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白皙的腰窝处,残留着两枚浅红的指痕。
能留下那样的痕迹,她完全能够想像出当时那双手的主人究竟是抱着怎样的欲望……
“他们……是姐弟吧?”蓝玉忧心忡忡,“月神在上,这可是乱——”
红珠伸手捂住她的嘴,将那个“伦”字挡回去。
“你不要命啦!敢说这样的话?”
蓝玉摇了摇头。
红珠松开手,长叹:“这可是大楚,不是咱们大月国。殿下跟皇上之间,本来就不是旁人可以议论的。更何况,听说他们不是亲姐弟,殿下原本也不姓楚,是民间女子。”
长公主的故事她们早就听过。
蓝玉仍道:“可、就算没有血缘,在外人眼中,他们也是姐弟呀!更何况,我看殿下根本就没有那样的心思。”
这数日相处,她们也稍微了解楚瑶。
那样睿智、有大局观的女子,绝对不会让自己陷于不仁不仪,为世人所诟病的境地。
“那又如何?无论殿下怎么想,但在大楚,是皇上说了算!”红珠按上蓝玉的肩:“如今公主已死,我们在这宫里,只能按殿下说的,做好我们份内的事即可。”
“不要多管闲事。蓝玉,我们还要活着看到皇上他们找出谋害公主的凶手,为公主报仇!”
蓝玉覆上她的手,原本迷茫的眼神也变得坚定,“对,我们还要替公主报仇。”
楚瑶将自己关在房中,胸口憋的那股气直冲冲顶着,让她连书也翻不开。
早上楚玄的眼神噬骨随神时刻闪现在脑海中。
他把自己当成什么了!?
她不后悔为他做任何事,那是作为姐姐的本份。可是、可是他怎能——
楚瑶忿忿想着,这段时间还是别见楚玄了。
就算是他一时控制不住自己也罢,但总归,他们是姐弟,这场戏也有落幕的一天。
这一天,楚瑶随时做好准备楚玄再次上门。她想,这扇关着的门应该能够很清楚地表达她的意思。
出乎意料的是,宫人们并没有进来通传。
直到翌日,楚瑶才察觉不对劲。
这不是楚玄的作风。
她派人以送燕窝为由去正德殿,结果得来的消息却让她大吃一惊。
“娘娘,皇上他生病了。”
第19章 朕病了。 楚瑶穿着月妃的服饰,脸……
楚瑶穿着月妃的服饰,脸上覆着面纱,甚至连双手都戴上珠纱手套。当她来到正德殿时,来喜急忙将人迎进去,随即将宫女太监都斥走。
“哎哟,娘娘,您怎么亲自来了?”
床帐之内传来咳嗽声,楚瑶眉头轻拢,低声问:“这究竟怎么回事?”
来喜悄悄瞄了眼龙床,才压着声回答:“昨个儿从您那回来后,皇上在浴池中泡了会,这天气凉,又是冷水。后来还一直批奏折,晚膳后人就头晕了,所以才没去您那儿,怕您担心。”
楚瑶难以置信:“泡冷水?你们怎么办的差,任由皇上这么胡闹?”
来喜为难答道:“这、娘娘,奴才劝过皇上召德妃或宜妃娘妨过来伴驾,但皇上硬是不肯,这不……总归得有个法子让皇上降降火。”
这话忒露骨,楚瑶听着也有些别扭,只能硬生生斥了问:“简直胡闹。”
这时,床帐之内传来楚玄的声音,比平时相比明显虚弱:“是月妃来了吗?”
“是我。”楚瑶应完后,又改口道:“是臣妾。”
她走上前,撩开帘子,只见楚玄撑着身子坐起来,脸色苍白不少。
楚瑶心里头当即就难受起来,“皇上龙体系着国运,岂可如此肆意而为?”
“月妃教训的是,是朕太大意了。”他直勾勾看向楚瑶,澄澈的双眼满是歉意,“昨天,是朕不对。”
轻飘飘一句,瞬间拂清残存在楚瑶心头那丝气。
早在得知楚玄生病时,她早就不在意昨天的事了,如今她的皇弟如此诚恳示错,楚瑶哪还揪着那点事不放?
“昨天的事已经过去,臣妾早就没记着了。”楚瑶眼底浮现忧色,“倒是皇上,你从小甚少生病,这病来得突然,有让太医好好瞧过吗?”
这也是楚瑶忧心的原因。
楚玄从小就是她看着的,这些年来,总共也就生过三次病,而且自登基后,便从来没得病。
“看过了,他说朕是着了风寒,加上近日忧虑烦心,所以才致邪气入体,已经开了药,来喜他们去煎了。”
听到这,楚瑶忽地又心疼起皇弟。
怕是馥月公主遇害一事让他忧思连连。楚玄少年老成,表面上总是一副运筹帷幄的姿态,但说到底,不过双十年纪,到底承担了比天下任何人都要重的担子。
而且这病的导火索……
楚瑶有些自责了。
这时,来喜从外头端来刚煎好的汤药,小声提醒主子。
楚瑶见状,直接让他拿进来。她接过汤碗,轻轻用勺子舀起药汁,送到嘴边吹了吹。
亦如,在过去那些年,每次弟弟生病,她这当姐姐的都是这么照顾他的。
楚玄眼底淌过暖意,等那勺子送到嘴边时,便乖乖地张开口,将散发出浓烈气味的药汁全咽下去。
旁边来喜看到心里一跳一跳的,这药听说极苦,连太医都叮嘱着要备上糖,免得难以下咽。
可瞧这主子,那样子跟喝蜜糖水似的。
一个喂,一个咽,楚瑶手中的碗很快就见底。她取过来喜递上的帕子,替皇弟擦拭干净嘴角,然后又叮嘱对方要好生休息,切莫操劳。
楚玄乖乖听着,堂堂天子像个学生似的点头,末了他拉住楚瑶的袖子,“这几日朕是没办法过去揽月殿了,为免惹人生疑,还得劳烦月妃时常过来。”
这些天“月妃独占皇恩”的消息早已满天飞,这种时候,总不能露了马脚。
楚瑶自然懂,颔首道:“放心,臣妾迟些天天来。”
“如此甚好。”
楚玄扬起虚弱的笑,紧接着,他极为吃力地凑到楚瑶耳边,用着仅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姐姐,辛苦你了。”
这声“姐姐”叫得楚瑶心都软了。
她莞尔:“先歇歇,明日再见。”
“嗯。”
目送依人款款离开,躺在床上的男人收敛笑意,对着来喜道:“凌魈呢?”
“人已到了,奴才这就传他进来。”
片刻之后,一名浑身包裹在黑衣之中的男子跪在床前,“魈卫营凌魈参见皇上。”
“名单呢?”
凌魈从怀里摸出一张纸,恭敬呈上。楚玄接过后展开,嘴角勾起冷笑。
“有意思啊……”
凌魈的声音平静至极,只问:“皇上,需要臣如何处置他们?”
“不,先盯住他们。这几条臭鱼朕要留着他们,迟些,朕要钓一条更大的鱼。”
楚玄手中一放,那张纸轻轻飘在地上。凌魈马上拿起后,放到一旁灯中蜡烛,静静等着它烧成灰烬。
来喜进门时,只闻到空中残留焦味,人已经不见了。
魈
卫营是皇帝的暗卫,向来只听命于皇帝,来无影去无踪,他早已习惯。
“将那些奏折呈上来。”
听到楚玄这么吩咐,来喜正想搬出楚瑶那番话,结果见主子大马金刀坐在床前,哪里还有半分病气?
他赶忙将成堆的奏折又搬到楚玄面前,心里想的却是:啧,难怪呢!
他就说,原本铁打一样的身子哪里会因为泡半天的冷水就生病?
接连数日,月妃天天到正德殿侍疾的消息很快就在宫中传开。
赵明蕊来到瑞庆殿,发现这里的主人正对着池中锦鲤发呆。
“姐姐?”
楚琳回过神,心中涌出烦意,但仍是笑脸相迎,“哟,妹妹怎么来了?”
“这不数日未来拜访姐姐,昨天家里头给我送了些绸缎,里头有匹颜色艳的,尤为适合姐姐,特地给您送来。”
“这怎么好意思?”
“咱们之间哪用得着说这些见外的话。”赵明蕊一个眼神,身后阿枳便将带来的礼物交给丹儿。
楚琳忙叫人上茶。两人移步到厅内,说着自然就提到楚玄生病一事。
“皇上得了风寒,那月妃日日前去正德殿,真是辛苦啊……”嘴上说着,赵明蕊满脸的羡意却是怎么也掩不住。
楚琳罕见地没有接话。
赵明蕊觉得奇怪,又问:“姐姐可有去过揽月殿,见到那月妃?”
何止见过,那简直是——
楚琳犹豫片刻,才招手示意赵明蕊凑过来,在她耳边低语。
赵明蕊听得大惊:“这、白日宣淫……”
“可不是么?”说起那日,楚琳至今忿忿不平,“妹妹是没瞧见,那月妃又是露出肩,又是露出两条白花花的腿,那可真是……呔,简直难堪入目!”
更为难堪的,是临走前皇帝瞪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