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莺然:“你怎么不叫醒我?”
  徐离陵拍抚两下她的背:“实在累就睡吧,再睡会儿?”
  莺然心中温软,抱紧徐离陵,依偎着他再度睡过去。
  醒时,却是被弄醒的。
  她迷迷糊糊地推他,恍惚还以为在梦里:“怀真……让我歇歇……”
  徐离陵仍不停。
  莺然撒娇又气恼地唤:“怀真!”
  睁开眼,见素朴的床帐,长发披散、身着素布寝袍的徐离陵,才后知后觉想起,自己回了现世。
  天光已亮。
  照房中热雾氤氲,光粒轻旋。
  莺然没有再推他。
  徐离陵却停了,舔了舔唇,指腹轻抹过唇侧,又拥着她,为她提了亵·裤、理好寝衣:“还想睡便睡吧。”
  莺然“嗯”了声,忽有些后怕地想:还好她在梦里唤他也唤怀真。
  梦里的徐离陵但凡一时兴起,叫她换个不着调的称呼。这会儿她大概已经完蛋了。
  徐离陵拍拍她,陪她睡下。
  至午时,大花小黄带着飞驹回来。
  她听见动静醒来,徐离陵已不在房中。
  莺然穿好徐离陵为她准备的衣裙,套上厚袄,撩开窗帘往外瞧。
  这窗户是琉璃窗,可清楚地看见窗外。
  徐离陵正在厨房里忙活。
  大花、小黄和飞驹趴在小院里。
  莺然开窗,乍冷寒风扑面,冻得她瑟缩一下。
  她无声招手,示意大花上前。
  大花跳到窗台上:“怎么了?”
  莺然小声:“你带小黄和飞驹再出去玩一圈,明日午时回来。”
  大花不解:“为什么?”
  莺然支支吾吾,答不上来。
  大花昨日结束任务,就和小黄大白它们肆无忌惮地疯玩。实在是玩累了,今日想休息,故作可怜:“外面很冷,昨日冻得我们瑟瑟发抖。”
  确实,天很冷。
  莺然瞥见院里阴暗处,还有未化的霜,不忍心地叹:“算了……你们留在家里吧。”
  大花“嗯嗯”两声,得胜般翘起尾巴,跑回去同飞驹大黄挤一起睡觉取暖。
  莺然便出了屋子到厨房找徐离陵,自他身后抱住他:“我们出去吧?”
  徐离陵:“去哪儿?”
  莺然面颊微粉,嗫嚅:“去客栈,开间房。”
  徐离陵默了会儿,道:“飞霄城的飞云楼,乾号房,千年前一晚要三千枚灵石,如今应当未改。”
  莺然惊讶地睁大眼,旋即眨了眨:“我们去小点的客栈。”
  徐离陵轻慢道:“那我不去。”
  他很是看不上的样子。
  莺然哼他一声,道他爱去不去。
  三千灵石。他们全部家当凑一凑,也就这么多。这还得多亏有恩娘子给的一篮子灵石。
  她撇着嘴出厨房,没走回堂屋又停步,折返回徐离陵身边,扒拉他手臂一下。
  徐离陵:“怎么?”
  莺然:“三千就三千,去吗?”
  徐离陵不急不缓:“吃了饭再说。”
  他似兴致不高,莺然点头应下,陪他一起做饭。他道厨房油烟重,叫她回堂屋歇着去。莺然便回堂屋坐着。
  闲来无事,翻出绣具,拿出给徐离陵绣的新青竹发带继续绣。
  这条发带,是她自临关发觉他未佩新带,佩的是她那条旧青竹发带时开始绣的。
  至今绣了有段时间,还差一点就能收尾。
  徐离陵将饭菜端上桌,唤她吃饭,她正准备最后绞线:“你再等会儿。”
  徐离陵便不催她,去取了碳火放堂屋做暖炉,又去厨房给她盛了饭放炉上热着。
  待她绣好发带,她颇为欢喜地拿发带比对徐离陵束起的发,要给他系上。
  徐离陵按下她的手,将发带和绣具送回屋里:“先吃饭。”
  莺然便落座,等徐离陵回来,和他一起吃。
  说说笑笑,不一会儿吃完了饭。徐离陵收碗筷去洗,她漱了口,跑去厨房找他:“去不去客栈?”
  徐离陵摇头。
  明明是为他才说要去的,他拒了,莺然反倒心中过意不去。
  自他身后轻搭着他的臂膀,像拥着他似的:“真不去?我可只在家里歇三日。”
  “不去。”
  莺然抿唇,瞧他眼帘低垂、神态平和,竟觉他乖顺,心生怜意,踮起脚来亲他一下。
  身高有差,她只亲到他侧颈:“那我回房午睡去啦。”
  徐离陵“嗯”了声:“去吧,将暖炉带上。”
  莺然应下,一步三回头地出厨房。回房路上瞥见院里三只小家伙正只顾着吃,无奈地嗔怪两眼,方回屋。
  她在屋里转了转,消消食,犯起困来,上床歇下。
  睡得迷迷糊糊的,觉察有人抱她。知是徐离陵,侧身环抱住他的腰,将脸埋在他怀里。须臾后,突觉寻常时候不该被碰的地方,叫人碰了。
  她睁开眼,呆呆地垂眸,睨见徐离陵的手在衣下,轻轻缓缓地抚着。莺然懵了会儿,无意识地低哼了两声,渐回神,盯着徐离陵。
  徐离陵神态自若。
  莺然:“不是说不嘛。”
  徐离陵:“不去客栈。”
  莺然深吸口气,忍住凌乱的气息、忍住吟之欲出的声音,用下巴朝窗外点了点:“它们在家呢。”
  话出口,莺然忽然想笑。
  徐离陵问:“笑什么?”
  莺然勾住他的脖颈,身子往上挪了挪。成了他倚床头、她倚他怀中的姿势,倒叫他的手更方便了。
  莺然也不推他,因些许燥热,难自制地红着脸,娇息连连地细声道:“想起小时候,在书院和那些学生玩。撞见一学生与同窗说话。”
  徐离陵配合地“嗯”了声,是个好听众的样子。浑然不像此刻正做着什么。
  莺然:“那学生说,昨儿在外边待了一日,好累。同窗问,上学这么累,好不容易休息,你怎么没在家多睡会儿?我睡了一天呢。那学生说……”
  莺然眸光流转,柔柔落在徐离陵面上。
  徐离陵配合她:“嗯?”
  莺然身子渐软,同他说悄悄话似的,用着气声:“那学生说,昨儿我爹娘不知怎的,大方起来。给了我一片灵片,叫我出去玩。我花完灵片就回家,撞见他俩在房里光着膀子打架,你咬我,我咬你,声音老大。”
  “我吓得不敢出声,就跑出去待了一日。心神不宁地还以为他俩要离了,结果晚上回去,他俩关系好得很。”
  “我问爹娘打架的事,想为他们调解。我爹娘反倒怪起我怎么突然回家。哼,我再也不管他们了。”
  莺然说着笑出声,又因徐离陵手上忽用力了下,低呼一声,无力地斜睨着他:“我可不想,明日听大花与小黄害怕地问我,你们昨儿怎么打架了……它们不敢问你的,只会来缠我。”
  徐离陵指腹轻轻地揉她:“你太好说话,它们就欺负你。”
  莺然:“哪是欺负……外边天确实冷……嗯……”她实在难耐地压住徐离陵的手,叫他别动了。
  徐离陵:“那你小声些。”
  莺然:“是你欺负我。”
  徐离陵抽手,指腹揉按她的唇:“你欺我才是。不见你打它们一下子,倒打我、咬我不知多少次。”
  莺然有些不好意思,娇娇地蹭蹭他:“它们还小嘛。”
  几千岁的仙兽,小什么?
  徐离陵不接她话。他低下头来,碰碰她的唇,一手搂她,一手轻揉。莺然启唇迎他,环住他的脖颈。比从前时更忍耐些,气息越发的重、越发的急促,努力克制着不发出声音。
  至他翻身过来,她实在难忍,启唇低呼一声,又被他大掌捂住嘴,堵了回去。她缓了缓,轻轻推开他的手,小声:“轻些……”示意他外边还有三个小的呢。
  徐离陵不应她,仍是全然不顾及,肆意妄为,毫无底线。叫她分外难熬,几番忍不住,憋得眼泪都要出来。
  徐离陵居高临下地笑她:“将它们仨扔了。”
  莺然打他,嗔他:“说的什么话!”
  徐离陵低头咬她耳朵:“碍事得很。”
  他说话时,气息吹进她耳道里,痒得她身子一抽,险些又要低叫出声。咬了咬唇瓣,只怪他没轻没重。
  他道:“哪儿没轻没重了?”
  他还没开始没轻没重呢。
  莺然知道的,又觉他似是一语双关,赧然低骂他:“你不要脸。”
  徐离陵稀松寻常地“哦”了声,我行我素。叫莺然越发难捱,好几次失控地出了声。她也当时不知,后知后觉才意识到,更是羞急。
  徐离陵从一旁抽出条发带,正是她新绣的。两手捻着发带转了转,慢条斯理地轻勒住她的口,将发带结系在她后发里。手顺势往下,抚了抚她的后颈:“这就出不了声了。”
  莺然哪玩过这样的,不明所以,就先这样系着。待到后来,意识不清,浑浑噩噩,什么都顾不上,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还以为自己真不会出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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