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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晋北府一丘八 第897节

  一只黑色的大鸟,在空中盘旋,四处都是黑烟滚滚,火光四起,城内似乎也陷入了阵阵混乱,而这只大鸟则在一片兵荒马乱的嘈杂声中,飘然而落,就站到了站在内城城头之上的黑袍身边,明月飞蛊那张美妇的脸,展现在了他的面前,而黑袍周围的数十名重甲持戟的卫士,不由得向后倒退了一步,显然,这个飞天魔物对人心灵的冲击和震撼,即使是杀人如麻的俱装骑士,也是会害怕的。
  黑袍淡然道:“北城的出击,好像没什么动静了,是失败了吗?”
  明月飞蛊冷冷地说道:“你的好徒儿公孙五楼,出城前就背叛了你,忽悠了贺兰敏和慕容林向北走,他自己则带了两千骑兵直接向西去了!”
  黑袍勾了勾嘴角:“这小子是想投奔后秦去啊,果然算盘打得精明,我原以为他是会向东去,杀到海边去找船出海呢。”
  明月飞蛊不屑地振动了一下翅膀:“你这也能算到,那也能算到,怎么就控制不了公孙五楼呢?别说你不想要那两千俱装甲骑啊。”
  黑袍摇了摇头:“我只是没想到慕容林这小子这么一根筋,两千铁骑,居然一块令牌就交给了公孙五楼,看来这小子跟他爹,他大哥是一个模子里灌出来的,都是有勇无谋的莽夫啊。”
  明月飞蛊冷笑道:“那你是希望公孙五楼这样的聪明人多呢,还是慕容林这样的莽夫多呢?”
  黑袍叹了口气:“这确实是个问题,聪明有脑子的人会起异心,不那么听话,听话的人往往没有独当一面的能力,纵观全城,现在大概也只有慕容镇,勉强算是聪明又听话的。”
  明月飞蛊咬了咬牙:“慕容镇是因为忠义,要守住城,保住族人,才会暂时跟你合作,一旦他知道了你害死…………”
  黑袍的脸色一变,连忙一抬手,沉声道:“全都给我退下!”
  周围的二十几个卫士全都如蒙大赦,礼都不行就转身而逃,毕竟,守着个吃人的怪物,再加个一言不合就杀人的黑袍,每个人都害怕这条小命啥时候说没就没了。
  明月飞蛊看着最后一个卫士奔下了城,摇了摇头:“这有什么,你这回不是计划要害死慕容镇父子吗,还怕老家伙为儿子报仇不成?”
  黑袍咬了咬牙:“计划不如变化快,我要是事事如意,那怎么会让公孙五楼就这样跑了?慕容林没这么蠢,他肯交出兵权,肯定是贺兰敏串通了公孙五楼吧。”
  明月飞蛊点了点头:“确实如此,但贺兰敏后来也没跟着公孙五楼走,大概,是想赌一下从北边冲出城的希望吧。尤其是在慕于刚带了三百骑过来支援慕容林后,她更觉得突围有戏了。”
  第3496章 城中大乱自相残
  黑袍的眉头一皱:“慕于刚?他不是一直不离慕容镇左右的吗,怎么也会擅离职守去了北城?哦,难道,他是去传了什么信息给慕容林的?”
  明月飞蛊微微一笑:“还是你算的准,我隐身于夹壁墙内,听到了他跟慕容林说的只言片语,他们为了避开其他人特意找了个偏僻的地方,正好是我当时的藏身之所,我听得清楚,慕于刚告诉慕容镇,他爹是在西城那里,要他杀出城后,不要管贺兰敏,尽早去西城那里与慕容镇会合。”
  黑袍的眼中冷芒一闪:“果然,慕容镇不是真心听我号令,还是有私心的,不过,他大概也算不到他儿子居然会把两千俱装甲骑拱手让给公孙五楼,都说知子莫如父,可能是慕容镇把心思都花在了他大儿子身上,对这个二儿子,并不是非常熟悉吧。”
  明月飞蛊摇了摇头:“按慕容林的说法,他是不想留下什么不听号令,意图自立的把柄,弄得战后你再去清算他爹。而且,大概他也没想到,公孙五楼居然也自行其事,扔下他们自己跑了。”
  黑袍叹了口气:“我不应该信任公孙五楼的,这小子表面对我恭顺,其实怕我拿他顶罪,给他出城的机会,是一定会逃跑的,别人一定会顾及家人,但这小子,扔下老婆孩子,不会有半点犹豫!”
  明月飞蛊看着外面的外城之内,火光四起,到处是散兵游勇们在趁火打劫,她的触须抖了抖:“城内都乱成这样了,你也不管吗?”
  黑袍冷冷地说道:“我要管他们做什么,我的精锐兵马是要用于战斗的,而不是维持这无用的纪律,各处城墙的战斗都不利,看起来我军在节节败退,那些战败逃回城的败兵们,已经失了组织,索性就放手大掠,这时候我要是派兵马去阻止他们,只会在城中内斗,也消耗我宝贵的兵力。”
  明月飞蛊咬了咬牙:“那就看着他们屠戮抢劫这城中的百姓吗?还有,我看那些汉人军士,跟溃散的胡人士卒们,已经起了冲突呢。”
  黑袍冷笑道:“贺兰部的那些废物,还有其他部落的,打不过晋军,就回来找汉人百姓报仇,这很正常,至于那些汉人军士,跑来保护自己的家人,跟鲜卑士卒和丁零军士们战斗,也是正常。”
  明月飞蛊的眉头一皱:“你不管他们这样在城里杀来杀去,那你自己要是用兵出击的时候,也卷进他们的这片混战,可如何是好?”
  黑袍淡然道:“这就不是你要操心的问题了,明月,你只要按我的吩咐行事就行,你继续说,他们出北城后又如何了?”
  明月飞蛊点了点头:“慕于刚这三百俱装甲骑是打了头阵,冲锋在前的,让慕容镇在后面跟着,如果遇到大队伏兵就逃跑,一开始,晋军只有少量骑兵在前方袭扰,给慕于刚一阵突击就打垮了,追出去三四里地,却遭遇了晋军的战车!”
  黑袍的眉头一挑:“战车?”
  明月飞蛊的黑色眼睛里,闪闪发光,似乎陷入了对那场惨烈战斗的回忆,当时的战况,在她越来越快的语速中,再次重现:“是的,二十多辆没有加装挡板盾牌的战车,就这样向慕于刚的骑兵反击了,也给了那些给打散的轻骑兵们重整的机会,双方几次交手,最后那些战车多数给打坏,慕于刚发现了战车缺乏防护,也没有步兵掩护的弱点,直接攻击车轮,还是摧毁了这些战车部队。”
  黑袍点了点头:“慕于刚确实也是员经验丰富的勇将,当年我也跟他交过手,印象很深,也难怪慕容镇这样看重他。这么说来,他突围成功了?”
  明月飞蛊摇了摇头:“没有,就差一点点了,慕于刚最后冲击时,地里突然钻出了数百晋军伏兵,他们手里拿着大盾,盾面却是由铜镜打造,正好对着阳光,一阵刺眼,当时我飞在天上,都一下子啥也看不见了,差点就这样掉了下来。”
  黑袍张大了嘴,这也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饶是他见多识广,还是默然半晌,才叹道:“还真的是克制俱装甲骑的妙招啊,再强的骑士,也挡不住强光刺眼,而要让铜镜反射这太阳光,还得算好方向,时间,缺一不可呢,看来这晋军中,除了刘裕外,还有将才啊。那北门的晋军主将是谁?”
  明月飞蛊说道:“正是那刘裕的徒弟,朱龄石。黑袍,看来你的离间计失败了啊,刘裕并没有因为朱超石在南边叛变投敌,就牵连朱龄石。”
  黑袍咬了咬牙:“这小子确实鬼点子多,想不到那些刘裕当年带的小子,现在居然一个个都成了独当一面的大将,而我…………”
  说到这里,黑袍恨恨地一拳击在城墙的垛口上,这块厚重的城垛,给他一拳打得从墙体上裂开,直落城下。
  明月飞蛊语带嘲讽:“因为你从来只会利用人,不会真正地关心别人,培养别人,所以就算公孙五楼,也会离你而去,就算是慕容兰,也不会听你号令!”
  黑袍的眼中闪过一道凶光:“慕容兰?她后来也没有跟去出城吗?”
  明月飞蛊摇了摇头:“我反正是一直没见到她,大概她跟公孙五楼是完全相反的,宁可不要儿子,也要守护族人,我想,现在她应该仍然跟贺兰卢在一起,在南城抵抗吧。”
  黑袍不屑地说道:“愚蠢,她杀出城去,可比在南城浪费时间更有用。罢了,不管他们了,慕于刚给这反光战法伤到了吗?是不是战死当场?”
  明月飞蛊笑道:“接下来的事你绝对想不到,慕于刚虽然给亮瞎了眼,但靠着一身的武艺,居然让他掉转马头逃了回来,结果,就在快要逃出生天的时候,路过那些被他摧毁的战车时,一个晋军小将,居然突然跳了起来,一弩要了慕于刚的命!也算是为他那些死在慕于刚手下的战友,报了仇啊。”
  第3497章 汉军出城不卫家
  黑袍的眼中光芒闪闪,嘴角一勾:“想不到纵横天下的勇将慕于刚,竟然就这样窝囊地死在一个无名小卒的手下,一点价值也没有。不过,慕容镇派他来代儿子打头阵冲锋的时候,想必就料到这样的结局了吧,多年的生死兄弟和忠诚手下,仍然抵不过一个儿子重要,这世间的事,坏就坏在这个血缘亲情上。”
  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似乎是想到了自己也无法处理好诸子之间的关系,弄得国破家亡,不免一阵感伤。
  明月飞蛊冷笑道:“想不到冷血绝情如你,居然也会感慨,你也别说慕容镇,就是你自己当年,不也是因为舍不得自己的废物儿子慕容宝,才弄得国家完蛋,江山沦陷吗?黑袍,人世间的感情,你可能从来没有真正地明白过,不明白人间爱情,亲情的美好,自然不能真正地了解人心。”
  黑袍的眼神,顿时就恢复成了平时的那种冷酷与坚定,那一瞬间的感伤,再也不看到了,他沉声道:“那是以前的大燕皇帝慕容垂,还会纠结于那些无用的感情,现在的黑袍,已经不再需要这些无用的情感,要让人听我号令,按我意志行事,不需要这些亲情爱情,只需要投其所好,或者是能给他足够的好处。明月,你现在跟我的合作,也跟感情无关,只与利益有关。”
  明月飞蛊的眼中闪过一丝可怕的神色,飞翅微微震动:“这回为了给你打探消息,我自己差点都把命送了,我一直在想,要是我没办法活到你胜利,搞成那个劳什子万年太平我就死了,那最后我能得到什么?就算你胜了,你就会帮我吗?”
  黑袍微微一笑:“万年太平你又不是不知道是什么,我成功之后,你自然就能恢复到你想要的样子,到时候你又不会对我构成威胁,我助你成事,不过举手之劳,何乐而不为呢?”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至于你说有风险,那你应该明白一句话,富贵险中求,别说是你,就是我,不也是冒着生命危险留在这里吗?你起码危险时刻还可以自己飞走,但我若是城破,如何能离开呢?你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难道还怕再死一次?”
  明月飞蛊叹了口气:“罢了,似乎我也没什么跟你讨价还价的余地,事已至此,只能助你胜利了,不过,你北门的试探怕是失败了,慕于刚战死,而慕容林和贺兰敏追着公孙五楼,奔向了西城,噢,对了,那个王猛子好像是接受了贺兰敏的命令,想去抢回那慕于刚的首级,却是给晋军围攻而擒,他身上的刘义真,也落到了晋军手中!”
  黑袍的脸色一变,厉声道:“什么?刘义真给晋军得去了?贺兰敏在搞什么名堂,难道她不知道那是她的护身符和保命道具吗?”
  明月飞蛊摇了摇头:“本来是慕容林看到慕于刚战死,拼了命地想要去报仇呢,扔下贺兰敏不管,估计这女人也是情急之下才派王猛子去取回首级,斩杀那个杀了慕于刚的晋军小校,结果他报仇是报仇了,却落到了晋军手中,贺兰敏这下才反应了过来,但已经别无选择,只能跟慕容林一起去西城了。”
  黑袍咬了咬牙:“该死,这下子只有取胜一条路了,刘裕的儿子都不在我们手上,那要挟他的条件都没了,慕容镇这家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回要坏我大事!”
  明月飞蛊不以为然地说道:“父亲救子是天经地义的事,所以说你根本不懂人心人性,不是每个父亲都能象你这样把儿子当成道具,随时放弃的。”
  黑袍摇了摇头:“我说的不是这个,而是慕容林这小子跟去了西城,那晋军在北城的兵马一定会知道西城才是我们的主攻方向,朱龄石是天才将帅,一定会跟着去西城,那可就麻烦了!”
  明月飞蛊的脸色一变:“难道你的计划又要失算了?北城那里我看朱龄石没没多少兵马啊,不过就是靠些盾卫而已,就这些能挡得住你布置好的千军万马突然杀出?”
  黑袍正色道:“哪有你想的这么简单?你之前都说了,迎击慕于刚的部队,可是有二十多辆战车的,朱龄石手下真正的王牌,可不是什么装了铜镜靠反光作战的盾卫,而是成规模的战车!”
  明月飞蛊这下也无法淡定了,她喃喃地自语道:“你这一说,还真的是要出事啊,那二十多辆没有装防具,也没步兵掩护的战车就能挡住几百铁骑,要是真的来几百辆,加上西城那里本就有大量的晋军步兵攻城,就算是慕容镇的铁骑,也不一定能横扫千军了,那现在怎么办?”
  黑袍咬了咬牙,转身对着城墙之下说道:“七号传令兵何在?!”
  一个骑着快马,背插双面小旗的传令军士拍马上前,他梳着发髻,与周边十余个留着辫发的鲜卑传令兵不同,显然是个汉人,用汉语沉声道:“七号传令兵在此,国师请下令!”
  黑袍点了点头,说道:“速去北城方向,命令荡寇将军垣遵,尚书垣苗立即率五千汉人步军出城,向北突袭,无论遇到什么样的伏击,都不许后退,全力向前。”
  那传令兵的面露难色,说道:“国师,您刚才不是刚让我去下令,让二位垣将军维持城内治安,捕杀趁火打劫之徒,保护汉人百姓吗?这要是他们出城的话,那…………”
  黑袍冷冷地说道:“你只管传令便是,若是垣氏兄弟问起,你就说他们和部下的家属,由我亲自保护,让他们放心作战便是。如果敌军势大,就让他们放起三股狼烟,我会派兵去救援。”
  七号传令兵行了个令,迅速地策马而奔,很快,就奔向了北城方向,消失在了烟尘之中。
  黑袍转过头来看着明月飞蛊,沉声道:“西城那里,我们必须要提前发动了,这些汉军不可靠,能拖多久不知道,能靠得住的,只有我们自己!”
  第3498章 五楼破围审战俘
  西城,北角。
  公孙五楼一勒马缰,铁蹄重重地踏在了一具北府军甲士尸体的后背上,“叭”地一声,铁蹄踩得甲片叶子碎了一地,而脊梁骨折断的声音,也重重响起,伴随着血肉横飞的景象,周围的几百名俱装甲骑,纷纷举起自己血淋淋的武器,一阵欢呼。
  地上横七坚八地躺着两百多具晋军的尸体,绝大多数只是轻装皮甲的军士,只有十余具是这种重甲甲士,显然,这是一支少量北府军老兵带领的青州民兵,二百余人的警戒部队,放在远离战场的北端,扼守着通向大营的入口。
  而后面几十步外的长围,也已经给打开了一道三丈多宽的口子,这道临时建筑的,又并非正对城墙的土围,毕竟无法抵挡俱装甲骑那可怕的突击,在几百名俱装甲骑的轮番冲击下,也是轰然而倒。
  透过这个缺口,可以清楚地发现,长围之后一里左右,晋军的营盘,已经历历在目,也可以看到除了飘荡的军旗外,连箭楼上几乎都是无人值守,要是这时候冲杀进去,那打破营地,真的是唾手可得。
  公孙五楼满意地摸着自己的胡子,而身边的公孙六修则咧嘴一笑:“五哥,还是你厉害,一下子就找到了敌军的弱点,这一队晋军,甚至连信号狼烟都来不及点,就给我们一下子全消灭了,看样子远处的晋军在忙着攻城,没注意到我们这里,我们赶快按原计划,打破晋营,然后向西突围吧。”
  公孙五楼勾了勾嘴角,向后看了看:“只是,不知道后面的慕容林和贺兰敏他们怎么样了,要是他们拖不住北城的晋军伏兵,让那些家伙追过来,只怕我们要突出去,也没这么容易。”
  说到这里,他沉吟了一下,看向了前方的营寨,说道:“还有,这么快就打开缺口了,是不是太容易了点,我觉得晋军应该没这么好打,若是他们在前方营地里设了埋伏,那我们可就亏大了。刚才有没有活口抓到的?”
  公孙六修看着四周,正在下马去割战死晋军首级的骑士们,大声道:“有没有活的?五楼将军需要问话!”
  很快,两个甲骑骑士,架着一个浑身是血的晋军小兵,来到了公孙五楼的面前,这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满脸尽是恐惧之色,两把血淋淋的刀,就这样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公孙五楼在他的面前,骑在高头大马之上,就在马鞍之上,大马金刀,翘着二郎腿坐着,看着他的眼神中,透着杀意。
  这个小兵带着哭腔,用鲜卑语说道:“不要杀我,我是他们抓来的民夫,不要杀我啊,我也是大燕子民!”
  公孙五楼冷笑道:“民夫有民夫的衣服,你可是披甲之士,死到临头,还想骗人?给我砍…………”
  这小兵连忙磕头道:“五楼将军,五楼爷爷,我真的是民夫啊,是晋军将公为了虚张声势,让我们东莱的民夫也全都披上甲,在这里助战以壮声势呢。”
  公孙五楼有些意外:“你说你是东莱人?说两句东莱话听听!”
  那小兵连忙用东莱汉话说道:“俺是东莱郡莫城乡牛家庄人士,名叫牛五阳。公孙将军名震大燕,俺们那地方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公孙五楼没好气地说道:“你这是讥笑我吗?”
  小兵连连摆手:“万万不敢,俺们庄里人都说,欲得候,事五楼,都说五楼大人是咱们大燕的大贵人,只要能当了他的亲兵护卫,那官至公候都可以啊,上次临朐之战,俺们庄主就是说立了功,有跟着五楼大人的机会,才带着俺们出征的哪。”
  公孙五楼的神色稍缓:“这么说,你们是上次大战,投降晋军了?”
  牛五阳声音带着哭腔:“五楼大人,那可真不怪小的啊,大军战败,庄主也战死了,小的只想逃命,给晋军捉住了,不敢逃跑,只能供他们驱使,可小的一直是大燕子民哪,大燕对小的恩情,小的都知道呢,这回看到无敌的俱装甲骑杀到了,小的就知道大燕要赢啦,根本不敢跟王师对抗,兵器一扔,就弃甲归顺啦,要不然,小的也不会一个人活下来!”
  公孙五楼看向了他背后的那两个随时举刀准备砍他的军士:“是这样的吗?”
  一个骑士没好气地说道:“这小子说话不地道,他可不是一见咱们就想归顺,只不过是因为怕死,把武器一扔就想跑,给我们追上了而已,不过,象他这样见我们就跑的,这些人里也确实少有。五楼大人,他估计不会说什么实话,不如杀了他,我们去侦察敌营便是!”
  那牛五阳吓得魂不附体,跪地一个前扑,紧紧地抱住了公孙五楼的马腿,那两个甲骑脸色一变,举起刀就要砍,公孙五楼却笑眯眯地摆了摆手,说道:“且慢。”
  二人收刀而退,牛五阳抱着马腿,磕头如捣蒜:“五楼大人,我说,我全说,你要是问我有半句假话,管教我死无全尸!”
  公孙五楼笑道:“只要肯活,我就给你条活路,不过,就象你说的那样,若有半句假话,就让你死无全尸。好,我问你,这营中还有多少兵马防守?”
  牛五阳连忙说道:“我们一个辎重幢在后面的营地里,有五百三十七人,三百一十人随大军,不不不,随吴贼去攻城了,还有二百二十七人,除了留七人看营值守外,就是我们这些人了。”
  公孙五楼冷笑道:“可刚才我看了一下,除你之外,尸体起码有二百三十五具,这多出来的是什么?”
  牛五阳不假思索地说道:“就是您看到的这些披甲北府军士,我们这些民夫,很多都是临朐之战时给俘虏的大燕军士,这些吴狗不放心我们,派了甲士来带我们走,说是保护我们,其实就是监视啊。”
  公孙五楼的眼中冷芒一闪:“你们这辎重幢的幢主是谁,现在何处?带你们的辎重幢军官是谁,给我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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