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蒸笼,单阎如今活像个蒸笼。
  然而他却还是没有动作,只是静静地看着付媛。
  褶裙将她遮挡得严严实实,单阎却始终没有要撩起的意思。
  付媛抿着嘴,有些难为情。
  单阎表示理解,他最擅长等待了。
  哪怕他觉着后腰有些生疼,也只是抽着气,发出轻微的嘶声。
  “忍耐,很难受吧?”付媛有些为难,却觉着单阎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难看了,更担心单阎。
  单阎摇头,握在她腰间的手轻轻抚了抚,“别勉强。”
  付媛并没有纠结很久,因为留给她自己的理智也不多了。
  可她实在需要一个理由。
  付媛趴在单阎的肩上,一手捏着他另一边的耳垂,一边在他耳边厮磨:“想吗?”
  “…”单阎鼻息明显变得更重了。
  “夫人。”这声像是警告。
  紧接着又传来一声:“夫人…”
  像哀求。
  “求我。”付媛居高临下地看着怀里的单阎,揉捏耳垂的手始终没有放下。
  男人的身体烫得更厉害了。
  “什么?”他像没有听清付媛在说什么,眨了眨眼。
  “我说,求我。”她又重复了一遍,拇指轻轻抚弄他的下唇,“像花烛夜那晚一样,像只家兽一样,哭着求我。”
  她好像疯了。
  人在欲望到达顶/.峰的时候,是会丧失理智的。
  单阎理解,欣然地勾了勾嘴角。
  “求你了,夫人。”
  单阎清晰地看见,付媛眼神一瞬间变得锐利,极具锋芒,像刀刃一般径直插/.入他的心脏。
  可是一切都是值得的。
  被裹入温热后,他才如释重负地喘了喘。
  他不是没有听到付媛的嘶声,只是他眼前一片花白,直觉着暖意冲上脑门。眼眶涌出若有还无的几滴泪,又生生被他眼珠子转了回去。
  “慢…慢些。”他展臂后仰,双眸微阖,手臂上的肌肉都因他的紧绷而更加惹眼了。
  不用他说,付媛也撑不住多久了,双手搭在男人肩上,不得要领的她实在吃力。
  单阎得以喘息,这才睁开眼看向付媛脸上的红晕。目光缓缓下挪,直到看见小腹的一处凸/.起。
  气喘吁吁,付媛也随着他的视线向下看。
  “嘶——”付媛几乎是发出了嘶吼。
  拇指压在小腹,本就涨疼的她更是被迅猛的痛感侵蚀,直到喘过劲才有气无力地问:“你在干什么……”
  “摸痣。”单阎的回应不痛不痒。
  可是付媛的小腹没有痣。
  没过多久付媛便败下阵来,偏倚在单阎肩窝,由着他将自己捧起,轻易得像个玩物。
  “我很重吧?”付媛歪着脑袋,另一只手接着摸单阎耳垂。
  “没。”
  付媛听得出他呼吸声愈来愈急促了,就连字也没舍得多吐两个,便没再多问。
  后来的两人,仿佛处在了另一个世界,那里不再有时间的概念,也看不清其他杂念,只有彼此的心跳与喘息。
  “少夫人...?”正欲宽衣的付媛听见了屋外传来金枝的试探声,“你没事吧?”
  “怎么了?”付媛的声音还是有些颤抖,就连落在地上的脚也觉着有些虚浮。
  “奴婢还以为......少爷打你了。”门外的金枝嗫嚅,“奴婢是不是多管闲事了?”她虽然知道这是主人家的事,可听着付媛的哭声与嘶声交杂,生怕是要闹出人命来。
  就算要落板子,她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少夫人死啊。
  少夫人虽然与她认识的日子尚浅,可从来没有亏待过她的,将她当亲妹妹惯着,有些什么好吃的都惦记着她。
  凝珠的吃食她不敢贪,少夫人赏的她可一口没剩的全吃了。
  原先她还纠结着少爷与少夫人吵的那样凶,替自己担心都来不及,哪来的闲心去想站队的事儿。
  可是今日她睡得正安稳,却听一墙之隔的动静,吓得赶忙起身劝架。
  如今少夫人没事就好。
  付媛恶狠狠地瞪了眼单阎,眉头压了压,悄声说:“瞧你干的这好事。”
  单阎无辜地挑了挑眉,由着付媛应答。
  “没事,不打紧,去打水吧。”
  门外的人应了声是,付媛这才又接着穿起衣裳,“方才夫君没锁门?”
  看见单阎摇头的那一刻,付媛觉着这辈子的脸都要丢干净了,也不知金枝究竟看没看见。若是看见了的话,又见了多少。
  付媛揪着这一处错处,便盯着单阎要他给个交代,作他人情的交换,“现在能告诉我为何你知道月孤明是我了吗?”
  单阎知道自己拗不过她,叹了声气便坐起身来,“夫人都胆敢将娘写进话本了,还怕旁人知道吗?”
  话本里固执的大家长,执着地要着门当户对,疯魔似的操控旁人的人生,与单老夫人的形象是极其相似的。
  一样的执拗。
  一样的癫狂。
  第49章
  “夫君不生气?”付媛抬了抬眸, 留心打量着单阎脸上的神情。
  单阎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只是现在添了几分倦意。
  他摇摇头,又接着说:“夫人不是知道吗?若你真觉得为夫会因为这件事生气, 就不会写了。”
  虽然付媛不想承认, 但的确如他所说的一样。
  他若是还眷恋着那份畸形的母子情谊, 剪不断那根脐带, 付媛就不会将这件事写出来了——
  无关他知道她身份与否。
  她在意他, 所以她不会做让他难过的事。
  她分明是清楚单阎对单老夫人的感情的, 他苦于这份重责已久, 已经快要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了。很多事单阎虽然从未与她提起过,可嫁入单家这些日子,她是能看见的。
  很多事,都是能预见的。
  成家后,单老夫人尚且要对单阎与她两人夫妻间的事诸多掣肘,更何况幼时呢?
  初丧夫的失意, 一夜之间要承担一大家子的艰辛与倦意, 全数倾泻到不过十岁左右的单阎身上。
  那样小的身子板,哪里受得了?
  他不是不喊苦,不喊累。
  是时间久了,他竟不知道那是苦,那是累。
  付媛心疼地望向单阎,他却依旧只是扯扯嘴角,伸手摸摸她的脑袋。
  “夫君不怪我自作主张,将家丑扬出去?”付媛趴在单阎胸口上, 听着他悸动的心跳声, 指尖在他胸膛上一圈又一圈地打转。
  头顶传来一声轻笑,单阎只是垂眸看了付媛一眼, 权当做是她的撒娇话了。
  不过他说看到话本的那一刻便知道,也是骗付媛的,也算扯平了。
  他直到看着那轮圆月才发觉,她署名的意味,几番联想,这才将李豫和是“月孤明”的猜想从脑袋里摘去。
  只要她不是为了李豫和与他置气就好,他并不在乎她为了这事欺瞒他。
  一觉梦醒,已然日上三竿。付媛伸了个懒腰,推开窗看着洒在大地上的暖阳,好像心里也热乎乎的。
  虽是醒得迟了些,请茶还是不能免的。
  穿过长廊,远远地看见单老夫人正在亭子里与戚茗姒赏茶,付媛垂了垂脑袋,确认自己身上的腰间黄与褙子都穿戴整齐了,这才挤出笑意迎上前。
  “老夫人,”付媛福了福身,“茗姒也在。”
  单老夫人连眼皮子也没抬,“进门这些天了,口也不见改,好像我真亏待了你似的。”
  付媛的眼神早已对上茗姒的眼眸,正欲坐下身,却被迫动作一滞,“...娘这是哪里的话。”到底是单阎亲娘,她怎么也得给她几分薄面,即使她再如何不想。
  单老夫人这才肯抬了抬眼,又收回视线,不情不愿地应:“...坐吧。”
  站在身侧的茗姒见状连忙打圆场,替付媛也斟过一杯茶,“嫂嫂请茶。”
  付媛微笑致意,接过手里那杯茶。
  “怎么单府是没了丫鬟吗?要茗姒来伺候。”单老夫人牵过戚茗姒的手,拉着她到身边坐下,凝珠自然也听懂了,走到跟前去侍奉。
  “不打紧,茗姒是小辈,该给嫂嫂敬一杯茶的。”戚茗姒笑意盈盈,朝付媛使了个眼色。
  付媛这才将眼神收了回去,扯扯嘴角,知道她是在嘲讽自己,没回话。
  “瞧瞧茗姒,多识大体。”单老夫人手抚着茗姒的那双玉手,又看向付媛腕上的对镯,“倒是这手上寡淡了些,待会随姨娘去房里挑几双好的,省的旁人看了单家笑话。”
  付媛注意到她的目光,又扯扯袖子。
  心里实在气不过,付媛眼珠一转,扬起笑意,“娘只在亭子里呆着多闷,不如随我出去采采风,又或是看看戏?”
  轻蔑的神情明显在单老夫人脸上滑过,却很快消失了,“不去,外头热气逼人,哪儿都比不上府里惬意。”
  付媛抬眼看向站在单老夫人身后摇扇的丫鬟,动作漫不经心,有风才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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