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那一刻,他就是很想吻她一下。
也借由此回应她难缠的吃醋问题。
以后吻她的人,只能是他。
这话说得实在是霸道,霸道到甚至都有点刺耳。
可她竟然找不到任何辩驳的理由。
很轻很浅的一个吻,却是如此久违又令她生疏陌生的亲昵。
久违到从前那些纵情激吻的感觉好像已经从未经由过她身体一样。
她很想念,很想念那种灼热又滚烫得令人晕眩的感觉。
她这样想着,思绪纷飞迷乱,开始放任自己失控。
抱着他脖子的手臂用力,她将他整个人凑到离自己只有微毫的距离。
文时以听见了她的呼吸声,越来越重。
他很自然地想要伸手抚摸她的脸颊帮她顺顺气,却在刚刚触碰到她皮肤时被用力地回吻了一下。
她缩回双臂放到胸前,从脖颈到捧住他的脸,在静默着看他的反应。
他大概看得出,她和此前任何时候都不太一样,身子也变得更软。
许是不解瘾,也许是他过于耐看太勾人。
丛一不肯放手,严丝合缝地又重新贴上他的唇。
那种湿热和温暖从唇瓣由外向舌尖蔓延,是一种奇怪却令人上瘾的感觉,文时以从未有过。
他洁身自好那么多年,和喻晨曦装模作样也不过是人前花架子,哪里体会过这种温香软玉。
更何况,他和喻晨曦。
他们都是是一样一板一眼极为克制的人,永远不会像她这般,想抱就抱,想吻就吻。
虽然她的动作有极大的随意发泄荷尔蒙,拿他当工具人的嫌疑。
吻技这东西于男人而言果然是天生的,根本就是无师自通。
开始的时候文时以可能还有些不习惯,但当丛一固执强硬地撬开他的嘴巴,舌尖勾缠在一起那一瞬,她便彻彻底底丧失了主动权。
天旋地转的十几秒。
他们专注在这个吻里,明明衣衫整齐虔诚得像两个信徒,却莫名有点狼狈。
——心理层面的狼狈。
吻得太用力,丛一的嘴巴有些充血,眼睛里泛起了一层生理性眼泪。
有点缺氧,以至于她暂时没有思考能力。
甚至到最后,他们分开对视,她莫名的不情愿。
放佛这长吻还不足够。
“原来,你喜欢这样?”
文时以好心帮他理了理碎发,擦了一下额角的细汗,很轻声地说着,像是耳语。
他没料想到,今晚是这样的光景。
丛一的呼吸还没彻底平复,逃避掉了文时以的目光,拒绝回答。
吻也吻过了,明明刚刚是她主动多一些,也更享受一些,现在又突然羞辱承认,不想认账了。
丛一用力推开他,想要挣脱离开,却被文时以死死扣在身下。
“可以这样,我也喜欢这样。”
和她不同,文时以很坦荡地认下了。
像是极有耐心地在引导一只餍足过后的企图跑掉的小猫咪。
他喜欢刚才的感觉,哪怕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吻一个女人。
如她一般极致漂亮的女人
只要一次,他好像就有点迷恋上了这种感觉。
他能感受到她从强势主动,到后面乖顺依赖。
他百分百确信,她也喜欢这样的感觉。
“但我不喜欢你在吻我的时候,脑子里想的是别人。”
“以后吻我的时候,只许想我。”
第18章 穷冬 jellybean/她一个人的……
/夹心小软糖
屋内有悠扬的古典乐音, 那是丛一洗了澡出来时随手拨弄放进去的一张黑胶。
音乐声夹杂着文时以刚刚的话传到丛一耳朵里,清清楚楚。
她以为自己伪装得不错,没想到他还是看破了。
缠绵着时候她脑子里倒也没想着谁, 但确是因为回味起了从前与vinay温存之时的那些难言的感觉,一时勾起情欲,乱来了一把。
但这一吻追根溯源, 是他先挑的头。
他自愿的,可不能全怪她。
没有继续下去的打算,对于他刚刚说的话,丛一也没什么想回应的。
管天管地, 还要管她心里怎么想?
松开挂在他脖颈上的双手,丛一不再去看他,欲从他身下离开。
“放开我, 我困了。”
“别松手。”文时以不答应, 双臂拦着不许她溜走。
丛一隐隐皱了下眉,心里不满但手上动作诚实,她倒是想看看文时以还有什么花样。
她老老实实地圈住他的脖颈,下一秒他便用没有受过伤的右手抚着她的肩膀将她从榻子上捞了起来,然后顺着一路摸到她的腿弯把她单手抱起。
他走得很稳, 一如那个狼狈的雪夜,
贴近他坚实的胸膛时可以听见沉闷的心跳声。
他左手有伤, 没办法双手用力,不过单手也足以将她轻松地推举起来。
这个动作往往需要两个人共同努力才行,好在这两次丛一都很配合,牢牢地圈住他的脖子,乖巧地贴在他胸膛前。
他抱着她走回卧室。
按照通俗的逻辑,接下来发生的事可想而知, 丛一心跳猛地加速,强压抑着某种恐惧盯着文时以。
但还没等她把警戒线拉起来,文时以便将她放在床上,替她拉来被子盖好。
“睡吧,明天不是还要参加婚礼吗?”文时以说得正经,全然不同于刚刚在榻子上与她缠吻时的情态和口气。
丛一松了口气,没再细琢磨,蜷缩进被子里,很快闭上眼,连句晚安都没留下,多少有点吃完就跑的没良心样儿。
文时以习惯了她的情绪来去自如,变化飞速,敛了敛神色并无不满,只是离开卧室前,帮她点燃了床头的香薰。
她最喜欢最适应的味道,野浆果与树莓。
又顺手拿起遥控器帮她把遮光窗帘放了下来,抬眼确认空调的温度。
把一切都调整妥当后,他起身准备离开。
往卧室外的方向走去,没走两步文时以停下来折返回床边。
卧室迎合了整座庄园的欧式古堡风,色调稍显暗沉,尤其是主灯熄灭后,匹配上暗色绒布窗帘和雕花的木质床头显得更古板更肃穆。
丛一安静地躺在床上,拥着纯色的丝绸质地软被已经合上眼。
她最沉静最安然的样子,永远是在睡下休息时。
打着卷的黑发铺陈在枕头上,那双凤眼哪怕紧闭着也有十分好看的弧度,整个人安静松弛。幽微的香薰烛火光落在她的脸上,她乖乖地躺在那,活像个听话的睡美人。
只是今天躺得匆忙,也可能是太过紧张。
她手腕上的那条丝绸发带没有摘下来。
文时以重新在她床边,犹豫了三两秒,伸手帮她拆掉了那条绸缎。
碰到她手的那一刻,他明显感觉到她抖了一下,卷翘的双睫也跟着轻微地忽闪了两下。
他知道,她清醒得很。
他动作很小心,拆下来丝绸的瞬间那条割腕留下来的伤疤裸露出来。
她不像他,对自己的伤处总是反应过度,羞辱见人。
只是,他这动作没有背书,她还是有点不适应。
漂亮的腕骨,白皙的皮肤,那样一条七八厘米的长疤实在过于扎眼,颜色之深足以想象得到那一刻的她应该是下了必死的狠心。
怕是当时血流如注,伤口深可见骨。
膝盖上的伤她主动展示给他看过,手腕这条他是第一次见。
讶异是有的,但谈不上什么太大的视觉冲击。
他只是在想,那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痛。
痛到能让她对自己下这样的狠手。
文时以又凝神看了几秒,继而用拇指摸了下,动作特别特别轻。
哪怕这已是陈年旧伤,可他还是不敢用力。
像是稍微一碰,她还会疼一样。
丛一虽然闭着眼,但文时以的动作她都能一一感受得到。
他拆开了裹着她旧伤的绸缎,摸了摸她的伤口。
这一系列的举动用意不明,却让她心上痒痒的。
就在她以为文时以准备离开之时,她感受到了额间忽如其来的温热。
紧接着,她听到了他的声音,以及飘忽而至的鼻息落在她耳畔。
“晚安。”
结束了这个温柔的额头吻,文时以起身离开,贴心地替她关上了卧室门。
听到门被关上,丛倏然睁开眼,仰望着天花板。
加速的心跳慢慢缓和下来。从被子下伸出手,她看了看那道刚刚被他抚摸过的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