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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阿部勒冷冷瞥过红珠,“你们俩,跪下。”
  红珠蓝玉二人俱是一震,仍是乖乖跪下。
  “你们对着我们月神发誓,接下来我所问的,你们一个字也不得欺瞒我,否则将会受到月神惩罚。”
  蓝玉看着红珠,后者右手贴于胸前,诚心对天发誓:“我,红珠请月神见证,接下来殿下所问句句不会欺瞒,否则他日必得报应。”
  见状,蓝玉也随着她发誓。
  阿部勒深吸一口气,声音沉重至极,“你们说,阿月在哪儿?”
  红珠转过头看向身后紧闭的门:“殿下,娘娘当然就在里头。”
  阿部勒的目光如鹰隼般审度着她,“昨天有人跟我说,阿月在进宫那天夜里……遭遇不测了。”
  “怎么可能?”红珠惊讶反问他:“殿下,是谁那么恶毒诅咒娘娘!这前些天,您可是亲自进宫见过娘娘的。”
  “那日我根本没有亲眼见着她!”
  “那是因为娘娘患上风寒咳嗽之症呀!”红珠笑道:“殿下,您自幼疼爱娘娘,娘娘也待您如父,那日她正是怕染到您,才特意央着皇上放下帘子。”
  “是啊!殿下,”蓝玉也开口了:“殿下,我与红玉日日服侍娘娘,若娘娘发生了什么,我们哪能不告诉您?”
  阿部勒犹豫了。
  红珠又说:“更何况,如今娘娘已入宫,按照大楚的宫规,外来男子没有皇命不得擅入后宫。殿下,说不定在您面前乱嚼舌根的人,暗中正盼着您心急闯入宫中,然后害得皇上怪罪,最后连累娘娘也受皇上责罚。”
  这番话顿时让阿部勒后脊发凉。
  昨夜听到馥月身亡的消息,他心急如焚,赶着早上进宫,倒没成想,万一是假的……
  这个雄壮的汉子紧紧握住拳头,在闯与不闯中左右摇摆,最后,他咬牙道:“不行,我一定要亲眼看到阿月才放心!”
  说罢,他抬腿就要往前,这时两名侍女跪地抱住他,央求道:“不行,殿下,如今皇上正在里头,您要是这么闯进去,那绝对会惹皇上生气的!”
  阿部勒这会儿只想确认自己妹妹是否安然在世,左右两手像提小猫似的,将两个拦路的扔到旁边,大步朝主厅走去。
  他的身后,德妃也匆匆赶了上来。
  “皇上,事出有因,请恕阿部勒无礼了,我想求见月妃娘娘。”说话的同时,阿部勒双手一推,直接将大门拍开,迈起脚直接入内。
  然而,当他走进去后,脑子里完全断了弦,霎时愣在当场。
  从厅中的圆桌开始,一直到珠帘后的床塌,满地掉落女子的衣物饰品。上衣、裹胸、头饰……属于大月国特有的物品,阿部勒当然不陌生。
  此时他心中已暗道不妙。
  果然,珠帘后传来一声女子尖叫。
  他转过头,晃过眼就是白花花的香肩。而就是这么瞬间,那抹雪肤上的月牙印记撞入眼底——
  阿部勒对上男人蕴着怒意的眼,浑身打个哆嗦,立马跪下。
  楚玄捞过旁边的被子将月妃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小半个头,然而那双细白修长的腿却怎么也遮不住,无不赤/裸/裸告诉来者:皇帝正在这里宠幸他的妃子!
  “大胆!阿部勒,朕敬你为太子,你岂可擅闯妃子寝室!”
  阿部勒自知闯祸,忙将来龙去脉坦白。
  被楚玄抱得紧紧的月妃,她将脸埋在男人胸前,却带着几分委屈开口:“兄长好糊涂,旁人胡乱说的话,竟也能当真?”
  真是阿月的声音!
  阿部勒此时悔得肠子都青了。他对着楚玄拜了又拜,不断赔罪,更是恳求皇帝不要因此怪罪他的妹妹。
  最后,还是楚玄拂了拂袖,示意他快走。
  阿部勒千恩万谢,赶忙告退,而紧随在他身后的德妃,在楚玄一个冷眼之下,更是扑通一声跪地,直喊“皇上恕罪,臣妾只是见那男人神色有异,生怕他对月妃不利才跟来看看的,臣妾这就走!这就走!”
  一个两个连滚带爬地离开。尤其是楚琳,她临走前不忘将门带上。
  门合上后,楚玄怀里的女人紧绷的身子霎时放松下来。
  最为关键的时刻过去,楚瑶这才感受到来自另一方面的压力。她的皇弟的双手仍紧紧抱住自己,尤其他的左手,还霸道地环住自己的腰。
  没有了衣服的遮挡,楚瑶甚至能清楚感受到那条手臂的力度与热度。
  她咬着唇抬头,不料楚玄的目光紧紧锁住她。
  与此同时,楚瑶浑身微微颤栗着,因为……她察觉到了被子底下男人身体的变化。
  危险!
  她的全身都在叫嚣着这两个字。
  第18章 岂可假戏真做? 纵然冠着段夫人这……
  纵然冠着段夫人这名号,但楚瑶却是不折不扣的处子。不过,在与段琼相爱的日子里,她也曾被心爱的男人紧紧抱在怀里。
  发乎情、止于礼。
  段琼永远以君子之礼待她。
  可是,这不代表着楚瑶完全不懂男人。她依稀懵懂间,出于女人的本能,知道男人在渴望些什么。
  身子稍微有动作,立刻箍得死死。楚瑶心里跳个不停,目光对上楚玄时,整个人一个激灵。
  楚玄……那不是平时弟弟在看姐姐,而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
  男人俊美的脸很自然而然朝她凑上来。
  楚瑶双手攀在他火热的双臂,抵挡的力度在楚玄看来简直不值一提。
  慢慢的……
  双唇的距离越来越近时——
  床底下“咔哒”一下,瞬间,楚玄的动作顿住。
  从床底下爬出来一个人,她双眼蒙着布,怯生生地问:“贵、贵人,我可以回家了吗?”
  楚瑶趁机推开楚玄,忙下了床,从地上捡起那些散落的衣服,躲进床板纱帐旁边。
  楚玄像是才回过神,轻咳一声,“可以,待会会有人送你回家,拿着赏金离开王都去别的地方吧。”
  “是。”
  他喊了声,外头的来喜立刻进来将人领出去。
  这女孩年纪不大,却是杂耍团中技艺卓绝的口技者,极擅模仿各种声音。
  等人走后,楚瑶才从床边出来,身上已穿得妥当。
  两人四目相对,刚才那股颤栗感仿佛残存在周身,她颇为尴尬地说:“皇上,你……要不去瑞庆殿或披香殿?”
  楚玄这种情况应该去找德妃或宜妃。
  哪知,他眼神微动,隐隐中透出不满,开口就是:“不劳月妃费心了。”
  天子自己理了理衣袖,径自站起身离开。
  他生气了?
  楚瑶怔了怔,随后咬紧下唇,心中也生出几分怨来。
  明明只是一场戏,分明是他——
  * * * *
  窗外秋日朗朗,这天气已转凉,宫中身子娇弱些的宫女甚至穿上厚衣。
  而这样的气候,正德殿的浴池中,来喜忐忑不安地守在旁边,亲眼见主子浸泡在冷水之内。
  虽是阉人,但在宫中多年,很多秘而不宣的事情他也懂。
  从揽月殿出来后,他也劝过主子召德妃或宜妃过来,但换来一记冷眼。
  这皇帝正值盛年,哪能过清心寡欲的日子?
  这样凉的天气还泡冷水,也不知迟些这身子受不受得住?若不是房中还有那口技艺人,说不定——
  来喜暗忖,说不定主子早就趁势而上,圆了多年夙愿。
  可想到那样的场景,来喜又有些心惊,长公主外柔内刚,倘若真的被自己的弟弟假戏真做……
  恐怕难以收场啊!
  来喜思绪纷乱之
  时,他的主子坐在满是冷水的浴池中,浑身的亢奋也一点点随之降温。
  楚玄合上眼,双手挎在池壁两侧,犹自回味着刚才在揽月殿中发生的一切。
  刚才稍微心急了些。
  其实按照原计划,他只是打算抱着人佯装亲一下,做做样子给那个阿部勒看看。
  毕竟,特地寻来口技艺人,按着红珠蓝玉的描述,那女孩将馥月的声音模仿得维妙维肖,已足以让阿部勒相信。
  但楚瑶仍是不放心。
  听到蓝玉说馥月后肩有个月牙形胎记时,她主动提出,要让阿部勒彻底断了怀疑。
  于是,才有了这场香艳刺激的戏码。
  他的姐姐呀……
  薄唇微微勾起,这种毫无保留的付出,只会让他越陷越深。
  不过到底还是自己情难自禁,吓到她了。
  楚玄半抬起眸,伸手撩起一捧凉水,任由它们从指缝中流走。
  还是徐徐图之,方为上策呐……
  * * * *
  楚瑶下令将揽月殿的门关上,没她命令,谁来都不准开。
  红珠、蓝玉二人互相对望,随后行礼退出。
  长公主生气了。
  而且,生气的对象是自己皇弟。
  蓝玉拉着红珠到自己房间,将门关上,把藏在心里的担忧告诉对方:“刚才帮殿下洗身时,我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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