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我只是想让你开心一些。”
“如果你不愿意留在十年后,也可以让忧太复制你的术式,送你回来。”
“之前和你提过的,乙骨忧太,我最得意的学生之一,也是特级咒术师哦。”
男人笑着抬起手,轻轻地戳了戳春烟的额头,轻松的语气让人下意识地卸掉所有的心防。
“春烟真实的样子这麽冷淡吗?要不然你还是装着温柔一点吧。”
“现在这样,会让我有一点伤心呢。”
他抱着她,撒娇般地说着这些话,又亲昵地和她分享着同一个可丽饼。
甜腻的奶油和香甜的草莓融化在两个人的味蕾之上,让他们享受着同样的味觉。
糖分刺激着多巴胺的生成,让春烟下意识地放软了防备的心情。
这就是她不爱吃甜食的原因,因为糖分会让她变得飘飘欲仙,忘记了自己生存的窘况。
“我考虑一下。”
春烟给了男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她的心也陷入了强烈的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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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悟分手之后,每过一天,心情都比前一天更糟糕。
那天早上,当他亲眼看见她躺在那个男人的怀里时,突然觉得曾经的一切美好都破碎了。
他不敢继续看下去了,所以直接跑了。
五条悟长这麽大,第一次体会到了落荒而逃的感觉。
“五条,夜蛾老师说让你去办公室找他,你的任务报告有点问题,”家入硝子站在教室的门口,喊他的名字,“五条?五条?!”
最近,他发呆的频率直在线升,实在是不太正常。
“那家夥……最近看起来心情超差,脸色也超难看,”歌姬抱着胳膊,分析着,“不会是被甩了吧?”
家入硝子愣了一下,回忆着五条悟这几天的动向。
“好像确实……最近都没看到星野前辈,”硝子好奇地问,“歌姬前辈,你有联系过她吗?”
“没有诶,”歌姬想了想,然后说,“我听夜蛾校长说,星野最近请了长假,短期内都不会来高专了。”
“你说什麽?”
五条悟的声音似乎有些激动。
他一瞬间就移动到了庵歌姬和家入硝子的面前。
“哇——你要吓死谁啊!”歌姬忍不住抱怨着他,“还有敬语!你这小子,总是这样没大没小,真亏得星野脾气好。”
五条悟没理会歌姬的抱怨,又问了一遍:“她请假了?”
这些日子以来,他给星野春烟打了无数次电话,她不接;他给星野春烟发了无数条短信,她不回。
虽说“见面三分情”,但电话和短信都得不到对方的回应,五条悟肯定心里没底。
当然,他绝对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因为不想面对星野春烟身边那个男人,才一直僵持到了现在。
他本想着等她工作时,再偷偷把她带回自己的房间,就像上次那样。
但可惜的是,这一次他没了机会。
“是,她请了长假,最近几个月都不会露面了,”歌姬难得好心地回答了他的问题,然后有些幸灾乐祸地问他,“所以,你真被甩了?”
一旁的家入硝子,也是一副略感兴趣的模样。
五条悟皱着眉,不透光的墨镜遮住了他的眼睛,让人无法根据他的表情推测他现在的心情。
他没有回答庵歌姬的问题,也没有和她斗嘴,一反常态地飞速离开了。
少年的心突然悬了起来。
他隐隐有一种猜想,那猜想让他不安、让他焦虑、让他急得快要疯掉了。
他不再纠结那些没有用的骄傲或是莫名其妙的情绪,毫不犹豫地冲向星野春烟的公寓。
当他走到公寓门口的那一瞬间,心底的那种猜想,居然已经变成了现实。
男人和女人的默契交谈声,从公寓里传来,传进五条悟的耳中。
“不去和他道别吗?”
“还是算了,我现在有点害怕面对他。”
“那个小朋友找不到你会生气吧。”
“他已经很生我的气了,我们直接走也没——”
等不及两个人说完,十八岁的五条悟直接推开了公寓的门。
他迈进玄关,带上了门,苍蓝色的眼睛愤怒望向客厅里的两个人
余光瞥见沙发上的行李箱,那里面放着尚未叠整齐的衣服和一些零碎的日常用品。
该死的,十八岁的少年现在莫名有一种捉奸成功的诡异感。
他皱着眉,眉头快要拧成了麻花。
“春烟,”少年叫了一声她的名字,然后问她,“你要去哪里?”
第20章 4.16小修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诡异而令人窒息的安静。
五条悟走进玄关,迈开长腿,一步一步地走到星野春烟的面前。
那双苍蓝色的眼睛,自上而下地俯视着她,带着一种不可置信的愤怒感。
“你要去哪里?”少年一字一顿地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
他的目光那麽尖锐,就连声音也是冷的,像是逼迫般地询问着她。
春烟抬起头,只是与他四目相对短短一秒,就像被针扎了似的匆忙逃离,侧眸避开了他的视线。
五条悟不满于她躲避自己的模样,单手捏住她的下巴,修长的手指夹着她的脸颊,强迫她转过头直视自己的眼睛。
他手上的力气大得吓人,让春烟觉得自己的骨头快要被他捏碎了。
“放……手!”
春烟去掰少年的手指,几乎用了全身的力气,才让自己从他的桎/梏中逃离。
她往后退了两步,拉开了与十八岁的五条悟之间过分靠近的距离。
站稳后,她稍稍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呼吸。
“我说过不止一次了,不要这样对我。”
“很痛,超级痛,脖子上有红印就算了,脸上的根本遮不住。”
“你要我怎麽和别人解释?前男友家/暴吗?!”
这罪名扣得有点太大了,呛得五条悟说不出话。
他皱着眉打量着她,明明只有几天没见面,星野春烟就好像变了一个人。
她对他说话时不再轻声细语,音量变得更大,音调也变得更高,柔和秀丽的五官变得鲜活起来,眉宇间充满了二十岁出头的年轻女人应有的生气。
或许,这才是她的本来面目。
她抬起手,纤细的手指捅了捅少年的胸膛。
虽然不如二十八岁的男人宽厚,但那层包裹在高专制服中的胸肌,仍然硬邦邦的。
“我告诉你,我已经忍你很久了。”
“和陌生男人说话超过三句就开始乱吃飞醋。”
“路边的野猫也能当成情敌。”
“任务报告永远写成一坨,每次都要我加班去改。”
“告白不到三个小时就要交往。”
“还有,你的床品真的超烂。”
“你就不能学——”
“学谁?学他?”
五条悟打断了她的话,指着春烟身后的男人问她。
二十八岁的男人没理会他的指控,反而坐在咖啡机旁边的海绵椅上,慢条斯理地喝着甜牛奶——他好像特别喜欢霸占着星野春烟的咖啡杯和搅拌勺——这是十八岁的五条悟都没有的待遇——简直不能忍!
少年的表情越来越差,脸色黑得惊人。
“看来你真的对他很满意,”十八岁的少年用眼刀子剜了一下那个男人,又重新将目光落在春烟的身上,冷笑着说,“难怪他之前在电话里会那样说我。”
少年永远都记得,在酒店里接到的那一通电话。
从接起电话的那一刻开始,他的生活就彻底失控。
十八岁的五条悟深呼一口气,银白色的睫毛微颤,遮住了苍蓝色的眼睛。
短短三秒钟,他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然后重新睁开眼。
少年尽可能地,用消解过情绪的平静口吻问她:“这就是你要离开我的理由?”
春烟:?
她疑惑地看了看面前的少年,搞不懂他的想法。
“不是你要分手的吗?”春烟不解,“五条君,我现在没必要回答你的问题。”
听到“五条君”三个字,十八岁的五条悟刚刚努力平静下来的心情,瞬间又炸锅了。
他从没有过现在这样的心情,焦躁、慌乱、生气、害怕……无数不应该属于“五条悟”的负面情绪,裹挟着他。
这种情绪让他意识到,因为“六眼”的强大而对世界和人生拥有的绝对掌控感,正在慢慢地消失。
这让他无法冷静、无法理智、无法清楚地传达自己的心情。
扎人心窝的难听话,一句又一句地冒了出来。
“所以,你喜欢他?”
十八岁的五条悟这样质问她。
他明明可以问,“你为什麽不接我的电话?”、“我说分手你就这麽轻易地同意吗?”、“先不提烂橘子我就想知道你喜不喜欢我?”……但他没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