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贺渊轻咳几声,快步走到小狗面前,蹲下来,把它抱在怀里摸了好一会儿,土小黄狗在他怀里高兴得直打滚。好像第一次感受到主人的温暖。
于清气愤地伸出手,指着小狗,语气颤抖地说:“好……好你个土小黄,小小年纪,居然学会勾引人的手段了。”
面对这么严肃的指责,小黄狗一脸无辜地眨眨眼睛,汪~~~
这小土狗居然还不知悔改,叫就叫,还拖长了声音,把于清气得直对贺渊跺脚:“相公,怎么狗比我还重要~你看看它现在越来越不像话了。”
贺渊开心地摸了一把小狗软软的黄毛,才不舍地抱着去狗窝,在院子里洗了手,走到气鼓鼓的于清身边。
语气放软说:“清哥,现在土小黄不就不围着人转了嘛。”
于清坐在门槛上,斜着眼睛看了一眼,不耐烦地说:“不是,土小黄这是什么意思啊,怎么不听我的话,亏我还想着赚钱了买几根大骨头。”
“怎么你一抱它回窝,它就不凑过来了,要是它这么势利眼,以后别想吃大骨头。”
贺渊笑着说:“你怎么养狗跟养人一样,小狗跟人不一样呀,时不时摸摸它,给点回应,它往你腿边凑,不就是想跟你亲近嘛。”
于清一愣,随即轻声自言自语:“原来,和养贺渊不一样,我就说嘛,贺渊小时候傻是傻,那也听话,也是,这狗不傻,那不就得换个方法养嘛。”
虽然刻意压低声音,但是在安静的家里,每个字都清楚地被贺渊听到,原本晴朗的心情,瞬间变得阴云密布,偶尔还有一道闪电划过心头。
“清哥,下午上山摘槐花不,”贺小云拎着个篮子,飞快地从土坎上跑过来。
于清从门槛边站起来:“云哥儿,怎么过来了,去哪个山头摘槐花?”
“去村东头那儿,山槐树多,我也知道路,熟得很。”
于清回答:“那你一会儿带路,我去拿两个篮子。”
贺小云歪着头对贺渊喊:“渊哥,一起去。”
贺渊淡定地点点头,嘴角扬起一抹自信:“一起去,今天哥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速度。”
贺小云不屑地摇摇头,撇撇嘴:“得了吧,渊哥,你和我可不一样,你要是一口气能爬上山,我就服你。”
贺渊没好气地说:“看看你这什么态度,对哥要一直有期待。”
等贺渊站在村子里最高山峰的脚下,他就知道自己话说大了,贺渊转头看向贺小云,故作不屑地哼了一声:“这山嘛,也就这样。”
“不过没看到有槐树呀,要不,咱们换一座山头,再说,现在是下午,万一天黑了,下山也不方便。”
贺小云却笑得更厉害了:“怎么会,怎么会天黑,这山也就那样,绝对不会天黑,咱们动作快点。”
贺小云,这万一天黑了,咱们就得在山里过夜,山里晚上多危险,知道不。怎么能拿自己的命去赌呢。
贺小云把篮子挎在肩膀下,几次欲言又止,在贺渊转身要回去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说:“渊哥,不是吹得挺厉害吗。这么矮的一座山,能把你难倒了。”
说完,贺小云伸出手指,指向被那高大山峰遮住大半的矮山,讽刺道:“这座山都能爬到天黑,你还吹什么牛。”
贺渊顺着他手指的方向远眺,隐约看到山边的一点轮廓,直到他往右边走了几步,歪着头才看到,那是一座被高山挡住的矮山。
贺渊脸色一变,咬着牙说:“就那小矮山,你怎么把我带到这座山脚下。”
贺小云不耐烦地说:“不是说了嘛,我熟得很,带你们走近路呢,这山连着山,懂不懂,咱们从这座山走一段,然后再绕到那座山就近一些。”
贺渊有理由怀疑,贺小云是故意捉弄自己,走过去没好气地拍了拍贺小云的后脑勺:“你还在这站着,赶紧走,哥让你看看什么是速度。”
第17章
贺小云走在前面带路,贺渊对于清支支吾吾地说:“你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这小哥儿今儿又要飘了。”
“我哪知道呀,我跟你一样,还以为真要爬那座山呢,我平时也不怎么上山。再说,云哥儿说知道路,我还以为是要抄近路带我们上去呢。”
一座矮山,贺渊轻轻松松没掉队,一口气就登顶了。这山上的槐树,分散着生长,这边长了十几棵,那边山窝又长了十几棵。
槐树高,矮处的都被人摘完了,贺渊找了根带钩子的长木枝,用身体的力量压下槐树枝,于清眼疾手快,和贺小云配合默契,迅速采摘完。
但高处的槐花,贺渊也没办法,就算勉强能勾住,要让他拉着树枝钩子用全身重量吊起来,不行,这太难看了,贺渊选择直接忽略。
几人在这山窝摘完,又往山下走,等再找到槐树,又这样反复,一定要把三篮子装得满满的。
等扫荡到山脚下,贺小云也没说带人抄近路,只是说:“来的时候那边近一些,这不天还早呢,回去也没意思,随便走走呗。”
贺渊也懒得跟他计较,说:“清哥,咱们去地里看看吧。”
于清牵着贺小云走在前面,点点头:“是得去看看,地里估计又该拔草了。”
贺渊又跟贺小云嘱咐:“云哥儿,你回去跟你哥说一声,让他今晚过来吃饭。昨儿我和清哥刚忙完,你二婶从镇上买了不少好东西呢。”
自从贺山答应和那姑娘见一面后,贺母没几天就安排好了,听说两人都挺满意,也不知道能不能成。
贺母现在对两兄弟的态度都缓和了不少,虽然以前贺母也是嘴上说不愿意,但也没给过好脸色,现在看到两兄弟能露出笑脸了。
贺小云快步跑回去报信了,正值五月初,地里的辣椒只有几个成熟了,地里的杂草长得比菜还快。
他每日一起床,就去割草。怕自家地里杂草疯长,半个多月前,一大早就专门来拔草,如果不拔草,一场雨水过后,这草就像打了兴奋剂一样窜得老高。
这里可没有除草剂,要想粮食长得好,隔几天就得拔一次草,但今儿可没时间收拾这块地,等于清摘了七八个青辣椒后。
又去另一块地摘了不少豆角,这块地里的豆角是三月份种的,算是头茬。连着几日都在啃馒头,今儿可得吃点好的。
走在回家的田坎上,看到自家玉米地长势不错,都在抽穗了,也不枉贺渊好话说尽让贺父多买些枯油饼回来,他还挑着一桶又一桶的水来地里施肥。
两人拎着篮子,绕路去了好几块地,每块地都提醒着该拔草了,贺渊心情还不错,毕竟辛苦一个月,自家地里虽然草多,但粮食也长得好呀。
走在离家不远的土坎路上,贺渊停下脚步,大片麦田映入眼帘,好像庄户人家商量好一样,每块旱地都种上了小麦。
虽然还没到小麦成熟的季节,但一眼望去,仿佛走在大草原之间,一片绿油油的,麦苗在风里轻轻摇曳,满眼的绿色随风摆动。
这时,远处的太阳快落山了,贺渊走在土坎上,步伐不自觉地变得轻快起来。大声问:“清哥,回去打算做什么菜?”
于清笑着回答:“炒个回锅肉,凉拌个豆角,槐花煎蛋,哦,可没忘了阿渊想吃的大肠,趁今儿天早回去就给炖上红烧。”
还没走到自家院子,土小黄就迫不及待地蹦蹦跳跳跑过来,尾巴摇得欢快,兴奋地汪汪直叫。
引得于清抬脚一踢,土小黄就在地上打了个滚,于清嘴角上扬,轻声说:“行了,行了,土小黄跟上,我要开门了。”
不久,袅袅炊烟从贺家的灶屋升起,贺小云来时,贺渊正蹲在院里,用手抓了点面粉在木盆里仔细搓洗着肥肠。
贺渊头也没抬,问道:“大山哥呢,去哪了?”
“在地里干活呢,明明那些野草,我不久前才拔过,我哥又说我一顿,说我在家里天天就知道玩。”
“行了,你别在我这抱怨了。让我看看,你是不是个勤快人,赶紧去灶屋帮你清哥做饭。”
贺渊边说边往盆里又加了点生粉、盐,继续用清水反复冲洗,还不忘把大肠翻过来,剔除肠内多余的肥油。
洗好后,把大肠装进大碗里,才端着碗走进灶屋,看到屋里大缸里的清水快没了,自己手上味道大,就先拿了皂果去院里洗手。
这皂果是山上一种常见的野果,碰到水会起泡沫,农家都是用这种果子洗手、洗脸。
这里也有肥皂,用肥油和贝壳做的,清洁力比皂果强很多。但那是有钱人家才用得起的,农家大多去山上摘皂果,更别说这皂果拿到镇上卖,能卖好几文钱呢。
贺渊从木盆里舀着清水,用皂果反复洗了几遍,才拿了木桶,站在井边打水。
贺渊手里握着粗粗的麻绳,麻绳另一端紧紧系着木桶,把木桶放进水井里,看到桶慢慢沉入水下,他才用力拉绳子,让木桶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