隋年开门见山道:“有事直说,这里没有外人,不必上演母慈子孝的戏码了。”
长孙熙轻叹一声,仿佛对隋年的冷漠很无奈,她徐徐上前几步,姿态优雅地坐在病床对面的沙发上,和隋年面对面道:“知道你没有心思听我说话,我就直说了,这些年你弟弟的身体很不好。”
弟弟?
隋年从加载的记忆里找寻了一下,自己似乎还真的有一个同母异父的弟弟,是长孙熙和某个男人爱情的结晶。
这些年来,长孙熙也偶尔给他发一些短信,不过隋年都无视了,久而久之谁也不联系谁。
这个素未蒙面的弟弟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隋年问道:“所以?”
“你弟弟从小体弱多病,几乎没有从医院里出来过,如今眼看着要成年了,一颗肾却忽然衰竭,如今命悬一线......”
长孙熙停顿了片刻,似乎在铺垫接下来的话,隋年直接道:“懂了,你是来让我捐肾的。”
“你们的血型一样,又是半个血缘的兄弟,以后等我们都老了,你也就这一个亲人了,你们是要相互扶持的呀。”
隋年是真的想笑了,他心底倒没有多少愤怒和悲伤。
毕竟,他也从未对长孙熙有多深的母子之情,只是觉得张孙熙这话说的很好笑。
“我建议你能不能先做一下配型,若是......”
门口忽然被人打开,响起一道低沉压抑怒火的男声:
“我不同意!”
长孙熙偏头看去,见到来着何人,一副端坐着的菩萨面孔忽然阴沉不少,眼底划过多年积压的厌恶和怨愤,她冷嗤一声:
“我们母子叙话,你这个外人还是莫要来插嘴。”
隋年虽然看不见,但听到这声音,也知道来者何人。
隋无道!
在他未成年的时候,还是自己名义上的父亲。
进来的男人一袭黑色西服,深蓝色的领带一丝不苟,外罩黑色风衣,本来打理的一丝不乱的头发微微落下几缕,像是突然得到什么消息赶来一样。
虽然年过四十,可是长年规律锻炼,身材不比年轻人差多少,眼角虽有淡淡的皱纹,不难看出岁月磨炼的成熟和魅力,眉目锐利精明。
“长孙熙,”商场上素来精明,有老狐狸之称的男人,面容阴沉如水,咬牙道:“你可真是一个好母亲,现在都要来挖自己亲儿子的肾了!”
“你也说我是一位母亲。”
长孙熙收回视线,看着空气,都不去看门口的男人,冷冷道:
“都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难不成我要看着一个去死不成?”
“只是一颗肾而已,隋年又不会死,还能救他弟弟一命,两个都可活,两全之法,我为什么不干?”
隋无道气笑了:“都是你的儿子?”
“你还真好意思说这句话。”
隋无道很快平复了自己面上的愤怒,一字一句道:“一个是你自幼细心照料,亲手带大,久病缠身都不见你放弃,可是隋年呢?”
“你别忘了,你当初那所谓追求爱情和自由的样子!”
“隋年可是你抛下的包袱和累赘,他当时还未成年,你就能洒脱离去,可曾考虑过他的想法和境遇。”
这句话说的很巧妙。
虽然是在鄙视长孙熙,可是隋年知道是在说给自己的!
长孙熙忽然掩唇笑了,朝对面道:
“隋年,你瞧瞧他,现在跳出来做慈父了。”
“母亲在这儿也不防把话说开了,当年我虽然离去,可我确实知晓你自幼早慧,能照护好自己,我虽是你的母亲,可我也是自己,若你要我为追求自由而道歉的话,那我是不会道歉的。”
“不过,你我母子到底有着血缘,你不要被旁人干扰。”
长孙熙忽然看向门口面容阴沉的男人,反问道:“隋无道,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当年我一离开就将隋年赶出隋家,赶出古城,赶去县城读书,另行娶妻生子的人,好像是你吧?”
“隋年又不是你亲生的,现在上赶着来做父亲,是不是有些晚了?”
隋无道商场打滚几十年,便是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内敛深沉的,可唯有在面对长孙熙这个女人,那是什么忍耐、礼仪都忘了,
“你怎么有脸说这句话,当年是谁将我公司的机密出卖给旁人。”
“我不这么做,你难道会和我离婚?”
“你太高看自己了,以为我会纠缠你不成?我隋无道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
“是呀,你什么女人找不到,这不是我一离开,不到一个月就和南通物流的千金联姻了吗?我还给你邮寄了结婚礼物呢,不知你当年收到没有?”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