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忽然,林家衣把手忽然往巴图的肩膀上一拍。巴图猛地一抖。
林家衣的影子蔓在巴图身上,黑着脸看他:“想清楚了的话,我现在就给你个机会。只要你在媒体面前,公开揭露当年华水北的诈捐案,让现在的山南水北关门大吉。这些钱都是你的,足够你们未来十年的保障了。”
“你是一个好父亲。为了他们,你也该好好想想,啊?”
第136章 我会保护好你们的
山南水北。
五点半的下班铃准点一响,李斯立刻蹭一下从工位上站起:“咳咳,全体目光!向我看齐!”
话音落立刻效果应。所有人的目光齐齐注视向李斯,疲惫的目光中几双像是看傻子一样的眼神望着他,好像在等着李斯在放什么屁。
李斯非常挑衅地望过去,拍着胸脯:“咳咳,今天下午别走了,我请大家喝酒啊?”
一听,张姐立刻:“呦,铁公鸡怎么想着拔毛了?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旁边佟欣摘下工牌,笑着揶揄:“他家老房子拆迁,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拆二代呢。”看向他,“你们家老头子终于肯把房本交给你了?”
李斯瞪了他一眼:“我不跟你们计较。”
然后拍了拍胸脯:“我宣布个喜事儿啊,我,李斯,芳龄二十有五,在洁身自好了二十五年后,终于名花有主了!就在昨天!”临了临了,最后每个人挨个手里发了个特low的a4纸,排版就好像是上个世纪的宣传彩页。还是卖不出去的那种。
a4纸上有三行花花绿绿的word艺术字,旁边一个长得还不错的姑娘,看上去挺清纯。
李斯举着一张纸,在一片有点儿惊讶的目光里面,挺着胸脯:“她叫花花,以后就是你们弟妹了,多照顾点儿,啊?”
默了片刻,最终还是佟欣爆发出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声音。他瞪着两个大眼睛,特不可思议地盯着李斯:“不是,你把人家小姑娘诱骗的吧??今天什么日子是吧?愚人节??”
李斯非常不客气:“滚蛋!不能盼着兄弟好是吗?”
正说着,忽然,陆桥推门从外面走进来,众人目光纷纷又看向陆桥。他有点儿惊讶,旋即绽开笑容:“怎么了这是?”顺手把手里的雨伞竖在墙角。
张姐眼尖地看着,然后向窗户外面张望:“下雨了?”
陆桥:“嗯。细雨。不大。”
张姐嘟囔起来:“完了。今天没开车啊。”
然后李斯立刻接话:“正好正好!我有车,喝完了酒之后我带你回去啊!还有陆桥,你也来,你也来。”说着往陆桥手里也塞了一张a4纸宣传页。
陆桥低头看,映入眼帘的就是几个土的不能再土的大字儿:花花,202x年9月1日,和李斯,正式结为男女朋友。
然后抬头,笑着:“干嘛啊?要去诈骗?”
佟欣一听嗷嗷高举着脖子,摆出一副“你懂我你懂我!”的架势:“是吧?!”
李斯在空中拍苍蝇似的打了佟欣两下,然后对陆桥:“今天我请酒。你把傅哥也给叫来吧。知道为什么我提前请不?”然后压低了声音,眼神特猥琐,“过几天不就是你们的喜酒了吗?我特地避开,你说我贴心吧?”
陆桥站着还没说话。
佟欣耳朵尖儿马上往他屁股上就是一脚。
李斯立马转头喊:“你干嘛?!”
佟欣假装不在意,挠耳朵:“别乱造傅哥的谣。”
李斯继续啧啧啧,一副小人得志但我不跟你计较的模样,一个劲儿往陆桥身边蹿,拿小手指头点他,嘟囔着嘴,一副“你看看他”的样儿。
佟欣继续假装不在意,但耳朵明显往后靠。
其实对于傅义和陆桥在一起这事儿,佟欣明显不高兴不支持不答应。陆桥一开始觉得奇怪,但后来多多少少也清楚了他俩的关系,与其说是他对傅义有那么些别的意思,倒不如说就是那种小孩对兄长的崇拜,更为合适。
一开始陆桥看他哪哪儿都不顺眼。
但自从陆舟那件事儿之后,陆桥忽然对佟欣好感那么多了起来。尤其是在剧场里简直命都不要了去护着鼓。
只能说这人脑子有点呆。但人不坏。
话又说回来,陆桥问李斯:“那你们跟傅义说过了吗?”
李斯抬头:“本来要说呢。刚才一推门进去,傅哥没在啊。”拇指向后扯,点了下傅义的房间,“你说说他老人家来无影去无踪的,我们也不好意思打扰。陆桥你给他打电话支会一声啊?”
“不在?”陆桥顺着看过去。
傅义的办公室里没关门。站在这里,可以一眼望到底。空荡荡的办公桌后面是一个空荡荡的椅子,桌子上傅义一直非常强调千万要盖住盖子的那只马克杯,也敞着口放在桌上。
陆桥心里忽然挂起点儿担忧,问:“什么时候走的?”
李斯:“不知道啊。我又没摸鱼,你家老婆我不能总是帮忙看着啊。”
咚!
话音刚落背后佟欣又是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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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李斯的话陆桥立马又上了车。
手机屏幕上是和傅义的通话,“嘟——嘟——”了良久,就当陆桥在满一分钟要挂断的时候,忽然电话被接通:“喂?”
傅义的声音从那边传来,听上去很疲惫。有点儿沙哑。
陆桥举起,担忧问:“你在哪儿?怎么不接电话?”
电话那头听上去傅义在起身,特殊衣料摩挲的声音起:“嗯。刚睡着了,没听见。什么事?”
“我来山南水北了。但是没找到你。你在哪儿?”
傅义:“下雨了有点烦。走走。我一会儿就回去。”
烦?
陆桥还不了解傅义。
他简直就是那种几乎把山南水北看成个命的人,爱岗敬业到了真是令人发指的地步。别说当着大家的面早退了,一年三百六十五,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三个李斯加起来的工作时间都不如傅义一半长。哪能突然说离开就离开?
忽然,一滴屋檐上特别大的雨滴砸在陆桥车窗。
他透过雨滴猛地想起来了什么,沉了沉声音:“那你在那儿别动。外面下雨了,我开车去接你。”
傅义立刻:“不用。”
但陆桥话顶着话,温柔但比他更强硬:“我马上就到。十五分钟。”
紧接着汽车的引擎拉动发动机,车速表的指针立刻跳到了七十迈。车身在路边抖动一下,旋即呜一声炸起半腿高的水花上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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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水北所在的墓地真的非常静。
其实说是墓地,但四周全是土疙瘩,旁边站着往四周一望还能看见几乎人家。与其把这地方描述成安静,不如说是荒芜得秦始皇统一六国都会舍弃的地方。鸟不拉屎。
当时选这块地方,没人同意。除了坐在病床上的小老太太死命硬挣。
也没别的原因,就是单纯因为便宜。
她说她安寝的地方不要花一分别人的钱,用的都是她平时从牙缝里抠出来的钱。用佟欣的话说,这墓地的每一块石头都是华水北攒的一顿饭。
本来就没什么人来。
一下雨,天气又阴沉着,给四周树林土坑又蒙上了一层雾蒙蒙的灰,更诡异安静了。
陆桥擎着伞走了好久,才在一个避雨的棚子下面找到傅义。他一个人坐在长椅上,什么也没干,就那么单单直看着眼前。
看见他陆桥悬起的心就落了一半。
他轻轻收起了雨伞,悄悄坐在傅义的身边。
毫不意外,又是吓了傅义一跳。动作表情连同惊吓时嘴里骂出的脏词儿,都跟上次山南水北庆功宴外面傅义骂得一模一样。
然后,傅义看着陆桥:“怎么找到这儿来的?”说完像是想起来什么,立马开始翻找自己身上的衣服,“又在我身上装追踪器?”
陆桥嗤一声笑了下,把手非常不客气地贴在傅义胸前,心口的位置:“那要真是装,也该永远安在这儿。”
傅义立刻打开他的手,没好气:“油嘴滑舌。”
“其实我发现油嘴滑舌很有效。每次你的情绪都非常高涨。”
“那他妈因为我愤怒好吗?”
陆桥笑眯眯地不说话。然后陪傅义一起坐在椅子上,隔着灰蒙蒙的雨雾,看不远处华水北淋在雨幕里的墓。
碑前有几朵开得正鲜艳的花,一看就是新给他放上去的。
而又本着“这么个荒郊野岭工作人员绩效都不算上这一块”的原则,陆桥想都不用想,转头看着傅义:“你真是个大孝子。”
咚!
傅义的巴掌永远都比佟欣的脚疼。
原本傅义低沉的气氛一瞬间被点燃,骂骂咧咧地:“神经病!”
陆桥连忙举起手假意求饶:“今天当着华老师生日,你好意思这么谋杀亲夫吗?”
忽然,陆桥的手一顿。
眼里不可思议:“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