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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盼他妻有两意 第61节

  沈怀序克制住想掐住她脸颊,附上去搅吸的念头,自嘲笑笑:“你不必宽慰。
  放心,我死或活对沈家而言只是个结果,我即使烂在这里,死在你床上,也不会有人为我多神伤一句。”
  “今日,权当是你大发善心喂了我,”他适时擦过唇角,如饱餐一顿,“契约是因我这病而起,等病治好,我们便按章法分开。”
  “等病治好?你这病要怎么治,不是寻不到法子吗?”
  他轻啊了声,像才想到这一点,为此沉默片刻,幽幽道:“正常人不该有这般瘾疾,正人君子更不该有。即使寻不到法子,也得去寻。”
  “从前我忍得尚好,可成亲后似乎什么都变了,我也在反省为何。”
  纪清梨想起自己做过的事心虚移开视线,不讲话。
  “若小梨能助我,对症下药应会快上许多。”
  纪清梨警惕:“什么叫助你?”
  “怎么这样戒备,是我的病,自然是在我身上下功夫。”沈怀序牵着她手压下来,让她清楚这话不作假,“你太敏感,绝不把你掰开流连其中令你掉眼泪。”
  “何况只吃你我的病不减分毫,只会着迷得更厉害。刚才便千百倍得饥肠辘辘,一心光可恨被打搅没吮到……”
  “啪”地声,沈怀序另边脸也印上鲜艳指痕。他舔唇笑笑,照单全收。
  “那之后,我还在这儿等你,小梨。不过今日的孝服,还是留下给我吧?”
  *
  纪清梨再回沈家是筋疲力竭恍若隔日,来不及去问沈行原发现什么,她手脚软到提不起劲,腰更难言,勉强洗漱后称得上是倒头就睡。
  一夜沉沉无梦,近乎是睡了一天,纪清梨才缓神。
  春兰被吓得不行,一直守在她床边,见状忙端来温水:“小姐还有没有哪不舒服?小姐睡了一整天,中间又发热,把奴婢吓坏了。”
  “发热?”纪清梨迟钝眨眼,还没反应过来。
  等回想起为什么发热,回想起是怎么晃了下惊诧感到坐到他鼻梁上,整个人开始发烫后,纪清梨脸红得沉默。
  她睡这么久,完全是因为沈怀序胡来,弄得刺激过头。
  沈怀序顶着那张脸,做出这种事竟面不改色,毫无耻意。甚至算得上习以为常,不仅让人想他是忍了多少次忍得这么熟练。
  难道从前她勾人袖子的每一次,沈怀序背地都是这般裹满疯意的情态?又要她留下孝服,他对为他守孝的衣服也能贪念,难道就没觉得诡异过,还是认为这也别有情趣?
  纪清梨捂住脸缓了半晌,有气无力摆手,让自己别想了。
  “我没事,只是累了而已。”
  春兰松口气,想到嬷嬷姿态心又提起来:“杨氏下午着嬷嬷来了趟,说是请小姐过去,那模样……奴婢看着不像是好事。”
  杨氏已很久不在她这儿找事,何况沈怀序都“死”了坏能坏到哪去,纪清梨简单更衣要去见她。
  春兰为她整理衣冠时嘶了下,揣揣不安:“小姐耳朵这里,怎么这么红?”
  纪清梨朝镜里看去,只见耳后小痣被人吮得快滴血。
  始作俑者能是谁,在个寡妇身上留这种痕迹,就同把艳色往她面上涂,生怕旁人想不到其中旖旎。
  纪清梨耳根发烫,强硬将发髻放下遮挡,只说没事,是蚊虫叮咬。
  春兰应下,不过纪清梨行走间蓦然想到,仅是含过片刻耳后就留下痕迹,那腿侧……
  他是故意的不成。
  纪清梨一口气没提上来,猛地停住。前面嬷嬷见她来,上下打量番请她进去:“纪夫人可来了,等您许久了。”
  杨氏坐在高位看她,分明是同一年前差不多的场景,时过境迁却什么都不一样了。
  她眼下挂着乌青,幽幽盯着这个自己从没满意过的儿媳。
  自纪氏嫁来,她不满意挑三拣四,两个儿子全中意极了,活人死人都抢着冒头。
  听闻昨日沈行原顾不得身上有伤,急匆匆出府又回来,一早连请安也没请,又往锦衣卫去了。别说是反省了,他大有要立功做事,吃苦头以功换嫂嫂的意思。
  那头永安候府的侯夫人也留下两三次口信,说是两家有缘,素日可来往走动。
  杨氏平日没觉得有什么,被沈行原气个半死后突然灵光乍现,一下也狐疑那永安候府是不是跟着打起纪清梨的意思。
  沈怀序死了还没一个月!
  这些个人,这些个人气得杨氏头痛,一开口不自觉带上点怨气:“你是怎么了,睡了一整日不见醒的。”
  春兰忍不得道:“夫人是这几日太过操劳,前日守夜又整夜没合眼的,才多休息了片刻。”
  纪清梨用眼神制止,好在杨氏也没说丫鬟不讲规矩,脸色还好看了点:“府上有人操办,你也不必太过费心。小厨房里还温着燕窝,你一会给你家夫人提回去,别累坏了身子。”
  “你待慎之始终如一,我知晓你的辛苦。”
  沈怀序的死讯让人心里不踏实,但终究只是猜测,杨氏心中有希冀却也无法同纪氏打包票,只能转了话头:“沈怀序虽出事,但从前待你如何,之后更会如何,绝不苛待你。”
  “你那父亲成日尽说些荒唐话,今日早朝已有人弹劾他为人不正四处攀亲,罚了他俸禄。你且放心,不会违背你意思让你匆匆再嫁。”
  “你,你可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纪清梨困惑抬头,见杨氏难得一见的局促,不能直视她的目光。
  这般问,无非是要问她日后打算。
  夫君死了要么守节,要么再嫁,回纪家是不可能回的,纪清梨正要衡量这个度,后背蓦地一凉。
  她惊疑不定回头,只见门没关紧,有小厮行色匆匆过路,只留下一串背影。
  【你就没过哪块木头哪块布后面藏着我的眼,哪个侍卫是我哪双手也是我,没想过空无一人的夜里我死了要站到床头看着你?】
  沈怀序的话在耳边响起,弄得纪清梨后颈发麻,总狐疑刚才有双眼睛随杨氏的话盯着她。
  是她疑神疑鬼?
  应当不会吧,沈怀序说了把病治好就他们分开,就没有必要时刻盯着她的举动。
  何况以后都要分开,说起再嫁或分道扬镳的事又有什么关系。
  窗扉啪嗒声在响
  ,纪清梨确信她看见有团火苗幽幽自后背晃过,晃得发绿,像极了她门前换过的灯笼,那只绿色的眼睛。
  杨氏还在问,为沈行原问:“你就是日后有再嫁打算,沈家也不会苛待你。”
  “纪清梨,你是怎么想的?”
  第56章 诡谲掌控的注视 像鬼来吃她
  纪清梨掩下后背冷汗, 低头不多说任何字。
  “婆母放心。我既已嫁来沈家,就不会冒然抛开他妻身份,去想日后如何。”
  她这般周全, 看样子对沈行原心思毫不知情,杨氏该满意的。
  但只要想到沈行原宁愿被打死,也不收回话, 杨氏得到这回答就像吃到夹生的米,吞不得吐不了。
  既松口气, 又心头不畅,想来想去还是该叹沈行原造孽, 正经人谁平日会把眼睛落到叔嫂身上?
  京中那么些好女子, 他但凡喜欢点别的, 哪怕喜欢上别人的嫂嫂, 都还有斡旋余地, 可他偏偏……
  真不怕沈怀序半夜把他带下去。
  这种大逆不道的祸乱事, 沈行原胡来也罢,她竟也想着给他打探一二口风,乱了套。杨氏头痛, 抬手:“我知晓了,你下去罢。”
  纪清梨也不多问什么, 行礼后就走, 背影安分守己, 不曾有一丝错误。
  杨氏愁得直叹气, 嬷嬷端来清火茶, 劝道:“这些说白了都是小辈间的事,兴许二公子只是说得玩玩,您何必当真?”
  “他素日玩乐我并非不知, 只是他一说喜欢……先前许多事就都对上号了。我之前还困惑,他好端端给纪清梨送什么药,变什么脸色,现在看来只怕那时就有了心思!你说说他这像什么话!”
  “那高僧还说沈行原姻缘就在眼前,谁要这种眼前?我就不该捐那么些香火钱,全是糊涂话。”
  若沈怀序还活着,杨氏必定毫不犹豫把沈行原拖进祠堂,叫他跪个清醒。
  但偏偏沈怀序如今不在了。
  位置一空出,许多事就跟着留有余地令人动摇,连杨氏都禁不住犹豫,沈行原心思更不会轻易安分下来。
  嬷嬷见状徘徊片刻,不知该不该说:“您……您别怪老奴多嘴,大公子与夫人之间,未必是有多好感情的。”
  “从前夫人院里有个叫晚棠的姑娘,心思浮躁了些,但伺候得有段时日了。许久前来老奴这儿说过一嘴,说是大公子同夫人素日不亲近,连新婚夜都没留多久。”
  “胡言乱语,”杨氏皱眉,“新婚夜不留什么时候留?新婚夜我点了人照看,还能有假。哪来的不安生丫鬟,主子的事也如此过问。”
  “是,您说得是。只是听那丫鬟的意思,大公子同夫人生分客气,就像、就像假夫妻似的。”
  “要真如此,以大公子才智,并非寻不到安稳过完新婚夜的法子。当初大公子提亲,不也是让您猝不及防,毫无准备吗?”
  假夫妻?
  杨氏头更痛,斥责嬷嬷管好嘴,这种事不该乱说。心头却也不禁生出疑虑,沈怀序当初要娶纪清梨是不容置喙,但成亲后确实不见有多热络亲热。
  就是她,不也有好几次因沈怀序不留宿而敲打纪清梨吗?
  到底怎么一回事,杨氏疑虑四起,低声让嬷嬷去把晚棠那丫头寻回来。
  *
  纪清梨心里想得清楚,在沈怀序露面前一切都充满变数,她暂且等着就好,没必要在这之前做变动。
  而且沈怀序这病也很让人头痛,就是治也不知从何处治起。
  寻医问病还得问郎中,纪清梨又不好直说他是……那方面的问题。这种不一向是治不举不行,哪有治瘾的。
  纪清梨含糊以食欲代称,郎中点头给她开了一大袋山楂糖丸。
  她茫然抱住这堆东西,在街上徘徊再三,怕回去给沈怀序看,他又是那副不正常的样子。
  她有点怕沈怀序是那这个病做幌子骗她,拖延时间。只让侍卫代为送药,回来覆命的人只说沈怀序在屋中小憩,神色同常人一般,并无过激之处。
  不过见了这药笑了笑,说不如开些黄连阿胶汤,或是来见见他。
  “那是什么?”
  春兰略有耳闻:“小姐取黄连、黄岑,似乎是治心火旺,养肝肾阴虚的。”
  他还养肝肾?他旺得都快把别人点着了。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纪清梨把手上书卷草草合上,让人下去。
  “不过这也有好几日了,小姐不去看养在那院里的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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