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鹿紫云一抓住她作乱的手，刚才还有些许郁气的眼眸，此刻弯了起来，他的眉间多了几分当年在京都横着走无法无天的意气风发：“我们走吧。”
“所以为什么不带我去！”
少女还在嘟嘟囔囔，被他拉着往楼下走，木屐稳稳踩在地上，发出哒哒哒的声音，在空旷的楼梯道内回荡着。
虽然不高兴，但是五条奈还是反握住了鹿紫云一的手，她看得出来，鹿紫云一来到这个时代后和记忆中有出入，大概是过了很多年的原因。
不过她不在乎。
无论是躯体还是灵魂，为她所钟情东西的从来没有变过，时间没有在她的身上留下半点痕迹，她的心脏依旧鲜活跳动着。
高专的夜空繁星密布，东京的动荡并没有太影响高专的环境，这边丛林和建筑互相掩藏，路线错综复杂，今夜高专内的路灯尽数点起，偶尔一墙之隔还可以听见不知名咒术师压低的谈话声。
因为咒力消耗量不小，还要观察高专内随时变化的道路，五条奈走的没白天快，鹿紫云一也慢下脚步，两个人顺着教师宿舍对出的小道走着。
“唔，往这边走吧……你有没有感觉到宿傩的气息了？”他们在一个岔路口停下，五条奈看了看，指着其中一条路说道。
鹿紫云一点点头：“得靠近点才能看到信息，至少也要两米。”
五条奈歪头想了想，手指一点，水珠出现在半空中，然后迅速充实凝聚成一只透明的小鸟，往头顶飞去。
过了片刻，小鸟坠下来，在砸进地面时候瞬间化成水雾，消失的无影无踪。
五条奈皱起眉，小鸟在半空中感应到的咒力更多更复杂，但是目标也更明确，宿傩容器就在前面，只是貌似有麻烦。
不过他们本来就奔着那些人去的，有麻烦就去看看热闹吧。
她和鹿紫云一说了几句，青年点点头，朝着她指的方向走去。
刚踏入那条路，周围再次变化，果不其然，前方的空地上，几人正在紧张对峙。
虎杖悠仁前不久还被宿傩夺了身体，现在倒是活蹦乱跳了，表情十分警惕的看着对面一个金发和服青年。
而那青年一脸的傲慢轻蔑，看着虎杖悠仁，开口：“惠去哪了？”
“你找伏黑有什么事吗？”虎杖悠仁盯着这个陌生的男人。
金发青年嘴角勾起，语气带着显而易见的漫不经心：“我要他死，他应该和你在一起才对，还是说，他就在附近——什么人！”
小金虫的突然提示马上引起了他的注意，右手边，道路变化结束，两个身影出现，同时出现的还有过分瞩目的信息：东京第一结界积分排行榜第一——鹿紫云一。
听到金发青年话语的虎杖悠仁心中腾起一阵怒火，这个人的术式和以前碰到的咒术师都要快，所以他没有轻举妄动，但是他也很快收到了小金虫的提示，眼眸一亮。
“奈奈小姐？”他扭过头，也跟着看去，果不其然看见那一身白底绣青梅的和服，以及一双水蓝色的眼眸。
禅院直哉看向鹿紫云一身边的少女，没有收到小金虫的信息，但是一身的咒力……总监部下了追杀令的无信息玩家吧。
他单手成爪状，脸上依旧是傲慢欠揍的笑容：“也不错，一次性杀了两个目标，惠估计也在高专，看来这趟真是来对了啊。”
五条奈察觉到扑面而来的恶意，视线从一脸傻样的宿傩容器身上移开，看到禅院直载，皱起眉：“你是什么人？”
“我姓禅院。”禅院直哉已经期待看到那个女人听见禅院家名号畏惧惊愕的表情了。
岂料那白发少女闻言，脸上也露出了一个毫无真心的笑容：“那真巧了，我姓五条。”
五条家的人？！
总监部下令杀五条家的人？
禅院直哉眯起眼，脸上轻蔑的笑容收起，盯着五条奈，刚才他全然没放在心上，现在才发现这个女人生的白发蓝眼，不知道是不是和六眼有关系。
“我从没在五条家见过你。”禅院直哉冷冷道。
御三家之间互相刺探已经是习以为常，作为禅院家的少主，他确定五条家没有一个外貌是这样的人，难道是五条家藏起来的咒术师？
五条奈脸上的笑容也微敛，不过嘴角还是带着弧度：“那你现在见到了，”她那双水蓝眼中毫无笑意，这个人打量她好像在打量器物的眼神实在恶心，所以她紧接着吐出两个字：“废物。”
和四百年前那群禅院家的臭虫一样，这个人听到她的话马上红了脸，显然升起怒火，下一秒身影就消失在原地。
与此同时还有虎杖悠仁的喊声：“他的术式很快！”
快吗？
确实，那是看不清影子的速度。
可是电流，是无死角密布，且肉眼难以察觉的。
在危险逼近的那一刻，鹿紫云一提起拳头，一拳砸在了地上。
不知何时蔓延开的水流织成大网，拳头碰到的不是地上的碎石，而是微凉的水流，一瞬间，电光爆起，唯独五条奈脚下是一个滴水不沾的圆。
“悠仁小心！”胀相眼疾手快把虎杖悠仁提走了。
发动术式的禅院直哉被这爆开的电光击退，一头金发都有炸开的迹象，他捂着发麻的右手，眼前电光还在暴动乱窜，他不得不继续往后退。
该死，这是什么东西？！小金虫不是说鹿紫云一只是咒力带了电流吗？这是简单的咒力能呈现的效果？！
“高专不是你们打架的地方。”一道声音自头顶响起，高墙上，乙骨忧太拄着长刀，表情不善。
禅院直哉见他，眼神一动，喊道：“乙骨，你肯定也收到了处死宿傩容器的通知吧！”
处死宿傩容器？——
胀相猛的看向身边依旧茫然的虎杖悠仁。
“那边就是无信息玩家，也是处死名单，你该不会要违抗总监部的命令吧！”禅院直哉还在死死盯着高处的乙骨忧太。
水流散去，咒力回收，电光眨眼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和服少女的嘴角耷拉着，这次她是真的生气了。
她第二次听到那什么乱七八糟的总监部要处死她的话了！
他们也配！
乙骨忧太表情还算平静，只是说道：“结界内的人可以选择离开结界一次，重新进入才算宣誓，那边的咒术师只是没有离开过结界而已。”
他认为这只是信息差的误会。
第18章 打猪猪
“啊，是吗？”禅院直哉脸上依旧是带着轻蔑，只是因为另一个人是特级且在场有五条家的人而收敛了些许，他马上转移了目标，“处死宿傩容器，这也是总监部的命令。”
乙骨忧太皱起眉，盯着同样望着他的禅院直哉，眼底的阴翳愈发明显，重复：“高专不是打架的地方，更不是猎杀的地方。”
东京咒术高专可以说赋予了他第二次生命，这个地方，他不允许任何人破坏。
少年特级的眼中，出现了近乎偏执的情感。
长刀微勾，他还没有和总监部为敌的打算，也没有乖乖听从高层处死虎杖悠仁的想法，所以他想了想，提起了另一件事：“五条老师今晚会回高专。”
禅院直哉瞳孔一缩。
他可以用总监部要挟乙骨忧太，也可以直接对虎杖悠仁出手，甚至直接杀死伏黑惠，但这一切是建立在五条悟不在的情况下，小金虫公开的信息来看，东京第一结界内没有五条悟的名字，他推测五条悟是在第二结界，所以才敢来高专。
但是他不会就此露出畏惧的神情，只是眯起眼，不置可否：“难道他也要违抗总监部的命令？”
“喂，禅院家的臭虫！”
五条奈的怒火却是已经到了爆发的边沿，“你们禅院是想对五条家宣战是吗！”
少女的发丝因为夜风吹动，葱白的手指一扬，脸上的倨傲比起禅院直哉只多不少，她嫌弃的看了一眼乙骨忧太几人：“跟这臭虫客气什么？什么总监部，怎么不来结界和我们打一场，我管你是什么总监部还是禅院家，鹿紫，揍他！”
咒术师都是疯子。
来自四百年前的大小姐和最强，两个人在京都横着走，谁见了不是退避三舍。
因为鹿紫云一是真的会杀人，五条奈背后的五条家也确实惹不起。
被鹿紫云一一拳砸出去连碎三堵墙壁的禅院直哉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家伙居然真的动手。
如果不是他的术式发动的快，现在已经被一拳打死在这里了。
他的脸庞已经不能见人了，到处是血沫，那一拳完全是奔着把他打死去的。
禅院直哉终于后知后觉，结界内的受肉者绝不是现代那些在法律下长大的咒术师，而是一群毫无秩序的怪物。
如此强大，可惜站在了五条家那方。
他不甘心想道。
不过他没思考太久，就猛的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