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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盼他妻有两意 第60节

  这副样子,可比她同沈行原裴誉之留说话时的模样好太多,就一直这样看着他吧,沈怀序情愿如今夜这般用尽一切手段。
  沈怀序吐出口气,抬手揉眉时情.欲几乎浓到无法忽视。
  而沈行原踩在那道线上,思索进去,还是不进去?
  他看瞎子摸索要给他倒茶,整个屋子冷冰冰阴嗖嗖,不像得纪清梨在乎的样子。
  越不起眼,里头老鼠似的动静越让沈行原窒息发麻,不能细想空气里残留的气息。
  他匆匆收回那条腿,已是强弩之末,放话也放得仓促:“你既然是被好心收留,就要有寄人篱下的自知之明。”
  “我今天来,就是要警告你不要有非分之想。”
  “不要把别人的一点怜悯善意就自以为是当做什么,不要越界,知道吗?”
  沈怀序轻飘飘一句话:“你听起来很有经验。”
  沈行原无法回答,脸色难看毫无章法的走,称得上铩羽而归。
  连侍从都惊讶沈行原头重脚轻的这一遭,困惑问是怎么了。
  “二公子是在里面看见什么了?”
  看见什么了?
  什么都没看见。
  什么都没看见后松口气的样子简直可笑。
  沈行原坐在马车里不说话,连影子也沉默。
  侍从见状隐约觉察,只怕是同纪夫人有关。
  为纪夫人的事,二公子已和杨氏吵过一架,身上都还带着伤,这样急匆匆跑到外面又落魄回来,瞧着实在很像毛头小子。
  侍卫不知该怎么劝,只能委婉道:“二公子不必这般担心纪夫人,您不是还特意寻了防身匕首给夫人么?”
  “沈家也向来有人跟在夫人身后,不会出事的。”
  呵呵,他给的匕首,纪清梨怕只会用来捅他。
  他不是个得意洋洋的蠢货,嘴上说了就算了,难道他嗅不到残留气息里的暧昧和含义,看不出那人顶着巴掌印在他面前耀武扬威。
  顶着同个姓,流着同种血,沈行原自己心里难道不清楚,这世上会不会有比亲兄弟更像的人?
  就算有,当真有,那沈行原跟那人相比,他才是先来者了。他好不容易占了一次先机,为什么纪清梨还是选别人?
  能把别人养在那,就不能养他,还是说因为在纪清梨这儿,她就从没考虑过他。
  凭什么呢。
  错位的婚约,被戏耍的荷包,无人在意的匕首,还有那张脸上卷走的湿润,沈行原无声撑头。
  纪清梨,嫂嫂,她为什么从没正眼看过他。当初主动牵手的,令他慌乱心胡乱挣扎的难道不是她?
  为什么擅自开始,又这样收回,让他尝到落后于人不被选择的妒忌,尝到痛苦滋味。
  死了人的夏夜好漫长,好难熬,沈行原像人随意抛在路边的狗,他几乎有点恨嫂嫂,恨纪清梨,恨她从不选择他连扇巴掌都扇不到他头上来。
  恨。
  有水滴短促往下砸。
  马车停在沈家灵幡前,寂静良久,沈行原低头回去,发红的眼眶隐进夜色中。
  *
  屋子里,纪清梨还卧在椅里发昏,很短的换气。
  身上发烫,她差些被折腾得发热。孝服已经脏了,她想换衣袍也动不了。
  两条腿出于惯性,还悬空晃在头顶似的,软绵绵一点力气也使不上。眼皮重得断续,只在沈怀序发出动静时紧绷睁开些。
  这副样子可怜,还没做什么就玩成这样,水涌得把自己泡到发烫。
  先前也是,把她翻过来托到身上坐着,纪清梨就完全无措,手不知放到哪,直到被亲口咬住才闷哼声把自己撑起,不可思议地低头看他。
  分明有胆子再三提及同房,却对这种情景一点预料都没有,天真以为这种事只是点简单步骤,没想过招惹他后仅用手口都能开发得到不同的眼泪和语气。
  沈怀序感叹小梨是个浅而灵敏的人。
  平日矜贵寡冷的脸此刻全变了意味,纪清梨没法直视,不好想他到底从哪学来的这些手段,更不敢想他说得那些怪癖和病有几分真假。
  她要骂沈怀序走开,话没出口,脸已被宽大手掌捧起。沈怀序拨弄她下巴,让她好好喘气。
  衣裙也拿过来,想起他之前说得什么闻一闻的话,纪清梨还不知有没有别的,僵持不肯穿。
  他给纪清梨擦擦,同时擦过自己的手指,鼻梁和唇。
  沈怀序泰然自若:“你用过的东西,看一眼也不看,裙子也不要了?”
  纪清梨真想让他闭嘴。
  她蹩脚转开话题:“你这样把沈行原打发走了?”
  人被沈怀序开门侧身邀请的那一下吓得不轻,今日已混乱成这样,索性破罐破摔刺回去:
  “刚刚还说得好像很在乎沈家,很在乎你死了旁人的反应,好像很可怜一样。结果全都是假话。”
  “你怎么不当着他的面承认你是沈怀序,告诉他你还活着,在暗处看沈家白作戏,一切全都是你筹谋算计?”
  沈怀序沉静:“‘刚刚’是指多久前,指你还没被舔得乱哭乱蹬前?”
  狭长的眼如有所指落下来,一下好像回到她坐到上面无力抓住沈怀序头发,摇晃撑住身子只想逃的时候。
  那刻他也这样从下面望来,眼神昏黑粘稠,刺得纪清梨抽泣。
  之前沈怀序说他有病,纪清梨将信将疑。
  现在纪清梨是真信了,跟他说什么正事都要绕到这上面来,沈怀序的从容平静都是疯壳子,越要做什么前越这般冷淡。
  直接含上来前就是这种语气,纪清梨心有余悸闭嘴并上腿,不想再被抓着脚踝拖过去掰开。
  沈怀序不阻拦,只替她把小腿肉擦干,笑笑。
  笑什么?
  该说这人生来就是扮鬼做魂的吗,到了夜里那块布还没取下,反而更具有种惊心动魄的意味:
  “你这样问我,是在为沈行原打抱不平,还是在为差点被人看见此刻的狼狈而发脾气?”
  “我没有骗任何人。刚才没拦沈行原,只要他再往前一步,就可以轻易看见这张打湿的桌子,看见有人嘴硬壳软缩在这儿抖得不行。”
  “届时我自会顺理成章解释我并非死了,只是藉机尝尝偷情的新鲜。可他没有,你也看见了,沈行原也还不需要我活着。”
  说得像沈行原狼心狗肺。
  纪清梨不肯看桌子,她刚才坐在上面两条腿已经贴在那好多次了,也不信沈怀序绕这么大一圈,只是要跟她在这玩什么“偷情”。
  他有筹谋,有算计,哪怕当真为她,也只是几分捎带的博弈,纪清梨不会轻易信他这副模样。
  她冷静了些,问:“那你就要一直这么瞒下去,瞒到什么时候?”
  “嗯……瞒到我们吃够,瞒到你能为我流泪,瞒到我大病初愈。”
  “瞪我做什么。”手掌再度贴上纪清梨小腹,把她往后抵,让她清晰感受沈怀序平静下忍了许久的病灶。
  浅尝即止怎么够?他说过,纪清梨流出给予的一切他都想要,这一切只是开始,他已忍得发痛了。
  “你不喜欢?还是说,你刚才没有爽到?”
  第55章 彻底掌控更为重要 “等病治好就分开”……
  “但我刚刚好像看见, 小梨脚趾搭在旁边蜷得很紧,整个人快断开。哭得也很漂亮,如果继续, 应当就快到……”
  纪清梨急急呵他停下,不要再说。
  沉稳不可靠近的人,有日竟张嘴就是这种话。
  瞪他也好骂他也好, 沈怀序皆颔首接受。低头时眼神密不透风围上来,眼泪要舔旁的要舔, 连她唇畔吐出的气都欲紧密吞没。
  他脊骨始终被瘾念勒紧,没一刻停息。至于腰间殷红的伤, 纪清梨亲眼见过血口, 知晓他为假死到她手里, 是怎么把身上弄得一团糟的。
  这些东西完全够纪清梨看清, 沈怀序并不是众人赞叹的高岭权臣、品行如莲的君子, 他是莲下撑着丝线的那团糜泥。
  太病态痴迷, 连给自己烧纸上香,好装作另个人来插足都可以做到,不择手段至此, 令人心生畏惧。
  纪清梨不再看沈怀序的脸,他了然, 好像烫到发痛的不是他, 只手指轻点小腹, 从容端详纪清梨浸汗发软的眉眼:
  “好, 为小梨口舌一番, 饱了就翻脸不认人。”
  “我没这么说。”纪清梨不自然抽回手,也不好侧头看沈怀序沾满情.欲始终没解决的表情。
  沈怀序睨她曾脱水颤动的腰肢,她面皮薄人也薄, 如被手指磨得发红、将烂未烂的桃子。
  拂过表皮时一节指腹能浅浅浸到果肉里,堪堪拨弄出水声。所以为忍住声音能咬唇咬得呜咽,妄想挣脱时尖叫出声已是今日极限。
  做是不能再做,他再如何都要忍着。
  他早在做许三的这些日子里,将心思忍得炉火纯青。
  甚至能在裴誉不知死活凑上来时忍住念头,可见早和提剑时心境不同,现在这点小事自然也能忍得。
  比起短暂的甜头,彻底掌控才更为重要——掌控她眼泪呼吸,掌控她每次尖叫停顿,失神的眼,他为这一天可以竭力忍。
  沈怀序神色毫无波动,只几不可闻的叹息:“我明了。你也厌恶不耻,觉得我连身边人都能算计,表里不一冷血冷情。”
  “我假死事出有因。那日大皇子寻上门拉拢,是他早看上沈家这步棋,不论答应还是拒绝,于沈家而言都不是好事。”
  大皇子态度一出,有人藉机生事党派倾轧,朝廷之下燕家旧案又被重提,沈怀序前日露面过多,不后退藏拙势必会卷进这趟浑水之中。
  人此刻一“死”,得靖王赏识露面、处置二皇子幕僚升迁,与大皇子相关的蛛丝便随之一同扫净。
  京城众人只叹五皇子可怜沈家可怜,待来日沈怀序又活了,那也是“万幸”,是毫不相关的局外人。
  “这身伤是真伤,滚下山是真滚下山,纪清梨,不论你信或是不信,我只是顺势而为。沈家、老夫人既将前程放在我肩,便不能以私事绊住沈家分毫。”
  那些繁忙不归家,案前琐事堆积的日子,纪清梨见过,老夫人是何种严厉守礼,纪清梨也见过。
  她沉默下,有几分犹豫。
  连骂人都只骂滚,把他扇爽的小梨,要找准核心拨弄也再容易不过,她再度被引着开口:“我没这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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