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晋北府一丘八 第1370节
“但是,周军也不是坐以待毙,这些前面的方阵给击破的同时,他们侧翼的方阵,却是面向着这些给攻破的方阵,立起了盾牌,从这些侧面的方阵之中,射出了大量的弓箭,抛出了雨点般的投枪,不管本方战士的死活,连同敌我一起攻击,而那些一息尚存的周军虎贲战士们,也都没再想着活下来,他们尽一切可能,以血肉之躯,拼命地去砍杀,刺击在阵中横冲直撞的商军战车的驱马,甚至是跳上战车,跟车上的商军战士肉搏,更是有些猛士,干脆把自己全身点燃,变成一个火人,然后尖叫着跳上商军的战车,很快,整辆战车,就变成了一个燃烧着的火把,凡此种种,在这些周军的自杀性攻击下,成功地冲进周军方阵的这几辆商军战车,也终于被击毁了。”
黑袍长叹一声:“这些周军虎贲,真的是视死如归,不过,大商的勇士们不是也杀入周军阵中了吗,难道,就不能继续扩大战果了?”
老祖正色道:“三十辆战车,后面跟进的军士大概是在一两千人的样子,这些人大多数是冲进了这打开的缺口之中,而周军的其他方阵,则是牢牢守住自己的位置,阻止了商军步兵的进一步突击,两边的战士排成线列,隔着这些盾牌在战斗,攒刺着,一时间,难以分出胜负,而恶来则干脆命令第二波的五十辆战车,继续向着这些缺口附近的其他方阵进行冲击,想要两面包夹,一举打破周军正面的防线。”
“可是,就在战车部队发起第二波突击的时候,周军那些被冲得七零八落的拒马和鹿角之后的盾牌方阵,却是主动打开了,上百辆四轮大车被推了出来,这些大车上,立着木板,上面扎满了刀尖,四五名军士,推着一辆这样的刀板车出阵,对着迎面冲来的商军战车,就冲了过来。”
斗蓬的脸色一变:“这是刀车啊,想不到在这场牧野之战中,这种野战中首屈一指,攻防皆备的车子,就出场了吗?”
老祖点了点头:“是的,据说这是太上老君通过姜子牙教给周军的战争工具,也是机关术里最强大的战争工具之一,专门用来对付冲击力强大,但机动性欠缺的战车,在狭窄的战场上,向前直冲的战车,往往难以转向,即使是戴上了头盔,护面的马匹,撞上这样的刀车刀板,也会脑浆迸裂,顿时丧命,两车相撞,各自毁伤,可是刀板车就算撞坏,也没啥可惜的,但一辆全副武装的战车,给一辆刀板大车撞毁,那可就是大大的不合算了。”
“可是,商军战车以前并没有见过这样的刀板大车,在几十步的距离内,也根本无从闪躲,车车相撞,顿时就让这四五十辆战车,一两百匹战马,横尸当场,车毁马亡,而车上的御手,弓手和戈手们,也在巨大的冲击力下,撞得直飞出去,大多数人正好撞到了这些刀板上,如同砧板上的肉块一样,给直挂板上,血肉横流,脏腑都流了出来,那死状,要多惨有多惨,就连战后收尸的人,也会离这些碎肉块,越远越好。”
“更糟糕的是,这些车辆撞毁在一起,加上之前第一波冲阵时给击毁的战车,足足有两百辆左右两军的车辆,就这样横七竖八地损毁在两军的战线之上,如同一道隔离墙一般,把后续商军步兵冲击的路线也堵死了,恶来眼睁睁地看着面前百步左右,一片车毁人亡的死亡地带,挡住了自己前进的路线。”
第5659章 跳下战车决死突
黑袍咬着牙,恨恨地说道:“该死,居然周军会在这上古时代,就有这些战争机关术的使用,这绝对不是在这个时代应该有的技术,一定,一定是得到了各种外力相助,嗯,比如是他们的守护神的帮忙。”
斗蓬淡然道:“我看未必,既然战车这种东西出现了,那与车辆有关的各种技术,也不是不可能出现的,当然,也许战车本身的出现,也是神明把技术泄露给凡人的结果,就象占卜,贞人之类,就是个人与神之间沟通的办法,我们今天这个世界,很少有神明和祖先的出现了,象我等能见老祖一面,是三生之幸,但在那个时代,神明可是直接可以和人接触和交往的,刀板大车之类的东西,和战车一样,有可能真的是神明对人类的馈赠呢。”
黑袍叹了口气:“在战场上,障碍物一多,无论是死人,死马,撞坏的战车,或者是石块,木栅之类的,都会阻碍两军后续的战斗,对进攻一方,极为不利,商军本来就是要靠大量的战车冲击的速度和威力,来击溃主动行军,移动之中的周军阵列,但现在直接给挡住了冲击的路线,没法再象原计划的那样正面冲垮周军了,这可如何是好呢?”
斗蓬勾了勾嘴角:“正常的情况,这时候战车部队应该后撤才是,重整阵形,或者是绕到侧面两翼,击溃周军的两翼包抄部队,然后再横向反冲击周军中央的侧翼,不过,这需要商军后面的王师步兵,能顶得住阵线才行。”
黑袍看着老祖,说道:“老祖,我也觉得,正面既然不能进攻了,不如转向侧翼,或者暂时后撤,虽然前面八十辆战车损失了,但周军虎贲部队的伤亡也很大,他们的正面推进也应该是给阻止了,把拳头收回来,才能更好地打人,这点,我同意斗蓬尊者的办法。”
斗蓬的双眼一亮,突然想到了什么:“只是,商朝王师步兵大军在后面,恶来的前军战车加上步兵还有数千人,这时候在敌军正面回撤,恐怕就会和淝水之战一样,大军敌前掉头,直接引发全军的崩溃,这是万万不可的,这么说来,只有掉转战车车头,向侧翼迂回这条路了吗?可是在敌军阵前这样侧绕,会受到大量的周军弓弩的攻击,也会非常危险吧。”
两人一边讨论,一边不约而同地看向了老祖,在这场牧野之战打到最紧要的阶段,如同是在亲临现场观看战况一样,这让身为尊者的两大天道盟的魔头,也兴奋不已,但最后的结果如何,还是要听老祖嘴里亲述的为准呢。
老祖微微一笑,说道:“你们聊的都不错,但确实如斗蓬尊者所言,这时候的战场空间,其实是非常狭窄的,后续跟进的商军王师部队,等于是断了恶来所部战车退后的道路,向两边迂回的话,又会成为周军的靶子受到大量的弓箭攻击,恐怕来不及到侧翼,就会损失掉战斗力,于是恶来作了一个大胆的应变,那就是让所有的战车上的战士下车,御手和戈手都操起了戈矛与刀剑,带着车后跟进的步兵,直接冲向了对面的周军方阵之中,而弓箭手们则在这些战车边上,以战车顶盖为掩护,向着对面的周军阵列后方,发射起一阵阵的箭雨。”
“这么说吧,车兵下车,持刀剑战斗,改战车冲击为步兵冲击,不列阵线,不是稳阵交兵,而是直接以近战兵器,打破周军前线的矛林戈阵,然后,从这些缺口里,杀了进去,尽量进入散兵战斗的模式。”
黑袍瞪大了眼睛:“这,这是以纯战斗步兵,剑士刀客为主的跳荡部队,去打人家的重甲长矛步兵的方阵,能打得破吗?”
斗蓬哈哈一笑:“若是平时,那肯定打不破,可这会儿特殊啊,刚刚经历了战车部队的冲击,本身就是有些方阵给打破了,周军的阵线并不严密完整,还有就是周军为了推出刀板大车阻挡,也是把很多方阵给让出了口子,商军的战车虽然损失了,但这些刀板大车后面的车夫们,也是损失惨重,不可能阵线完整的,趁着周军的阵型不稳,这时候以轻兵锐士突击,那是可以杀入阵中,一旦进入到近身战斗的阶段,那周军的长兵器优势就没了,会变成被商军的剑士们大量宰杀。老祖,我说的没错吧。”
老祖点了点头:“斗蓬居士说得非常好,恶来也是这样想的,所以,他就是当机立断地选择了这样的战术和打法,为的就是能以最快的速度,在周军的阵型重整之前,打破周军的阵列,因为周军以为商军的战车部队突击不成,必然后撤或者是向两侧迂回,于是上前了大量的弓箭手准备射击商军,加上他们前面推刀板车的车夫,也在拖着本方的伤者向阵列里撤,即使是虎贲之军,在这种阵型变换的时候,也是最混乱,最薄弱的,而这,正是恶来的机会,也只有这样敏锐洞察对方阵型弱点的能力,才让他从一个奴隶或者说小人,成为了指挥数万大军的商军大将,这绝不是纣王的偏心。”
“说时迟,那时快,两三千商军战士,就这样飞快地向前奔行,冲向了周军的阵列之中,在周军阵中,还有数百第一波突击时陷入阵中的商军战士,仍然在绝望地战斗着,他们本以为必死无疑,因为这会儿的他们,已经被周军四周的军士们团团包围,如同陷入一片长矛森林之中的猎物一样。可是,他们这会儿听到了熟悉的号角之声,而恶来这位前军主将,那雷鸣般的吼叫与喊杀之声,也从他们的耳中,钻进了心灵深处,几个带头的军官,激动地吼道,兄弟们,同袍们,恶来将军来救我们啦,我们里应外合,把周狗子给杀出去!杀开一条血路,杀啊!”
第5660章 困兽犹斗亦破阵
黑袍笑了起来,拍手道:“我都差点忘了这些人了,之前第一批的三十辆战车冲击,后面还有步兵跟进杀入周军阵中呢,而第二批五十辆战车的冲击,虽然被刀板所击毁,但后面的步兵也是在战场上,他们在周军的阵中被围困,本以为必死无疑了,可是这会儿恶来却是下车步战,又直接杀进了周军的阵中,这让本来已经死定了的这些商军,又看到了生的希望,之前已经是困兽犹斗,可现在却是可以来个中心开花,有了他们的配合,恶来也就能更轻易地杀入阵中了呢。”
斗蓬满意地点头道:“可不是呢,这些步兵可是商军的先登陷阵勇士,打排头兵的那些人,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他们应该有不少是和恶来一样,赢部落的族人吧。”
老祖点了点头,说道:“正是,按纣王的政策,东夷部落也好,西边关中的赢部落也罢,以后都会给视为商朝自己的子民,他大力提拔了飞廉,恶来父子,让他们当上了商朝的大臣,可以决定商朝的国家大事,甚至不惜为了他们而得罪了原来商朝自己的同宗贵族,这让恶来感激不尽,以前赢姓部落和方国,都并不把商朝当成自己人,只是被商朝征服和驱使而已,可从恶来他们开始,纣王就如同再生父母一样,他们全族上下,都愿意为之死战,刚才的那些前锋勇士,就是赢部落的族人,他们宁死也不投降,终于坚持到了恶来亲自冲锋的时候。”
“这些赢部军士,顿时奋起反击,手持利刃,悍不畏死地攻击恶来冲过来方向的周军,这些周军虎贲之士,就算面对千军万马也面不改色的猛士,在商军这样奋不顾身,甚至是主动求同归于尽的攻势下,终于也动摇了,很多背对阵中商军的周军甲士,被这些阵中商军疯狂的突击,在后背上,腰腹上中剑,中戈,生生地击毙在当场,而他们的身体,甚至在死时还保持着站立的姿势。”
黑袍的眉头一皱:“他们就这么托大,敢背对着阵中的商军吗?”
老祖叹了口气:“他们的背后,有一两排周军甲士护卫的,只是这些甲士,被商军战士舍身忘死的攻击,生生地打开了一条血路,有些商军战士,身上给长矛刺穿了十几个血洞,仍然向前攻击,一剑挥出,斩断数人咽喉或者是手臂,以这种悍不畏死,同归于尽的打法,能把这些周军的阵列,打出一两道小小的缺口,只要有一点机会,后续的商军剑士就冲进这些小口子,以手中锋利的青铜刀剑,去尽情地穿刺,切割那些背对着他们,防守着外围的周军虎贲军士。”
“这个时代,没有后世的铁甲,所谓的甲士,也不过是套了皮甲而已,最多是在皮甲外,再挂上一些青铜甲片,以增强防护,这样的盔甲,是无法挡住精良的青铜刀剑的攻击的,周军虎贲,纷纷倒下,原本坚不可摧的阵型,也出现了小小的混乱。”
“而这时的恶来,也已经越过了阵前的那些障碍物,踩过那些在地上四分五裂的尸体,翻过那些被鲜血刃红,却仍然散发着杀气与死意的刀板,直冲到周军的阵前,原本想要上前射击的弓箭手们,这会儿非但射不出箭,甚至要直面这些凶神恶煞般向自己冲来的商军剑士,他们慌乱之中扔下了手中的弓箭,抽出护身的腰刀与短斧,向着对面十几步外的商军剑士反冲了过去,而后排的弓箭手和民夫们,则纷纷向后撤退,闪身想要向着周军后面的盾戈防线内闪避,只要退入阵中,那就可以稳住阵列,让周军的戈手们,得以重整阵线。”
斗蓬的眉头一皱:“这么说来,这些周军的弓箭手,迎前冲锋的那些人,也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为后续的防线重整,来争取时间了?”
老祖点了点头:“是的,这些弓箭手也是周军的虎贲之士,这样的由攻转守的演练,也非常纯熟了,多次在战场上也使用出来,一小部份人的牺牲,换取大阵的成功转换,还是值得的,从他们冲出阵中的那一刻,就作好了这样的准备,只不过,这些周军弓箭手和民夫们,却忽略了,身后的阵中,还有数百商军死士的存在,这会儿退入阵中,可并不安全。”
“果然,当大批的弓箭手们刚刚退进阵中时,迎接他们的,却是几十把沾满了血肉与骨头碎片的青铜刀剑,那些刀剑的主人,浑身浴血,形同厉鬼,正疯狂地持剑砍劈,手中拿着长兵器,人与人挤在一起的周军戈手们,根本来不及作出有效的反击,甚至连手中的兵器也无法举起来,就给刺穿了身体,含恨倒下,这些弓箭手回撤的动作,更是加剧了阵型的混乱,跟本方的戈手们撞在了一起,大家都动弹不得,几乎全都成了冲到近身的商军死士们屠宰的猎物。”
斗蓬哈哈一笑:“杀得真痛快,想不到周军的纪律性和密集阵型,这会儿却成了致命的短板,给商军剑士这样近身格杀,笨重的长兵器无法有空间抡击使用,不过,商军在阵中的军士,毕竟数量不足,偶尔打个突然袭击还行,要是时间一长,还是要被周军围杀的。这些剑士在攻击着靠外站立的周军,那内阵之中的周军,难道不上来帮忙吗?”
老祖沉声道:“有上百名商军的剑士,不要命地向着列阵上前进击的周军发起着冲击,甚至是捡起地上的刀剑,长矛之类的武器,向着这些列阵而前的周军掷击,以阻止他们前进的速度,有些剑士则是想要重复之前突击前列周军侧背时的成功,飞快地冲向周军的阵列,想要近身格斗,但这些周军,却是列阵持盾,戈矛如林地推进,二三十名悍不顾身的商军剑士,还没有撞到这些周军的盾牌,就给长矛穿刺,大戟啄击,直接被捅成了血人和马蜂窝,倒地而亡。”
第5661章 纣王出击中央破
黑袍叹了口气:“以近身战斗的刀剑去跟列阵持大戈长矛的步兵方阵对抗,太吃亏了,这些商军的勇士,是在用性命来为后面打开阵门的同伴争取时间和机会,可谓壮烈,若是这战场上的商军,人人都能这样搏命战斗,周军这一战是赢不了的,恶来所部上万东夷赢姓方国的前军,就如此凶悍了,商军本身的王师,还有各宗室贵族的族兵,私军,也应该大力跟进才是。”
斗蓬的眉头皱了起来,喃喃道:“明白了,这一战不是恶来和纣王不尽力,恐怕,是那些商朝的贵族们,临阵观望,甚至可以说是出卖了商朝,背叛了纣王,才会有最后的失败吧。”
老祖的神色变得凝重,说道:“你们且先听我说完此战,陷在周军阵中的那些之前突进的商军战士,就如黑袍尊者说的,那些主要是来自于东方,以赢姓方国兵马为主的商军,他们拼死一搏,居然在周军的方阵之中,打出了几个口子,让周军的阵型变得混乱,这让恶来所部的主力,有了机会,直接从这些缺口冲进了周军的阵列之中,恶来本人,一夫当先,拿着一根一丈长的纯青铜大棒,以他九尺多高的巨人身形,真的是横扫千军一般的勇士,就这样当先杀入了周军阵中,如同虎入狼群一般,他的这根青铜棍头,早已经沾满了鲜血与脑浆,这是恶来一路冲锋时,击杀的挡他路的那些周军的结果。”
“随着恶来一起冲阵的,是他后面的数千东夷战士,他们就象当年妇好的族人一样,完全是围绕着他们的首领而行动,只不过,他们从内心深处已经自认为是商朝的子民,而不止是赢姓方国的军士,这一战,对他们来说,一旦胜利,不仅可以保住商朝,也可以让他们个人论功行赏,取得荣誉和权力,这些好处,在之前多年的纣王东征过程中,已经是让他们这些人实实在在地尝到了甜头,甚至有不少人是以奴隶的身份而得到战功,重获自由,当上了士族,有这样的刺激,他们闻战则喜,一如后世的秦人一样,比商朝本国的士人都要积极呢。”
黑袍叹了口气:“从这点上说,纣王一如商朝时的商鞅一样,也难怪商鞅后世是得到了纣王的部份魂魄,这人类的天性就是欲望,想要在正常的国家体制下,以自己的努力和奋斗,来换取出人头地,强过别人的机会,想通过沙场征战来搏富贵,纣王给了他们这个机会,所以恶来这样的东夷战士,就会为他冲锋陷阵,舍生忘死,而反过来,利益受损的商朝贵族和士人,就会心存不满,这一仗打到现在,都是奴隶大军和东夷战士在死战,商朝自己的军队在做什么?”
斗蓬叹了口气:“正常的布阵下,是东夷部队和奴隶大军在前阵,贵族军队分在两翼,而王师则是中军部队,后军是由辎重,仆从部队,包括一些方国的兵马构成,决战之时才会考虑把后军投入,之前的奴隶军队战斗时,两翼其实是给打崩溃了,不知道是不是两翼的商朝贵族部队,也跟着崩溃了呢。”
老祖平静地说道:“那倒没有,因为这一战出动了近十万奴隶,人数众多,把他们放置在前方足足打了半天,最后奴隶部队虽然崩溃,可是无论是恶来的东夷兵马,还是商朝贵族们的两翼军队,都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损失,但是,在两翼的商军,那二十多个宗室贵族的族兵,这会儿却始终处于按兵不动的状态,除了偶尔以一阵弓箭支援前方的奴隶军队作战外,就是严守本方阵型,在战场上观望时局的发展,他们的加起来一百多辆重装战车,更是在阵前成了华丽的摆设,完全没有发起他们本应该发动的反冲击。”
黑袍咬着牙,恨恨地说道:“他们这是临阵抗命吗?纣王不可能不下令让他们出击的,为何他们就敢这样按兵不动?”
老祖冷冷地说道:“他们总能找各种理由的,比如风向不利,比如离开了本方守护神的庇护范围,比如前方的奴隶部队正在溃散,挡住了本方的出击路线,现在要先收容溃兵之类的,战事紧急,纣王也不可能临阵斩将换人来指挥,这些贵族的私兵,其他人也指挥不动,所以纣王只能先控制好自己的军队,以王师的中军前进,跟进在恶来所部之后,想要趁势彻底打穿周军中央的虎贲部队的防线。”
斗蓬的眉头一皱,说道:“这个打法并不好,中路就算有所突破,也是孤军深入,若是两翼的部队不跟进展开,保护侧翼,那很可能被两翼已经突破的周军反过来攻击,形成一个三面夹击的趋势,兵法上,这是死地啊,纣王也是身经百战的统帅,为何会犯这样的错误?”
老祖摇了摇头:“因为这个时候,纣王才发现,除了那些东夷地区过来的部队外,恶来之外,还有其他的驻在东夷地区的商军,这些人是实实在在在战争中得了好处,分到了土地,奴隶,所以此战之中一心求胜,而商朝自己在国都的贵族,附近方国的封君,他们的部队,却是基本上处于应付,或者是观望的状态,大批的奴隶们,在经历了开始的兴奋和冲动后,承受了巨大伤亡的他们,在战场上开始溃散,难以收拾,虽然没有象史书上说的那样倒戈一击,但已经无法形成有效的战力,这种时候,纣王只能以还能调动的中军部队前进,不然恶来的冲锋,必将早晚陷入合围之中,孤勇而败。”
“可是纣王也知道,两翼是有巨大的威胁的,尤其是两翼的周军部队,还有不少战车在到处突进,只靠步兵,无法防守,于是纣王想到了一个好办法,他派出千余战士,去登上了那些恶来遗弃的百余辆战车,加上自己这里的半数战车,向左右两翼,各派出百辆战车左右的部队,展开阵线的宽度,作好了与两翼周军大战的准备!”
第5662章 众叛亲离纣王悲
斗蓬面色凝重,正色道:“这么说来,纣王是准备以王师中军加上前军的东夷部队,单独与周军和他们的盟友决战了吗?两翼的商朝贵族部队,已经完全不指望了吗?”
黑袍咬着牙:“这些人如果想要帮忙,刚才就上了,不会等到现在,军情如火,片刻都拖延不得,若不是恶来和那些陷阵商军弟兄的决死战斗,只怕这会儿他们已经会倒戈投降了,依我看,纣王最先要打的,不是周军,而应该是这些叛徒,不听军令,就应该阵前斩将行事。”
老祖摆了摆手:“好啦,黑袍尊者,你在几千年后这样发泄一下可以,但当时在阵前,怎么可能这样行事,再说这些两翼的兵马,是商朝的这些宗室贵族的族兵,私军,只认族长,敢攻大王,现在他们严格来说也没有倒向周军一方,而是实际上在坐山观虎斗,如果商军有优势,他们也会趁势攻打周军,但反过来,如果是周军得胜或者是受到了纣王的攻击,他们也会反过来攻打纣王的商军。”
黑袍沉声道:“那难道周军就能放过他们吗?他们也是穿着商军的甲胄,打着商朝的旗号,周军难道就对他们视而不见,不加攻击了吗?”
老祖冷冷地说道:“连商朝这边的内部动向,姬发都一清二楚,不就是通过这些商朝的叛徒贵族,然后再通过微子启的方式,把这些情报传到周人这里的吗?那同样,姬发也定下了只要不助纣为虐,那就可以保全封地,爵位的规矩,这就是当时的战场上,出现了这种商军贵族,坐山观虎斗的原因。”
黑袍恨恨地说道:“就算有几家贵族暗通周军,难道所有的王都附近的贵族,都这样背叛了大商吗?我不相信,所有人都是这样目光短浅,难道他们不知道,周王姬发在得到天下之前,什么愿都可以许,但是真的夺取天下之后,啥都可以改变,就算暂时保留你的封地,爵位,也不代表你的子孙后代可以继承。”
斗蓬叹了口气:“只能说,纣王之前的那些个做法,已经失了商朝本国贵族的人心了,尤其是那些祭司出身的贵族,知道了纣王最终的目的,是想让包括邪天帝在内的神明与祖先,都退出人间,不再过问世事,那就是断了这些祭司和贞人贵族的根,与其这样,还不如早早地投向周国,起码周国还看重祭祀和祖先呢,当然,这些都是微子启说的。”
黑袍恨声道:“该死的叛徒,就因为自己是个庶长子,商王的位置没落到自己的头上,就不惜勾结外敌,消灭自己的祖国,这个混蛋死后,不知还有何面目,去见商朝的列祖列宗!”
斗蓬冷笑道:“只怕,大商的历代先王,列祖列宗们,在这一战中也折损了个七七八八吧,若是地上的军队打不过周军,那天上的诸神之战,恐怕商朝一方的邪道诸神,也不会是周朝一方的正道神仙的对手,现在天上打得如何了?”
老祖笑了起来:“难得斗蓬尊者还突然想到了天上的众神之战,其实,这战况和地面上的也差不太多,不少商朝的历代祖先和神明,跟他们在人间的后代和贵族们一样,已经不想再为商朝效力了,或者说,经历了这个融合了鬼方之神的邪天帝,曾经亲手消灭过几个商朝大神的事情,一如纣王斩杀了比干这样的大贵族之后,商朝的一些祖先,也已经背叛了邪天帝们,在这场众神之战中,有不少商朝神明,一直在观望,没有出手,当邪天帝意识到这点时,已经晚了,他被正道的几员主神大仙们围攻,左支右拙,根本腾不出手,再去支援地面的军队了。”
“只是,邪天帝毕竟法力高强,神通广大,即使是被太上老群,元始天道,玉虚宫十二金仙这样的大神们群起而攻之,仍然可以抵挡,在他这一方,东夷一系的一些邪神,也在配合他全力作战,就象在地面战场,恶来反而是商军这时候最卖力也最强大的将军一样,双方的人类士兵,和天上大神,都在竭尽全力地战斗,因为,他们明白,这一战,不仅关系胜负,也关系自己和族人的身家性命。”
“纣王的中央军队,冲上了恶来所留下的战车,加上纣王自己的战车部队,两百多辆战车,分别向着左右两翼挺进,挡住了在左右两翼分别突进的周公与召公的部队,商军自己在两翼的贵族兵马,仍然是按兵不动地观战,只是看着两军的战车和步兵,在来回冲杀着,他们的传令兵与斥候,在整个战场上飞快地奔跑着,迅速地把其他地方的战况,以最快的速度汇报给这些军队的统领,而纣王的儿子武庚,这会儿他的心中,在激烈地交战着,是帮自己的父王,还是站在旧贵族一方,维护商朝的传统,这让他内心挣扎,痛苦无比。”
黑袍的脸色一变:“什么,连纣王的太子武庚,也是按兵不动?任何人都可以不帮他的父王,但他不可以,因为他的太子之位也是来源于纣王,难道他不知道,纣王若是败了,他也会连带着完蛋,连命也不保吗?”
斗蓬的眉头一皱:“只怕未必吧,商朝的情况和今天不一样,不是大一统的中央集权王朝,太子和其他的诸王一样,也是分封各地,有自己的兵马的,就象之前的王后妇好,也是在自己的封地之上,带着自己的军队,我们今天听起来不可思议,但那个时候就是如此,如果周国这一边有办法让武庚相信,纣王已经背叛了历代商王的祖训,不敬鬼神,不祀祖先,只是想跟着邪天帝一起,让自己长生不老,永世在人间为王,那他这个太子,永远也不可能即位了,只有打倒了独夫暴君,才能救天下人,也是拯救大商。”
第5663章 比干之死出有因
黑袍紧紧地咬着自己的嘴唇,不停地摇着头,说道:“无论如何,人不可以背叛自己的父亲,这是大逆不道的行为,对比周国,伯邑考为了救父,不惜以命相抵,给剁成了肉泥,连周人都明白的道理,这堂堂的商朝太子,怎么会不明白呢,再说,纣王想要远离神明与祖先,对其敬而远之,让人类自己决定自己的命运,让商朝从此可以真正地扩张和占领征服之地,而不是只是把人当成祭品和猎物,永远地跟四周异族结下不可化解的血仇,这不正确吗?”
老祖轻轻地叹了口气:“黑袍尊者,你说得很有道理,只是你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武庚最亲近的人,是他的老师,而不是他的父王,而他的这位老师,是商朝著名的圣人,比干。”
黑袍惊得张大了嘴,说不出话,久久,斗蓬才摇头道:“原来如此,那这一切都顺理成章了,纣王要搞变法,要搞改革,要远离天神和祖先,那在国内就受到了强烈的反弹,比干是商朝的圣人,也意味着他是最坚守商朝古法,祖训的那一个,也许他会出于怜悯之心,同意要减少祭祀的规模和频率,但要是完全放弃祭祀,取销靠了祭祀为生的贞人和贵族集团,这是比干万万不能答应的。他和纣王的根本矛盾,也大概出于此。”
黑袍喃喃地自语道:“这就是了,比干作为商朝的圣人,宗室大臣,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是教导太子最合适的人选,纣王常年征战在外,而且自古有二龙不相见之说,这让他和思想传统保守,遵守商朝古法旧道的比干,会越来越亲近,邪天帝是被鬼方之神所融合,甚至商朝贵族都不清楚他是不是还是原来的祖先王亥,而纣王所做的事情,那种征伐东夷,却又给东夷族人高规格的待遇和好处,这种疏远亲人,违背古法,与之前的敌人化敌为友的做法,是比干,还有那些商朝贵族所无法接受的吧。”
老祖微微一笑,说道:“是的,比干不是后世想象的那么悲天悯人,慈悲为怀,他是最传统的商朝贵族,对于自己国人要讲仁爱,但对于商朝的敌人,他是主张统统杀光,一个不留,就算暂时不杀,也是为了后面向祖先献祭使用,在他看来,商朝的敌人杀害了很多商朝的战士,这些罪行与仇恨,只有把他们斩尽杀绝,才能赎罪,祖先与神明们保佑自己的子孙和战士们取得胜利,那对他们最好的回报,就是用敌人的性命,用他们的魂魄,来满足祖先的生存需求。”
斗蓬勾了勾嘴角:“所以,比干是坚决反对纣王的那种取消祭祀的做法了?但他难道不知道,只是为了人牲而发动战争,既无法管理这些新征服的土地,也会跟四夷的仇越结越多,越结越深,最后总有举世皆敌,被群起攻之的时候吗?”
老祖正色道:“比干的想法是让祖先与神明们赐福商朝的族人,让他们多子多孙,只有商朝人生下来的子孙,才是商朝真正的血脉,那些外夷,异族,都是其心必异,早晚会反,就算一时臣服,时间长了也会造反,就象当年的风夷,辛国一样,曾经是商朝最可靠的盟友,世代联姻,不也是一见商朝衰落,就趁机造反了吗?最后还是靠了商朝自己的力量,才守住了王者。又好比霍州峡谷一战,虽然有妇好带着淮夷助战,但真正打赢的中坚力量,不仍是靠商朝的军队,还有成汤这样的祖先吗?比干真正不满的,是纣王抛弃商朝的基本盘,压制商朝的贵族,来取悦于东夷部落这些昔日仇敌的做法,他在死前跟纣王,跟武庚说过,当年武丁也曾经和妇好的淮夷,和彭国,韦国这些异族方国暂时结盟,但武丁心里清楚,这些终归还是敌人,利用完了后,就要消灭掉。只有商朝本族的人,尤其是贵族,才是构成商朝的基本盘。”
黑袍点了点头:“这比干说得也有道理,虽然说扩张最后还是需要人丁,但是以谁为主体,以谁为核心,还是要明确的,上古之时,部落之间的冲突,多是杀戮对方的男子,留下女人,为部落生儿育女,生下来的就是族人,不被看成异族血脉,比干要的,恐怕就是如此吧。”
斗蓬勾了勾嘴角:“杀男留女是常规做法,不过,商朝的男子一直在四处征战,恐怕也没有上古部落这种枪手,一直在国内繁衍后代,纣王想要直接让恶来这样的东夷部落效忠,从此成为商人,步子迈得大了点,但出发点是不错的。如果一个国家,对于祖先,对于祭祀的重视程度,超过了正常的农业,手工业生产,那早晚会出大问题,就象老祖说的那样,时间越长,祖宗越多,要供奉的神明也越多。最后只能是负担不起呢。”
老祖平静地说道:“没有办法,因为商朝的子孙后代也越来越多,贵族更是多子多孙,要安排自己的子孙后代做事,不用吃苦受罪地从事生产劳作,也不用冒着性命危险上阵杀敌,那最好的办法,一是做官,二是当祭司,贞人,可是官位的数量是有限的,祭司的规模却是可以随着祖宗越来越多,而扩大其数量,越是祭祀频繁,越是可以让祭司,贞人的需求量越大,这到了纣王之时,已经成为尾大不掉的事,庞大的祭司和贞人集团,已经成为国家的沉重负担,为了满足他们的祭祀需求,就得到处捕猎人牲,与天下为敌,所以,纣王真正的对手,已经不再是周国,或者是四夷,而是国内的贞人贵族们,这也是他最后负天下之骂名,就算放过周国,也要杀比干的原因。”
黑袍叹了口气:“这么说来,纣王还是太急了一点,杀了比干,得罪了全国的祭司和贞人贵族,他们转而要拥立武庚,以取代纣王了吧。”
第5664章 允诺让位求儿和
老祖点了点头,正色道:“是的,当时就是这样的情况,姬发敢于在被纣王设伏一年后,就这么快地卷土重来,也是因为完全掌握了商朝内部的情况,知道商朝贵族有意去立武庚取代纣王,而纣王也多少对此有所察觉,所以加紧攻打东夷,想要用东夷的兵马,象恶来这样的赢姓诸侯,来平衡商朝本土势力,最好是能做到东征东夷的商朝军队,加上恶来这样的东夷军队,反过头来以后清洗商朝本土的贵族,打消掉比干,武庚这一系的保守系力量,这样能实现纣王的一家独大,从此再不用受制于人。”
“但是姬发不给纣王这个机会了,他其实根本也不算退兵,那些盟国的军队并没有回到本国,而是留在了周国境内休整,一旦听到商朝的东征大军再次讨伐东夷,只有恶来带着万余左右的东夷部队驻扎在朝歌附近休整,姬发知道机会来了,于是倾国之兵出动,渡过黄河,直接从并州这里南下,扑向了商都沫邑,这里,被后世以音翻译成为牧野,也就是现在两军决战的地方,纣王手上真正忠于他的王师直系也只有一万五千人左右,加上恶来的一万东夷部队,还有三万多是武庚和其他贵族的族兵,纣王也知道这些人靠不住,哪怕是亲儿子,身为太子的武庚,在诛杀比干的过程中也几乎与他父子反目过。”
斗蓬突然说道:“我看这些上古的卷轴,有说武庚太子为了保老师比干的命,不仅在纣王的宫殿前长跪七天,还提出愿意以自己的性命来换取比干的性命,最后也没有成功,从此武庚直接回了自己的封地,再不见纣王一面,甚至连纣王要他出兵东夷的事,他也完全不管不顾,有数十家贵族和贞人祭司响应他,与他同进退,纣王曾经一怒之下甚至考虑过出兵攻打武庚,但后来在费仲,飞廉这些大臣的劝说下,还是停手了,纣王让自己的另一个儿子盘石,带兵进攻东夷,为他积累军功与声望,准备有朝一日,让盘石带上得胜之师和东方大军,回来取代掉武庚。”
老祖点了点头,说道:“是的,当时就是这样,纣王自己率军坐镇朝歌,防御周国的同时也是监视武庚,邪天帝与他同在,这给了纣王底气,而且也觉得姬发差点中了埋伏,狼狈逃走,短期内不敢再来,可是,他还是上了姬发的当,那些他派去周国的探子们,传回来的都是姬发故意给他们散布的假情报,比如各诸侯的军队回国,周军解散,回家务农,短期内不可能再度集结,可是姬发却偷偷地让诸侯大军在并州召方,虞国等地秘密集结补给,自己的虎贲军也一直整装待发,等到盘石的大军远去数月,来不及回头之后,姬发突然征召国内的大军,以虎贲军和八大诸侯的军队为核心,以周公和召公二族的族兵为两翼,就这样直扑牧野而来。”
“纣王在大惊之下,无奈只能一边率领自己手上所有的军队出击,一边派使者到武庚那里,晓以大义,告诉他商朝若灭,他们父子都会死无葬身之地,或许微子启这样的贵族宗室以后可以保留,但武庚作为他纣王的儿子,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姬发绝不会容他继续在这个世上存在,若武庚这回肯召集保守派诸侯率兵勤王,力保大商,纣王允许一定会保留他的太子之位,让他登基,甚至可以在牧野之战后,以武庚立的军功为理由,禅让大王之位给他,到时候武庚成了商王,就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为此,纣王还不惜在邪天帝等神明的面前发誓,若有违背,教他不得好死。”
黑袍咬牙切齿地说道:“纣王已经让步到这个程度了,这武庚还是不肯出手,真的是毫无人性,更是没有脑子啊。难道周国能给他的更多吗?纣王可是在神明面前发誓会传位于他,这总不可能有假,因为在大商,骗谁都不可以骗神,那武乙骗了邪天帝,不就给雷劈死了吗?”
斗蓬冷冷地说道:“纣王在情急之下所说的,未必是真,就算说是禅让给武庚,但只要做好足够的布置,比如说大军交给盘石,让盘石带着东征大军,再加上商朝的王师和恶来的东夷部队回来,一样可以夺位。当年夏启就是用这样的套路,大禹嘴上说让位给伯益,但军队尽在夏启手中,最后伯益也只能再次禅让给夏启,这种权力的游戏,纣王这种老狐狸是精熟的,武庚身边看来也有高人指点,让他没有一时冲动,完全就相信了自己的父王。”
黑袍恨声道:“什么高人低人的,不就是微子启这个叛徒吗?纣王再怎么也是他的父王,不信自己的父王,却去相信叛逃敌国的奸细,相信与自己国家血海深仇的周人,这不是脑子不好使吗?”
老祖叹了口气:“只能说,比干之死,对武庚的打击太大,他已经认定了纣王是要毁掉商朝的所有规矩,自己肉身成神,然后成为永恒的主宰,不仅是自己,就连盘石,也不过是他手中的工具而已,用自己安抚国内的旧势力和保守派贵族,用盘石去征战东夷,把东夷方国收伏,最后都还是得听纣王的,就连邪天帝,他也想早晚取而代之。”
“所以武庚盘算再三,还是先答应出兵,但是在战场上,则是坐观双方厮杀,如果纣王取得胜势则加入商军一方追击,这样可以得到纣王允许的太子甚至是禅让的大王之位,如果周军胜利则倒戈加入周军,这样起码可以把商朝作为一个大诸侯给保存下来,因为周人无法控制中原一带,必然会留下大诸侯来坐镇此地,姬发也承诺过如果加入周国一方,封地爵位依旧,那自己可以承袭商朝的爵位与中原之地,保存商国的血脉与火种,日后再寻机重夺天子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