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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谋略 第26节

  为了礼貌问题,润王这边就是晚亭亲自上了。
  敲开门后,晚亭从身后青蜂几人端着的托盘上将东西一一呈上,在特制的桌子正中间坐好锅,周围上了新鲜食材,青竹摆好蘸料碗筷,青蝶就上前执起手中的长嘴铜壶,将壶里熬制的骨汤倒入锅中,锅中一会儿就冒出了腾腾的热气,伴着香味冲进众人的鼻中。
  秦煦却和云遥两人看着晚亭,心里觉得这丫头这么打扮倒是让人耳目一新,颇有一段风情。
  “请各位慢用。”晚亭伸手做了个请礼,带着她的娘子军迅速撤退。
  秦煦便呵呵笑着领头举筷:“这般吃法到当真新鲜,也热闹。”率先夹了菜下锅烫食。众人这才纷纷举筷。
  这顿饭吃吃说说的,直到一个半时辰后才结束,自是宾主尽欢。而楼下大厅里的气氛更是热闹,人来人往个不停,更有人急得在一旁等桌子。晚上收帐的时候,张掌柜捧着硕大的算盘笑的合不拢嘴。上官云遥则是看着帐上的数字两眼发光,晚亭早累的够呛,但在看见一大堆闪闪发光的银钱时,瞌睡立马跑爪哇国去了,一把搂过直喊着谁也不许抢,活生生的一个财奴样,笑歪了一群人。
  第二天秦煦听说后笑的一口茶都喷了,只是立马又想到了一个主意,想着要找了晚亭云遥来商量。
  三个月后,川味楼开始纯盈利了,晚亭也不再掺和,每天又开始混吃等死的过日子。
  冬天已经来了,每天起床成了晚亭最痛苦的事。她真的是怕冷的要死。
  “谁叫你接管了家里大小的事情呢?现在后悔,晚了!”晚晴在一边嫌弃的撇嘴,看姐姐万分痛苦的爬起床,不时的哀嚎几声,就打击的更快乐。“自作自受了吧?该!叫你也拉我下水!阿弥陀佛,可算是现世报了!”看着晚亭气咻咻的苦瓜脸,晚晴更是合掌念佛。
  青竹似乎一点也不怕冷,早早起床沿着院子跑了一圈,这时正手脚发热,小脸红彤彤的进来。青莲看了就笑对晚亭说:“姑娘你瞧她,倒像是刚吃完火锅子回来。难为她精神好。”
  两姐妹听了都拿眼看青竹,晚亭就叹气:“果然是小孩子头上有三把火,不怕,不像我。”
  晚晴鼻子里发出一声“嗤”笑,说了一句:“少找借口罢。”自顾坐下吃茶。
  青竹正渴,忙忙拿了杯茶喝。晚亭赶紧拦她:“天冷,不能喝那凉的,青莲你去给她另倒了热的来吧。”
  青莲就说:“等一会子,哪里就渴死她了?巴巴的做出这样子来,就仗着姑娘你疼她呢!”
  青竹忙笑着说不凉,又拿了一张帖子递过去给晚亭,说道是外面青松接的。
  晚亭拿来看了一眼,咕嘟着嘴扔在桌子上,嘴里还道:“这大冷天,也亏他不怕!回回都是这样。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就值得下帖子。这么多人谁不好叫了去看,没事干嘛拉着我!”
  晚晴不明白,勾了头瞄了一眼,却见是紫衣侯下的帖子,说是他府里的几十盆白蒜花开了,邀请晚亭姐妹去赏玩,并说可以酌情带上其他人。
  晚晴看到这里就是一笑。
  自从合作开了川味楼,这个紫衣侯似乎时时事事都要找晚亭,嘴里说是商量事情,正经也没看出商量什么来,倒是每次来去都有理由送东西。一会是个石头盆景,一会又是压裙裾的玉佩,上次更送了一支手工不怎么地的桃木簪子。旁边人看的明白,偏偏这当事人浑不当一回事,每次还东嫌弃西嫌弃的,让南宫铉等人直是摇头。也把云遥郁闷的不行。这丫头,怎么就这么不开窍呢?
  上个月底,皇上口谕让南宫黠去了他一直想去的戍卫营,一起去的还有五皇子秦曦,武昌伯世子上官云飞。这哥几个混的熟了,也愿意一起,但却让朝廷上下的人都起了其他心思。
  这其中最后悔莫及的就是侍郎陈杰。原先是看了满京城的富贵连姻,觉得南宫三房帮不了自己的前途,一意想找个能帮衬的姻亲,才觉得南宫家配不上自家。没想到时至今日,反而自己看不上的越来越成了京城里的头等结亲对象。
  早知道他南宫铉会封忠勇伯,他的木头女儿能结识润亲王和五皇子,还能跟那个炙手可热的紫衣侯来往,说什么他也不会去干这蠢事。
  陈杰也糊涂,怎么南宫铉就被封了爵位呢?还是忠勇伯!
  没记错的话,这个封号只有上过战场的人才可以得的吧?而且是救过皇室重要成员,有大功劳的人才可以封这个“忠勇”二字。怎么没听说过南宫铉有什么功劳呢?
  陈杰也不相信南宫铉有那个本事。上沙场,救皇家人?只怕那个三愣子看见沙场连北都分不清了,还救人?能保住自己就不错了!
  但不管他信不信,南宫铉的忠勇伯是响当当的在那了,容不得半分怀疑。
  怎么能将这亲事继续下去,攀上忠勇伯这个高树枝,进而攀上紫衣侯,润亲王呢?听说润亲王至今只有一位侧妃一位侍妾,自己的独生女儿陈晓婉若是能嫁给润亲王做正妃,岂不是自己前途一片光明?即使是侧妃,那也比嫁到一般人家强上千百倍。再不然,紫衣侯也不错啊!虽然目前这个紫衣侯穷了些,但没见人家那川味楼么?那生意好的,又是独一家,想不挣钱都难。有了这,还担心什么!这才叫“人财两得”呢。
  陈杰开始冥思苦想。
  紫衣侯府如今总算是有了一点侯府的样子了。东叔站在院子中看着四周这么想。
  不容易啊!这些年亲眼看着侯爷怎么使劲想办法挣钱,生生的把一个好好的,本该高贵的侯爷逼成了个,成天算计钱财的市侩商贾。
  战死的那些人的家属,还有侯爷的二哥,多少的债,侯爷一个人背着,无法与人说。苦哇!
  这个府邸自从赐下来后进来了几次呢?东叔眯着眼想。嗯,该种些花花草草的了,太荒凉了,还要种些莲花,养些鱼。亭姑娘不是说鱼能招财吗?还有…东叔看着亲自往屋里搬花盆的侯爷,笑了。“嗯,还缺一个主母,一个侯夫人呢。”
  云遥细细的把花盆边的泥土擦干净,看着开的最大最好的几盆白蒜花吐了口气。
  女人天生就爱这些花花草草吧?他问过东叔,东叔说不知道,还说自己家的老婆子只喜欢钱。害他到处打听,也弄不清到底是不是,索性咬咬牙,直接拿这个当借口,给那个懒得动的小丫头下帖子。
  东叔问他是不是喜欢那丫头,喜欢她什么?他红了半天脸,不知道怎么说,半天竟然说了一句气的东叔吐血的话:“我喜欢…她会挣钱。”
  好吧,这个爷就是个顶着张朝廷官员的外皮,实际一身铜臭,骨子里就只会算计银子的货。东叔心里无限鄙视紫衣侯。
  晚亭终于还是来了,带了一大帮子娘子军。浩浩荡荡的架势,看的东叔眼角直抽抽,为自己爷哀叹不已。云遥也在兴冲冲的迎出门后傻了眼。
  这么些人是把他的府邸当成寺庙来游玩的吗?瞧这大丫鬟小丫头的,看的他想哭。对心里那个不解风情的丫头更是怨念。
  “什么?这么好的水仙花,你们居然叫白蒜花?我的天啦!”晚亭看着桌岸上一盆盆的青葱绿叶中夹着的雪白花朵直叹气。好好的凌波仙子被取了个这么俗的名,再看看那些泥土,晚亭想骂人。
  第60章 无情不似多情苦
  不怪晚亭要生气,而是这秦唐人口中的白蒜花正是后世无人不知的凌波仙子——水仙。
  大约是此时的人还不知道水仙可以养在水里,所以紫衣侯辛苦弄来讨晚亭欢喜的水仙,反而让她瞪起了眼。
  “你知不知道,这是水仙花啊!水上轻盈步微月的水仙花,水中仙子啊!”晚亭的样子很像在咆哮,吓的其他人大眼瞪小眼。
  云遥摇头:“不知道。”很老实的话,让晚亭更加蹦蹦跳。
  “白蒜?亏你想的出!白辜负了好花。”
  “那也不是我说的,卖给我的人就是告诉的这名字。”云遥也觉得白蒜这名字确实不如水仙好听。但是,好像与他没什么相干吧?
  “可我觉得确实很像蒜,你看这叶子,这花莛,还有那根部,怎么就不是蒜了?我倒是觉得你说的那什么‘水仙’,倒是无理的很。”晚雪柔柔的声音相当悦耳,只是没悦着她想悦的人。
  “既然你说是水仙,那以后就叫它水仙罢。”紫衣侯一句定乾坤。
  晚雪咬咬唇,不甘的问晚亭:“你说这花名叫水仙,你从何处得知的?又有何说法?总得让我们大家相信才是,以后说给人听时也好为证。”看着云遥对这个三妹妹的厚爱,她横竖不舒服。
  大概基因优良,晚雪是南宫众姐妹中最出众的,细眉大眼,肤莹玉润的。再加上举止娴雅,言谈温柔,事实上,她的容貌在京城足可当的起头一名。
  相比之下,晚亭就差到一座山去了。萧墨笛气质绝好,但容貌不过中等,再传到晚亭这里,堪堪称个清秀佳人罢了。
  但就是这般的容貌,却生生的夺了晚雪的心慕之人,这让她不舒服。
  这个晚亭还真的是不知道,她只记得小时候看《山海经》上有则故事,说的是水仙原本是娥皇女英所化,但故事就是故事,却当不了凭据。
  晚风摆弄了半天水仙,忽然问晚亭:“既然你说是水仙,那必定跟水相干了。可我怎不见?”
  晚亭大悟而笑,将一个盆中的泥土尽去,小心的把花挖了出来,又用剪刀剪平了根须,吩咐寻来一个大的笔洗贮了浅浅的水,又将花根处洗净,方放入水中,见一个磁盘里有些黑白的圆形石子,顺手拿了过来错落有致地放在水仙周围,扶正后才笑道:“这才是真正的水仙呢。”她一番忙碌,众人只看的眼花缭乱,虽不明白,但见被她侍弄过的花浅浅种在盈盈一水之间,衬着些黑白石子,果然显得风姿绰约,与众不同。
  众人都只顾着欣赏赞叹,道是从来不知还有这样种花的法子,新奇有趣。唯独东叔,见晚亭将建元帝赐给云遥的黑白玉棋子竟当做是石子用了,也不知哭好还是笑好。但转眼看见自家侯爷一脸兴奋的样子——唉,罢了,只要爷高兴,棋子就是石子也无妨啊!
  晚亭看着沿着墙角一溜的水仙,眼珠子一转,嘿嘿笑着凑进云遥身边问他:“这么多的水仙,你留着也没什么意思,不如把它卖了吧?我也不要多,二八分就成。”
  众人好好的赏花心情被她这话给倒尽了胃口。
  青莲心中哀叹,这世间再多的诗情画意,风雅之事,到了姑娘她的嘴里,总是变味。她一直不明白晚亭常说的口号“向钱看向厚赚”是什么意思,也不懂好好的闺秀千金怎么变得这么世俗。
  这些人中,青竹是毫无脑筋的跟着晚亭走,无论她家姑娘说个什么都毫不怀疑的坚信到底,死忠的一个。晚亭要是说雪是黑的,估计这丫头宁可拿墨泼黑了雪也要坚持赞同。
  东叔却看的想笑。这个丫头果真是会挣钱!瞧瞧,主意都打到侯爷身上了。不过就侯爷目前的情况,还真的是要多多的钱财来支撑着。溜了一眼空荡荡的侯府,东叔这么想,然后就站在了晚亭的一边。
  “爷,亭姑娘说的是啊。咱们也没请花儿匠,谁来伺候那花?倒真不如依着亭姑娘说的,卖了了事。”也可以多些钱给那些没了儿子的孤老过个年。东叔在心里接着说。
  紫衣侯府穷,紫衣侯更穷。
  外面人看着只知紫衣侯是重臣红人,只当是侯府怎样的风光呢,可其实…
  每每东叔看着一笔笔银钱在帐上只是暂时驻足,转眼间就流水一样从他手中又流出去,他就觉得心抽抽的厉害。
  风荷园确实挣钱,可一年中有几个观赏荷花的季节?那些高的吓人的进园费用,也不是人人都能来的。就这,还是靠着皇上和润王等人明里暗里的帮衬才换来的。
  其实他也知道,若是侯爷愿意舍弃那些死在荒台的人的家小,少顾念一点武昌伯府的事,凭皇上赏赐的风荷园,怎么也不会到这个地步。想起晚亭第一次来那样惊讶的眼神,再想起晚亭说的:“这就是大名鼎鼎的侯府?怎么觉得像个荒山野庙似的?”东叔就觉得脸红。咳咳,瞧他这管家当的!
  钱,赚钱!要多多的赚钱,赚多多的钱!东叔心里咆哮,这才是根本!
  竖耳听晚亭在问:“这些花你花了多少钱?”
  云遥竖起一根食指。
  “一百两?”
  云遥摇头。
  “一千两?你不会吧?”晚亭惊的捂嘴。这破孩子,太败家了!
  云遥红了脸摇头:“太多了!不值这个价。”
  呼!总算是聪明!
  “那,十两?十一?”嗯,十两还可以接受,对于这种富贵人家来说,十两银子买盆花,毛毛雨啦!
  云遥摇头,脸色越发红到耳根,看的东叔在一旁直乐。
  “咳咳…那个,一两!”云遥艰难困苦的说:“七十二盆,一共一两银。”好丢脸哦!堂堂紫衣侯竟然连盆贵一点的花都买不起。一想着自己亲自出马,跟那个外地来的人讨价还价,甚至死皮赖脸,云遥就觉得愧对大门上御笔亲题的“紫衣侯府”四个大字。
  “哇塞!”一激动,晚亭就忘了要谨慎,冒出了自己的语言。一掌拍向云遥的肩膀,嘴里嚷着:“看不出来啊你,竟然这么会做生意!好小子,有潜力!”
  身体自然的反应让云遥避开了那一掌,接着他就后悔了,看着落空的小手,心里痒痒的,暗骂自己蠢货。然后就惊讶了。
  “你是说,你觉得,我买的值?”
  “当然了!”晚亭白他一眼,悻悻地收回手。哼,不就是拍你一下么?至于躲那么快?小气鬼喝凉水!
  “当真?没骗我?”云遥犹不敢信。
  “你这人!你是从小被骗大的啊?”晚亭被惹得哇哇叫:“还是我南宫晚亭的信誉在你心里低到破产?”
  云遥猛摇头:“不不,我只是没反应过来。嘿,迟钝了一下。”
  怎么会不相信你呢?所有认识的女子中,最相信的,就是你——南宫晚亭了!云遥心里暗道。等等,什么叫破产啊?还有那“哇塞”是什么?感觉很强烈似的,嗯,很奇怪似的。
  “那个,‘破产’是什么?”紫衣侯真的就这样问了。“还有你那“哇塞”又是什么东西?”
  这个好奇宝宝,真是个好学生啊!晚亭在心里乱翻白眼,嘴上只得回答:“破产就是…就是那个倒闭。倒闭你懂吧?比如我们的酒楼开不下去了,只得关门了,就叫倒闭,破产。啊呸!瞧我胡说,咱们酒楼绝不会破产,咱们酒楼只会越来越好,开成连锁店,开到国外去。冲出亚洲,走向世界!哎呀,我在说什么呀!”真是越说越多,越说越错!都是这破孩子害的!恨恨地瞪了一眼云遥,晚亭忿忿的想。
  云遥接收了她的一记白眼,摸摸耳朵,默默认了。
  来往越多,他就越是发现晚亭的与众不同。比如这丫头动不动就不分场合的发呆。时常嘴里蹦出几句他听不懂,莫名其妙的话。还有她的奇思妙想,如同男子的大气,以及,突然而起的悲伤。
  是的,悲伤。这个唯一不能被他理解的情绪,总在不经意间让他窥见。他本来以为是因为退亲事件的后遗症,但后来发现这丫头根本没在意这事。用她的话来说,与其操心那个还不如睡个懒觉!
  云遥下意识的相信,无论晚亭会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他都觉得那就是她应该说的话,理所应当。
  “你们信不信,我会让这些花赚回一倍,甚至是十倍的钱!”晚亭看完那些水仙花,信心满满的对众人说。
  东叔愣了一下,瞬间点头。晚雪轻笑一声:“三妹妹,姐姐知道你很聪明,也很会赚钱。但是这些白蒜花,啊不,你说的什么水仙花,才一两银子买来的,还这么多盆,几文钱的东西,你竟异想天开想翻十倍?妹妹不是在说笑罢?”晚雪摇头微笑:“难道侯爷的人还不如你一个女子了?”
  晚亭不由皱了皱眉。
  不是自己多心了吧?怎么老感觉自从川味楼开业后,这个雪姐姐好像对她有意见似的,动不动就刺叨她,尤其爱当着外人的面给她下马威。莫不是自己哪里没注意,得罪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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