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禅院直哉抬头，血肉模糊的世界里，他隐约看见了滔天的波浪，每一滴水都带着咒力，好像夏天时候去海边冲浪看见的场面。
只是那时候带给他的是刺激，现在他只感觉到了恐惧。
「投射咒法」可以将1秒切成24个等分，预先设计好24个动作，从而实现身体的超高速移动。
他只有24等分的逃跑时间。
波涛几乎到了跟前。
曾经杀死无数咒灵和垃圾咒术师的「投射咒法」，在逃跑方面也有相当出色的能力，但是禅院直哉已经记不清楚上次使用「投射咒法」如此狼狈窜逃是什么时候了。
禅院家的车子还在高专外面，他疯狂往那边逃着，身后的波涛像是洪水猛兽，紧追不舍，相当多的咒术师看到了禅院少主被那大浪追着窜逃的场景。
但是没有一个人敢嘲笑禅院直哉，他们所有人都在那大浪之中感受到了恐怖的咒力。
那澎湃的咒力，完全是特级水平吧？！
几乎所有人都想到了一个可能：刨去已知的几位特级，结界内的受肉强者也出现了特级咒术师，并且就在高专内。
这下，比起性命，总监部的命令就过分微不足道了。
“可是……结界内的咒术师有和水相关的术式吗？”
“小金虫上面没有看见，难道是新出现的受肉？还没来得及获取积分，所以很难找到。”
“妈的，这地方也不能久待了，那群受肉可不是好脾气的家伙，完全不给说话的机会就动手。”
不少咒术师在讨论后，悄悄动身离开了高专。
五条奈可不管那些咒术师怎么想，她把水浪收回，扭头看向在场的三人，准确来说是两个半人，宿傩容器旁边那个是个半人半咒灵。
大小姐很是不满：“跟这种臭虫还说的有来有回的，你们脾气真好。”
她拿脚后跟想都知道那个家伙张嘴就要从人头发丝评价到脚底，然后说什么女孩子应该待在家里相夫教子，不能抛头露面，要安分守己贤良淑德或者是别的难听话。
禅院家的人经过四百年了还是这副臭样。
“要不是看在这里是六眼大人的地盘，今天就是他的祭日。”五条奈指尖一点水泡冒出来，她的咒力剩下不多了，但是解决一个臭虫还是轻轻松松的。
鹿紫云一曾经教过她怎么用最少的咒力去召唤最多的水流。
乙骨忧太完全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不过禅院直哉被强行送走，他还是松了一口气，现在校长还命悬一线，五条老师不在高专，正是内忧外患的时候。
“啊，原来你们在这里。”路的那头，一个西装男人出现，他眼底带着显而易见的疲惫，动作慢吞吞的走来。
终于找到学生的日下部笃也看了看有些惨不忍睹的地面和墙壁上的人形，“嘶”了一声：“还是动手了吗？……啊，不管了，这两个就是救了校长的人吧。”
他看向五条奈和鹿紫云一，表情和缓了些：“鹿紫云先生，还有……”
没有信息的咒术师。
“五条奈。”少女看向他，重新抓上了身边青年的衣角，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
不过这个姓氏可一点都不低调。
日下部笃也眼眸一动：“五条？是五条先生的族人啊。”
咒术界可没有第二个五条家了。
四舍五入就是自己人，日下部笃也的表情更放松了，这个五条小姐和那位积分榜第一相当亲密的样子，那也就是说是站在他们这方的，真好，估计打起来也用不着他出手了。
他是一点都不想和那些分不清是咒术师还是诅咒师的家伙打架，累人还容易受伤，当然，咒灵也不行。
高专内能说得上话的就剩下日下部笃也和家入硝子了，家入硝子还在医务室治疗校长，所以安排大家的任务就留在日下部笃也身上。
对于这种熟悉轻松的活，日下部笃也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他看了看乙骨忧太，视线错开，落在虎杖悠仁和胀相身上，眯起眼：“欸，这位没见过。”
咒胎九相图吗？还是等五条先生回来再解决吧，看他和虎杖悠仁待在一起，应该不是敌人。
“对了，虎杖同学，总监部下达了处死你的命令，”他看着虎杖悠仁变化的表情，“不过五条先生也发了信息过来，高专会庇护你的。”
至于一些“老橘子趁我不在就发疯”“等我回去收拾他们”的话就不必说给学生听了。
日下部笃也：“如果要治疗的话还是快去找家入小姐吧，她现在还没下班。”
不过他估计今晚家入硝子下班的时间也够呛。
医务室的病床估计没有空位了。
乙骨忧太肯定是要跟着虎杖悠仁他们去医务室的，所以剩下只需要安排鹿紫云一和那位五条小姐了。
日下部笃也面上露出个笑容：“我带你们去拿东西，今晚是你们要住高专吧，还有食材什么的，高专内没有饭堂，今天早上倒是送了食材过来，你们会做饭吗？不会的话还有方便面。”
他示意两人跟他走。
高专的后勤仓库是日下部笃也在主管，里面跟超市差不多，没有当做超市开放给学生是因为没有收银员，干脆让学生缺什么就去登记领取，价格从祓除咒灵的工资里面扣。
现在估计也不需要扣钱了，外面那么乱，货币体系已经崩塌，恢复到以前的生活，日下部笃也觉得遥遥无期。
他理想中高薪少工作的生活也一去不复返了。
第19章 结界调整
两个人领了份生活用品大礼包，日下部笃也说教师宿舍全天都有热水供应，因为某位六眼同事经常后半夜才回来。
所以五条悟单独住一层。
日下部笃也还要去看夜蛾校长，把人送出仓库后就告别了。
一路回到教师宿舍，也没有碰见别的咒术师。
鹿紫云一说高专内的咒术师跑了一大半。
估计是禅院直哉被水流扔出去让他们看见了，心里害怕，赶紧跑了。
“话说，他们都说我是没有信息的玩家，我从东京第二结界到第一结界的时候，也没有听到什么宣誓之类的声音。”五条奈和鹿紫云一说着。
鹿紫云一倒是无所谓：“这个宣誓不是什么好东西。”
宣誓泳者受到的限制可不少，他的积分虽然可以说相当富裕，但是结界规则的限制可不会因为他的积分而网开一面。
回去后，鹿紫云一先去五条奈的房间收拾好东西，然后教她用现代的家具。
大小姐聪明，很快就上手了。
比起四百年前仆人环绕伺候的日子，现代的高科技家具更加方便，日下部笃也交给他们的一大包东西里面自然有衣服。
五条奈身形和钉崎野蔷薇相近，稍微要高一些，后勤部做制服的阿姨不在，日下部笃也干脆按钉崎野蔷薇的尺码给她拿了两套校服。
虽然术式效果可以减弱疲惫保持周身干净，但是五条奈也不喜欢一直保持这样。
她研究了一下这个时代的衣服怎么穿，就去洗漱了。
鹿紫云一则是回了自己房间，日下部给了他们一些食物，速食也有，但是他还是打算自己做。
死灭洄游结界降临的第二个晚上，整个东京各处骚动不断，随着宣誓的玩家越来越多，结界机制逐渐完善。
因为强行发动结界带来的不足完全消失后，每一个宣誓的玩家都将被传送都固定的几个地点。
小金虫飘在鹿紫云一身边，显示着东京第一结界内积分榜的变动。
然而鹿紫云一只是看了一眼，就继续思考要不要煎午餐肉了。
记忆是一回事，上手又是另一回事，鹿紫云一捣鼓了好一阵子才弄好晚餐，以前他也没少自己做饭，只是不太熟悉现代的家具。
“已经煮好了吗？”洗漱完毕的五条奈站在他身边，好奇的看着锅里。
“嗯，你先去那边坐吧。”鹿紫云一熄了火，扭头看见她半湿的发丝，“还是先擦头发？”
五条奈：“我想试试你之前说的那个分割水珠的办法，唔……”
身边人去餐桌边坐下了。
她身上的咒力在细微的变化着，鹿紫云一看了看，如果不是这么多年对咒力的敏感，恐怕连他自己都很难察觉差别。
自然属性系的术式，原理相对简单，常常被认为上限不高，尤其是攻击性不强的术式。
比如五条奈的水系术式「绵津见纪元」。
鹿紫云一的咒力自带电流，他的术式不能随便使用，但是在咒力研究运用方面，他是绝对的天才。
他认为自然属性的术式，上限绝不止世人普遍认为的那样。
在成为五条奈咒力老师的第一天，他就这么告诉这位高高在上的大小姐。
一眨眼，原来是那么久以前的事情了啊。
鹿紫云一端来热气腾腾的晚餐时候，五条奈的发丝已经干了，她葱白的手指戳着上下跳动的水珠，见他过来，那张过分漂亮的脸上扬起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