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这种脑子不清楚,做事一意孤行的人,你不要再把他当朋友了”
陈东东一字一句道::“他只会让身边的人都变得不幸!”
“陈东东!我操你大爷的!”
消防通道门口,突然窜出一道影子。
崔朝阳不知从什么时候就站在哪里,听到这句话后,彻底破防,冲上去就是一拳头,狠狠砸在陈东东的脸上,打落那副银色精英的眼镜。
“你居然有脸说这句话!”崔朝阳狠狠呸了一声,表情狰狞愤怒,这是被背叛的愤怒。
陈东东吐出一口血沫子,冷冷看去。
有的时候不是只有说一句‘草尼玛’才是骂人,眼神也可以骂人,而且境界和杀伤力更高。
鄙夷,漠视,轻视,嘲讽......
崔朝阳表情一瞬间狰狞密布,一把揪住陈东东熨贴笔直的衣领,用拳头捏出褶皱,压低嗓音用只有他们听见的声音道:
“你他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当年收了钱,魏明的事情你也有......”
”崔朝阳!”
陈袅袅纤细的手腕保住他的胳膊,女人的力道微乎其微,就算陈袅袅用尽全身的力气也撼动不了男人,“你做什么,快放开我哥,这里是医院,你什么时候能改一下你冲动的脾气!”
崔朝阳身体一僵,像木偶一般居然被陈袅袅拉开了,他对上陈东东冷笑的目光,那句话忽然再也说不出口。
陈袅袅还不知道自己的哥哥当年都做了什么。
陈东东无声道:说啊,说下去。
崔朝阳捏紧拳头,哑然无声。
医院的走廊里一片混乱,可是话题内的中心人,此刻确如戏台下的旁观者,热闹和嘈杂与他无关。
魏明孤零零坐在冰凉的椅子上,脊背弯曲,手肘抵着膝盖,像一座孤独萧瑟的孤山,寒风穿透他的身体,再无丝毫温度 。
他根本就听不见这些人究竟再吵个什么,他也不在意,魏明满脑子此刻盘旋的都是这句话:
隋年会失明。
可是,
隋年失不失明,关自己什么事情!
他一拳砸在冰冷的铁椅上,本就流血的手,血流如柱,透过椅子上面的密密麻麻的洞口,一滴一滴滴在光洁的瓷砖上。
崔朝阳顿时清醒了,走到魏明面前,突兀道:“魏哥,我们走吧,你还要回老家。”
老家?
对了,现在的自己本该坐上火车,如今早就回老家了,忘记过去,重新生活。
一只手覆盖半张脸的魏明,神色不明,接着猛地起身,头也不回地朝外面走去,脚步徐晃,像一只迷茫的孤魂野鬼。
“走吧。”
确实,
该走了。
【四号系统注意,怨气值上涨中5%......7%......10%,当前怨气值89%!】
手术室里,白色束灯下,面色苍白人,嘴角似乎扬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第123章【青葱岁月:少年不悔】
“视觉神经并没有损伤,如我们所期望的那样,只是大脑里的浴血一时遮蔽了神经而已,这是暂时的失明。”
隋年睁开双眼,耳边传来医生和郭文交谈的声音,一双带着消毒手套的手拨拉他的眼皮,还有手电筒清脆的开关声。
这是医生在检查自己的眼睛,可是隋年那双好看的双眼,在电筒光线的照耀下,没有丝毫的瞳孔反映。
因为,
他现在的世界一片黑暗。
等医生嘱咐了几句话,又信心满满地保证,详细治疗效果他们已经初步做出来了,准备用中西结合的方式治疗。
中医里的点血疏脉的针法,据说可以不用开颅就逐步将浴血疏通,今天是隋年醒来之后的第一个疗程。
在脑袋上插满针后,一阵刺痛袭来,负责施针的老大夫安慰了几句:
“一星期时施一次针,一共八次疗程,前期可能不会有什么感觉,这是正常的,到了后期,眼睛会慢慢聚拢光线,会有些模糊......”
“但是,只要你按照老夫说的调理,配合喝药,老夫保管八次疗程结束后,你的视力会恢复如初。”
“劳烦大夫。”隋年面容平静坦然,除了面色微微苍白,丝毫没有失明的恐慌。
“还有,”老大夫取下针,收到自己的柔软的长布上,临走又嘱咐道:“虽说你看不见,但是视觉系统还是正常工作的,白日阳光刺目,最好带上眼罩,遮蔽紫外线,护眼。”
送走一众大夫之后,耳边响起清脆的高跟鞋声音徐徐踏步,停在床边半米。
郭霜冰冷死板的嗓音响在耳边:
“还好,八个疗程也就是两个月,只是这段时间家主你身边不能没有信任的人。”
“我因家族业务繁多,加之男女有别,这段时间不能二十四小时跟着你,按照你的要求,我已经联络了护理公司,给你找了一个各方面都符合要求的护理人员,还精通各种体术,即能照护你还能保证你的安全。”
“那......”耳边的嗓音似乎有些停顿,冷硬道:“我让他进来了。”
隋年嘴角微勾,原本苍白的脸色仿佛闪过一抹算计得逞的戏谑,他点了点头。
仗着隋年看不到自己的表情,郭霜脸上的情绪少见的丰富多彩,最后这句话似乎是从嘴里挤出来的:
“按照家主您的保密需求,他是个哑巴。”
隋年声调一杨,哦了一声,问道:“不能说话,他不会还是个聋子吧?”
“呵呵,家主您玩笑了,聋子怎么第一时间满足您的需求呢。”
说完后,郭霜拿着自己的公文包就开门离去了,仿佛根本不想在这个荒诞离奇的地方再待一秒。
郭霜的高跟鞋快速交叠远去,开门后和一抹黑色的人影交错,随之而来的是一道轻缓沉重的脚步,开门而入,一股微风吹进温暖病房里。
隋年察觉到门一开,原本坦然戏谑的面容,瞬间一变,握拳抵在唇上咳嗽了两声,刻意放大的咳嗽,叫苍白的面容升腾不自然的红色。
“咳咳......”
门口的脚步声先是停顿,接着快步朝病床赶来,一双温暖有力的手掌拍在自己的后背,用着柔和的力道按摩后背。
然后玻璃杯的杯口抵在自己的唇上,隋年就这这杯水,一只手摸索着,仿佛十分不安落在那只骨节分明不缺力量的手背上。
握着玻璃杯的那只手,一瞬间用力绷紧,然后又松弛。
“谢......谢。”隋年喉结滚动,咽下一口温热的水,嗓音沙哑,沾满水泽的唇上水光泽泽,还有一滴水珠顺着唇角滚落。
哪怕什么都看不见,可是隋年还是感觉到了一道灼热的视线落在自己的唇上。
然后,那人似乎抽了一张餐巾纸,轻轻擦拭了自己的唇角,再无任何其他动作。
“我听孙管家说了,”隋年压下要扬起的唇角,拉住男人抽走的手,“这段时间麻烦你照顾我,怎么称呼?”
青年苍白的面色,微微低眉都是一股病气,掺杂在他本就精致贵气的脸上,有一种复杂难言的吸引力,会莫名让人心底滋生占有欲。
起码现在的‘护工’从未见过隋年虚弱病气的样子,记忆中的人,总是高高在上、不染尘埃。
空气忽然有几秒的死寂。
漆黑犀利的眸子落在青年那双空洞虚无的眼睛上,神色不明。
隋年修长好看的手张开手心,目光落在虚处,却道:“我知道你不能说话,把你的名字写在我的手上。”
话语不容拒绝。
等了好几秒,
手心忽然酥痒,男人的手指腹粗糙,有厚厚的茧子,划过隋年的手心。
几笔落下,隋年轻声道:“无梦,原来你叫无梦,大梦一场空,无梦最好。”
空气又是一阵沉默,这氛围实在有些古怪。
要是换个旁人突然失明,什么都看不见,身旁的人还是一个哑巴,估计精神早就受到打击,不知道会做出什么疯癫之举。
“无梦,”隋年却道:“我想去洗手间。”
好在没有几秒,隋年忽然身体凌空,膝弯和腰部传来坚实的力道,这人把他直接抱起来了,朝单人病房里的洗手间走去。
隋年没有挣扎,抱着男人的肩膀,触摸到的身体精壮有力,没有一丝赘肉,尤其是身侧贴着对方的腹部,不难感受到对方身上薄薄的八块腹肌,他不动声色感受了一把,反问道:
“其实你拉着我的手就行,不用抱我。”
抱着他的人一如既往沉默,把隋年放在地上。
洗手间的镜子里倒映出来两个人,一个是身穿白色病服的隋年,另一个......
男人眉目犀利非凡,黑色的寸头短发将刀刻斧凿般立体的面孔暴露无遗,男人的眼睛本就狭长,稍眯起来都会给人造成压迫,此刻一双暗沉中幽深的眸子十分侵略,落在隋年的身上,上下扫视。
不是魏明还是谁?
因为太过了解隋年,魏明那天从医院离开后,第一个反映就是失明这件事情也许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