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撑起的手刻意越过了付媛的肩膀,落在了她的腰间,他轻轻亲吻她的脸庞,看着她聚精会神地创作,心上更是满溢出的欢喜。
鼻尖轻柔地触碰她的脸侧,单阎没来由地闷哼。
“好喜欢你。”
“我也是。”
第59章
眼看着付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单阎亦不急着催促,只是看着她豪放的字迹不时扯扯嘴角。
他撑着脑袋打量着付媛有些微颤的睫毛,睫毛下的那双眼清澈无尘。她认真起来的模样总是散着光, 让他挪不开眼。
她不时因剧情棘手而蹙起的眉, 在此刻都显得格外诱人。
付媛眉头渐舒, 这才有多余的精力分与单阎。
她早已从余光里察觉到单阎一直注视着她, 此刻才微微侧过身望他, “怎么了?”
单阎笑着摇摇头, 示意付媛继续, 自己便起身将公文重新整理,又辗转倒了杯热茶放到付媛手边,替她拿了毯子披在肩上。
付媛仍旧沉浸在跌宕起伏的剧情中,抽离不能,直到她回过神,早已到了天明。
身侧的单阎正趴在案桌上, 侧着脑袋熟睡。睫毛细长而浓密地垂落, 消解了男人脸上那阵生人勿近的凛冽,反倒是衬得他深邃的眉眼温柔极了。
付媛学着单阎的样子,也一同趴在桌上,隔着眼皮不时能窥见他眼珠的颤动。
紧接着,男人的嘴角扬起了一抹笑,就像许久未见艳阳的漫天雪地里,从云端透出的一缕光。
他的笑容总能冲淡他棱角分明的五官带来的寒意。
付媛看着他笑,自己竟也不自觉地扬了扬嘴角, 又贴近了他半分。
她好像从未这样认真注视过他的五官。
付媛的目光缓缓落在了男人有些单薄的唇上, 忽觉喉中一阵莫名的焦渴,随即耳根子便烧了起来。
明明那双唇, 她已经亲过无数次,却还是觉得唇珠上的软绵让她无法割舍。
多好亲的一张嘴,从前的她居然只晓得拌嘴。
男人的睫毛开始有些震颤,付媛被屋外突然传来的鸟啼声吓得心脏猛地抽了抽,有些生疼。她下意识地别过脑袋,却又想起自己如今的身份,这才安心地又将脑袋偏回去。
万幸,他还没醒。
付媛透过他有些单薄的中衣窥见他明显的锁骨,直觉得牙痒痒。
真想咬上一口。
理智回归,付媛才渐渐意识到这单薄的衣裳对单阎来说或许未必能够保暖。她将身上的毯子撤下,起身轻轻的将毯子披在他的肩上。
透入屋内的光线愈来愈亮,付媛知道她该叫单阎起床了。
可她见他还没有苏醒的意思,私心也想要他再多睡那么一会儿,便伸了个伸懒腰,转身走向门口。
她的手腕被一只温暖的掌扣住,轻轻拉回到桌前。
单阎如今已经直起身盯着她,笑盈盈地问:“夫人去哪儿?”
“你…什么时候醒的?”付媛有些错愕,却还是牵过单阎的手,坐到他膝上。
“夫人方才目不转睛盯着为夫的时候。”
他轻笑一声,仿佛在笑自己的夫人未免也太好捉弄了。
她即便是气急败坏地握着拳擂他胸口,也可爱极了。
他原以为她嘴里嘟囔,又要狡辩些什么“才没有看你”之类的话,却没曾想她反是迅速地贴近了他的脸,直勾勾地盯着他双眼,质问道:“怎么?自己的夫君也不能多看两眼?”
突如其来的攻势打了单阎一个措手不及,他怔怔地看着付媛圈紧了自己的脖颈,丝毫不掩饰心底的欲望。
那双眼,任谁看了都会着迷。
单阎绝不相信,有哪个男人被这样盯着可以逃过一次心动。
也难怪那李豫和阴魂不散。
单阎的手轻轻覆上了付媛后腰,将她提溜着又贴近自己半分,直到身上的温热完全嵌./合,他才满意地挪了挪。
付媛意识到自己闯祸了,忙不迭地望向木门,生怕下一秒就会有人闯进房间,看见这些不堪。
她气鼓鼓地压着单阎的胸脯,将他朝外推,自己也仰着上半身往后躲,脸红扑扑的,“别闹……万一被人看见怎么办?”
“单府的下人还不至于失分寸到连门也不知道敲。”他一边说,脸便一边往她脖颈处埋去。
热呼呼的鼻息打在她脖颈,付媛一时感觉脚尖传来一阵麻痹。
单阎的唇在她脖颈与锁骨间密密地吻,直到寻着一处他自认为还不错的地儿,才重重的在细肉上吮吸。
嫩白的脖颈上从此多了个渗着蜜意的吻痕,即便是付媛仓皇地扯过衣襟也难掩那片明显的猩红。付媛指头捻着单薄的衣裳,看着铜镜里那份明显透着张扬的爱意,脸更是如同熟透的野果。
“也不知穿上衣还能不能遮住。”她嘴里埋怨,却还是压不住眼角的笑意。
“为何要遮住?”单阎的明知故问让她更是怕羞了。
她是再也禁不住他这番打趣,起身便弓腰在衣箱中寻衣物。
腰身被男人从后捞起,惊慌失措下她的手再次无处安放。她蔑了单阎一眼,又打掉了环抱她的那双手,嗔了句:“松开。”
“夫人方才撩拨的时候可没有这般怕羞。”单阎没有再尝试拥抱她,只是负着手在旁,盯着她愈发滚烫的耳朵笑。
付媛抓起袖袍便往单阎身上搂,像是将衣服搪塞进他怀里便气鼓鼓地要走,却又想起脖颈上那有些发烫的烙印,只得折返,再次在单阎面前弯下腰去寻衣物。
她将夏日里凉爽的褙子换成了较为厚实些的杏色对襟素缎棉袄,对襟上的图样刺绣繁杂,能极大程度地夺走旁人的目光,然而付媛此刻并不想让人注意到对襟领下那有些明显而不堪的红印。
单阎将她再次瞪过来的目光全数接住,笑声愈响,以至于屋外听到笑声的丁维瞬间怔住了脚步。
他不敢轻易叩门,毕竟单阎的性子他是了解的,平日里即便再如何冷静,一旦牵扯到这位心尖上的少夫人,便像瞬间丧失了理智一般,什么都不顾了。若是此时他的叩门声叨扰了二人的亲昵,只恐怕这月到手的俸禄又得少一些。
如今的丁维攥着衣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站在门前候着。
所幸两人并未缠绵太久,付媛目送单阎的背影离去,这才感觉到一直紧绷在两边太阳穴的神经缓过劲来。一夜的思绪纷飞,付媛如今已经疲惫不堪,眼皮子直打架。
就连站在地上的那双脚也只是堪堪足够支撑起她瘦弱的身子,她直觉得浑身软绵绵的,没等褪去身上的棉袄便裹上了被褥睡去。
直到再次醒来,那阵空虚与无助感像是潮汐般再次向她涌来。
她不能让自己静下来,那阵悲痛实在让她难以忍受。
她宁愿让自己忙得心力交瘁,也好过愣怔地坐在这床榻上以泪洗面。
思绪至此,付媛突然怔了怔,这才发觉,单阎误会她的那一阵,他一直以自己公务繁重为由,昼出夜伏,就连见一面都难。
他那时该是什么样的心情?
是跟她一样悲痛欲绝到难以言喻吗?
所以才需要用公务作幌子躲避与她接触,更不愿意与她有亲,即便她后来百般讨好试探,他却仍旧不愿意动弹。
是她不好,是她不好。
怀揣着满心的愧疚,付媛梳妆更衣,准备回一趟付家瞧瞧。
自打上次宴席以来,付媛已是许久未见庄十娘了,心里一阵难掩的激动。
她前脚刚踏入长廊,远处便传来窸窸窣窣的倾谈声,付媛下意识地以为是戚茗姒又到单府了,便侧了侧身,询问身旁的金枝:“茗姒到府上了?”
“回少夫人,表小姐今早来过一回,见老夫人有客便请辞了。”金枝垂着脑袋轻声应答。
“你可知来者是何人?”付媛想出这单府,除了走正门外的确还有别的法子,像是从下人居住的院子里穿过侧门,亦能拐到付家。然而她一来觉着这来者都是客,她作为单家的儿媳也该露个面;二来是她也想看看单老夫人今日心情如何,有没有被昨日的事影响,再做打算。
这一来二去的,她自然也没想着躲闪,却又不能像只无头苍蝇撞上铁板,到底是需要先打探对方底细的。金枝作为她夫妻二人的贴身丫鬟,在单家呆的时间也长,向她询问必定是最为稳妥的。
“依稀记得,是从前扬州城某位大人的遗孀,名叫吕慧。朝廷恩恤她,赠了些银两,每年她家布庄亦有布匹上供,于是在扬州城的买卖便愈做愈大。据说这位大人在老爷在世时便不对付,没少给老爷使绊子,只是后来老爷的官越做越大,将那家的风头盖了去,便记恨上了。”金枝轻轻拉过付媛,确认四下无人了,才肯在她耳边细语。
“这位吕夫人与老夫人一样,得了诰命,从前老爷去的急,叫她家捡了便宜,还来单家兔死狐悲了一番,叫老夫人气得差点没随老爷一同去了。”金枝知道付媛想听些什么,自也愿意如实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