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白清宵恍若坠入无人之境,自顾自接了下去:“我今天看到他了!天哪,我,我还以为这辈子都没办法再见到他了。”
  贺知春白了一眼,得了这哥们一点有效信息没有。
  刚要回过身继续敲电脑码实验数据,又被扯了回去,有气无力地看他:“你到底想干什么,话又不说清楚,再这样我可揍你了。”
  “行行行,”白清宵连连点头,一屁股坐到了贺知春的桌子上,紧张地绞着手指,“就是我……我以前就有个很喜欢的人——哎你别这么看我,我不说是有原因的,今天去迎新才发现他居然考来了我们学校,就在我眼前,在我眼前站着!”
  贺知春这才收回鄙夷的目光,道:“那你上前打招呼没?”
  话落,方才还满脸激动的男人却像被泼了一盆冷水,猝然冷静下来,干巴巴道:“没有。”
  “那你在这跟我激动有什么用啊?”贺知春莫名其妙的,“不打招呼是等着人妹子来找你啊?”
  闻言,白清宵抿了抿嘴唇,瞥了几眼贺知春,欲言又止。
  贺知春看得一股无名火:“有事就说,磨磨蹭蹭的干什么。”
  “……不是妹子,”白清宵好半天才说出声来,语气有些虚,“是男的。”
  “男的男的呗,”贺知春无语,“有什么说不出口的,你当我封建余孽啊,人老刘家都比你开放呢。”
  “所以呢,你找我到底为了什么。”贺知春支着下巴睨他,笃定自己发小来这一遭绝不只是为了分享。
  白清宵眼睛闪了闪,神神秘秘地向他招了招手,贺知春附耳凑过去,倾听良久表情越来越狰狞。
  “……你小子,真没被夺舍吗?”
  这是他听到白清宵初次构想的反应,他一直对这个计划的可行性感到质疑。
  直到前几天那场“意外”的真心话大冒险。
  “呼。”
  贺知春很轻地叹了口气,偏眸看向一直试图穿过椅子和江稚鱼凑得更近一些的发小,一阵感慨。
  没想到还真让这小子给实现了。
  这么损的招也亏他想得出来。
  电影临近尾声,江稚鱼的腮帮子也嚼得酸酸的,见大屏幕上已经开始放致谢,手一甩把空筒扔到了白清宵怀里,拍了拍手。
  “你买的你扔。”
  江稚鱼睨了他一眼,扔下这句话就欢快地拖着贺知春先走了,留白清宵一个人坐在座位上发愣。
  嘿嘿,废物利用废物利用。
  “哈。”
  白清宵没忍住笑出了声。
  这时候倒想起来是他买的爆米花了,装酷也不装像点,怎么跟偷腥的猫一样溜走了。
  此时偷腥的猫跑到了大厅找了个墙角靠着,状似不经意地不停扫过刚刚的影厅出口,见熟悉的身影出现,又赶忙偏过头假装不在意。
  白清宵看得直发笑:“你怎么还在这,贺知春呢?”
  他看了看江稚鱼的四周,少了个人影。
  “噢,他说他有事先回去了。”江稚鱼眼睫颤了颤,语速极快的答道。
  “哦——”白清宵看出了他不自然的端倪,笑着拉长了音,“那你怎么不跟着走,趁我不在,还可以不公平竞争一下。”
  话落,小少爷抿了抿唇,狗狗眼斜睨他,带着几分生疏和不自然,“我是那样的人吗……我留下来是有话跟你说。”
  有话跟我说?
  白清宵收了调侃的笑,不禁挺了挺背正色起来,望着江稚鱼那双自带委屈的狗狗眼,胸腔里的心脏不老实地直跳。
  虽然说不可能,但期待一下又有什么错呢?
  “今天……”
  随着江稚鱼的开口,白清宵的身子也不由紧绷起来,喉咙发涩。
  “你应该,不是故意的,我原谅你了,”江稚鱼停顿半晌才含糊地说了出来,脸上还是一派的倔,若是忽略他说的话,怕是以为在威胁白清宵,“但你以后能不能成熟点?”
  白清宵耳朵一动,以后,还有以后?
  他还想和我有以后!
  江稚鱼全然不知这货脑子里在想什么,只是一股脑地吐槽:“知道你好心,但别真把我当小孩行吗,我哪能真掉下去啊,还半截掉头鱼……亏你想得出来!”
  过了半天他想起来找掉头鱼的茬,当时火到头上忘了收拾。
  白清宵也不管江稚鱼在叽里咕噜什么,一味地点着头,心里美得不行。
  有以后就行,还有机会就行,区区一次失误算什么。
  江稚鱼满意地收了话头,看来这狐狸精还是通人性的,至少不跟他犟嘴,他就大发慈悲当没发生吧!
  “行了,也不早了我得先回去了,”江稚鱼拿着手机冲他晃了晃,“下次再公平竞争吧。”
  白清宵愣愣点点头,等对方的身影走出几步后才想起来什么,急忙喊道:“哎等等,我还没有你的——”
  可惜这会儿正是散场高峰期,棕黄色的脑袋眨眼间消失在了人群中,不会再有人给他回应。
  “还没有你的联系方式……”
  白清宵默默地补完了未尽的话,深深叹了口气。
  算了,以后还有机会,下次再要好了。
  【作者有话说】
  别扭的赌约[竖耳兔头]
  第5章
  “……所以你们进展怎么样了。”
  余乐果咔咔吃着薯片,大喇喇瘫在沙发椅上耐心听完了江稚鱼的今日要闻。
  “噢,虽然过程不太好,但是结束的时候还勉强,”白清宵转身倒着水回忆着,“主要是白清宵那人脑子太清奇了,我都不知道他脑子怎么长的,居然认为一个成年人会摔——”
  “停停停,”余乐果抬手打断,满脸莫名其妙,“谁问白清宵了,你的赌约追求对象不是贺知春吗?”
  江稚鱼僵了一下。
  对哦,对哦!
  为什么他会下意识觉得余乐果问的是自己和白清宵,没道理啊。
  江稚鱼喝了口水,神色疑惑,感觉自己脑子里进的水更多了。
  因为今天和白清宵打交道太多了?
  可是为什么他要和白清宵打那么多交道,正常人谁和情敌说那么多话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追白清宵呢。
  此想法一出,江稚鱼一阵恶寒窜到头顶,“说起来我今天好像是没和贺知春说几句话。”
  余乐果无语,“你这算哪门子的追人,话都跟竞争对手说去了。”
  这话江稚鱼就不乐意了,反驳道:“我第一次追人没经验,下次,下次绝对——”
  “下次绝对不要再看见你。”江稚鱼微侧着头,咬牙切齿地对身旁的男人说。
  男人闷笑几声,笑意盈盈地支着脑袋看回去,“这次可不能怪我,这是意外。”
  江稚鱼默默翻了个白眼,天知道他在做了一晚上追人计划做得头晕目眩不知天地为何物后却在早八课上看到白清宵这张脸时,有多绝望。
  “呸,哪门子意外,我从来没在这节课上见过你,”江稚鱼斜了他一眼,“天知道你在打什么鬼心思。”
  白清宵直呼冤枉:“思政这种大课你怎么确定你见过每个人,再说了我这是闲暇接接代课,长期代课,一节课十块呢。”
  “十块钱……算了懒得理你。”江稚鱼丢下这句话抬头听起了课,百无聊赖地甩着笔,无意间扫视到白清宵不知怎么格外倾斜的手机屏幕。
  ……这人是有信息暴露癖吗。
  正打算收回视线,眼睛却不由自主定位到了极其敏感的几个字。
  “你要去跟贺知春吃饭?!”江稚鱼下意识忘了控制音量,引得身边好几位同学侧目相看,于是尴尬地咳了咳,赶忙压低声音用气音道,“说好的公平竞争呢!”
  “呀,”贺知春睁大了眼睛,似乎很惊讶的样子,装模作样地把手机盖住了,语气谴责,“你怎么看别人手机呢。”
  “我!”江稚鱼把眼睛瞪得更大,噎了一下,“你自己把手机往我这边斜的!”
  白清宵无辜地撇撇嘴:“我可没有。”
  见白清宵死鸭子嘴硬不承认,江稚鱼也不稀得再跟他争,追骂道:“你就说你是不是要和他去吃饭吧,你怎么能这样,明明是你先说要公平竞争的,你作弊!”
  “什么时候,我也要去!”可不能让这小子捷足先登,让这场赌约成为他人生对局中除了姐姐以外唯一的败笔。
  白清宵貌似遗憾地叹了口气,说了声好吧:“既然被你发现那就没办法咯,只能是带你和我们一起吃午饭了。”说完似乎还很懊悔地摇了摇头。
  江稚鱼:“这还差不多。”于是哒哒开始给余乐果发消息。
  【一条鱼】:我中午要去和贺知春约会,你自个儿去吃饭吧。
  余乐果几乎是秒回,也是个不听课的。
  【开乐果】:重色轻友,就你和贺知春啊,不错啊比昨天有进步!
  【一条鱼】:实则不然。
  另一边的余乐果心叫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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