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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晋北府一丘八 第1347节

  “可是,这些部落也是在这些年,大肆地扩张和侵吞其他部落的地盘与人口,这让他们这些部落兵强马壮,而多年来跟随天师道征战,又是有不少具有丰富战斗经验的老兵锐士回归后,成为可以以一当十,甚至以十当数百的超级战士,打其他的部落的那些散兵游勇,那是如虎入羊群一般。现在天师道眼看着要失败了,杀千摩的这些部落,会面临其他部落的报复,但就算这些部落联合起来报仇,恐怕也不是杀千摩的这些部落的对手。”
  斗蓬若有所思地说道:“所以,他们会向官府,向刘裕请命,说杀千摩他们的这些部落,是助逆叛贼,犯下了滔天的罪行,无论是以前屠戮其他的敌对部落,还是助妖贼对抗官军朝廷,都是大罪,现在妖贼就算灭了,可是这些叛乱的部落还在,尤其是杀千摩的白狼部,仍然是岭南最强的部落。人口上万,战士足有三千,可以横行岭南呢。”
  “若是官府不出兵讨伐剿灭,那白狼部,黑鹰部这些原来支持天师道的部落,很快就会又成为岭南蛮夷的领袖,无论是从报仇还是从稳定岭南的角度来考虑,请官府出兵,消灭这些天师道的附逆部落,都是顺理成章的事。而原来官军征剿岭南的这些蛮夷部落不太顺利。”
  “至于这原因嘛,一是岭南多瘴气疫病,外地官军过来水土不服,二是地形上岭南多穷山恶水,如果没有熟悉地形的乡导,难以找到本地部落蛮夷的村寨和避难藏身的峒洞,往往是无功而返。这第三嘛,岭南本地的官军一向实力不足,与本地的各部落又会有些千丝万缕的私下联系,真要是摆开来打,也未必打得过经历了天师道战争,有了战争经验,熟悉汉军作战方式的这些部落战士。”
  说到这里,斗蓬深吸了一口气:“所以,多年来,岭南的这些部落,叛服无常,部落之间的攻杀也是官府朝廷无法阻止的,但都没办法通过军事手段去剿灭,立威,只能跟这些部落进行一定程度的交易,安抚他们,甚至不仅不要他们交税,还要给一定的钱粮布帛,以安其心。”
  “只有天师道这回攻克广州城之后,靠了血腥的屠杀,和把破城之后城中的尸体数万具,砍下头颅,堆为京观,让所有邻近的部落首领亲自过来参观,以震慑其心,杀千摩就是在这个时候归顺的,然后再让杀千摩他们这些部落,去攻打那些不来臣服的其他部落,借机再消灭一些跟他们有旧怨的部落,这算是在岭南之地,数百年来难得的一次能让蛮夷诸部都听从岭南政权号令的时候。”
  黑袍冷笑道:“所以,斗蓬尊者的意思,是刘裕也想来这么一次,靠着把白狼部,黑鹰部这些部落给屠灭,也来立个威,同时让其他岭南没有跟随天师道的蛮夷诸部,臣服于自己了?”
  斗蓬叹了口气:“你从广州回来,那边的情况,你最清楚,这些不是事实吗?就是孙处,吴隐之他们攻下广州城后,不是也有不少部落派人主动来广州城中参见孙处,吴隐之他们,甚至愿意为王师先驱,以破妖贼吗?”
  黑袍哈哈一笑:“是啊,派了使者来,但后面卢循反攻广州城时,城中兵微将寡,又染了疫病,北府军大半连城头都上不了的时候,这些部落没一个派兵前来救援呢,全都是在观望,这还不是因为前面给天师道杀怕了吗?也不知道这回所谓的王师能撑多久,尤其是吴隐之自己当年也是城破被俘,败军之将而已,派了这么个人过来,你以为这些部落很有信心吗?”
  斗蓬勾了勾嘴角,说道:“可是,广州城守下来了,而且卢循已经乘船出海逃亡,徐道覆也是被围在始兴城,插翅难逃,要说以前需要观望,这回总不需要了吧,正是这些部落带路立功,赎罪之余还可以报仇的时候,他们一定会找吴隐之,找孙处,请求带路,去搜捕追杀那些天师道党羽和余部的。”
  黑袍冷笑道:“是啊,他们按说应该会这样,但岭南给天师道占了这么多年,所有还存活下来的部落,哪个手上没沾点血?天师道之前出兵岭北,攻打建康,哪个部落没有派人参加过?真要深究起来,统统都是助逆叛乱过,都该杀。不说别的,就说之前卢循攻打广州城,有哪个部落派兵来救了?甚至有哪个附近的部落没有出动男丁,或者是运送军粮助天师道攻城呢?现在他们这些部落都不敢再主动去广州城了,一切都要等后续,最好是巴不得希望吴隐之主动安抚他们,赦免其罪,只有这样,他们才肯出来重新归顺大晋呢。”
  说到这里,黑袍看向了一直没说话的老祖,沉声道:“老祖啊,您现在应该知道,广州城其实并不是稳定地接受晋国的统治,尤其是广州之外的蛮夷部落,只要始兴能守下来,岭南甚至是有翻盘的可能呢!”
  第5517章 隐之刺史为报仇
  老祖平静地说道:“这个可能性极低,虽然现在我寄宿于徐道覆的肉身之上,但就算以我的布置,以现在始兴城内的情况,想要诱杀刘裕,也没有什么把握,此事只能从长计议,现在,我们得考虑岭南被晋军完全攻取,卢循也无法反攻回来后,整个岭南地区的布局,今天召你们二位尊者议事,也是为这个。”
  斗蓬的眉头一皱,说道:“老祖,你说连你也没有对付刘裕的把握?那这次天师道真的就完了,没有翻盘可能了吗?”
  老祖点了点头:“斗蓬尊者啊,我跟你说实话,天师道的问题,在于他已经失尽人心,不可能再夺取天下了,即使没了刘裕也是一样,这一年多的起兵,已经反映得非常明显,如果离了我们给的各种法术,神兵,他们军事上或可打天下,但绝不可能坐天下,当年人心全失的结果,是连强大的商朝都灭亡了,而天师道难道会强过他们吗?就算打死刘裕,也不过是为王者先驱罢了。”
  黑袍不满地嘟囔道:“可刘裕这个大敌,只要打死了就行,还要去管是谁下的手吗?只要天师道能帮到,我们就应该扶持他们。”
  老祖摇了摇头,平静地说道:“这两年天师道的最后一搏,包括之前十几年在吴地的战争,已经证明了这点,他们即使军事上一时得手,也无法养活百姓,建立政权,在广州这里地广人稀,只要全力抓丁服役从军即可,可是到了岭外,南方州郡,那就只有破坏,没有建设,充其量是打掉了晋国的官府,让当地的豪强自治,如果真让他们攻入建康,那到处分坛设教,然后派人去治理,势必要再和当地的豪强士族起冲突,最后酿成祸及天下的全面大乱,他们取胜也会和冉闵一样,国无耕者,人相食,必会给外力所消灭。”
  “刘裕之所以能打败天师道,不是说他打仗,指挥强到不可战胜的地步,而在于他更得人心。更能让天下军民愿意为之效力。你们之前考虑的事情不错,哪怕是要扶持慧远和尚这样,得人心的活佛,在公开,舆论的角度来挑战刘裕,也不要再指望天师道了,哪怕是现在逃出去的卢循,最多也只能当成一股海贼,流寇,时不时地打回来恶心一下晋朝,指望他们成就大业,消灭刘裕,是不可能了。因为他们不得人心,只怕连现在的手下,也早晚会要哗变的。”
  说到这里,老祖顿了顿:“所以,后面我们的重点,应该在于如何想办法让刘裕失掉人心,如何让他内部不够团结上。慧远和尚是个不错的突破点,但我还是那句话,你们想的太简单了点,以为他们两人之间必然会起冲突和矛盾,可是在我看来,未必。就象你们现在谈的这个,是战后赦免岭南各部,尤其是白狼部,黑鹰部这些叛军大部落上面,刘裕和慧远和尚,是很可能达成一致的。就跟慧远和尚放走卢循一样。”
  黑袍的眉头一皱:“请老祖赐教,刘裕难道之前不想消灭卢循吗?又怎么会在战后赦免这些叛乱的部落呢?”
  老祖平静地说道:“刘裕当然是想消灭卢循的,只有斩杀了卢循,徐道覆这两个叛军的首领,才标识着他彻底消灭了天师道的叛贼,这是一个标志性的事件,但是,就跟以前一样,他斩了孙恩,或者说迫使卢循和徐道覆斩了孙恩,作为赦免卢循和徐道覆的条件,要是这次也这样,那怎么办?斩杀一个卢循容易,或者说让他走投无路时,说不定手下为了活命会擒斩卢循以表忠心,那然后呢,对这些归降的人,是杀,还是不杀?”
  斗蓬的神色凝重,点了点头,说道:“老祖说的有道理,确实是这样,刘裕是定了只诛首恶,或者说最多是三吴老贼,顽抗到底的那种,若是早早地杀贼归顺,是可以赎罪的。只不过,就算除掉了卢循,徐道覆,若是还有以前的老贼留下,又能如何处置呢?这可是成千上万的贼人,在岭南安置了家业,以前流放犯人,也就是到岭南交州这些烟瘴之地,这里已经是岭南了,还能送他们去哪里?难道全杀了不成吗?”
  黑袍冷冷地说道:“刘裕是除恶务尽的,在广固,就把慕容氏宗室,还有各部的大人,酋长家族三千多人杀了个干净,他的刀子可快了,对于天师道的官吏将校,他未必不能这样下手。”
  老祖摇了摇头,说道:“不一样,天师道在岭南经营近十年,早已经根深蒂固,有不少人并没有参与起兵,只是留用的本地官员罢了,就算那些跟黑鹰,白狼这些部落有仇的部落,也都有子弟以人质的身份在其政权下做事,要是全杀了,是逼反整个岭南。而且既然说了不问胁从,那人人都可以说自己是胁从,是给逼的,你又如何判断呢?朱超石这个晋军大将也曾经投敌过,虽然后来反正了,可他也是胁从吧,要不要处理他呢?”
  说到这里,老祖顿了顿,沉声道:“其实,刘裕要的是尽快地平定岭南,卢循和徐道覆是一定要杀的,不杀不足以告慰二十年来死在他们手上的无数百姓和将士,但其他人就未必了,杀得太多,牵连太广,会影响日后的统治,毕竟天师道起兵,众至二三十万军队,席卷了大半个晋国天下,要真的全都报复,那天下杀掉一半人都不够呢。所以,在岭南,刘裕派来了吴隐之作为刺史,其实已经表明他日后的态度了。”
  黑袍的双眼一亮,喃喃道:“对啊,吴隐之,我倒忽略了这个人了,咦,不对啊,老祖,你说这个吴隐之,是世家子弟中难得的好人,清官,以前在当广州刺史的时候还给天师道俘虏过,吃了不少苦,儿子还战死了,他回广州,是来报仇的吧。不正好是要放手大杀吗?”
  第5518章 欲擒故纵有城府
  老祖微微一笑,说道:“黑袍尊者啊,你怎么连这种在人间的帝王心术,也会出现误判了呢?斗蓬尊者,你来说说,你怎么看这事。”
  斗蓬沉吟了一下,说道:“老祖说得有道理,这是弟子之前忽略的地方了,这么看来,吴隐之这回跟着北府军打回来,在拿下广州城后,并没有大搜地捕杀,族诛天师道的弟子和家属,也没有派兵去顺应那些前来主动投靠的蛮夷部落大人的说法,去消灭黑鹰部,白狼部这些叛军主要的部落。这说明他还是想要以怀柔,放下仇恨的方式,来赦免那些胁从叛乱的人,这也和刘裕的政策,就是所谓的首恶必诛,胁从不问的这个方式,是相吻合的。”
  黑袍不服气地说道:“我不这样认为,那不过是因为北府军是从海上远道而来的偷袭打法,一时侥幸占了广州城,其实他们的兵力并不足,只有三千人不到,高句丽的船队还早早地撤离了,而沈田子也率了两千人马北上去攻打始兴,城中的北府军士兵不过千余,还因为我的计谋,而中了疫病,大部份人无法战斗,这种情况下,吴隐之怎么可能派兵出去剿灭各大蛮夷部落呢?若不是卢循来得晚了点,只怕连卢嘏逃出去后招集的党羽,都能拿下广州城了。”
  老祖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有点道理,你继续说。”
  黑袍的脸上闪过一丝得意之色,继续说道:“所以,不是吴隐之不想报仇,不想大开杀戒,他虽然是文人,是天下名士,但并非是手不染血,只知吟诗作赋的纯文人,当年主政广州之时,对蛮夷的酋长,首领多所怀柔,但是对于那些在岭南广州长期以来贪污腐败,欺凌百姓的豪强官吏,却是冷面无情,当年不少去广州以后腐败堕落的官吏,说自己贪婪,是因为喝了广州城外的贪泉泉水,所以变贪官了,这是入乡随俗,结果吴隐之自己到了广州后,先喝了贪泉水,然后证明自己并没有贪污腐败,所以饮贪泉水变贪之说不成立,然后,就开始大规模地抓捕那些在广州各地贪腐的官吏了,甚至不乏一些世家子弟。”
  “虽然那些世家子弟,吴隐之手下留情没有杀,而是让他们的家族,交出了巨额的,几倍于犯案金额的赔偿之后,罢官免职,发送回了原籍,而本地豪强和部落出身的夷汉贪官污吏,吴隐之可就不客气了,斩了六品以下的官吏,足有数十人之多呢,一时间,岭南几百年来的无官不贪的风气,也得到了震慑,不过代价也是有的,那就是天师道从海路打来之时,那些本在外海预警巡逻的水师船队,却是没有发出任何预警,甚至是主动给天师道的船队带路,这才让天师道把广州守军打了个措手不及,直接兵临城下呢。”
  “而在围攻广州城长达一年的时间里,周围的不少汉人豪强和蛮夷部落,甚至是在暗通天师道,给他们送来了补给,甚至派出人丁直接加入了天师道军队,这也是对吴隐之以前反贪杀人的报复,所以吴隐之虽然得了民心,也能让广州城内的将士为之效死力,但城外的上层贵族与豪强,却是他的死敌,最后他也是输在了这些人的手上,也不全是靠天师道,或者说是神盟之力。”
  老祖微微一笑:“神盟出手还是很重要的,若不是斗蓬当时用起法力,让广州城内一夜之间天降陨石引发大火,这城也没这么容易攻下来,当然,趁着火攻的,还有上千鬼兵长生人,本来我们是想留着广州城,以后成为天师道的首府,尽量不要多杀人,但是吴隐之的抵抗,超过了我们的想象,所以既然收买人心不成,那就只有立威了,破城之后,以京观和骷髅台的方式,来震慑岭南汉夷诸部,乡村,让他们不敢反抗天师道呢。”
  黑袍点了点头,说道:“所以,经历了上次的苦战,不仅是广州城数万百姓和将士死于战乱,吴隐之自己的三个儿子也战死,尤其是他的嫡长子吴旷之,这导致吴家几乎要绝后,后来吴隐之给放回老家后,还是过继了侄子才算是后继有人,这种血海深仇,吴隐之怎么可能放下不报呢?”
  “所以我对老祖您说的,吴隐之回来可能是怀柔的这个说法,是有不同看法的,吴隐之不过是现在还没有完全掌控广州罢了,天师道的军队,包括蛮夷部落还有很强的实力,他要等围攻始兴的晋军主力,彻底地消灭了徐道覆,然后他才用这些兵马,去一个个地屠灭那些帮天师道打仗的部落!”
  “就象之前他到广州的时候,也没有一开始就去杀贪官污吏,而是一边自己喝贪泉水,大家都以为他这是要给自己也贪污腐败找理由呢,于是纷纷向他献上孝敬钱,他也一一笑纳,结果在两个月后,通过明查暗访甚至是合伙贪腐之后,掌握了大量的这些腐败官吏之间的罪证,这时候才出手,将整个广州上下的贪官污吏,几乎一扫而空。哼,这吴隐之还是挺有城府的,这次我觉得也是同样,他是要谋定而后动,但一旦出手,那就是不留余地,一招毙命!”
  斗蓬哈哈一笑:“这么说来,这吴隐之还颇通兵法啊,是我之前小看他了,嗯,照这么分析,也许吴隐之是在引蛇出洞,先让广州城内外的各路参与过天师道的人,觉得安全了,然后出来自首,以求赦免,等吴隐之掌握了这些人的名单之后,那时候晋军主力应该也开到广州了,到时候照名单来抓人,屠村,灭寨,在这个时候,连那些之前曾经过来投效的部落,也会真正的出手相助,趁机兼并白狼,黑鹰这些部落呢,嘿嘿,这是一网打尽啊,恐怕这个吴隐之,就是奉了刘裕的这个命令,来个先引蛇出洞,再来个欲擒故纵,最后算总账呢!”
  第5519章 恩威并施方大赦
  黑袍也跟着笑了起来,密室之中又是回荡着二人的笑声,在这些笑声中,老祖却轻轻地叹了口气,这让二人又停下了大笑,看着老祖,黑袍说道:“这个猜测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弟子请老祖明示。”
  老祖平静地说道:“如果真的象你们所说的这样,吴隐之这回来广州是为了复仇,那拿下广州城后,面对天师道的家属主要集中在城中,足有上千家的这种情况,哪怕不派沈田子的军队北上,也要先把这些天师道的家属给斩尽杀绝,又何必多此一举地出兵北上始兴呢,那边交给从荆州一带南下的北府军追击部队就行了。”
  “还有一点,那就是在广州城刚刚拿下的时候,几十个广州城外蛮夷部落都派人前来效忠,还表示愿意带路去清除周围的黑鹰部,白狼部这些支持天师道的大部落,那个时候,连逃出去的卢嘏等广州天师道的首脑们也是躲在这些部落里的,只要出兵,旬月间就可以荡平这些部落,如果真的消灭了这些部落,那带路的这几十个部落就彻底站在了吴隐之这边,以他们加起来足有三四万战士的实力,就算卢循的数千残兵来了,也是打不过的。”
  “所以,你们说的什么吴隐之是要静待时局变化才出手报复,是说不通的,他打下广州的时候,是从海上而来时,并不知道外面的战况如何,更不会知道雷池,左里之战后徐道覆和卢循分头逃跑的情况,也不会知道卢循从哪里逃亡,有多少兵力,离自己多远。如果他想报仇,甚至是出于奇袭广州后为了保广州城的安全和周围的平定,不至于给回过神来的天师道反扑,他都应该捕杀城内的天师道家属,消灭城外的几个天师道一方的大部落。这才是他应该做的。”
  斗蓬若有所思地说道:“这么说来,吴隐之还真的是要坚决执行刘裕的那个只诛首恶,胁从不问的命令啊,可是他就这样放过杀子之仇,屠民之恨了吗?”
  老祖点了点头:“这就是刘裕的利害之处了,他在让吴隐之来之前,肯定是做了他非常多的工作,告诉他,怨怨相报何时了,杀他儿子,屠戮民众,是卢循和徐道覆下的令,执行命令的也多是三吴老贼,而在岭南的这些年,天师道招募了大量汉人和蛮夷的普通百姓与族人,组建的军队,如果他到了岭南,对这些人下手,那不仅不是给儿子和百姓们报仇,反而是新增了很多不必要的仇恨,是与岭南本地人为敌结怨。”
  “大军在时,这些本地人也许只能忍着仇恨,不敢反抗,但若是天下有变,或者是大军撤离,那这些人肯定会找机会报仇,如此一来,岭南会长期不稳定,反复地陷入大军撤离,本地人反叛,诛杀官吏,然后大军再来平叛,屠戮四方,结下更多的仇恨,然后大军再撤,本地人再次反叛,这样陷入无休止的仇杀之中,时间久了,就无法化解,要么把本地人斩尽杀绝,要么只能放弃此地。”
  “当年蜀汉丞相诸葛亮平定南中的时候,用的就是不战而屈人之兵之法,攻城为下,攻心为上,屡次擒拿后又放走反叛首领孟获和他的部下,宁可多打几次仗,多牺牲一些将士,也尽可能地不在南中之地造成大规模的屠戮与怨恨,最后成功地让南中之蛮夷军民心服口服地投降,终蜀汉一世,这里不再成为叛乱的根源之地,这就是攻心的结果。”
  “吴隐之的儿子死在天师道手上,要报复的对象,是卢循,徐道覆这几个贼首和三吴老贼,对这些人,刘裕是必杀到底的,但是大规模的胁从之将士官吏,刘裕是赦免的,这在他现在的命令中已经得到了执行,广州是天师道的老巢,但这里的天师道人马和家属,大多数是在卢循徐道覆攻克广州后现招的本地人,跟吴隐之上次的事并没有什么恩怨,杀了他们,除了徒增不必要的仇恨外,对复分也是于事无补。”
  “但是反过来,如果是赦免了这些人,尤其是让大家都认为跟天师道有血海深仇,不死不休的吴隐之来办理赦免之事,那就会让整个岭南的汉夷百姓族人,哪怕是黑鹰部,白狼部这些叛乱部落的普通族人,都放心了心中的石头,不再担心会给株连,那他们不仅不会跟着天师道走到底,还反而可能主动地擒杀天师道在他们部落中的首领,酋长及其主要党羽,以表忠心来换取赦免呢。”
  斗蓬叹了口气:“老祖果然高明,说得太好了,看起来,确实是这么一个发展的趋势啊,可是吴隐之现在也并没有发表这个大赦令,仍然是在搜捕追杀广州一带的天师道残余力量,甚至是准备联合一些其他部落,去攻打白狼部和黑鹰部等十几个叛乱大部,这跟您说的,也还有些区别呢。”
  老祖淡然道:“那是因为卢循刚刚上船逃走,应该也潜伏了不少眼线和来不及撤离的伤员,家属,分散在各地,尤其是那些叛军部落里,这些部落现在没有主动地交出天师道的这些叛军余党,还在啸聚山林,准备抵抗,那肯定不能在这种时候赦免他们,只有到了大军压境,不投降就灭亡的时候,他们才会迫于压力,主动地诛杀或者是献上叛乱党羽和本部的首领,以求活命。恩威并施,方为长治久安的王道,如果只知赦免,没有剿杀手段,那只会让他们以后有机会就复叛,就连那些带路归顺的其他部落,也不会把官府放在眼里的。”
  “所以,我料吴隐之是要等这些部落主动出兵,并以为先导带路,去围困,攻打那些叛乱部落,这时候吴隐之才会和孙处带着官军押阵,而大赦令,也会在围困这些部落时,或者是攻灭他们之后,再行发出,这种时候,大赦才管用!”
  第5520章 落地生根成蛮夷
  黑袍咬了咬牙,说道:“老祖说得很有道理,收伏人心,是需要恩威并施,一味地屠戮或者是无原则地放纵,都不可能真正地让人心服,象白狼部,大部分的部落战士随杀千摩一起远征,多半是回不来了,但回来的人也是久经战阵的老兵,远远要强过普通的岭南部落蛮夷,对这些人,如果直接赦免,那他们以后趁着朝廷力量的下降,还会再反的,因为他们以为是朝廷的兵马打不过他们,或者是无法消灭他们,才会对他们招安和赦免。”
  “可是如果是大军压境,所有其他部落和战士和北府军就围住了自己,打起来肯定是全族毁灭,那这种情况下,投降才是因为恐惧和彻底的认输而做出的选择,就会象孟获一样,以后不敢再行叛乱了。不得不说,这是让蛮夷畏威而怀德的最好做法啊。不过…………”
  说到这里,黑袍的眉头一挑,摸起自己的山羊胡子,说道:“只是用武力压服蛮夷部落,也许不是太难的事,可是广州这里,没有什么土地产出,蛮夷部落大部分时候也不可能归服王化,编户齐民,只能让他们的首领,酋长来代为管理,不叛乱造反就不错了。对于广州的治理,归根到底,还是主要要靠对汉人豪强大族的治理,这些大族,以前曾经感念过吴隐之的恩德,但在天师道盘踞广州的这些年来,他们又转而向天师道效忠,而且,在天师道的纵容和指使下,这些豪强大族,对于贪污腐败方面,可是变本加利啊。”
  “天师道为了扩充军队,增加军费,对于经过广州上岸的海外贸易,奇珍异宝这些,可是完全包给了这些汉人豪强大族,他们的贪婪,也是比起以前的任何一个时候都要过分,大部分的贸易收入,都是进了他们自己的腰包,只有不到三成的,给了天师道作为军费使用,也就是天师道为了造反扩军,不跟他们计较罢了,现在,天师道要完蛋了,以后广州的治理,收入,仍然是主要要依靠这些海外贸易,若是吴隐之再象上次那样以反贪风暴为由,放手大杀,那这些广州,岭南的世家,只怕是要给连根拔起了。”
  老祖微微一笑:“那难道这些豪强大族是傻瓜,天师道在时可以大肆地搜刮,甚至是侵吞贸易货物,到了广州重新归官府统治时,也继续这样做吗?”
  黑袍勾了勾嘴角,说道:“他们恐怕不太肯把吃到肚子里的肥肉给吐出来,吴隐之这回没带什么世家子弟过来作为僚属,他一个人治不了整个广州,以前还有儿子帮忙,还有其他世家的子侄过来为官,这回可没有了,而且,还有个问题,就是卢循他们出海之后,暂时无处可去,可能会转行当起海盗,专门打劫前来广州的海外商船呢,要是真的这么干,恐怕对广州的贸易打击,是毁灭性的。”
  老祖点了点头:“确实有这个可能,来广州的主要海外贸易商,是从南海而来的,林邑,真腊,三佛齐这些南洋诸国的海商,不过,在天师道主政的时候,他们跟这些海商的关系也不错,就算当海盗,应该也不会斩尽杀绝,只会取一部分的货物,作为军资,商船队还是可以放行的,而且,天师道也不会一直在海上漂着,总有要找个新的地方作为基地的时候,原来你们不是商量了,让他们去林邑,或者是去交州打个新地盘吗?”
  黑袍点了点头:“这需要一些时间,不过,就算是这些海商的货物到了广州,豪强大族们控制了商贸和市舶司这些口岸,吴隐之也不可能象以前那样反贪来对付他们,这广州的统治权,就会仍然实质性地落在本地豪强大族的手中,您看,我们是不是可以从他们这些豪强大族中,找个新的代理人,以后通过此人,来实际控制广州呢?”
  老祖摇了摇头:“这个想法不要有,绝无可能,以我听到的消息,刘裕以后会把广州作为安置世家子弟的主要地方,会在这里让很多有了初步军功的世家子弟,来这里当官,同时,也会把一些吏校毕业的士族,也先在这里作为实习和当官的试炼之所,有了经验后,再派往他处委以重任,斗蓬尊者,是这样的吧。”
  斗蓬点了点头,说道:“老祖说得不错,就是如此,广州这边,让吴隐之来先主要是进行怀柔和战后初步治理的,后续肯定是要换人主政,吴隐之年过七旬,已是风烛残年,若不是他以前在广州这边的威望,和作为一个放弃仇恨,面向未来的标志性人物,恐怕也不会派他前来,我原本以为他是来报仇的,结果老祖刚才这么一分析,他是来赦免的,赦免过后,他也就差不多完成任务了。”
  “但这广州之地,其实历来有海外贸易,多奇珍异宝,历代的中央朝廷,对于本地的米粮布帛之类的常规物产,或者是人员丁口的徭役,并不是太在意,收取的税赋多是象征性的,或者说留在广州本地,并不需要输送到建康的国库之中,所以本地的很多贸易收入,往往是进了在这里当官的世家子弟的囊中,这也是上次吴隐之反贪的原因。”
  “不过,比起这些中饱私囊的官员来说,那些南洋的珍宝异物,其实更是建康城中的吴地世家的喜爱,还有一些名贵的异域药材,比如龙涎香,乳香,橡胶等,只在火热的南洋之地才有,甚至有些是配置各种修仙灵丹的必备之物,所以,世家高门一直是派了不少管理,师爷和商户,在此地设点收购这些名贵药材和奇珍异宝,而管理这些人的,往往就是世家的一些庶子,支流呢。久而久之,有些家族的庶子,也在此开枝散叶,建立了岭南郡望。就象是南宁州的孟氏,爨氏,也是中原汉人士族过去蛮荒之地后,落地生根,变成了蛮夷大族呢。”
  第5521章 岭南水土汉难服
  老祖微微一笑,说道:“确实如此,其实是汉人还是蛮夷,并不重要,出夷入夏,入乡随俗,这是千万年以来的规矩了,所谓中原华夏,汉家,也不过是接受周礼儒家的这一套,注重礼法与规则,而蛮夷嘛,因为其生存的环境恶劣,周围的人群和部落也是崇尚武力,野蛮好斗,这才慢慢地走向蛮夷化,重要的区别就是蛮夷那里往往只有部落,很少能成为城邑,进而成为国家,尤其是南北的两个地方的蛮夷,草原上是逐水草而居,而在南方,则是在山林之中结寨建峒,要说有什么共同之处嘛,最主要的就是都不擅长农耕。”
  “只有进行农耕,才需要大的水源,平原,才要离开山林,才要停止游牧,在一个平原地区定居下来,附近还要有足够灌溉的大江大河,以作农耕的水源供应点,当然,这也需要农耕的土地,进行了开垦种植,除了要有适合当地气候水土的种子,也还要有足够的肥力,有不少地方,土地贫瘠,或者是土质沙漠化,或者是含盐的成份非常高,这些地方就是难以耕作的。”
  “中原的历代先民,自从上古以来,就是在黄河和长江流域,经历了千百年的开垦与扩张,把一片片炎热的草原,不毛之地的沼泽,或者是茂密的山林,给开拓成了一片片的良田,这是数千上万年来,人类不断地发展,扩张的结果,有些地方,哪怕是在几千年前,比如吴越之地,荆湘南部,还是很荒凉的,人迹罕至,茹毛饮血的野蛮部落,是中原这边过去的人,教会了当地人农耕,开垦,才把这些地方慢慢地开发成了现在的良田,随着周礼儒家的进一步扩散,才把这些地方的先民,从蛮夷变成了我们中原的汉人,不得不说,这就是教化,这就是文明,也是我们中原最强的地方。”
  斗蓬勾了勾嘴角,说道:“可是为什么太古时期,甚至是更早的,按您说的太古之前的曾经有过的国家,强大的文明,没有把这南方之地给发展起来呢,还是这么地落后?”
  老祖平静地说道:“太古时代的诸神之战,为了惩罚那些想要挑战天神的凡人,不仅摧毁了这些国家,还把他们曾经有过的所有技术,法术也给断绝了,一切又回到了盘古开荒,女娲造人时候的原始时期,所以天地间又充满了灵力,那大概就是太古时期被摧毁的这些人类,或者说是太古文明的那些遗留产物,得之即可法力充沛,具体的这些事,我也未必太清楚,但我知道的就是,天神是有足够的力量,来摧毁整个天地之间的世界,摧毁之后,一切都会变成天地初始时的样子,即使是幸存下来的人,也不会再有以前的能力,要重归太古原始人类的生活,当然,这也会极大地消耗天地诸神群魔的力量,甚至会让很多神明就此消散于天地之间,所以说,不到万不得已时,天神们是不愿意以这样的方式,来重新开天辟地呢。”
  黑袍点了点头:“这是可以想象的事,只有实现了万年太平计划,我们才有真正的掌握天地之间所有奥秘的能力,才能知道以前的这些真相,不过,现在我们只有打败了刘裕,不至于让他改变了天地之间,人神之间的法则,才能做到这点啊。”
  老祖点了点头:“是的,我们今天在这里讨论的,就是如何对付刘裕的事,不过话说回来,那些中原的汉人豪强大族,有些是以前犯法给流放到岭南,有些是以前随军出征,在这里安家落户的将士后代,这些人主要是以南越国的遗民为主,很多是当年秦军的将士,至于两汉以后,来岭南的则多是犯法流放的士族,他们一般不太掌握非常强的技术和农耕水平,而岭南的气候,水土又和中原区别很大,在北方常见的小麦,在岭南之地无法大规模地种植,而水稻在岭南又需要比较高的耕地条件,水田的开垦,与旱田种小麦是完全不同的,可是岭南之地,有水源,有大河的,只限于广州城这附近的南部之地,象五岭一带的岭南北部地区,则往往反而难以有农耕需要的大河呢。”
  斗蓬笑了起来:“明白了,老祖的意思就是,岭南这里的条件,不太适合农耕,一来难以种植小麦,二来缺乏大的水源,不象长江和黄河地区,加上来这里的汉人百姓很少,不象中原和长江一带,自古以来是无数的中原百姓南下,扩张,又同化了当地的蛮夷,才有现在的规模,岭南之地,仍然是没有经过完好开发的地方,所以来这里的汉人,尤其是不住在城邑之中的,往往要进入蛮夷区,时间久了,也跟他们一样,入山林结寨居峒,成为彻底的南蛮了。”
  老祖点了点头:“是的,在南中那里也差不多,因为没有大河,所以只能靠山吃山,孟氏,爨氏这些汉人大族,过去后在当地为官为吏,可是当着当着官吏,就把自己当成酋长,渠帅了,以前的亲兵护卫也成了他们的族人,在岭南也是如此,其实,只要不是有数万户,数十万户的汉人百姓,大规模地群体迁移到这些地方,强制性地烧山毁林,开垦出耕地,又挖河引水,实现灌溉之事,是很难把这些地方变成农耕的,就象在草原上,想要把草原变成农耕区,也是难上加难,不管迁过去多少汉人移民,最后都变成了游牧部落,也是因为草原上缺水,是无法灌溉的,这大概就是天地之间的造化之神,生生地制造出的环境,让中原之地被四方的蛮夷所包围,而隔绝了进一步向海外,向大漠之外扩张的路吧。”
  说到这里,老祖的眼中冷芒一闪:“所以,这些岭南的汉人豪强,如果居住在城中,港口的,很多是专门从事商贸之事,不是靠农耕而是靠经商而生存,你们是打算如何控制这些人呢?”
  第5522章 三千锐士保老吴
  黑袍的眉头微微一皱,说道:“这些人要控制商业贸易,就得是和世家高门有所联系,毕竟,这些奇珍异宝,不是普通百姓能消费得起的,就是世家贵族们为了斗富和传家宝时需要这些,刘裕对于广州岭南,是只要安定,不闹事,此外如您所说的那样,,作为安置世家子弟的一个去处,如果真的这样,倒是有很多让我们做手脚的机会了。”
  斗蓬满意地点头道:“吴隐之也不是完全站在刘裕这边的,他毕竟也是世家子弟,真要让他吴家跟别的普通百姓一样,来个人人平等,他也是受不了的,这点从慧远和尚可以跟他做交易,他最终下令放船给天师道,让卢循能逃离就可以看得出来。他并不是会完全,彻底地执行刘裕的命令,一切还是要以自己的判断为主。”
  “对吴隐之来说,作为世家子弟,官至大州刺史,足以光宗耀祖,也对得起自己的平生所学,世家子弟的腐朽贪婪,他并非不知道,在年过六旬之时上任广州,不是二十岁时刚出山时的小年轻,但上任后就坚决反贪反腐,并不是说吴隐之有多高尚,多清高,而是说,他终于有了一个封疆大吏的机会,那就是要做出一番事业来了。”
  “广州之地,其实一向是半自治的性质,本地的粮食,布帛这些,一般也很少是能往广州之外的地方输送,更不用说输送到建康了,绝大多数也只是本地留下,然后用来去赏赐,供应蛮夷部落,以示恩惠而已,至于那些奇珍异宝,是吴地和建康的世家高门所需要,为此而收的商税,也进不了国库,一大半成了世家子弟在此为官时的私人好处,,就象刁逵,在广州当了几年刺史,马上就把以前买官时花的巨额贿赂给连本带利地赚了回来呢,这些,其实是几百年来,在岭南广州为官时的默认规则了。”
  “吴隐之并非不知道这些规则,但他上任后仍然打破和挑战了这几百年来的规则,不是因为他有多高尚,而是他同样是贪一样东西,那就是一个清名。把自己打造成一个廉吏,清官,在这种人人贪腐的化外之地,能成为一个清天大老爷,让蛮夷都心服口服,这种名垂青史的好名声,才是他想要的。”
  黑袍冷笑道:“是的,吴隐之是个求名之人,他吴家并不求财,所以在本地反贪反腐,却对吴地世家的子弟,只抓不杀,以让廷尉,朝廷审理的名义,把这些人押送回了京城,其实是并没有得罪这些世家,只不过,以这种方式,把这些犯了法的世家,尤其是在广州地区蟠踞多年,已经渐成本地大族,官商勾结的世家给赶走,是可以给一些新的世家大族,腾出位置呢。”
  “就象以前依附于刁逵的十几个家族,其实他们在朝廷中也早早地失了势,就算吴隐之得罪了他们,他们也不会有多大的报复,把这些家族赶走,可以让王家,谢家,庾家这些掌权世家的子弟,以后有借着当官的机会来广州发展的位置,吴隐之的反腐,是有针对性的。”
  “至于本地豪强大族担任的官吏,那吴隐之就不客气了,这些人在当地经营多年,渐成尾大不掉之势,甚至是外来的世家官员到了这里,也是要受他们的控制和摆布,他们给这些世家官员足够的贿赂和好处,拉他们下水,换取对他们不法行为的不闻不问,长此以往,晋国在广州失去的可不止是税收,而是有可能会出第二个赵佗这样的人物,趁着乱世的时候直接在岭南自立封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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