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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谋略 第6节

  伸手之劳,晚亭自然下意识的便想去扶住她,却被那女子暗地里一个手拐,竟将她往身后的荷塘撞去,作势要拉住她样子,却反而暗中狠狠的推了一把,口中还道:“多谢姑娘!姑娘小心。”
  南宫众姐妹一时吓白了脸,晚风冲了过来,伸手便想去拉住晚亭,忽觉脚下被人一绊,竟是冲着晚亭栽了过去。这一下莫说想拉住晚亭了,就连她自己也控制不住地直向荷塘掉落下去。两个人的力量重叠下,坠落的更是快速。
  这一下,惊变迭起,措手不及。众人一片惊呼,一时人慌马乱。
  上官云遥暗道一声:“要糟!”,顾不得其他,就要伸手救人。
  却见这时,那本来应该无法幸免的两人,竟是奇异地一个斜侧身,如风中杨柳般略一摇晃,便稳稳地站回了岸边,就像是有人在旁边推了一把似的。若不是两个人还苍白的脸,险些就让人当做之前是一场错觉。
  众女子不曾发现,就在这前后瞬间,荷塘里发生的异样变化。数不清的荷花在密匝匝的荷叶间,忽然像被什么吸住了,齐齐向着这边倾斜过来,而晚亭姐妹安全上岸后,这些花儿又倏地回到了原状,继续摇曳生姿。她们更不知道的是,同一时间,一墙之隔的东湖也是如此,只不过是方向改成了西湖这边。一时惊动了那边的赏花人,纷纷叹为奇观。
  上官云遥却发现了这些异状,心里惊了一下,不动声色地退后一步。瞟了一眼粉衣女子,不为人觉地压下眼中暴起的冷意。当着他的面就敢做手脚,当他是死的啊?很好!
  晚风惊魂未定地拉住晚亭,抖着声音连连问晚亭有没有怎样。
  她自是不明白这发生的一切是怎么回事,犹觉得一身冷汗,自己的心还在半天空里荡悠着。
  看着她着急的样子,晚亭心里一暖,拍了拍她的手,示意自己无事。
  心下一定,想起这事来,接着便不由火起。
  冷冷地看向那粉衣女子,冷笑道:“姑娘方才倒是好利落手段啊,倒叫我失敬了。倒不知我哪里得罪了你,让你耍如此心机?”
  那女子变色道:“你什么意思?难道是怪我没能拉住你吗?可我本来自己都还没有站稳,一时又哪来的力气能拉住你?我知道你之前扶了我一把,对我好歹有恩,可你也不能就此挟恩以报,非让我做自己做不到的事吧?各位姐姐妹妹们也请给我评评这个理!”说罢又掩袖哭道:“我知道这位姐姐你怪我,只我又不知道原来得人帮一下忙便要还的,要是早知道,我宁肯摔了自己也是不会牵累姐姐的。”说罢又哭的梨花带雨似的。
  晚亭不由得想给她鼓掌!
  好一张颠倒是非的钢牙利口,竟比那专一摇唇鼓舌之辈也不遑多让。真怀疑此女是否熟读了孙子兵法,竟运用得如此灵活。
  摇头叹息,晚亭对她道:“可惜了,姑娘不曾生做男儿身,否则朝堂之上该多一个为君主分忧,为国家效力的谋士了。如姑娘这般人才,没有投做男儿,当真是委屈。这一番先下手为强,指鹿为马,含沙射影,围魏救赵用的可真叫一个熟练,尤其你这一哭,炉火纯青,倒像是演习过很多遍一样,佩服啊佩服!”
  女子瞬间涨红了脸:“你,你胡说什么?我听不懂!”
  晚风一旁冷冷道:“你不懂,你的心懂。”
  此时她也记起是有人伸腿绊了自己的,而当时却只有此女在旁,除她之外,不做第二人想。
  “好了好了,一场误会罢了。大家都是出身名门,怎可不懂教养!如此在人前吵闹,岂不被人看笑话!”另一杏衣女子一副打圆场的语气,话里有话的让晚亭很想扇她两个耳光。强压了气,暗道一句“人不同疯狗斗”便懒的理睬她。
  杏衣女子见她如此,只是微微冷笑,又柔声说道:“今日一会,固然是精彩,只可惜却不曾有半句诗文参与,终觉不美。人常说,琴棋书画,诗酒花茶,酒倒罢了,这诗却不可没有,不然岂不是俗了?不如我们就在此再来一场斗诗会如何?更何况无论太子或是皇子们的选妃都要考教的,我们便当作熟熟手也好。”
  此言一出,原本有些犹豫的立时便转了心思,齐声道好。
  粉衣女子便笑道:“杜姑娘可不是难为我了吗?要说到作诗,满京城谁不知道杜姑娘的第一才女之名,是连宫里娘娘都赞过的,在姑娘的美玉面前,我怎敢说什么作诗,没得让人笑话,罢了罢了,你们作罢,我却是不敢献丑。“
  杜姑娘就笑道:“阮家姐姐惯会拿我取笑。不说是你懒,反而拿我作伐。才女之名,不过是娘娘一时高兴,随口说的,哪里就能当真?我却是不敢这样厚颜的。“
  姓阮的女子便道:“杜姑娘何必过谦?本来就是实至名归的,要不怎不见娘娘夸别人,只单说你?可见得妹妹才学冠盖京华。大家说是不是?”
  众人微笑道是。
  那阮姓女子便道:“我虽不会作诗,但出题还是可以的,捡题不如撞题,不如就以莲为题,反正历来诗文大都以物言情达意的多,倒是现成。大家以为如何?”
  众人道好,随即各自默默思量。
  第15章 怒高扬唇枪舌剑
  晚亭乍一听到说作诗时便觉的有阴谋逼近。又见杜家女与姓阮的相互吹捧,明摆着人前显摆。
  又见那杜小姐故作谦虚,假意推脱,满眼里却是沾沾自喜,彷佛一个才女之名多么金尊玉贵似的,看的她又是好笑又是厌烦。
  想着既然说了作诗,只恐自己也逃不掉。只怕这就是针对自己设的陷阱也未可知。晚亭对自己的第六感一直骄傲,除了莫名其妙的死在荷花池里那次,至今还没失效过。
  作诗晚亭并不怕,好歹她是学文的,对于诗词歌赋不说通但也能胡诌出几句不错的来,但就怕是有心人为难,倒是得防着点才好。有备无患嘛!
  忙拉了晚风,问她可知道古往今来的诗词名人。晚风不解地摇头道:“不知,问这个做什么?”晚亭心道,不得已时抄袭古人呗,还能做什么!碍于一时无法解释清楚,不由叹气。
  立于身后的云遥却接口道:“因我大唐之前的几朝几代都是重武轻文,不曾有什么诗文上的名人大家,有的也就是金殿论策的朝选大才。”
  没有就好!晚亭立时放下心来,朝云遥一笑,真心实意地道了一声“多谢。”
  那边姓杜的杏衣女子见他们有说有笑,刹时红了双目,眼中直欲喷出火来。娇声道:“不知各位姐妹的诗可都有了?小妹不才,却胡乱有了一首,也不知好歹,就当做抛砖引玉吧,请诸位不吝赐教。”
  众人都道客气。杜小姐便扬声道:“如此,我便厚颜抛砖引玉博众位一笑了。”
  清了清声,念道:“田田荷叶绿擎杯,垂露含珠自芳菲。可惜泥下白玉节,辜负枝头粉红飞。”念完道:“失笑了。”
  晚亭不由点头,看来此女倒还真是有些文采。这首诗还真没有看过,想来古时候的大家千金们多少都是有些才学的,也果然不是她自己这半瓶子醋可以比的。不过,怎么就觉得这诗有所暗示呢?
  晚亭向来文学比较好,对于这些诗词她也是能胡诌两句的,本想着高兴了就也诌两首,惹她烦了就借用前人的,总之是不能让自己掉价了。
  众人自是叫好,又纷纷自谦不及多矣。
  那杜小姐笑吟吟的谦虚了一阵,妙目一转,便向晚亭看来,笑微微的道:“这位南宫姑娘,适才在涤尘轩时就不曾好好展才,可是委屈了。如今可要不吝赐教才是。”此言一出,众人的眼光立时就粘在她身上了。
  晚亭笑笑道:“可别取笑我了,我对这些可真的是毫不精通。”
  众人眼光颇有鄙夷。有人就道:“当真如此,那就算啦,省得扫兴。”
  杜小姐却笑着道:“南宫姑娘过谦呢,你们也信!莫不是南宫姑娘觉得我等粗鄙,不堪赐教吧?”
  晚亭暗道一句:“来了!果然!”她就知道这姓杜的是安着心要她出丑。满京城谁不知道陈侍郎的儿子满嘴嚷嚷的那些话?居心叵测!
  便有人道:“当真?那就何妨来一试?南宫姑娘何必谦让,也让我等开开眼界。”
  杜小姐笑道:“南宫姑娘,请吧。”语气中带着满满的恶劣笑意。
  晚芙拉了拉晚亭的衣角,满眼暴躁的想开口说什么。晚亭使了个眼色安抚了自家姐妹,方看着杜小姐笑着慢慢道:“这位杜家姑娘如此热情,倒叫晚亭不好意思了。多谢杜小姐给我机会。人道是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这伯乐之恩可教我如何报答呢?”支着头想了想道:“不如,你我义结金兰,作为姐妹如何?”
  杜小姐脸一变,冲口道:“凭你也配!”话一出口,掩口不及,不由跌脚暗自道声:“糟糕。”
  晚亭瞬间变了脸色,凛凛道:“姑娘这话说的!是你口口声声在人前巴巴的要抬举我,又不是我求的你!我倒是一片真心感激你,才想着结为姊妹,也好亲密些,也不负你今日指荐。倒不曾想,竟得你如此斥骂。莫非刚才总总都是你假意虚词,哄骗人的吗?我南宫晚亭是如何不配了?今日定要你给我说个分明!”
  那杜小姐一窒,忽然就怒道:“你还敢说!你这没脸没皮的女人,遭人退了亲,凭你怎样也没什么好的,不说自己在家躲羞,倒好意思出来勾三搭四!也不瞧瞧你那样子,你也配么!”
  南宫姐妹齐齐大怒。
  都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退亲一事本就是晚亭的痛处,也是整个南宫府的羞辱。但凡有教养的谁会去揭人伤疤?这个女子却当众喝骂侮辱,想来家教不怎么地,这什么才女之名也纯属放屁!
  踩人痛处,岂可忍耐?
  转眼间就要有一场争吵,晚亭却又一次安抚了众姐妹。对着那杜小姐道:“我如何就勾三搭四了?我竟然是不知道,还要姑娘来提醒。姑娘倒是比我明白,感情姑娘竟是个有经验的么?”
  自古人看戏不怕台子高,立时就有人哧哧笑道:“正是呢,不知杜家姑娘说的是谁?指出来也好打了她的嘴,我们也给见证才是。”
  晚亭第一百零一次地暗道古代真讨厌,古代人更讨厌!不就是退个亲么?至于像是犯了天条似的?看看这些八卦长舌的,哪有什么女子的婉约美好?跟嗜血的苍蝇似的!
  姓杜的杏衣女子一脸气愤道:“她勾搭我表哥!”众人哗然。
  晚亭没想到这个女的这么能掰,连表哥都出来了。
  “我说你失心疯了吧?我什么时候认识你那鬼表哥了?还勾搭他!我见得鬼都比你那什么破表哥强,谁稀罕?你当你的表哥是咬一口直冒油的肥肉,我还嫌恶心腻的慌呢。”晚亭真是火了。每个人都当她是软柿子来捏!不发飙,你当我泥人啊!
  她说的痛快,身后的云遥却是险些坐到地上。而赶过来的云飞一脸的绿色,秦曦却笑的险些滚到地上。
  第16章 较高下横扫千金
  上官云遥两兄弟黑着脸,一边默默的用眼光将秦曦撕扯成碎片一边无奈地听着晚亭的斥骂。
  怎么从来不知道在女人的嘴里,有一天他们会如此的被人唾弃?唉…,兄弟倆心里叹了口气,又无语地听晚亭堪称精彩的骂人词句,无比顺畅地溜出口来,心里只把引发事端的祸首恼的半死。
  “你哪个精神病院跑出来的疯子,瞪着俩死鱼眼到这里来胡说八道,败人名誉,也不怕下拔舌炼狱!你有病不是你的错,可你跑出来吓人就是你的错了。你好歹也曾是个名门闺秀,怎么可以这么没有公德心!你不是喜欢你表哥么?你那表哥在哪里,叫他把你领回去,该吃药就吃药,别好好一个千金小姐弄得跟跳大神的巫婆似的,没事瞎抽筋。哎哟,瞧瞧,多可怜的美人儿喔,你咋就晕了呢!”没等晚亭话落,杜小姐两眼一翻,气晕了过去。
  惊叫声伴着幸灾乐祸的偷笑,压抑的喘笑,众人一阵混乱。
  人群中先前的阮姓粉衣女子红了眼,对着晚亭厉声道:“小贱人,你竟敢将杜姑娘气晕过去!”
  晚亭凛着脸色:“我小贱人,你莫非就是老贱人了?老贱人想要陪着杜姑娘可没人拦着你。”
  粉衣女子怒道:“你才是老贱人!莫非你气晕一个杜姑娘还不罢休,还想要再气晕我不成!这就是你南宫家的规矩?”
  晚亭乐了:“气晕你?你也配!就你那爱假哭的样,我看着都嫌丢人。别跟我说规矩,我南宫家规矩再不好也比那些欺负人时就没规矩,自己没用时就拿规矩来说事的人强!真恶心人。”
  “你…”阮小姐抖着手指,语不成句。
  “你什么你!你当你长的还行就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啊?少在那孔雀开屏了!”晚亭皱着鼻子,一脸的嫌弃。
  此时晕倒的杜家姑娘醒了,含着泪颤巍巍地道:“阮姐姐不要为杜若抱屈了,你我都是足不出户的闺秀,怎么说的过那种贫嘴薄舌的?算了吧,都是我的不是,连累了大家,杜若给大家赔罪了。”盈盈拜下身去。
  晚亭差点气乐了。可真会贼喊捉贼!算了,她既然要赔罪那就成全她。“当然是你的不是,难不曾还是别人的了?要不是你唧唧歪歪跟个鸭子似的,能有这么些事吗?不过圣人说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杜姑娘既诚心知错认错,我们大家就原谅她因为娇惯成性,疏于管教导致的不懂事吧!”
  “噗…”躲在亭子后静听的三人都忍俊不禁。
  这个南宫晚亭太让人无语了!真不知道那些女的没事干嘛要惹她?这不是找罪受吗!
  杜若气的几乎吐血。忍了又忍方颤巍巍地道:“杜若年幼识浅,一时意气,竟扰了大家的兴,杜若该死。还请大家继续未完之事,莫要因一些事一些人扫了兴才好。”她巧换概念,将晚亭讥讽她的话说成是年幼识浅,一时意气。其实她比晚雪还大了半岁呢。
  说自己是年幼识浅,不过是暗示自己养在深闺,身份矜贵,不像晚亭只是个一般百姓,举止粗俗。
  也幸亏晚亭来的这个朝代因为刚刚建立不久,建元帝又是个英明君主,法制还算不错,又有严格的制度管理,否则,凭晚亭的身份还真是只能任杜若欺负。谁让人家老爹是太常寺少卿,自家这个老爹一个普通民众,还到现在也见不着人呢!
  一想着这个,晚亭就气不打一处来。此时听了杜若的话,未等众人说话,晚亭先自鼓掌起来,连道:“说得对说得对,大家千万不要因为杜姑娘的幼稚扫兴,不然杜姑娘真的难过到想死可怎么办?我们岂不成了见死不救的凶手?杜姑娘在九泉之下也是深感对不起大家的。”
  众人忍笑忍得辛苦万分。
  晚云晚雪惊异地互看了一眼,又眼带疑惑地看着晚亭,只是不语。晚芙揉着手里的柳条,扭成了麻花。晚风紧抿着嘴,到看不出什么来。
  “你!”杜若银牙险些咬碎,深呼吸了数次,方又道:“该当谁献上大作了?”
  一直在旁恨恨地瞪着晚亭的阮小姐抢道:“杜姑娘忘了?该当南宫家的晚亭姑娘了。我们可是等了很久了,可真不易,南宫晚亭姑娘如此能言善辩,一定会有惊世之作以飨你我的。是吧晚亭姑娘?我可是要竖起耳朵来好好的听一听呢。”
  晚亭笑眯眯的道:“放心。你这就睁大了你的铜铃眼,竖好了你的招风耳听着。”
  不等阮小姐发火,又道:“可怎么办呢?一时文思泉涌,可等不得笔墨了,就随便说说吧。”
  纤手一指池中刚刚半出头的莲叶,朗声道:“第一首有了。“因念道:“浮萍遮不合,弱荇绕犹疏。半在春波底,芳心卷未舒。”不待人评说又一指荷花上的蜻蜓道:“又有了。泉眼无声惜细流,树荫照水爱晴柔。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
  众人听的着实惊讶。
  都说这南宫三姑娘榆木疙瘩一个,既无文采又不爱说话,连出外应酬交际也不会,据说跟她说话能闷死人。如今看来,只怕是陈家想要攀高枝,嫌弃南宫三房,故意抹黑晚亭。只看她这两首诗,文采斐然,喻景于情,绝不比当朝的状元探花低半分。
  再看着惊呆的杜若,众人心想,只怕是这个南宫三姑娘是个低调不肯张扬的人,否则,哪有杜若的京城第一才女之名?想想适才杜若的张狂,再看看晚亭,就有人对晚亭生了好感。
  方要叫好,却又听她曼声念道:“结亭临水似舟中,夜雨潇潇乱打篷。荷叶晓看元不湿,却疑误听五更风。”众人拍手叫好。
  忽见一双白鹭从天而降,落于花深处,霎忽不见。众人看的有趣,却见晚亭又指着道:“面面湖光面面风,可人最是白芙蓉。分明飞下双双鹭,才到花边不见踪。”
  只听隔墙有人轰然叫妙道:“好!好一个分明飞下双双鹭,才到花边不见踪!好景好诗好才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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